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伴着刀刃破空的声音传来,傅欢颜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她侧身一倒就地打了个滚,耳边只听得“喀喇”一声,紧接着就有木头倒地的声音传来。
等她抬头去看时,就见胥延光左手撑在窗台上做着跃出的姿势,右手执剑将那个独眼大汉一剑穿喉。
“你没事吧?”胥延光侧身看向傅欢颜,见她身上没有伤口,微微松了口气。
傅欢颜赶紧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灰尘,急忙问道:“小侯爷找到人了吗?”
胥延光朝屋里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皱着眉说:“屋里没人,会不会不在这?”方才他出声示警时,屋里的人想要趁乱动手,被他给一剑毙命,这会已经没有能开口的了。
傅欢颜听了这话心中大为不解,她来了之后就没离开过,难道说人不是关在这里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方才傅明珠他们过来,歹徒必然要给他们确认有没有抓错人,也就是说人十之□□还在这里。
“会不会有暗道?”
胥延光听到这话,赶紧跑回了屋子,而傅欢颜也跟了上去。
屋子里血腥气很重,傅欢颜拿着帕子捂了口鼻,在胥延光里里外外翻找时,将屋子从头打量了一遍。正中是堂屋,左右各有一间屋子,一眼看去只有衣柜桌椅,墙壁只有普通厚度,藏不了人。
“没有!”胥延光空着手走了出来,他一一将那些歹徒翻了一遍,确认没有活口了。
傅欢颜看着脚下的青石板,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小侯爷进来时,他们都在屋里吗?”
胥延光回忆了一下,说:“我翻墙进来时,两个在院子里守着,有两个是从里屋蹿出来的,大约是在睡觉,其余人都在这里。”
傅欢颜走上一步,指着屋里的八仙桌,道:“请小侯爷移一移。”
胥延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直接把八仙桌挪到了旁边。
傅欢颜朝刚刚八仙桌底下正中的地方用力地跺了跺脚,就听有空空的声音传来。
不消她说,胥延光也发现了蹊跷,他当即又确认了一遍,随后在石板的边缘发现了机关所在,待他用力一按,石板应声而开,原先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下去看一看,你小心一些。”说完这话,他拿出火折子一吹,随后就从洞口一步步走了下去。
傅欢颜提着心往下看了一眼,只希望那些歹人还没来得及动手。
片刻过后,底下传来胥延光的声音,傅欢颜听到动静后,跑下两步接过了对方手里的火折子,然后就看见他背上一个呼呼大睡的人影。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可说。
等他们从洞口出去,只听见院子里突然乌拉拉涌来一群人,把两人吓了一跳,幸好一听声音是侯府派来的救兵。
胥延光让人去找辆马车来,接着把背上的人往八仙桌上一放,没好气地说:“亏我们提心吊胆,他倒好,万事不知,只当睡了一觉!”
傅欢颜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刚刚听到的话说出来。
她看了眼桌上的小公子,此刻他睡得正香,连口水流了出来都浑然不觉,更不会知道自己才在刀口上走了一圈。
这个时候,胥延光终于想到了被他遗忘掉的事,他看向傅欢颜问道:“三姑娘怎会找到此地,可有看到其他同伙?”
傅欢颜有些佩服对方的心思缜密,说到底他也才十三岁,不仅以一己之力杀得歹人片甲不留,考虑问题也是直中要害。
她干脆避重就轻,只说自己遇到了偷儿,原本想把东西追回来,不料到了巷子口就不见了人影,后来又无意中听到有人在商量要把刚刚抓来的人卖了,她心里疑惑就偷偷跟了上去,没想到误打误撞找到了小公子的下落。
“就是这样,我本打算去叫人帮忙,正好小侯爷找了过来。”
胥延光没有怀疑她的说辞,反而朝她行了一礼,说:“今日之事多亏了三姑娘,子谦代姨母姨丈先行谢过!”
傅欢颜哪敢受他的礼,赶紧侧身避过,口中回道:“小侯爷千万别这么说,人都是你解决的,现在最重要是小公子没事,最好再让大夫瞧一瞧,看下有没有内伤。”
胥延光点点头,他方才见人没事,差点忘了这一茬。
等到马车过来后,胥延光让人把小公子先送回侯府,而他则陪傅欢颜去找那几个丫鬟婆子。
路上,他突然开口说:“三姑娘下回别这么莽撞了,若是歹人设了圈套让你钻,那该如何是好?”
傅欢颜一脸受教地点了点头,若非看到傅明珠他们,她也不会跟上来冒险,只能说冥冥之中注定要她坏了对方的好事。
想到这她心头的紧张去了大半,心想那两人如今还在沾沾自喜,却不知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侯爷能否让属下当作没见过我?若是让家里人知道了……”
胥延光本意是想改日登门重谢,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想起了傅家那位难缠的老夫人。
他脚下一顿,想了想说:“三姑娘的顾虑子谦明白,此事待子谦禀明祖母后再做道理,在此之前我会约束下人,请三姑娘放心。”
傅欢颜刚要出声应好,一抬头立刻把话咽了回去,人也跟着躲在了胥延光身前。两人身形相差不少,除非走近了看,不然很难发现还有一个人。
胥延光诧异地看着她,但又十分谨慎地没有开口询问,待身后不远处说话的声音消失,他才缓缓转过了身,却只看见一个女子返身关门的情形。
“怎么了?”胥延光回头问道。
傅欢颜的脸色有一些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熟人,还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没事,我们走吧。”
胥延光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了闭口不提。
两人走出巷子不远,傅欢颜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男子折进一座酒楼,嘴角不可自抑地翘了翘,在小侯爷看过来前,把嘲讽暗暗藏进了心里。
当初那人指责她的时候,句句大义凛然,原来自己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从今往后,她怕是再也无法正视那张脸了,一个搂着陌生女子柔情蜜意的男人,要如何让她开口叫一声“父亲”。
还真是难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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