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杉就这么若无其事地靠着魏苏慎, 顺带瞥了眼陈冰樱:“东西放下,我们还要做些更亲密的事情, 不适合女孩子观看。”
陈冰樱咬了咬唇, 娇艳的唇瓣渗出些血色,更加诱人。
若是往日,杜洪看到这一幕必定心猿意马,男人哪有不爱美色的,即便不爱, 也不可能不欣赏, 然而此刻,他情不自禁偷瞄了眼方杉的唇。
不小心蹭出一个吻后, 方杉无意识舔着唇瓣,就唇形来说,要比陈冰樱的更加具有诱惑力——
这才是真正玫瑰花般娇艳的红唇。
在座各位,哪怕看方杉不顺眼的赵士都是这般想到, 紧接着, 无一例外肩膀微微颤抖……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产生如此扭曲的观念,用一个男人和女孩比美。
魏苏慎将这一幕收归眼底,垂眸掩饰住冷笑,看来方杉自带某种磁场, 能影响的周围人都不正常。
见无人帮她说话, 陈冰樱端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 看了眼杜洪, 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离开。
方杉咧着嘴笑了:“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杜少, 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听出他在暗示陈冰樱,杜洪皱了皱眉:“是场误会,她救过我儿子。”
方杉挑了挑眉,不再说话,不过是种下一颗种子罢了,陈冰樱若是不主动出击,杜洪还会顾念着恩情,一旦她对杜洪表露出好感,后者难免会怀疑是有意接近。
生来便富贵权利傍身,自然要比常人多了几分警戒心,何况……方杉瞄了眼杜洪,低头笑了笑,这似乎是个外自负的性。
在场的人,各有各的算计,赵士突然对魏苏慎挑了挑眉……要不要把杜洪拉下水?
魏苏慎摇头,除非特定的条件下,官商合作向来是大忌,尤其做得还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从魏苏慎进包间的一刻,杜洪今日饮美酒拥美人的计划算是毁了,最后是打个几局牌,各自找理由离去。
魏苏慎暂时还没有离去的意向,赵士视线停留在抱着酒瓶子不肯松手的方杉身上,再次感叹魏苏慎审美离奇。
这少年美则美矣,但性实在是一言难尽。
不再去管别人的私事,赵士收敛心神转而道:“其实这家会所我也有入股。”
魏苏慎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赵士颇有些心虚:“千万别让我家里人知道。”
魏苏慎会意地点点头,方杉则是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他……傻孩子,这下东窗事发后罪名绝对坐实了,就算魏苏慎再口口声声说和自己有关,单凭这家娱乐会所,赵士就脱不开责任。
浑然不知未来将遭遇什么,赵士得意洋洋道:“供货渠道放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魏苏慎颔首,算是认同他的看法,出入高级会所的客户往往满足两大特性:不差钱,喜欢玩。是很好的受众群体。
“如果有客户需要单独购买,把价抬高,制造供不应求的假象。”
赵士试探地问了一句:“定到多少合适?”
魏苏慎:“包下一个公关的价。”
赵士皱眉:“会不会太过了?
这个价,一般人宁愿找个俊男美女风流快活一夜。
魏苏慎把桌子上的牌收好,淡淡道:“不贵。”
方杉附和道:“花钱找人过夜是一次性的,但情趣用品就不同,高端一些的,不需要花钱雇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
赵士还处在呆滞状态的时候,方杉偏过头认真道:“玩自己可比玩别人有挑战性的多。”
手指颤抖着,几次想拿起酒杯喝口水压压惊,均以失败告终,震惊地望着方杉。
有段时间没有喝这么烈的酒,方杉惬意地眯眯眼:“自力更生是美德。”
赵士后悔没一开始就对此人树立敬而远之的观念,他自认没什么下限,然而比起方杉,简直算得上纯情。
手机突然响了,赵士接通后没等对方说一句,立马道:“我现在就来。”说罢快速挂断电话:“抱歉,公司有点急事。”
魏苏慎没有阻拦,走到门口,赵士突然回头道:“对了,方灿也偶尔会来。”
魏苏慎听后没太大的反应:“生意照做。”
等他离开,方杉冲着魏苏慎挑逗性的笑笑:“我现在真的有点好奇宿主当日为何会那么惨。”
交锋中似乎魏苏慎一直都占着上风,然而初次见面他却是差点重伤而亡的状态,事后也不见追究。
“有些事查下去对我也没好处。”
方杉微笑道:“看来宿主当时也在做不可告人的事情。”
魏苏慎没反驳,随着天色一点点黑下来,会所里的客户越来越多。门是虚掩着的,外面的声音相当吵闹。
方杉起身:“回去吧。”
魏苏慎淡淡道:“赵士在这里应该有存酒。”
方杉眼前一亮:“我去试试。”
他们是和赵士一起来的,说不准能打着对方名义取上几瓶带走。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唯有带起的小风在面上刮过。
魏苏慎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静谧。
前台坚持说要存酒卡,方杉就要放弃的时候,经理走过来点了点头:“赵先生来了电话,拿给他就行。”
方杉喜上眉梢,猜到是魏苏慎打了招呼。
抱着六七瓶白酒,美滋滋闻了闻,一转身,发现有人在看自己。
方杉回忆了一下,确定不认识。
“你好。”那人主动走过来,伸出手:“方灿。”
方杉本来是想握手,被怀里的酒耽搁了,腾不出空间。
方。
单是这个姓氏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方杉微笑道:“你好。”
方灿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番。他私下派人调查过,方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过往的踪迹都查不到,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在魏苏慎受伤前后出现。
“听说方先生和魏苏慎是挚交。”
方杉点头,一点也不害羞地承认。
方灿目光一闪:“这倒是难得,以前从未听说过他有知己。”
“以前没有很正常,我们也是才认识不久。”方杉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说。
“哦?”方灿故作惊奇。
“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方杉神情自然如常:“可惜不知当日伤害阿慎的是谁,否则我一定要当面道谢。”
“道谢?”方灿面色古怪。
方杉一脸感激道:“那可是媒人,我家亲爱的连红包都准备好了。”
“……方先生可真会说笑。”
“比起某人的虚与委蛇可还差得远。”方杉笑容不减:“想必你早就调查过,要不则怎么见面就知道我姓什么。”
方灿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反而道:“方先生似乎对我很有敌意。”
“明人不说暗话,”方杉走到他面前:“我很讨厌你。”
方灿眯了眯眼:“为何?”
“你看我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眼熟?”
薄唇挺鼻,眉目含情,的确有惑人的资本。
方灿主动后退一步:“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方杉冷笑一声,给他看自己的耳后。
方灿愣住,不是因为那里有一小块红色的胎记,而是自己在同样的位置也有。
不是一般的胎记,那种鲜艳的颜色呈现乍一看像是蝴蝶,若是长在女子锁骨上,必定是相当漂亮。
方杉当然没什么胎记,不过是当场变出了一个。
“别忘了我姓方。”方杉看着他,笑容怨毒,一字一度道。
方灿如遭雷击。
此刻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这是父亲的私生子。
半晌,方灿回过神,死死盯紧他:“这世上有的玩笑可以开,有的玩笑开不得。”
方杉:“知不知道比DNA鉴定更准的是什么……我们的名字都是十一笔。”
“……”
方杉:“说笑罢了,不过当初我母亲取名的时候确实参照了你的名字,自己琢磨一下吧。”
点到为止,趁着方灿愣神的时候,方杉抱着酒瓶离开。
魏苏慎的双目在包间门推开的一刻睁开:“怎么去了这么久?”
方杉:“认了个亲戚。”
魏苏慎皱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肯定是不太靠谱的事情。
方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这一笑,魏苏慎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方杉唇瓣动了动,临到关头又没有吐露:“算了,这种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魏苏慎的眼神更复杂了:“说。”
方杉目光闪烁,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还没多久,魏苏慎眼皮就狠狠一跳:“你暗示方灿自己是方家私生子?”
方杉做了个‘嘘’的动作:“我就是展示了一下胎记,剩下的都是他自己脑补的。”
魏苏慎扶额轻叹:“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方杉摸着下巴:“不知道方灿回去会不会直接质问他老爹?”
魏苏慎摇头:“方灿性子沉稳,除非是确定了,他不会主动开口。”
听后方杉不但没有失望,反而仰着脸道:“这才有意思,根据疑人偷斧的道理,往后他再见到我肯定哪里都觉得像同父异母的兄弟。”
魏苏慎叹道:“图个什么?”
方杉:“宿主当日受伤和他有脱不开的干系,哪能轻易让其好过。”
魏苏慎失笑:“这是在帮我报仇?”
方杉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尖:“你只能由我来欺负,其他人都不行。”
“……”
刚生起的感动顷刻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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