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操人使顿住,把头发抓的杂乱,说这家伙聪明有的时候真的是蠢得过分,“我知道了,问个问题,为什么不和绿谷说这些呢?”
辻村行一唔了一声,“这些话不能对你说么?我也不知道,你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这样的话接下来绿谷还有比赛,和他说这些不太合适吧。”他捏住下巴想了下,“也有可能是个性导致,放置一会应该就可以,算了,走吧。”
“你还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心操人使决定从最开始问起,“这样吧,我来提问你回答。首先你在害怕什么?和骑马战一样的内容么?”
辻村行一双手抱胸面色淡了下来,“不想说。”抿着唇一脸焦躁隐约还带了几分戾气很快就变成面无表情不再说话。
哦豁,上来就聊死了,心操人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毕竟之前辻村也拒绝回答,防御性的姿态,看来这个答案只能靠自己去找了,“换个问题,你为什么参加体育祭?之前你身体那种情况还不忘记参加体育祭的理由是什么?”
“为了完成和父母的约定。”辻村行一眉宇间略显郁色,“说好了要让他们通过电视机上看到我……还专门看了几天录像。”
所以你研究录像那几天是在研究摄像机机位?!心操人使把头发揉的更乱,录像的最后没有说这些内容,“相泽老师把你的资料都给我了,你知道吧。”
“啊,我知道。”辻村行一声音轻且淡,“他们已经牺牲了。”歪着头无奈的笑着说,“约定好了是不能反悔的。”他站在原地放下环抱的双手显出几分手足无措,“挺可惜的,第一场第二场我的表现都不错吧。”
“你在向我撒娇么?”
辻村行一愣住,随即有些错愕,然后迟疑的点了点头,“大概?”
心操人使惊愕于辻村居然真的承认,一时之间二人相顾无言。
“噗嗤,说笑的,可能是有一部分吧。你这副表情算什么。”被心操的表情逗笑,他笑过之后,脸上带着怀念,“之前他们就是这样做的,我可能是想他们了。”
仅仅是思念么,心操人使耳朵微红半垂眸掩盖自己思绪,“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成为英雄?”
辻村行一有些疑惑,这个问题他们之前不是聊过么,“我必须要成为英雄。”
“没有谁必须要成为什么。”心操人使观察着辻村的表情,“其他的理由呢,还有么?”
“有这个理由就够了。” 辻村行一沉默了少许,“我喜欢英雄,父母也是英雄,想要成为英雄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更何况我是他们的孩子,更应该成为英雄才对。”
“应该……”心操人使轻笑,环视了一周后困倦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单腿曲起,“这就是你的想法么?你和他们的约定里有这一项吧。”
“这你都知道,相泽老师到底收集了多少资料。”辻村行一也跟着坐在心操旁边,只不过团成了一团,在说出肯定的答复之前又闭上了嘴,“有点奇怪……应该还有。”他嘟囔着,一时也没有分辨出奇怪的地方,无数的思绪在他脑中升起又泯灭。
“白痴。”这么说着却温柔地把辻村的头发揉乱,心操人使把他不自知的茫然和挣扎看在眼里,叹息的说,“你究竟在为了什么而奋斗,你想要成怎样的人,要好好地去思考啊。”
“至少要问问你的心,它想要做什么。”心操人使捋顺了被他揉乱的发,再这样留恋着过去会被困住的,快点醒悟过来辻村。
辻村行一声音闷闷的歪头看着心操的侧脸,“我知道的,只是突然想不起来。”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个性让这里变成了浆糊,和你说话的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唱着歌突然有人叫我对数学答案一样。”
他笑了起来,露出侧面两颗尖锐的犬齿,莫名的有些森寒,“个性更强了,突然之间变得难以控制,不过我感觉这种状况,很快就能结束,到时候全部都会结束的。”
“这样最好。”心操人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时间也差不多,去看比赛吧,有的事情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
辻村行一伸了个懒腰,“状态好多了,接下来就看我的表现吧。”
没有回答,到这种地步都不被说出口的到底是什么。“嗯,你先走吧。”等辻村行一走后,心操人使并没有离开,埋头抱膝与黑暗融为一体,品尝着迟来的失败滋味。
黑暗的隧道中脚步声几近于无轻快的走向出口,浅色的瞳孔放空,看上去正在发呆的样子。
[我成为英雄的理由]
[除去父母之类的外因,发自内心成为英雄的理由]
【不想成为罪人,就只能成为英雄】
[他什么都不知道]
【最初成为英雄的原因】
[我……想和他们一起工作,一直在一起]
【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了】
【这样下去成为英雄根本是无意义】
[好想他们,想见到他们]
[心操说我在撒娇,爸爸说男孩子娇气点没关系]
[没有人会像他们一样爱着我]
【谁都不会爱你】
[讨厌没有灯的家,即使一时亮起也不会长久]
【大家都会离开】
【朋友会有新的朋友,老师会有新的学生】
[讨厌一个人]
【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
【不行动就没有改变,计划早就准备】
【看到八百万百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
【多好的个性,一个完美的货源】
【控制住她】
【成为英雄固然很好,但是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何乐而不为】
[够了,不要再想了]
【从以前开始坚持下来的理由就只有他们】
【把他们带回来,让这个愚蠢的游戏重启】
【只要死的人足够多,游戏总会奔溃的】
[世界不是游戏,欧尔麦特是真的]
【那为什么这个念头还在这里生根发芽】
【知道事实还抱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英雄对我才是痴心妄想】
【什么都没有了】
【我会玷污他们最后的荣光】
【陪他们去吧】
悲伤,眷恋,罪恶感,自我厌弃,沮丧,绝望,他将推涌到心头的情绪一一品尝,眼底疯狂的笑意越来越浓,连带着杀意也变得更加刺骨冰人,一个人会忘记自己的死因吗?试探出了不得了的东西,有的时候真希望世界是假的,重启游戏还算是种温柔的做法。西园寺的记忆一定有损失,就是不知道程度如何,他记忆里的西园寺不曾做出的这种拙劣的表现。
也幸好西园寺的水准大不如以前,毕竟谁会怀疑自己呢?
不管前面怂恿的多么好听,这场谈话从始至终的都不是让他实现他的恶意,而是让他反复的沉浸在痛苦之中直到放弃一切,最终的目的就是他的死亡。以这种想法来推测以前反复的言行还有极端的情绪都是西园寺的手段,对于相泽老师的厌恶也能说得通了,毕竟他离放弃最近的一次是被相泽老师所拯救了。
但是这个推测又和之前西园寺的行为不符,等等,USJ事件的后果会造成肉体的死亡,而西园寺主导的戏剧只会让他自身精神崩溃,抬起手用欣赏的目光从每一个指尖巡回,这具身体是它几乎将自己磨灭才获得,被他好好的珍惜使用到至今,西园寺也盯上了这具身体,这么说的话个性倒比起他这个正牌主人使得更流畅,脏爪子伸出来就要有被斩断的觉悟。
第一场比赛最后的烟花声被西园寺误导成塑能糖果的声音,之后恢复个性后更是变本加厉,骑马战开始之前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是选择弃权,不管弃权与否都会让他离边界更近,但是西园寺没有算到还有心操,用未来维护信任的笨蛋。
靠在看台的墙壁上,他盯着脚下的地板兀自的笑出了声,骑马战结束时不需要西园寺引导,积压的情绪自然而然就让他失去了理智沉溺在过去的回忆里不能自拔,绿谷发现了也实现了他的承诺,之前还说什么不够朋友,笨蛋。
接连两次失败后西园寺就开始让他自身进行怀疑,为什么要成为英雄。想到这里他压低了笑声从喉管中挤出,听起来极其怪异带着深深的嘲讽,有自嘲也有着对于西园寺的嘲讽。他像是笑得直不起腰,过了好一会才站直,将额前的碎发撩至脑后,显示出清晰的眉眼,又是他惯常的面无表情。
手指到指节再到掌心完整的贴合了心口的那块皮肤,心脏鼓动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到大脑,手掌的热度也被心房感知,如此鲜活。西园寺其实有些话也说的没错,成为英雄是他的痴心妄想。抬起头目光远眺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有些想法也不能被实现。
真的能割舍么?胸口的衣服被揪成一团,佯装无事的表情在崩溃的前一瞬维持住,他放弃对这个问题进行深入思考,把这个疑问连同想法压在心底最深处。已经说过再见,就不能再相见。
“辻村,这边。”绿谷出久回头就看到呆立在看台出口的通道辻村行一,“这么久去哪里了,刚才的比赛你看到了么?”
“啊,相当壮烈的场景,那么大一座冰山我就是想忽视也很难。”辻村行一伸手捞起一罐橘子汽水向饭田致谢后坐在绿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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