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讲道理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绘海原五十懵逼的不行。
这010怕别是疯了吧。
她看着眼前表情悲伤极了、又像是负伤的困兽一般凶猛的青年,心里一阵不规律的悸动,心脏像是拧在一起一样的抽搐,几乎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绘海原五十踉跄了一下,捂住自己的脑袋。
不,我的头不痛。绘海原恍惚,但是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捂脑袋。
她的灵魂在反馈着疼痛,但是肉体毫无反应。
010被吓到了,他急忙伸手去扶绘海原,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
“五十, 怎么了?头痛了吗?”
绘海原抬眼,看着青年,恍惚得更深了。
应该是在一个昏暗的室内,三张小小的床,床上只有薄薄的褥子,有些破旧但是很干净。小男孩拉住她的手,她的手那时候也是稚嫩的。男孩深蓝的眼睛像是暮色边缘沉沉的雾霭,看上去担心得快要哭出声来。
小男孩与她相牵的手上浮现出细细的水流,但是那水流下一瞬就炸裂开来了,继而变成深邃的、细小的空间的裂隙,撕扯着两人洁白的皮肤。
鲜血又流了出来。
小男孩悚然一惊,连忙放开手。
他看上去快要哭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说;“没事的。”
她看上去颇为自信,伸出手指在自己的伤口上轻轻一指。
但是无事发生。
小女孩急了,她又划拉了几下手指,但是自己依然在失血。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眨着眼睛就落出泪来。
她哽咽:“我的个性也不一样了,怎么办,哥哥……”
小男孩漂亮的眼睛阴沉沉的,像是压城的成片的乌云。
“还头痛吗?”小男孩问。
小女孩带着哭腔:“我痛。”
小男孩:“我带你去找他要药吃。”
他二话不说,拉着还在流血的妹妹就走出了房间。
***
“啊……”
蓝头发的青年困倦地缩在座椅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空酒杯。他抬头看着昏黄的灯光在带着曲线的玻璃里散出线条,浑身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的懒散。
“无聊。”他感叹。
“死柄木。”黑雾站在吧台后面,语气带着一些严厉,像是把孩子含辛茹苦带大的奶妈,“正经点,你没事情做了吗?”
“……”死柄木像是一条咸鱼。
“……上次那个死秽八斋会的人不是跟你交换了情报了吗,你为什么不去处理?”
“那个让下面的小喽喽去不就行了。”死柄木弔一脸生无可恋。“我也想去找人玩啊。”
“找谁?”
“我找那个在USJ的蓝头发,我迟早要把她绑回来。”青年几乎算是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从嘴里念叨的那个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黑雾见怪不怪平静异常:“怎么,想要策反吗?”
“在这之前,我要打断她的两只手。”
死柄木弔:脱臼之仇不共戴天!
黑雾很快就安静下来,反正自己只需要听从死柄木的安排,其他的自己还插不上嘴。他对死柄木弔这种孩子脾气的人算不上忠诚,自然也没有把上次那个戴鸟嘴面具的男人利用传送去见了“蓝头发”的事说出来。
他安静地擦杯子,这个吧台有着他可以擦一整天的杯子——虽然这个酒吧并没有人来喝酒。
等到擦杯子永动机黑雾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死柄木弔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青年像是称霸了破旧垃圾场的流浪猫,长而阴郁的发型没有具体的形状,干燥的发丝有些纠结在一起。他横躺在深色的单人沙发上,双腿合拢曲起,摆出野猫的睡姿,敏感又警惕。
颈子上胡乱纵横的伤痕、干燥的嘴唇和青黑的黑眼圈让他看上去完全称不上好看,甚至连“整洁”的标准都达不到。
他的眼球在眼皮下微微滚动,这是做梦的标志。
很少有的,死柄木弔梦见了他的小时候。
那是一段他记忆深处、不会常常拿出来回忆的故事。
从窄小的房间出去,通过一段漫长阴森的走廊,他才能来到自己老师AFO的临时房间。
那条走廊很长很长,没有窗户,连风声都没有。黑暗张牙舞爪地溢出来,吞噬他矮小瘦弱的影子。皮鞋底和水泥地面摩擦出细微的声响,恐惧在心底膨胀。
但是还有什么别的情绪在他身体里支撑着,为他抵抗恐惧和黑暗。
死柄木弔极力地睁大双眼,步伐越来越快。
他的心脏像是装了一堆破碎的零件,随着步伐碰撞得乒乓作响。
他梦见自己毫无形象地在走廊里奔跑,然后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点点的光亮。
他冲进那团光里。
视野变得明亮到刺眼的地步,死柄木弔感觉自己的胸膛在起起伏伏。
一个墨蓝色头发的小男孩听见动静,像是迅猛的小豹子一样转过身来。他漂亮的眉眼洋溢出稚嫩的威胁和光芒。
小男孩毫不掩饰自己对死柄木弔的敌意:“啊,你来干什么?”
“——快点滚回去玩你的沙子吧!”
和男孩同等年纪的死柄木弔当时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看一团恬噪的空气。
死柄木看见最熟悉的老师向他伸出了手。
他像以前一样搭上去,让自己的小拇指悬空。
“啊,又受伤了吗?”老师的语气十分的温和,“来,正好跟我们一起去换药。”
“……我们。”死柄木小声咕哝,感觉心里突然更加雀跃。
他扭头去看老师的另一边,那巨大的粗糙的掌心里握着一只细瘦又划着血痕的小手。死柄木弔知道那是谁的。
那个带着熟悉感的小女孩歪了下头,眼睛里闪过光,一头黑发像是流动云,微微反射着白晃晃的灯光。死柄木弔发现小女孩头发上的光泽比上次见她更强了。
他于是歪头去问自己的老师:“老师,050好像又变了。”
“变了吗,那是好事。”AFO侧头去看小女孩,“这说明老师的实验方向是正确的。”
“什么实验?”死柄木弔好奇。
AFO笑:“是让他们兄妹拥有更加强大个性的实验。”
死柄木:“嗯?”
AFO说:“将050和她哥哥010的个性进行分离,再把个性进行合成,我们就可以让他们有更加强大的单一个性。”
他们已经走到了药房,AFO松开牵着小女孩的手,扶着死柄木的肩膀蹲下,像是陪着孩子去动物园的父亲一样把死柄木拉得后退一步,跟小女孩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陪着死柄木上下打量沉默的女孩。
“010和050的个性都是操纵水流,但是010的个性更偏重于空间移动,理论上他可以移动任何物体身姿是撕裂空间,但是因为他的个性不够纯粹,所以只能移动外界的水流。”
“而050和010相反,她甚至可以自己生产水流。但是杂糅的空间系让她没法全身心去控制自己生产的水。”
AFO附在年幼的死柄木弔的耳边,像是恶魔的呢喃:
“你看,要是让他们的个性互补一下多好?”
死柄木弔觉得自己老师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老师现在要将他们的个性剥离出来 ,把妹妹的空间性能附加给哥哥,再把哥哥的亲水部分寄托给妹妹。”
“——这样他们就完美了。”
死柄木疑惑:“他们这样还会变样子吗?”
“会的。”AFO回答,他自己就是个性不断改变、外表也不断改变的最好例子:“他们的父母已经死了,我会在实验完全成功以后给他们办好身份证明的。”
虽然等试验成功后自己很可能就会直接吸收掉他精心培养的两个个性就是了。
死柄木弔看见黑头发的小女孩面无表情,手却仅仅地攥着,鲜血因为过分的用力重新渗出来,那双曾经清澈的像小鹿的黑色眼睛里,正在蔓延出一滩无机质的蓝色。
死柄木弔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点点疼痛。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更加崇拜自己伟大的老师。
***
绘海原五十感觉自己度过了一整个世纪。
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以为自己按套路会在医院苏醒过来,但事实是她还是站在那面印着初音半身像的墙前,对面的还是那个一身黑不拉几的010。
她眯眼睛,手还是捂着脑袋,感觉到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她觉得从肩膀上滑下来的蓝色头发好像是有点刺眼。
绘海原五十觉得自己有点中二病犯了,她确实没有感觉到头痛,但是身体下意识就自动帮她抱住头了,像是一只鹌鹑。
她发誓自己十六年的人生里绝对没有这么怂的时刻,也不知道这个“下意识”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要说唯一记不清的就是四岁以前的经历,但是正常人都记不住自己那么小时候的事了吧。
“我好像……”绘海原于是放下手,尴尬地看着010,“抱歉,我刚才好像出现了中二病幻觉。”
010:“……”
010:你放屁!
010的脸扭曲了一瞬间:“幻觉?”
绘海原五十郑重地点头:“对,是一场我是个惊天玛丽苏然后被送到实验室切片研究的幻觉。”
说完以后,绘海原发现010的脸更加扭曲了。她觉得自己恰柠檬的表情也不过如此。
想了想,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伸手拍了拍看上去挺紧张自己的010的肩膀:“没问题,不过是头发变蓝了,我可以操控水的三种形态,种类不同的时候全身的颜色都会变呢。只要我不变成蓝精灵就行。”
“想的美,我可不想变成黑皮 。”010小声逼逼。
绘海原五十上下打量这个大兄弟,他虽然头发眼睛挺黑的,但是皮肤白得吓人,像是尸体或者吸血鬼一样。
“看什么看!”010没好气,“总之,你的头发和眼睛颜色加深很可能和个性加深和变化有关,安全起见你还是跟着我去楼上的事务所医务室一趟,做个检查。”
“现在?”绘海原五十困惑,她可还记得自己办公桌上还有着一大堆八卦……秘密资料没有审阅整理呢。
010看上去有些狂暴,甚至脱离了他制裁中二之嘴的毒舌形象。他扯住绘海原五十的手腕就往电梯走:“屁话那么多,到时候个性暴走你就完犊子了!”
“救命啊,这里有前辈性骚扰啊。”绘海原五十感觉有鬼,赖在原地疯狂棒读。
“闭嘴你这个垃圾!”010抓狂。
“我跟你又不熟你抓我手腕干什么!不要拖着我走!”绘海原心里隐隐有不安的预感,耍着赖扯着鬼话更不想走了。“谁知道你把我拉出去是不是想对我干点什么!”
“你他妈!”010看上去快要被气疯了,他用力一拉,直接把蓝头发的少女拉到自己的怀里。
“你他妈觉得老子这个当哥的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做些什么!?啊!?”
他吼的震耳欲聋余音绕梁。
绘海原五十像是雕像一样僵在了原地。
010瞪着眼,恨不得自己当场风化。
“……你说什么?”
绘海原五十的声音干干巴巴,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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