那一天早晨,在哈利都快忘记禁闭这回事的时候霍格沃茨四个人收到了一张同样的纸条,告诉他们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到门厅找费尔奇完成他们的禁闭。
“纳威,你要是那天晚上没去找麦格教授该多好啊。”萨沙倚着走廊的墙壁一脸惆怅地挠着头,这个禁闭说白了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不管纳威还是马尔福,甚至是哈利都是捎带脚的,不惹出乱子能顺利从禁林回来萨沙就谢天谢地了。
纳威紧张地看着萨沙说不出话,他很委屈。
“是因为禁闭吗?”哈利警觉地意识到萨沙说这句话是在他们收到禁闭纸条之后,说实在的他真的疑惑十一点半之后的禁闭到底要让他们做什么。
“禁林是个好地方。”萨沙拍了拍纳威的肩,“但只是对一小部分人而言,更多的时候它意味着危险。”
纳威这才意识到萨沙并不是怪罪他,而是担心他的危险。
“禁林?教授怎么会,邓布利多教授知道这件事吗?”哈利还很清楚地记得邓布利多在开学的时候特意提醒全校学生不要进入禁林。
萨沙用沉默回答了哈利,他难道要说这次禁闭是他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决定的吗?
“禁……禁……禁林?萨沙你认真的?”纳威结巴着,上下牙都在打颤。
“不然十一点半之后要干什么?清洗奖杯陈列室?拜托,宵禁之后的禁闭能有这么简单吗?”
“我宁愿去擦奖杯。”纳威脸皱成了一团几乎要哭出来。
“记得到时候跟着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萨沙搂紧了瑟瑟发抖的纳威,后半句话邓布利多也是这么跟他说过,那天他离开校长办公室的时候。
纳威掉着眼泪点了点头往萨沙的怀里又缩了缩,直到晚上他们站在禁林门口纳威还死死拽拽着萨沙的袖子,萨沙让他有安全感,从小就是。与此相比哈利也有些紧张,但好歹有了准备,就是看见马尔福居然跟他们一起去禁林让他不自在。马尔福显然以为只要写写检查就好,可惜被海格训斥了一番,这让哈利觉得有些高兴。
“如果你们发现了独角兽,就用魔杖发射绿色火花,如果出了什么事就发射红色的,我会马上赶过去的,我们先来练习一下。”海格这么说着教几个孩子发射信号的方法,“我们兵分两路。”
“海格,让纳威和哈利跟着我,你带着马尔福和牙牙可以吗?牙牙可不怎么喜欢我。”
海格显然觉得哈利跟着他会更安全一些,但眼下海格认为萨沙可能某些地方跟他相像,“这样也可以,如果遇上了麻烦马上发射信号通知我。”
在岔路口他们分开了,哈利负责提着灯,纳威仍旧贴在萨沙的身边,而萨沙似乎并没有被禁林的黑暗所困扰,走在羊肠小道上萨沙戳了戳哈利的肩膀,“看到那里了吗?银蓝色血迹,独角兽的血。”在月色之下反射着银蓝色光芒的血迹在黑暗中是如此的耀眼。
“它受伤了,会是狼人吗?”
萨沙摇了摇头,“禁林里没有狼人,是别的东西在伤害独角兽。哈利,我记得让你带了隐形衣?”
哈利来的时候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夜游必备的隐形衣,早上他们谈论这个的时候萨沙让他在禁闭的时候带上它。
“纳威你跟哈利披上隐形衣,如果有什么动静,记得冷静不要打草惊蛇。”隐形衣能遮住两个人就是极限了。
“那你呢?”纳威惴惴不安地问道。
“我没关系,至少比你们两个安全。”他甚至不需要灯也能看清楚森林的一切,晚上的时候他的视力比白天还要好,“我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很奇怪的感觉。”他搓了搓手感受着禁林弥漫着的能量场,他感受到的跟独角兽无关,甚至是跟伏地魔也无关的东西。
哈利听萨沙这么一说利索地抖开隐形衣把自己和纳威罩了进去,只剩一盏用来照亮的灯露在外面。萨沙让两个人稍微等一下他,他从袋子里取出了他的匕首和一盒火柴,迅速加热了匕首在自己的面前划下了如尼符文。
“你在这里,怕我吗?为什么?”萨沙看到了,一个浅灰色的独角兽的灵魂盘旋在半空中,神奇生物远比麻瓜的动物给他看的东西要多,萨沙从他们的灵魂里感受到的东西也要更多。独角兽的灵魂拒绝接近灵媒,在半空中不停的飞来飞去。
隐形衣里的哈利和纳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出声询问。
“你看到了,你的灵场令它畏惧,即使它已经死亡。”随着树叶被踩踏的声响,腰部以上是人下半身是棕红色马身的马人闯入了他们的视线,“你来的太早了,还不是时候。”
“您认识我吗?”
“禁林里的守护者都认识你的灵魂,灵魂的能量,还有跟随了数代愈发强大的诅咒,我们在等你,但不是现在。”马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萨沙,“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不要再来禁林,你是被拒绝的存在,只要你的灵魂还在,这里就不欢迎你。”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被拒绝的存在?
“不要再来这里,这是警告,我们负责维护的不仅仅是安全,而是能量的守恒,卡珊德拉打破了这个平衡。看那颗火星吧,它是如此的明亮,为了那个伤害独角兽的家伙我们已经精疲力尽了,再加上卡珊德拉的诅咒它会崩溃的。”
“您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不是吗?我为我的到来表示歉意,但我们也是为了那个伤害独角兽的家伙来的。至少在查到什么之前,请允许我在此逗留片刻。”萨沙不是第一次听到“卡珊德拉的诅咒”了,最开始还是从海伦的口中得知的。
“你们要尽快,不要放开的你的匕首。”马人的目光停留在萨沙手中的匕首上,“它在封锁你的能量,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等到马人离开,一直藏在隐身衣下的哈利和纳威把头露了出来,他们完全没有听懂萨沙和马人之间的交流,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感受到了寒冷,不符合这个季节的寒冷。
“我们现在怎么办?”
“尽快吧,它虽然害怕我,但马人出现之后它同意为我们带路。”不再盘旋而是在陆地上原地踢踏的独角兽的灵魂仿佛在催促着灵媒,它不安地向着禁林深处嘶叫着,“又有独角兽遇害了。”
“它是谁?”
“一匹独角兽的灵魂,上个星期死亡的。”萨沙不等话说完继续往更深处黑暗的区域快步前行,“你们不介意跑两步吧?它的移动速度很快,它带我们去找那头独角兽。”
他们奔跑着,哈利和纳威久违了这种高消耗运动,就算飞魁地奇哈利都不会觉得心跳会比现在更快,他耳边只有自己和纳威喘着粗气的声音,喉咙开始发干甚至带着些血腥气,一开始只是快步走的萨沙后来跑了起来,哈利和纳威甚至很难跟上他。不过同样多亏了魁地奇,他的状况比纳威好了不知道多少。
“停!”前方的萨沙突然站住了身子低吼道,同时猛地向后面的哈利和纳威伸出右手示意他们停下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哪儿都可以,披上隐形衣躲起来,别把灯露在外面,千万不要出声。”萨沙当然不想跟伏地魔硬碰硬,他的能力尤其是战斗能力在伏地魔甚至是奇洛面前根本排不上号,但他同样不想因为发现了伏地魔就发射信号通知不知道在哪儿的海格,那样无异于打草惊蛇。
不管是独角兽还是伏地魔都让他感到难受,前者是能量场相斥,后者则是负能量过剩。
所以尽管离这两者还有些距离萨沙已经感受到了不适,这种不适感让他把哈利和纳威留在了原地。
而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要不要救独角兽,如果救的话要怎么救?
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有自己的业,人类,动物,神奇生物亦是如此,如果生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但面前上周死亡的独角兽显然并非如此,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伏地魔的本身已经成为了一种诅咒形式的存在,被这种能量干扰的独角兽,在自己的业力尚未耗尽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这种解释在萨沙看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不想你的同伴有跟你一样的遭遇?好吧,男人总得豁出去几把不是吗?”向来不赞同任何冒险行为的萨沙第一次,或许是第二次违背了自己的想法,第一次给了上次的巨怪。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出现什么状况,通灵者不会算自己的,除非是命运主动让他们知道的。
在独角兽因为被刀割咒击中而绊倒而发出悲鸣的那一刻,来自另一个人红色咒语淹没在另一片漆黑的丛林里,从树枝被踩踏的声响判断咒语就算没能够命中目标,但确实对攻击者造成了干扰。
萨沙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躲在树后,尽管他已经尽量压低了自己念咒的声音但还是被攻击者发现了,他可以清晰地察觉到缓慢向自己方向逼近的,过于强大以至于让他无法承受的负能量。
哈利伤疤里的与其相比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
“有一只该死的小虫子。”
“我知道的主人,但您的身体已经,我认为还是尽快杀死那头独角兽……”
“他在阻挠我们。”
似乎是为了验证神秘的攻击者之间的谈话,红色的火花被发射到上空,这一举动显然激怒了攻击者,还没等萨沙反应过来一个披着兜帽的阴影闪到了他的面前,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那并不是实体,没有肉身的能量体,比鬼魂更加阴暗的负能量体。
“找到你了,小虫子。”
“它也找到您了。”萨沙没有看着负能量体,而是死死盯着阴影的左后方,“这是您需要背负的业果,先生。”
那只为萨沙带路的独角兽的灵魂狠狠地撞向阴影,似乎要将其扯碎一般嘶叫着,阴影猝不及防地被穿了个过堂,而淡灰色的灵魂却因为这一击耗费了不少的能量变得更加淡薄。隐约出现了空洞的阴影发疯似的冲向了距离他最近的肉身,独角兽穿透了阴影,阴影穿透了萨沙,随即阴影如同夜风一般向禁林外呼啸而去。
被阴影穿过的那一瞬间萨沙差点儿以为自己又要去一趟那个世界,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大脑,伴随着无法停止的剧痛而来的是胃里不断翻涌的呕吐感,胸口也像是被巨石压住一般喘不过气,他倚靠着树滑落在地面,撑住地面的手沾上了粘稠的液体,他这时才发觉好似丧失了自己一向灵敏的嗅觉。
血液从他的鼻子滴落到铺散了一地的树叶上。
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头算是被他救下来的独角兽,而那头独角兽因为脚伤卧倒在地面也在看着他,等到他隐约间听到了海格和哈利的声音,还有另外几个陌生的声音,意识到终于安全的灵媒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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