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得知萨沙出了事并且同纳威一起被送进了圣芒戈这个消息失手摔碎了废品店的一只陶瓷碟。而收到来自奥古斯塔的猫头鹰传信已经是事件发生当天的下午了。奥古斯塔没有在信里详细说明情况,看到末尾“纳威没事了,而萨沙还没醒过来”这一句足以让一个把孩子看做自己的一切的母亲发疯似的放下一切赶往圣芒戈。
“阿尔吉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海伦完全不顾身处医院一把拽过阿尔吉的领子怒吼道,她自然很清楚今天两个孩子被他们的伯父阿尔吉带去黑湖码头垂钓这件事,看到阿尔吉不敢跟她对视甚至挪开视线她更是来气,“哑巴了吗?连话都不会说了?难道还要让老娘教教你怎么说话不成?”
“海伦你冷静点儿,阿尔吉想激发纳威的潜能把他推下了码头,但没想到萨沙因此产生了很强烈的魔法反应。萨沙救了纳威但是自己脱力昏迷不醒,治疗师也没办法只能等他自己醒过来。”身着深绿色袍子的女巫说罢紧紧抿着嘴皱着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萨沙。
至于纳威,被救得过于及时除了过度惊吓和全身湿透甚至没有溺水没有身体上的任何不良症状。
“海伦,这是阿尔吉的错,但这里是医院,像疯子一样撒泼像什么话。”
“奥古斯塔姑妈,出于血缘我叫您一声姑妈,但萨沙是我的一切,除了萨沙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海伦睁大着眼瞪着过于冷静而过于庄重的奥古斯塔,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这个称呼从她的嘴中吐出是如此的嘲讽。
她,海伦.隆巴顿从来没有在乎过隆巴顿这个家尽管这是她的姓氏没错,她自从出生就与这个家没什么瓜葛,甚至连上学都是在寒冷的位于北欧的德姆斯特朗,就连奥古斯塔在她带着萨沙回到英格兰之前也不过见过一面。她甚至觉得跟萨穆伊尔在一起的时候那更像个家。
海伦即使同萨穆伊尔离了婚仍旧不肯更换萨沙的姓氏,她不想让萨沙背上与隆巴顿这个家族有关的关系。
“你是隆巴顿家的人!”
“我不是!除了我姓隆巴顿之外我不是这个家的人!我对爸爸没有什么印象您是知道的,他走得太早了!比起爸爸我更清楚妈妈是为了什么没有改嫁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我没有任何义务为隆巴顿做出些什么!妈妈已经做的够多了!”除了薄弱的血缘关系再没有其他了,海伦从小就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这次萨沙没有出事,说不定还能动摇她的想法。
如果阿尔吉没有把纳威推下水,她还能相信隆巴顿这个家族。
“我很爱巴伦你是知道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少年空洞地看着海伦身侧的某一处沙哑着嗓子沉声道,“她说。”
“萨沙?”海伦看着自己的孩子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胸腔里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单纯的生理反应让她窒息,她下意识顺着萨沙的视线落在自己身边的空气上,她的直觉告诉她那里有个人在看着她。
“我很抱歉留下你一个人,奈奈。”
还远远不到上学年龄时的海伦很好奇为什么母亲会给她取名为海伦,她还记得母亲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笑着说道:“知道茜茜公主的故事吗?茜茜是伊丽莎白公主的闺名,她是巴伐利亚的伊丽莎白女公爵,也是奥地利和匈牙利的王后,茜茜公主有一个姐姐叫做海伦,她的闺名叫奈奈(Néné)。海伦公主是长女,也是公爵家五姐妹中唯一一个拥有美满幸福婚姻的公主。我的小奈奈,妈妈只希望你能幸福的长大……”
特里劳妮家的血脉注定了命运坎坷,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美满。
“妈妈,”海伦的声音嘶哑着,无法克制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蹲下身子跪倒在地,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却挡不住从喉咙溢出的哽咽,“我爱你……你回来好不好?”她苦苦支撑了这么的长的时间,她本来以为自己忘记如何哭泣,她忘记了自己本不是坚强的人。
她不需要母亲的道歉,她只想让妈妈回到她身边。
不知何时走到海伦面前的萨沙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走到身侧的那个陪了他们许久的温柔而模糊的幻影,他调整好自己心情的同时默许了,默许了鬼魂的进入。
他感受着,感受着挤进他身体的鬼魂,一如之前的温暖。
萨沙,不,应该说黛西缓缓摸了摸海伦的头,好像时间回到了那个冬天她坐在壁炉旁哄着不肯睡觉的海伦讲着一些只属于美好的童话故事。她紧紧拥抱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儿,一时无言。海伦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控制不住的哀伤让她泪流满面,她知道,她不能在这具身体呆太长时间的,尽管她是如此眷恋她的小奈奈。
“答应妈妈,走下去,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重新看到自己的手重新看到站在一旁的黛西,萨沙下意识捂住了胸口,心脏的跳动过于剧烈甚至让他感觉到了疼痛。当然他还暂时顾不上自己,仍旧处于崩溃状的海伦带动了他的情绪,从刚刚醒来开始他就一直在捕捉海伦的情绪。
无法冷静,无法自制,无法自控。
“她一直都在的,黛西祖母一直都在的,你知道的啊妈妈,你感受到过她的存在,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知道的,她一直都在陪着我,不管是在莫斯科还是在德文郡。谢谢,萨沙,真的,谢谢……我以为再也拥抱不了她了。”
萨沙的身上,是黛西的气息。
海伦那一瞬间,回到了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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