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突然冒出这么句,完全就是说到的时候脑海里有这么个想法瞬间闪过,她看张汐颜的反应猜不到张汐颜是什么想法,不知道张汐颜会不会误会她有那方面的想法。柳雨又想,有误会最好,最好是让张汐颜喜欢上她,然后她就可以狠狠地甩了张汐颜,以消怨气。
车子里一阵安静,柳雨等红灯的时候,悄悄地用眼角余光瞄向张汐颜,却见张汐颜正扭头看向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那侧颜映着路旁的灯光,半隐半显,透着种别样的魅惑感。她想这种情况下,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会有这待遇,长得丑的,估计这种效果下,会像披头散发的女鬼。
柳雨想到女鬼,不由得打个哆嗦,她状似不经意地问:“张汐颜,你爸那么厉害,你抓过鬼吧?”她小时候经常遇到老头老太太来找她,还有缠小脚的老太婆带她出去玩,经常生病发烧,她爸妈没少请人做法事。
张汐颜默默地看了眼柳雨,没好意思说自己怕鬼。她知道柳老板家的两个孩子都不太平,从柳雨很少来她家可以看出,柳雨的情况应该会比柳雷好一些。她见柳雨看着她没动,提醒道:“绿灯了。”
柳雨不太明白张汐颜家学渊源,为什么会跑出来辛辛苦苦地替人打工,不女承父业。张长寿大师那一行多赚呀,随随便便跑一趟或者是卖几道符都是钱。张汐颜累死累活的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一个月的工资还没她爸画一张符赚得多。
两人到家已经凌晨三点多,张汐颜困得呵欠连天,饥饿已经被瞌睡打败,向柳雨道声晚安便回房了。
柳雨睡到十点多才起床,她出了卧室便见张汐颜捧着本书坐在沙发前翻看。她低着头,露出白皙细腻宛若骨瓷般的脖子,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双腿闲适地叠在一起,身上披洒着阳光,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端的是好一位文艺女青年,但是,这瞬间勾起了柳雨关于五三的那些不好的记忆,刹时间,新仇没有,旧怨翻涌,很有一种上前撕书的冲动。她似笑非笑地走到张汐颜的身边,正准备把爪子伸过去,就见书页那发黄的纸上画着一个站得笔直的人,那人的额头上贴着一道符都没能遮住那青面獠牙的面容。这人身上穿着短衫,胸膛、咽喉等部位还钉有长长的钉子,旁边还有字样。张汐颜翻的那书,右页是额头贴符的人,左页则是一道符,旁边还用楷字体端端正正地写着“定尸符”字样。
柳雨:“……”这书她不敢碰。她见张汐颜抬起头朝她看来,笑容顿时变得暖如春风,问:“看的什么书?”
张汐颜翻到封面,柳雨只见这本古书的线装书籍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几个繁体字:“天师道僵尸宝箓”。
柳雨:“……”也就说张汐颜在努力成为学霸的同时,还兼顾了她的家传绝学,并且已经修炼到能对付僵尸的境界了?对付鬼什么的,已经不在张汐颜的眼里了?张汐颜不拼爹,是因为她自己就很厉害?她脑补了一下,自己把张汐颜拐到手又再甩了,张汐颜贴道符在她的背上,让她倒霉透顶,喝水都会被呛,走路就撞鬼。哎哟妈,简直不要太恐怖。
柳雨笑得更加灿烂,问:“学这个辛苦吗?”
张汐颜回:“还好。”反正她只是看看书和给祖师爷上上香,不用实战学习正式入门什么的。
柳雨心说:“学霸就是学霸。”她再次感受到人生遭遇碾压。她还在拼爹呢,张汐颜都快成张大师了。惆怅!
张汐颜看柳雨起床,又快要到午饭时间,不好意思把柳雨独自撇下,邀请柳雨去她家吃午饭。
柳雨不想去,她才被别人家的孩子依然是别人家的孩子打击了一通,再去张汐颜家里看张汐颜是真·小公主,她找虐呀。她想对张汐颜不干家务活表示唾弃,但是,作为家里有保姆和厨师的人,她怕唾弃出去会反弹回自己身上,于是怅然地叹口气,说:“不了,我也要回家。”蔫哒哒地起身,去洗漱换衣服。
张汐颜以为柳雨还在为汪洋闹心,她想起那句“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安慰道:“汪洋鸡飞蛋打,人财两失,想开点,不用那么介意。”闹成这样,跟柳雨和陈晓晓都不可能了,在公司的前途也没有了,柳雨如果能这么想,应该会开心不少。
柳雨:“……”你看相看出来的吗?她更心塞。她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到周一上班前,我拒绝和你说话。”跑去洗漱。
张汐颜对于柳雨的迁怒并不为意,人总得有点小情绪。
她离家近,基本上没什么东西要带的,揣上她爸让她看的书便回家了。道家的书籍,除了是面向大众的宣传类或初步入门的阅读典籍,都很晦涩难懂,特别是这些捉鬼灭僵之类专业性特别强的,即使有图文,没有注解或师父指导也很容易错弄,往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她看了书,自然是要把书里讲都弄明白,不然看完仍旧不懂或者是理解错误,浪费时间精力,还不如不看。她难得有周末休息的时候,趁着有空,回家陪陪父母,顺便找她爸讲解书里她不懂的地方,早点把书看完还给她爸。
周日,柳雨睡醒,发现自家老哥不在家,打电话一问,果然,她哥又跑张长寿大师的香火铺去了。她想到张汐颜回家了,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正常,竟然也去了张大师家里。
她迈进香火铺,就见张汐颜和她哥各捧了一本书凑在一起,似乎还在探讨书里的内容。唉哟喂,活脱脱的两个好学儿童!他俩不看自己多大了,真当自己还小学生呀!她凑过去,似笑非笑地说:“哟,二位这是打算报考道士捉鬼灭僵专业吗?”她很想说张汐颜,你改行算了,又想自己随口这么一提,张汐颜真改行了呢,麻利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柳雷看他妹妹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就知道心气儿不顺,赶紧搬来张折叠椅展开,请他妹坐下,说:“您放心,我已经跟老区打过招呼了,明天就出公告,允许办公室恋爱,但坚决杜绝办公室骚扰,一经发现,立刻开除。不管是在公司内外,只要是涉及骚扰,绝不姑息。”
柳雨想踹她哥。她说的是汪洋的事么!料理一个汪洋,她用得着他!她自己就能搞定。她拉着椅子挪到张汐颜身边,把她哥挤到边上去,状似不经意地问:“张汐颜,你打算改行当道士?”她瞄了眼张汐颜那头漂亮的长发和精致的脸,点评:“你要是穿上道袍,肯定像灭绝师太。”都美得不近人情。
张汐颜:“……”灭绝师太是尼姑。
柳雷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师妹很小的时候就授箓上了天师牒文,人家可是正牌执照的天师。”
张汐颜:“……”别吹,行么?她担心自己也被学术打假。当道士也有职称考评,称为“授箓”。她爸让她在她爷爷的道观里挂了个名,找她爷爷写了封举荐信,让她去考职称。考职称是文试,评上职称后有补助金拿,她穷,能混点补助金也是好的呀。她考了初授,满三年限期又考了升授。考“加授”需要有功德供献方面的考评,她过不了,没打算考下去。她只能算是挂牌道士,外行称天师道的道士为天师是种尊称,但当道士敢说自己是天师的,除了江湖骗子,就只有最顶上的那位大佬。张天师,张道陵,以及他的后世传人,也就是历代掌门人才能称为天师。
柳雷只能算是业余爱好者,没有拜师录入道谱,在称谓上挑尊称用没大毛病,张汐颜又不好纠正,她总不能说:“不能称我为天师,得称为道士。”她只想领个补助金,不想当道士。
柳雨非常郁闷地发现自己再次遭到碾压,以及她哥有发展成张汐颜的迷弟的潜质。她想着张汐颜长得挺好看的,不知道穿上道袍是什么样,好奇心起,又问:“张汐颜,你有道袍吧,穿来看看呗?”
张汐颜:“……”她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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