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膳,秦艽便陪着南星一道睡下了。
戚公公在殿外守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此举十分的自虐,于是便飞身爬上了房顶坐着看月亮。
索性今夜殿中也并未有什么让人焦心的动静。戚公公枕着后脑勺闭着眼睛长吁了一口气。
床榻之上,银白色的月光照应在赢昭帝的面颊上。仿佛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化了他的脸部轮廓。而他却沉沉的睡着,丝毫不曾察觉。
南星侧着身子看着赢昭帝沉寂下来的睡颜,想伸手碰一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却又怕把陛下给惊醒了。屏住呼吸她轻轻的抬起手,红唇微抿伸出了一根细白的手指,心里头琢磨着。
就一下,就碰一下……
一下就好……
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密的跟门帘似的睫毛。轻轻的在她的指腹上颤抖着,仿佛一只即将起飞的小蝴蝶一般。
南星没忍住雀跃的笑了一声,下一秒又紧张的捂住了嘴唇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得逞了一次便上了瘾一般又将罪恶的手指给探了过去。
秦艽闭着的眼眸在此刻猛然睁开。她握住了南星纤细的手腕,一双好看到了极点的眸子印着月华冷冷清清的看着南星,仿佛面前捧在手心里的宠妃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南星被赢昭帝看的一惊,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凉透。她想故作轻松的问一句陛下这是怎么了,却发现自己被陛下骇的浑身僵硬,就连嘴巴都不听自己的使唤。
于是便只得僵硬着一张脸和赢昭帝对视,就在她以为陛下会将她扔出去的时候,陛下突然动了。
赢昭帝面无表情的朝南星靠近了一寸,把南星伸出来的手给按回了被子里。又拉过被子将她牢牢的罩住,那力气之大,大的南星以为赢昭帝要用被子将她给勒死。
一翻动作做完,赢昭帝一言不发,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轻的仿佛飘零的鸿毛一般让人难寻其踪迹。
南星惊恐的发现自己仿佛被鬼压床了一般,此时此刻唯一可以受自己控制的居然只有这一双眼皮。于是她当机立断飞快的瞌上了眼眸装出熟睡的样子,可胸腔里的那一颗心脏却是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仿佛要蹦出来一般。
“……”
赢昭帝的视线停驻在南星身上,仿佛在看她又仿佛没有。半响之后他背过身去面朝外闭上了眼睛。有些许星星点点的水光在她的眼角浮动,半响之后又仿佛幻觉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次日清晨,戚公公伺候着赢昭帝更衣,将赢昭帝照顾的无微不至。
南星则在一旁欲言又止。
“陛下。”
“怎么了?”秦艽监督着戚公公为自己系好腰带,侧眸看向南星。
“……臣妾想问,陛下昨完……”
“朕昨晚怎么了?”秦艽找到了白色的带子拽在了手中:“朕睡相不好,难道昨晚压到你了?”
南星闻言摇摇头:“陛下不曾压到臣妾……”
“那就好。”秦艽点点头。
“可是!”南星有些焦急的抬眸,想一鼓作气问出来却又只能捏着手帕干着急。
“到底怎么了?”赢昭帝的声音有些戏谑。
戚公公没忍住悄悄的横了贤妃娘娘一眼,这小贱蹄子事儿怎么这么多?每天变着花样找陛下麻烦?
南星低着头轻咬着红润的嘴唇,犹豫了半响之后深吸一口气对着赢昭帝微微一笑。
“没事了陛下,方才是臣妾有些事情没想明白,不过现在已经想通了。让陛下担心了,臣妾在这里陪个不是。”
秦艽闻言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揉了揉她已经梳好的发髻。
“想通了就好。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便瞧了戚公公一眼,让他即刻准备去国师府的马车。
“恭送陛下。”南星对着赢昭帝微微俯身。
“乖,自己一个人在宫里要注意着些。过几日咱们就出宫去过乞巧节。”
南星闻言眼眸一亮:“乞巧节!是皇城里的乞巧节吗?”
“那是自然。”秦艽笑着颔首。
“哇,臣妾还从来没有看过皇城里的乞巧节呢,肯定比臣妾以往在县城里看到的要隆重!”
“唔……这可不一定。”秦艽摸了摸下巴:“星儿就先期待着吧。”也好有个盼头。
“是,陛下。”南星现在是既激动又兴奋。
而踏上去国师府路程的赢昭帝却是既无精打采又萎靡不振。
戚公公明显察觉到了赢昭帝的变化,有几分担忧的按摩着赢昭帝的额角。
“陛下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没精神?”
秦艽闭着眼睛被戚公公按摩着,听见他问自己便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而且那噩梦还很真实。怎么说呢,就像是被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样,可如果真的是亲身经历的话,那也太……
秦艽回想着梦里已经不太清晰的画面,莫名觉得有些崩溃。
“噩梦?”戚公公闻言皱着眉头:“陛下梦见了什么?”
“朕梦见……”秦艽喉咙一梗说不出话来,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深吸一口气:“没什么。梦里的场景朕已经记不清了。”
“记不清就好。”戚公公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噩梦那就不应该记着。”说罢他俯身捧起了赢昭帝的脸:“陛下日后只用记住奴就行了。”
秦艽看着戚公公刷的跟墙一样白的脸差点喷出来,有些无语的笑了一声便将戚公公的脸推开。
“去你的。”
“……”
马车慢悠悠的停了下来,秦艽估摸着应该是到了国师府了便伸出手想扶着戚公公的手臂下马车,哪知戚公公那家伙焉儿坏焉儿坏的突然抬起手臂整理他自己的红色总管乌纱帽。
秦艽无可避免的落了个空,身躯惯性的朝马车外扑腾而去。心里头不停地mmpmmp。
她要解雇戚公公,解雇戚公公,明天就解雇!
正想着,后腰突然被人搂住了。秦艽和地面的距离便稳稳的停在了一点五米处。她眨了眨眼回头一看,果然是良心发现的戚公公那厮。
“你……”秦艽本想训斥他几句,却被他猛的拉住手腕滴溜溜的转了一个圈转到了戚公公的怀里。
???
秦艽被这厮的一顿骚操作给惊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也没有反应过来要推开他。
戚公公抱着赢昭帝的腰,手指轻轻的隔着衣料蹭了蹭。心里头瞎琢磨着。
没想到陛下的腰居然这么细。
他又捏了捏赢昭帝的手。
哇,这手也细细嫩嫩的小小的,虽然他以前因为伺候陛下的关系经常会碰到陛下的肌肤,也曾经感叹过陛下这一身皮囊的得天独厚。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带有其他的色彩来看陛下这一身旖旎之色,现如今瞧着陛下这一身皮相和这柔韧的身姿,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想入非非。
以往不曾这般细想之时便已把持不住,现下只肖在脑海中略略构思,便觉得气血上涌有流鼻血的征兆。
戚公公颔首瞧着秦艽眼尾的那一抹嫣红,叹了一声。
如若陛下不是皇帝的话。他想,陛下肯定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绝色男宠。
赢昭帝被戚公公看的毛骨悚然,而且这戚公公不知道在想什么脸居然还凑的越来越近。秦艽脑子一抽骤然反应过来一脚踢向戚公公的裤.裆。戚公公眼疾手快的一躲,秦艽便声东击西的踏在他的胸口上将他猛的一蹬。
戚公公仰面摔下了马车。整个人的魂儿都飞出来了。差一点儿啊,就差一点点就能亲到了啊……
啊……
……
看着大内总管在地上躺尸,秦艽冷哼一声跳下马车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朝国师府内走去。
戚公公想着反正那挨千刀的国师不让自己进去,那他多躺一会儿也无妨。说不定还能让陛下可怜可怜他,将他扶起来。
“……”
然而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任何人管他。
秦艽气闷的踏入国师府主殿,国师大人果然不出所料的已经在案几前等着她了。看的她是相当的欣慰。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戚公公,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学好点吗?
“陛下来了?”姒辛夷漫不经心的扫了秦艽一眼。
“嗯。”秦艽点点头,将白色带子放在了姒辛夷面前:“你的定情信物朕已经帮你带过来了。”
姒辛夷闻言拿东西的动作一顿。
“定情……信物?”
“啊?”秦艽傻眼:“你听错了。”
“……”
姒辛夷挑了一下眉头:“属下的耳力还是不错的。”
“你听错了。”秦艽重复了一遍。
“……”姒辛夷淡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秦艽沉吟一瞬拍了一下座椅:“奏折呢?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开始吧。”
“……”
姒辛夷淡淡的,淡淡的,很淡很淡的看了赢昭帝一眼,点点头:“好。”
秦艽不由的扯了扯嘴角,忍住了想冲上去拎着姒辛夷的衣领,质问他刚才那是个啥眼神的冲动。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有姒辛夷高,就算是拎也拎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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