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弄,巫山连楚梦,行雨行云几相送。卓念音已不似初夜那般笨拙,又竭力侍奉,勾得玹铮渐渐有些欲罢不能。
但她到底并非纵情声.色之人,五、六个回合后,也就撂开手。
卓念音却依旧不安分地攀上来,带着尚未平复的娇.喘,用汗涔涔的鼻尖来回蹭她的脸。
她觉得粘腻,又有几分微痒,便闭着眼嗔道:“别闹!”
“王主......”卓念音拖长了尾音儿,故意拿白嫩的脚丫摩挲她的腿,还对着她耳窝轻柔地吹气。
她侧身撩开眼皮,眉梢泛起几分凌厉,“凡事有度,知止未上,太医开的药你都还没断呢,不可纵.欲。”
“哦。”卓念音挨了训,颇为失望,可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两转,又狗腿儿似的咧嘴笑起来,“王主,我真服了,您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明明是谄媚之言,可他偏偏带着深深的倾慕,说的无比诚恳。
玹铮没忍住,扑哧乐出声,就冲这话,真该再赏他一回,可又怕过分宠溺,会令他得意忘形,于是暗自忍了再忍。
他依偎在玹铮怀里,脸颊布满俏丽的红晕,眸光中透出隐隐的期盼,“王主,我今儿伺候的还成吧?”
玹铮赞许地点头,“不错,有长进。”
“嘿嘿嘿。”他笑得活像个憨傻的稚童,眼巴巴问道:“那我明晚还来好不好?”
玹铮愣了片刻,想着明晚怎么也该去趟星阑阁,可又不忍扫他的兴,“明晚的事明晚再说。”
他听出这是敷衍之词,登时耷拉了头,长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比不得苏侍郎讨您欢喜。”
见玹铮一时语塞,又信誓旦旦地攥起粉拳,“可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比他更令您满意。”
玹铮哭笑不得,伸手戳他,“胡扯什么,你们都是本王的男人,不许攀比,也不许相互妒忌。”
他骨碌爬起,跪在榻上,“王主,虽说妒犯七出,可我就是忍不住,说来也怪,当初对文晏哥哥我就没有这么......”
话未讲完,惊觉失言,啊得一声捂住了嘴,并狠狠砸了两下脑袋,怯怯不敢抬头,“王主,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玹铮并未动怒,反有些好奇,“你敢说没吃过薛文晏的醋?”见他摇头,撇了撇嘴,“本王不信,薛文梅担个虚名都被你嫉妒过,薛文晏可是贴身伺候承玹鏡的侍夫。”
他面色讪讪,搅着芊芊玉指,“或许、或许羡慕过吧,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挺不值当的。”
玹铮心念一动,托起他下颌,死死盯着他,“你如实作答,到底喜欢过承玹鏡没有?”
他既尴尬又害臊,涨红了脸道:“当年我少不更事,以为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就是两情相悦,现在想想,其实根本就是愧疚。”
玹铮目光犹疑,“卓小六,你可不兴扯谎!”
“谁扯谎了!”他急得直瞪眼,也顾不得矜持,掏心掏肺道:“您不晓得,这些天我憋得特难受,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您身边儿。见不着您,就跟猫爪子挠心似的。”
吴氏和墨诗都笑话他得了相思病,“王主,我可能是真病了,还病得不轻。”见玹铮不言语,又向玹铮怀里钻去,“小时候我不懂事,害皇贵君和您挨了打,可我不是故意的,您能原谅我吗?”
玹铮嗯了一声,“往事已矣,本王哪还会同你计较?”
“您虽不计较,可我还是挺恨自己的。”他神色黯然,咬了咬唇,“其实,我配不上您。”
玹铮打量他可怜兮兮的模样,顿生怜意,“别说傻话,咱俩若不般配,陛下能赐婚?”
“陛下那是念着我娘的功劳,才格外开恩。”他睫羽轻颤,珠泪扑簌而下,“我自知没苏侍郎美貌,没杨公子沉稳,既无淮安县君之才,又比不得顾三少同您情深,您不日便会迎娶正君、侧君,到时候,我肯定...肯定就......”
因自觉委屈,他伏在玹铮胸口,悲声阵阵,“我、我不敢奢求您喜欢,只求、只求不惹您厌烦......”
玹铮被他哭得心里不好受,紧紧搂住他道:“这都哪儿来的傻话?谁说本王厌烦你了?”
他似娇似嗔,“您若不厌烦我,干吗不准我明晚再来?人家都说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玹铮一笑,“你个小馋猫儿!”说完捧住他的脸,含住那丁香小舌,狠狠吮了几口,并就势将他压倒。
光润的指肚展开他眉黛,“不许再嚎丧似的,否则坏了本王兴致,当心用‘春奴杆’捅你。”
他抹了把眼泪,抽了抽鼻翼,“‘春奴杆’是...是什么东西?”
玹铮眉目一挑,露出邪魅的笑,“怎么,想见识见识?”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可到底还是好奇,双臂如水蛇般缠上玹铮的脖颈,露出讨好的神情,“王主,俗话说,捡日不如撞日......”
这话的代价,就是被折腾到四更。虽说尝到了销魂滋味,可菊.蕊红肿不堪,下.身更是酸软无比,只要一动,就疼得要命。
玹铮无奈,只得将他留在了长信殿中。
消息传至星阑阁,苏珂撂了碗筷,半晌后吩咐道:“命膳房炖些补汤给卓侍郎送去。”
菱角躺着养伤,听说后埋怨苏珂好性儿,“依我说,主子就是面软心慈,不狠狠治上一回,如何降得住卓氏那狐狸精!”
如此连续三晚,卓念音都宿在玹铮寝殿。第四日回转揽月楼时,远远瞅见苏珂,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搭话,苏珂却已改道走远。
安氏闻听儿子得宠,大张旗鼓地进府探看。
恰逢信陵来送东西,他为给卓念音做脸,竟赏下十两银子,狠狠博了把阔绰名声。此举令众侍从趋之若鹜,削尖脑袋往揽月楼钻。
苏珂得禀报时,正在查看账册,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承庆殿门口,顾溪与殷歌撞了个正着,皮笑肉不笑道:“殷世女,好巧。”
殷歌忙施礼,“呦,是顾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顾溪毫不避讳,“犬子备选宫闱,我身为母亲,自然得替他打算。”
殷歌面露诧异,“这么说,您找俪王殿下是为顾三少?”
她众目睽睽道:“犬子与俪王主两小无猜,情分自非旁人可比,即便无先帝遗命,我与郡君妻夫情深,也绝不能委屈了他。”
说罢,径自见玹铮去了。
殷歌匆匆回府,进书房与魏国公密谈,“母亲,我们大意了,本以为顾渊是枚弃子,可如今顾溪却要拿他做文章。”
魏国公面色沉吟,来回踱步,“顾溪与太女同气连枝,此举只怕是太女授意。太女也真是好手段,竟想到利用顾渊。”
殷歌忧心忡忡,“当年先帝对顾渊的亲事确有遗命,顾溪请旨赐婚,那俪王君之位岂不悬了?”
若不能将殷三郎嫁给玹铮为正室,又如何能保证两府结盟稳固呢?
“孩儿已把口风透给了俪王,她虽没拒绝,也未曾应允,如今顾溪横插一杠,恐怕对我们大大不利。”
魏国公颔首,“事不宜迟,你赶紧进宫,给你舅舅报信去。”
殷歌这厢急得不行,杨氏那边儿则气得不轻。
待顾溪回府,他不顾仆从阻拦,冲进书房嚷嚷道:“大人就算您和奴家赌气,也不该替那孽.障请封,一旦那孽.障得势,哪还有咱们的活路?”
顾溪待朱舟等人退下,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瞧你这副模样,哪还有半点儿侯君的稳当?你以为本官跟你似的,只会用些上不得台盘儿的伎俩?”
几天前,当得知杨氏暗地买通宫侍下.药,不由火冒三丈,狠狠煽了他两巴掌。“实话告诉你,如今俪王君的宝座炙手可热,那孽.障坐不稳,也守不住。”
长信殿内,玹铮双眉紧蹙,“顾溪真是老奸巨猾,用先帝做幌子,这哪里是请封,分明是给小渊上了道催命符。”
所谓捧杀当如是,且顾溪亲自登门议婚,恐怕不消半日,消息就会传遍凤都。
风七七开解道:“您也别太担心,顾公子应该不会有大碍,即便殷家背地使坏,可到底还有皇贵君呢......”
玹铮叹气,“殷家不足为患,本王如今担心的是陛下。”当年承瑾珠的死瞒不过承珺煜,按说承瑾珠对自己有恩,承珺煜登基后竟未追封,显然是听信了顾溪的谗言。
“如果让陛下得知小渊这十年沦落江湖,又身怀武功,只怕会更加忌惮。”因此她特意叮嘱过顾渊,侍选必须严守规矩,低调行事,却不想仍难逃算计。
“只怕小渊如何做小伏低,也去不了陛下的心病。”此时此刻,即便自己奏请纳顾渊为侧,承珺煜也未必肯恩准。
玹铮犯难之际,揽月楼小厨房内亦阴云盖顶。
吴氏将小幺们打发干净,关好了门,指着炉子上的补汤问墨诗,“这是你从膳房端回来的?”
“是啊。”墨诗极少见吴氏如此严肃,难免忐忑,“有、有何不妥?膳房说,这是特意给公子补身的。”
吴氏低头嗅了嗅,又舀出小半碗反复品尝,神情凝重,“这里头有浣花草。”
“浣花草?”墨诗吓了一跳,“难道就是那些当家官人专门用来给侍夫避孕的草药?”
吴氏连连点头,“错不了!以前老爷总给大人的侍夫、通房们用这个,我一尝一个准儿。”
墨诗吓得脸色发白,“这、这还得了!奴才这就去禀报王主......”
“回来!”吴氏一把扯住他,“我且问你,你可亲眼瞧见谁在汤里下药?别告状不成再惹身臊。”
墨诗心砰砰直跳,“您、您怀疑谁?”
吴氏紧皱眉头,反问道:“还能有谁?”
墨诗猛一跺脚,“苏侍郎看着和善,却未料如此心黑!”
吴氏赶紧去捂他的嘴,“小点儿声,没凭没据,当心治你个污蔑之罪。”说完又抱怨道:“我早说不能由着公子胡来,常言道得宠遭嫉,防得了这次,可难保下回。”
墨诗没了主意,“那咋办?”
吴氏到底见惯了风浪,细忖片刻道:“此事你先别声张,不过打今儿起,要格外留意公子的饮食,凡有汤汤水水,都要先叫我过目。”
墨诗心有不甘,“难道就这样装聋作哑?”
吴氏正色道:“自然不能够,可捉贼拿赃,咱们得有了人证物证,才好到王主跟前伸冤,免得跟墨望似的白挨打。”
唯恐墨诗沉不住气,又千叮万嘱,“此事你知我知,绝不许告诉公子。膳房也不能惊动,就叫苏氏以为得手,别再琢磨其他歹毒法子。”
墨诗觉得句句在理,指天誓日道:“您放心,奴才绝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心里念了无数遍佛,只盼能早日找到证据。
卧寝内,安氏正在与卓念音说体己话。“这是爹亲自给你求的符,日日戴在身上,定能一举得女。”
卓念音满脸嫌弃,“您净胡说,拿着这个就能怀上孩子?”
“傻小子,听爹的没错,可别说你不急。告诉你,你得赶紧有个依仗,最好再父凭女贵,晋为侧君,那样地位才稳固,否则日后少不了被人欺负。”
卓念音想起玹铮的承诺,笑得幸福甜蜜,“王主说了,无论将来娶谁,都不会亏待我的。”
安氏瞪了他一眼,“女人的话若能信,猪都能上树了。”
他急了眼,“爹,不许您说王主坏话!”
“行行行!”安氏照着他脑门狠狠一敲,“真是男生外向,有了妻主忘了爹。”说着,又将符塞进他手里,“好好拿着,别糟蹋了爹的心意。”
与此同时,由大同府进京的官道上,钟离珝与钟离挚同乘一辆马车,也在谈孩子的事。
“姐,你临行前可去过芙姨的私宅了?”
“去了,她果然藏了个水灵灵的侍夫,还有个两岁大的孩子。”
钟离挚一笑,“那,你瞧见孩子身上的胎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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