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莲自从上次和许琼玖一块儿听到许姣容和李公甫说话,心里就一直藏着事儿,想要和许仕林说,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天,李碧莲终于憋不住了,看着许仕林快要下课了,就跑了出去,在路口等他,谁知,却见识了许仕林的第一次打架,还被先生瞧见了,最终,许琼玖也有幸见识了南宋的家访。
许仕林的老师是一位老秀才,一心想要通过科考,谋一个前程。却屡试不中,把家底都搭进去了,连累妻子常年营养不良。终于,在妻子一次重病以后才幡然醒悟,回到家乡,办了个私塾,如今年纪也大了,头发花白,今次上门来应该是异常生气,许琼玖发现他的手都有些打颤。
“李仕林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平常调皮捣蛋不说,现在居然动手打起同学来了。”先生刚坐下,就向许姣容告状。
“不是哥哥打他们,是他们打哥哥!”听了先生的话,许姣容还没有说什么,李碧莲却是急了。
“没规矩,娘跟先生在说话,哪有小孩插嘴的份。”许姣容看到许仕林的先生找上门来,心里就有一阵怒火,李碧莲开口帮许仕林辩解,就立刻开口呵斥。
“先生,仕林跟同学打架的事儿,一定是个误会。”许姣容向先生辩解。
先生心里也有气,说道“就算是误会吧,可是他平常上课不带书,而且经常迟到,这总不是误会了吧?”先生说完,又转过头劝许仕林。
“仕林呐,你到学堂来读书,不就是学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吗?”
先生越想越生气,又对着许姣容说道“也许是我这个先生没教好吧,现在居然骂同学的父亲是…是什么…癞头龟啊。”
许姣容一听先生的话,生气道“仕林,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啊?你怎么可以语无分寸,口出混言呢?”
许仕林怯怯的看看许姣容,又看看李公甫,辩道“是…是爹说的啊!”
许姣容没想到这话居然是李公甫说的,把火气冲向李公甫“你怎么这样教孩子啊?”
“我…我…我…”李公甫眼看着许姣容把火气撒到自己头上,连忙起身对先生说“哎哎…先生啊,他本来就是个癞头龟啊,他是王八乌龟,这镇上谁不知道啊,那姓梁的老头,仗着有几个臭钱老是欺负邻居。”说完还觉得许仕林委屈,安慰他“仕林啊,骂得好,他就是个癞头龟。”
先生听了李公甫的话,更生气了,恍然大悟“哦,你们原来…”
李公甫正搂着许仕林安慰着,听见先生的话,笑道“原来怎么样?哦,你是不是想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哎…”
李公甫还拱拱手,对着先生说“先生啊,这上梁不正的,是梁老头他们家,不是咱们家。”
先生听了李公甫的话,气的手指打颤,文身发抖“你…你…”
“先生,我爹是个直肠子,说话不会拐弯,如果言语有什么冒犯请您见谅。”许琼玖看李公甫把先生气的不轻,上前去行了个礼,替李公甫向先生道歉。
“今天哥哥打架是他的错,给您添麻烦了,我在这儿替他向你道歉。”说完,又行了一个礼。
“不过先生,既然您今天是为了哥哥打架的事来到家里的,想必事情的死因您应该都了解了吧?”许琼玖道完歉,话锋一转,问道。
“这个…”先生当时只是看到许仕林和班上的同学打架,就拉着他上门来了,还真没有仔细的问过前因后果。
“看先生的意思,您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不如您先听我妹妹怎么说的,再决定要对我哥哥做什么惩罚,好吗?”
“你妹妹?”先生疑惑的问。
“这就是我妹妹,今天她去路口接我哥哥了,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如果您担心她说谎,我听说今天打架的同学挺多的,要不然,您挨个儿问?”
“哦,这倒不用,我先听听你们怎么说的…”
“事情是这样的,先生,那个梁明明在树林那边挖了一个坑,想要害哥的,可是我哥没有掉下去,梁明明自己掉下去了,他就跑过来要找我哥算账,还说我哥是妖怪的儿子,那我哥当然不愿意了?就说他爹是癞头龟的,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梁明明带了好多人跟哥哥打的,可是他们太弱了,那么多人还打不过哥哥,先生你看到的那些人都有份儿的。”李碧莲口齿清晰的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李仕林,是这样的吗?”先生听了李碧莲的话,就知道她没有说谎,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群孩子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的,也许就像李碧莲说的,都参与打架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群学生,只惩罚许仕林一个,倒显得先生不公了。
“是这样的,先生。”许仕林点头说道。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骂人家爹是癞头龟啊!不管怎么说,骂人总是不对的。”
许仕林听了先生的话,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生这话,小女不敢苟同,佛家还有怒目金刚一说,孔子也曾说过,对待辱我父母者‘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既然孔圣人都做不到以德报怨,先生又如何要求我哥哥一个七岁孩童面对有人侮辱他母亲名声的时候,而不作为呢?”
“这…哎,算了算了,当我今天没来过吧,我先告辞了。”先生叹了口气,起身告辞了。
“先生…先生…”许姣容追了上去,拿出半两银子递给他“先生,不好意思,仕林这孩子就是这么顽皮,真是麻烦你了。这是下个月的束脩,您先拿着吧。”
先生连连推辞“还早,还早,下个月再说吧…”
“哎呀,您拿着吧,既然您来了嘛,也省的我下个月专门再跑一趟了。”许姣容说完就把银子塞到夫子手上,“仕林老跟你添麻烦,我真是过意不去啊。”
先生也许是拿人家手短吧,结了束脩,又对着许姣容说起许仕林的好话来了“李仕林这孩子啊,聪明的紧,就是有些贪玩,如果能稍微收收心,假以时日,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是,谢谢先生,我会让他少些贪玩的,多多用功的。”
“呵呵,这弄得我像是专门来拿钱似的。”先生看着手上的束脩,笑着说道“那行,那我就先走了。”
“您慢走啊…”
许姣容送完先生,转过头来发现一大三小四个人站在一起,盯着自己看呢“怎么了?都杵在这儿干嘛呢?”
听见许姣容的话,李公甫和许仕林都转头看向许琼玖李碧莲两姐妹。刚刚父子两人准备离开,被两姐妹拉住了。
姐妹俩互相看了看对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许姣容疑惑的说。“怕我生仕林的气啊?没事,刚开始我是挺生气的,但是听了碧莲和玖儿的话,我就不生气了,仕林是维护我呢,我还生气不是伤他的心吗。”许姣容安慰了一下姐妹俩,转身往后堂走去。
“娘…”
“娘…”
许琼玖和李碧莲同时开口,拦住了许姣容。
“怎么了?不说是吧?不说我走了哦…”许姣容转头看看两人还是不说话,就又往后走去。
许琼玖咬了咬牙,追上前去,说道“娘,我和哥的亲生爹娘现在在哪儿?”
许琼玖的话像是平地一声雷,炸的人心里一突,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像是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玖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亲爹亲娘,这不就是咱爹咱娘吗?”许仕林先反应过来,心里却不大相信,猜想着是不是许琼玖说错了?
“玖儿,你又听到谁在胡说了?你哥听到别人编排你娘都能够反击回去,你刚刚说的那么好,有人在你面前说闲话,你不说回击,居然还回来来问我?我是这样教你的吗?”许姣容担心自己隐瞒了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捅破,连忙出声呵斥。
“玖儿,你虽然不像你哥一样读书习字,但是平时对你和碧莲的教导娘从没放下过,不知道怎么会教出你这样天真的性子,在外面听人家说句话就立马回来问娘,你自己就不知道什么话能信,什么话不能信吗?”许姣容既担心心里的秘密被许琼玖察觉,更担心这孩子真养成了天真,单纯的性子。
现在的许姣容选择性的忘记了许仕林的先生在的时候,许琼玖如何出口成章引经据典让先生哑口无言的。
“娘,如果是外人说的,我一定不会相信的,可是,这话却不是外人说的。”
“不是外人说的,是谁说的?”许姣容听了许琼玖的话,思索着平时交好的人里面谁有可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娘,那天您和爹在书房说话,我和姐在屋外听到了。”李碧莲知道偷听不对,可是许琼玖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自己也不好让她独自面对许姣容。
“我和你爹说了什么话,让你们觉得自己不是我们的孩子?”许姣容一听还有李碧莲的事,反而松了一口气,李碧莲确确实实是他们的孩子,玖儿她们应该是听岔了,问问她们听的什么,总能想办法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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