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您马上满十八了,不是八岁啊。”
就算换成八岁小孩,也干不出这种幼稚的事来。
“你再笑个试试?”
李安阳刚笑出声,立马就被恼羞成怒的怀舟按着捶了两下。
他连忙捂住嘴不出声,憋笑憋得辛苦,脸都涨成了红色。
怀舟郁闷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连出门吃午饭的心情都没有了,进厨房里匆匆泡了碗方便面。
就泡个面那么三五分钟的功夫,回头再看电脑,宁秋却已经下线了。
见状,李安阳撺掇着他去桌游馆玩,怀舟却像生了根一样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他没辙,只好缩在屋里跟怀舟找了电影看。
从中午看到晚上,宁秋一直没有再上线,电影也从喜剧片到动作片,最后又换成了恐怖片。
李安阳就着剧情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可怀舟总是兴致缺缺,他情绪低落了一整天,到现在也没恢复。
认识了快十年,李安阳第一次见他如此反常。
他寻思自己追了贺思盈大半年,被拒绝了无数次,哥哥卡好人卡收到手软,也没像怀舟这样过。
“不是,舟哥……你认真的啊?”
李安阳察觉他是动了真感情,也觉得有些不好办了。
“那这可难追了,宁秋跟思盈不一样,既嫌咱混起来不着调,又嫌咱满身铜臭味难闻。”
怀舟皱眉看他一眼,语调平平地道:“你别跟那些人一样瞎猜,她怎么想的我心里有数。”
怀舟接触过的女生,无非就分那么几种。
典型的有如贺思盈那样的,心里看不上他们的同时,又忍不住一个劲凑过来。
又或者觉得他们不过是靠父母风光,品性不规矩,不屑与之为伍。
还有同桌兰湾湾那样的,没有任何攀附或鄙夷的态度,却觉得他败家,总说教他的“游手好闲”,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珍惜父母的血汗钱。
怀舟曾经也以为宁秋就是一中学生说的那种清高的女生。
偶然近距离接触后,他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宁秋不是清高,只是根本不关注那些罢了。
她根本不关注谁有钱没钱,成绩好还是差。
不管是荣昌的程小婉,还是一中的阮果,宁秋对身边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对他亦是如此。
可恰恰是宁秋这种最难办。
怀舟想,她要是也喜欢他的钱就好了,或者哪怕她不虚荣,能像兰湾湾一样觉得他败家也好。
这样的话,他还可以为之做出改变,让宁秋对他刮目相看,哪至于现在这样无从下手。
“舟哥,先不管宁秋怎么想,追她肯定得按她的喜好来,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不?”
怀舟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不快地道:“应该是成绩特别好的那种吧。”
李安阳这么问,他心里立马就冒出了许清澜的名字。
“那这还不好办,你就在宁秋面前做出热爱学习的样子。”
“哪怕一时半会儿考不进年级前十,但态度是值得肯定的,加点印象分也好!”
怀舟想了想,觉得李安阳说的有道理,后者按着怀舟的肩膀,不停地给他灌鸡汤。
“我大表哥当初也疯了一样地追过他们系的系花,那个系花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就是眼界有点高,谁都追不到她。”
“我大表哥大学四年天天都在混,挂科重修是家常便饭,为了追系花,听说人家准备考研他也跟着去,就为了能和别人近距离接触。”
“然后他每天都去图书馆的固定位置等系花,早上六点起晚上十一点睡,坚持了整整一年,系花被他感动的不得了。”
李安阳说完,重重地握起拳头给他打气,“所以说,重在态度和坚持!”
怀舟慢慢振作起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后来呢?”
“后来啊?”李安阳想了想,答道,“后来我哥考上了,系花没考上。”
怀舟:“…………”
*
宁秋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个人日夜难寐地在想着她。
中午修订完策划案以后,她便把电脑让给宁冬玩了。
宁冬喜欢玩一些奇奇怪怪的网页小游戏,宁秋不太感兴趣,吃过晚饭后她就去小区附近慢跑了。
这副身体的素质和耐力太差,为了第二学期的体育会考做准备,她得早早锻炼身体。
要不然到时候,真的因为八百米考试不及格而拿不到毕业证,那就糟了。
星期一。
怀舟照常把核桃露放在宁秋的桌子上,但这次宁秋收下后却叫住了他。
“怀舟,以后别再花钱买核桃露给我了,我真的不是被你砸晕的。”
“而且,你还答应帮忙带我去协会租信鸽,也算是两清啦。”
宁秋柔柔地笑着看他,温声婉拒了怀舟的好意。
怀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神情依旧如平日那般冷淡,他身形微顿,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他知道宁秋为什么不肯收,年级里已经有人在私下偷偷讨论他对宁秋的态度了。
不过他有的是办法。
一班和七班的体育课是同时上的,每周的体育课便成了怀舟最期待的时候。
这周第一堂体育课,他故意挑衅了几句一班的男生,对方果然不服气地嚷嚷着要跟他打赌。
“那就比一场?”怀舟抱着篮球,笑的肆意飞扬,“你们一班的要是能赢,这学期我请你们班每个人一天一瓶核桃露。”
一班的男生立刻迎战,双方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怀舟太清楚这些人打球的水平了,他完全能够轻松地掌控比分。
打赌赛很快引来了女生们的围观,尖叫声在铁丝网外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音浪。
宁秋也好奇地和阮果在旁边观战,阮果扒着铁网不满地道:“秋秋,他说什么一个人顶我们班三个男生也太嚣张了吧。”
宁秋歪头看怀舟,观看了片刻道:“他打球的确打得很好。”
“哎呀不管啦!不能让他以为咱们班都是群文弱的书呆子!”
阮果说完,立刻高声给场内的宋家辉加油呐喊。
怀舟早就注意到宁秋的身影了,他神色微紧,很快让对战的一班男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由于时间限制,打赌赛的规则是到了下课铃声相时,哪方比分高哪方就获胜。
比分咬的很紧,怀舟的技术太厉害,投篮几乎一投一个准,不曾失手。
他打球时认真的模样格外帅气,引得不少女生红脸偷偷看他。
宁秋能听到身旁女生的窃窃私语。
“其实比起许清澜,我还是觉得怀舟更帅一点。”
“他的脾气要是平常不那么凶那么坏就好了。”
距离结束还有不到一分钟时,场外的学生纷纷报起倒计时来,而目前双方仍旧不分上下,阮果神情紧张。
怀舟看了眼表,算计着时间,深吸一口气,在最后一球时失手了。
下课铃声响起时,一班男生以一球之差赢得了比赛,阮果高兴得跳起来。
宁秋抿唇皱了皱眉,“我觉得怀舟刚刚那个球是能进的。”
“哎呀,他又不是神,肯定是下课倒计时的时候紧张啦!”
宋家辉满头大汗地冲着怀舟笑道:“说好了一学期的核桃露,别忘了啊。”
怀舟随手将篮球扔进球车里,淡笑道:“说到做到。”
虽说比赛不得不故意输给许清澜让他很不爽,不过这次他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给宁秋送核桃露。
许清澜跟怀舟打球不是一次两次了,很清楚他不可能因为紧张而失手。
看了眼输掉比赛还心情愉悦的怀舟,许清澜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朝宁秋的方向看了一眼。
*
怀舟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黑板,心思却早就飞到了天外。
他从来没这么痛恨过一中无情的分班制度。
别的学校都是随机分班,偏生一中要按分数来,让他想换班都找不到借口。
于是他只能在每个课间时“不经意”地从宁秋的班级门口路过。
宁秋坐在第一排第二个,怀舟每个课间路过时,都能看见她在做什么。
尽管只能停留两三秒钟,他却乐此不疲。
如今让怀舟不逃课不翘课的动力,就是能多看宁秋几眼。
他这星期每天都正常按时来上课,引得各科老师惊奇不已。
往常他们都习惯了怀舟的座位空空如也,如今见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是……他平均每堂课都要去两次厕所。
一班和七班在同一个楼层,学校走廊没有监控,怀舟可以放心大胆地占据后门窗户的观看角落,偷偷地看两眼宁秋在做什么。
虽然多数时候,他看到的都是宁秋纤细的背影。
宁秋的第六感很敏锐。
这几天,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感觉很不自在。
可每每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许清澜关怀地问她,“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宁秋抿唇,蹙眉摇了摇头。
阮果安慰她,“放心,八成是班主任爱的凝视,专心上课就是了。”
对于学生来讲,最恐怖的东西莫过于上课时回头,突然看见了班主任那出现在后门窗户外的脸。
怀舟自然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在后门窗户偷窥,于是每当班里的学生转头过来,他就立刻挪开,然后再一点一点凑过去。
不但不能被一班的学生发现,还不能被讲课的老师发现,更不能被走廊里巡逻的班主任发现。
去趟厕所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怀舟神经紧绷,精神高度集中,鬼鬼祟祟的活像是在打游.击战一样。
他暗搓搓打了几天游.击战,直到某个中午突然被唤去校长室。
杨校长跟怀舟的母亲是旧识。
进了校长室,怀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道,“杨叔叔,叫我来办公室干嘛?”
他寻思自己这几天既没翘课也没顶撞老师,难不成是打游.击战被发现了?
杨校长盯着他看了片刻,缓缓道:“这几天各科老师都在反应,说你一堂课要去三四次厕所……”
怀舟心里微微紧张,面色却不动如山。
“我去厕所怎么了,叔叔,这你也要管?”
杨校长看着他,欲言又止,看的怀舟一颗心高高悬起。
半晌后,杨校长终于迟疑地开口道:“舟啊……你要不然去医院看看?”
怀舟愣住,“什么?”
“……尿急尿频是肾气虚的表现。”杨校长顿了顿,委婉地道,“年轻人精力旺盛,但也要克制自己,多修身养性。”
怀舟嘴角直抖,一张脸顿时宛如调色盘般精彩。
他听懂了,对方是在劝他少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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