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素贞的话,许仕林和许琼玖都安静下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们是不是不知道爹在哪儿啊?”白素贞看到两个孩子的样子,关心道。
“我们虽然不知道的,但是,我们猜爹去了金山寺对不对?娘,您看这是爹留下的。我们要来见您,怕认不出您来,又怕把画弄丢了,哥哥就照着爹爹替您画的画像,临摹了一幅。”许琼玖说着,拿出包袱里的画卷,递给白素贞。
白素贞看着画像上的画像和诗句,惊喜的说“这是仕林临摹的啊?仕林好棒啊,画的真像。”
“娘,是爹画的像,孩儿是照着爹画的临摹的。娘,姑母说,爹是把娘刻在脑中,印在心上才会画的那么传神。”许仕林听了白素贞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的爹文质彬彬,画的一幅好画,也写的一手好字……”白素贞看着画像,透过画像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娘,你看这首诗,我们就是从诗里知道您在这里的。爹好爱您的,为了您,我和哥哥他都不要了!”许琼玖指着画卷上面提的字,对白素贞说道。
“玖儿,不要伤心,你们爹也是爱你们的,你们在娘的肚子里的时候,你们爹就很期盼了。”白素贞不愿意孩子们误会了许仙,向两个孩子解释。
“可是,爹既然爱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金山寺做和尚呢?”许仕林问白素贞。
“对啊,娘,他们都有爹娘,就我和哥哥没有。哥哥的同学老是欺负他,说娘是蛇精,爹和娘都不要我们了。”许琼玖向白素贞告状。
“仕林,这是真的吗?你在学堂老被人欺负!”白素贞听了许琼玖的话,心疼的不得了。
许仕林接到许琼玖的眼神示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学堂里没人和我玩儿,回去的路上还有人挖陷阱让我跳,他们好多人打我一个……”
“你们那些同学怎么可以这样吗的?先生也不管的吗?”
“先生没有看到,我也没有证据,没办法告诉先生。”许仕林低着头说道。
“那,要不你回去跟姑母说,咱们换个学堂?”白素贞试着提议。
“娘,我们老师推荐我去镇江的弘文学院。可是,不管去哪儿,我都是没有爹娘的孩子。”许仕林伤心的说。
“仕林,你怎么会没有爹娘呢?只是你们的爹娘没有在身边罢了。”
“娘,您是身不由己,爹呢?他……”
“你们的爹只是为了替我赎罪…对了,仕林,你刚刚说,要去镇江是吗?”白素贞听到了镇江,就想起了镇江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
“是啊,镇江。弘文学院就在镇江,还有…还有…”
“还有金山寺也在镇江,那么爹应该在那儿了。”许琼玖补充道。
“娘,爹就在镇江府的金山寺对不对,我如果能去弘文书院,我就能经常去看爹去了。到时候,我要好好问问爹,他为什么不陪着我们,而选择去金山寺出家?”
“你们爹……他为了替娘赎罪,不怪他的,是为娘意气用事,与你们青姨水漫金山,犯下弥天大错,佛祖法喻,罚我在雷峰塔修行悔过。你们爹为了助我早日出塔,便去了金山寺修行。”白素贞一直对自己冲动之下水漫金山致使镇江百姓伤亡深感愧疚。
“娘,我听姑妈说,您是因为法海和尚扣押了爹,您索夫不成,一怒之下才水漫金山的对吗?”许琼玖问道。
“无论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白素贞不明白许琼玖问这个有什么意思,无论原因是什么,大错都已经铸成。
“娘,您犯了错,便来这儿修行忏悔,爹为了替您赎罪,便去金山寺诚心诚心祷告,可是娘,您要知道,凡事有因才有果,既然是因为法海和尚扣押了爹种下恶因,才会结下了您和青姨水漫金山的恶果,那为什么只有您和爹接受惩罚?佛祖给了法海和尚什么样的惩罚?”终于把话问出来了,许琼玖这几年一直在考虑要早日解决白素贞身上背着的罪责,如今只要能证明有罪的不止白素贞,而法海是故意引白素贞行凶,就能够尽快助白素贞脱身。
“这?”许琼玖的话让白素贞心里一怔,虽然水漫金山事出有因,但她一直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自己应该接受惩罚,可是却忘记了,那个引她出手的人,也应当承受一部分罪孽。
“娘,我问您一个问题,您一定要认真回答我。”许琼玖想到了白素贞传说中的师傅,黎山老母。
白素贞正在想许琼玖的话,听到见她说话,连忙回应“玖儿,你说。”
“娘,自从知道您被压在雷峰塔下,我问过姑母您以前的事情,但是有些事儿还要向您证实。听姑母说您有一个师傅,是吗?”
“对,娘自幼拜在黎山老母门下。”
“那您出事为什么不向师祖求救?听姑母说,您曾经向观音大士讨过主意的。”这是许琼玖最不解的地方,据说黎山老母的是女娲娘娘的一个分~身,地位不算太低,可为什么白素贞出事不去找她师傅,却向观音大士求助?
“师傅她老人家奉女娲娘娘诏令去了娲皇宫听讲,在三十三天外,离开之前,将我托付给了观音大士,言说有任何苦难,皆可找大士帮忙。”白素贞原来也有打算求助师傅的,可是,黎山老母在三十三天外,联系不上,自己也确实犯下大错。
况且,有大士担保,仅需在雷峰塔下呆满二十年便可出塔。只是,白素贞却不曾料到许仙会为了替自己赎罪,去了金山寺,留下一双儿女由他们姑母照料。
“好了,玖儿,你不要问了,娘确实犯错了,在这儿赎罪是应该的。仕林,玖儿,你们告诉娘,在姑母家可好?姑母待你们怎么样?”相对于自己被困雷峰塔是对是错,白素贞更想知道许仕林和许琼玖在许姣容家里这些年的生活怎么样。
听了白素贞的问话,许仕林和许琼玖对视一眼,马上换了表情,面带愁苦。
白素贞看到两个孩子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了?孩子,你们怎么了,这些年过的不好吗?”白素贞这才注意到两个孩子的衣服,这衣服是自己一针一线都是自己做的,她能认出来,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旧呢?一看就是穿了好久的。
“娘,前几年,姑父出门办案,伤着了,做不了捕快,虽然县太爷开恩,让他去了三班衙门的壮班,可是,每个月的薪资差了一大截,家里的吃穿用度都得要钱。我和玖儿还好些,每年都有新衣服,虽然只有一件。可是,碧莲她……”许仕林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碧莲怎么了?”看到许仕林的样子,白素贞心里好生担心,不知道李碧莲发生了什么事。
“碧莲她只能穿我去年穿过的衣服,姑母说,姑父的薪资少了一大截,哥哥还要上学,娘给我和哥哥做好了衣服,只能委屈碧莲了。”许琼玖说道。
“这…”白素贞不明白,怎么才短短几年,家里就变成这样了。
“娘,家里也不是没钱,可是…可是…”许仕林故作为难着。
“可是什么啊,仕林你说啊!”
“可是,姑母说那是爹开药铺挣的钱,以后要给哥哥求学用的,不能动。”许琼玖接口道。
“你爹的钱,就是你姑母的,怎么就不能用了?仕林,玖儿,回去告诉你们姑母,家里的钱,该用就用,如果她不愿意,就说是娘提前给的聘礼,可不能亏着碧莲了。”白素贞一直都知道把孩子交给许姣容不会有错,可是,却没想到她没有亏待弟弟的孩子,却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娘,聘礼?什么聘礼?”许仕林惊讶的问道。
“是给碧莲的聘礼啊!你都这么大了,也该知道了,你和玖儿没出生的时候啊,我和你们姑母就为你们指腹为婚了。”白素贞想到了当时大着肚子和许姣容商量婚事的情景。
许仕林惊讶的看着许琼玖,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
许琼玖也故作惊讶的看着许仕林,我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啊。
“可是,娘,姑母是不会用那些钱的,就算是用了,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啊。”许琼玖说道。
“这…”白素贞也是为难,如果许仙没有出来,凭他的医术,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经济问题。
“娘,要不,你给爹写信吧!”许仕林忽然说道。
“写信?”
“对啊,写信,娘,爹最听您的话了,您写信告诉爹,让他回来承担起他该尽的责任,挣钱养我们。”许琼玖也说道。
“啊?”白素贞没想到,怎么两个孩子忽然想到这些了。
“快点啦,娘,要不然一会儿有人过来,您就写不成了。”
“还有啊,娘,您记得给姑母写一封信啦,要不然我们回去以后,姑母该训我们啦。”
“姑母训你们?你们犯什么错了吗?”白素贞问道。
“那个…”
“那个…”
“说!”
“娘,我们今天是偷偷过来的哦…”许仕林拉着白素贞撒娇道。
“娘,我和哥哥就是想见见您。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娘呢,也不知道爹长什么样。”许琼玖一边哭一边说道。
白素贞听了许琼玖的话,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那边许仕林也哭了,母子三人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
三人正在伤心的时候,忽然外边传来了一阵阵敲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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