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歇业以后, 贺圆满刚高高兴兴的从店子里回来, 就见到祁承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祁承穿着笔挺的雪白衬衫,深色的正装, 头发整个梳到后头,整个人显得越发丰神毓秀,俊美不似凡人。
贺圆满被满目冲过来的美色骇了一下,脚下打了个踉跄,勉强朝着他笑。
管家看上去也有点紧张,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 等着主人发话。
刚才趁着贺圆满不在,祁承已经训斥过管家了, 毕竟这种背着主人家偷偷摸摸的行为, 实在很不可取, 说得严重一点, 已经算是侵犯隐私了。
祁承语气颇重的说了几句,管家的膝盖都开始打颤了, 他突然峰回路转:“以后这个视频还是要做下去, 做好了以后把东西直接发给我, 你不能留底。”
管家一愣,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声是。
祁承貌似很威严的瞪了他一眼。
看到贺圆满终于回来了,祁承马上挥挥手, 示意管家离开。
管家一走, 他马上高高兴兴的拿出一个小玻璃瓶:“这是我新做的药剂, 你试试?”
那是个憨头憨脑的蓝色玻璃瓶, 一看就是典型的系统风。
“这是什么?”贺圆满对祁承没有一点戒心,先把药剂喝了,才问。
“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祁承很期待的看着他。
贺圆满从来没有被祁承这么看过,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他努力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却只能很遗憾的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不急不急,”祁承眼见的有点失望,“等下再看看。”
到了晚上,祁承穿得外的单薄,甚至露出了他形状异常优美的喉结和锁骨:“你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吗?”
贺圆满看着他的脖颈发了一下愣,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闻言勉强摇摇头:“没,没什么。”
祁承敏锐的察觉出他的异样,窃窃欢喜了一下。
临到要入睡的时候,贺圆满下意识的躲远了一些。
自从他作死的给自己的触觉加了一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都在难为他。衣服布料的摩擦,床单被套的折磨,等他好不容易熬了几天适应一点以后,又发现,自己对身边睡着的大活人,也异常敏感起来。
边上人肌肤的温度,呼吸搅动着空气的流动,每一样都叫他辗转反侧,可惜,每次他提出想要祁承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迎接的都是对方一脸的委屈,然后,话题就到此为止。
平时还好,他们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总是会下意识的保持一点距离——虽说一觉醒来可不一定,清晨他时常被祁承当大布娃娃抱着迷迷糊糊的醒来。可是今天,也不知道祁承吃错了什么药——不对,吃错药的是他自己——祁承总是自觉不自觉的贴着他,先是手臂靠过来,然后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贺圆满咳嗽了一声,问:“你还醒着?”
那边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挤着我了,睡过去一点。”
那边慢慢的挪过去一点,但是不一会儿,又挤过来了。
贺圆满头疼。
他的肌肤现在分外敏感,实在受不了美男的贴身诱惑。
忍了一会,他终于一个翻身起来:“要不我去你房间睡算了。”
祁承忙跟着起身,很无辜的看他:“你要睡过去还要整理床铺,这么晚了,也不好打搅管家吧。”
贺圆满很愤怒的看他。
祁承委屈又无辜的看他。
最终,贺圆满叹一口气,老实说了自己触觉变灵敏导致的麻烦。
没想到,祁承却眼睛一亮:“这很好啊。”
?!贺圆满没听懂。
祁承干干的咳嗽一声:“你是觉得生活都有些不方便了对吧?”
贺圆满对自己做的蠢事有点不好意思:“其他倒也还好,就是你太靠近,有点不自在。”
“你已经慢慢适应衣服和被单了对吧?”祁承说。
贺圆满点头。
“在医学上,有一种脱敏疗法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祁承眼睛放光。
贺圆满摇头。
“就类似于你慢慢适应了床单和被套一样,如果我们多接触,你也会很快适应我的。”祁承开始忽悠。
贺圆满觉得很有道理的点头,却一点都没细想,他要适应祁承做什么。
“所以这种情况,你要多和我挨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祁承非常慷慨的展开了怀抱。
贺圆满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有点麻烦你。”
“一点都不麻烦!”祁承异常陈恳的说。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躺下,贺圆满乖乖的呆在他的怀里。
尴尬的片刻安静以后,祁承突然又问:“刚才的药,你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吗?”
祁承在他耳朵边上说话,带起的气旋叫贺圆满一阵头晕眼花,好半天才问:“啊?你刚才在说什么?”
祁承原样说了一遍。
贺圆满又是一个哆嗦,才回答:“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祁承失望的叹口气,那股热气叫贺圆满……很尴尬的产生了不太好启齿的生理反应……
他哆哆嗦嗦的并起双腿,慌忙的转过身,开始默念起清心诀。
祁承还一点都不知道这个状况,只不自觉的又挨过去一点,背脊贴过去,然后开始在心里默默计划着,再要做一种新药出来。
做为一个毫无恋爱经验,只擅长科研的大魔王,就是这么没有眼力见。
他白天给贺圆满喝的是自己新调配出来的药水,主要功效是通过调整荷尔蒙和内啡肽的分泌,让原本的异性恋能够逐渐接受同性之间的感情。
然后,他做为最接近贺圆满的同性,总会有一点优势吧?然后他就再逐渐扩大优势,最后迅速锁定胜局!
祁承几乎把一切因素都考虑进去了,只唯一没有想到一点:万一贺圆满本来就喜欢同性呢?
如果是这个状况,药水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一个晚上,就这么煎熬的度过去了。
最近,某传媒大学新出一个校园传说:播音系有一波学生出去旅游的时候,路遇一个鬼屋,在经历了一系列神奇的冒险以后,全都被鬼魂加持,拥有了一副特别漂亮的嗓子。
鬼知道这个故事是怎么传出去的……当事人之一很无辜的辩驳,她不过是告诉室友,他们去了一个很神奇的巫医店,然后,故事逐渐加工变形,越传越离谱。
巫医出品的东西,效果确实非凡!
这次一起出行的有八个人,虽然每个人都吃了雪梨羹,但是有些人觉得效果特别好,有些只是一般,甚至有一个女孩子直接跑去参加传媒公司的歌手选拔,结果还真被她混了进去。
这个女孩子倒也不是真的有什么明星梦,她主要目的其实是追星……
混进传媒公司的女孩子叫做蒋亚穗,模样甜美,音域本来就极宽,喝了雪梨羹以后,又增加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一下子就脱颖而出,进了公司开办的特别培训班。
培训班请了一系列业内大腕,其中就包括天才创作人,他也曾经是一代传奇歌手,当年因为车祸嗓子受损,无奈退居幕后的音乐大神宫坊。
蒋亚穗就是他的超级小迷妹,当年宫坊出车祸的时候,她还在上初中,为了这事几乎哭了三天三夜还没罢休。
所以,吃到这碗雪梨羹,她头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给大神多喝几碗!
正好大神所在的公司招人,还特地打出了大□□号,小迷妹当然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过去。
没想到,还真被她给成功混进去了。
可惜,头一次见到大神真人,她只顾着发痴去了。
大神虽然说是给他们讲课,但是并不怎么开口,顶多嗯一声,有什么话都是直接打在屏幕上。
蒋亚穗看着昔日的偶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又适应了三天,她终于敢期期艾艾的凑上去:“您您好,我从小就喜欢你的歌!”
年少出道现在才三十出头的宫坊叼着烟头,哭笑不得的看她一眼。
然后,他就被小姑娘硬塞了一罐糖水,说是给他保养喉咙。
宫坊向来不喜欢吃甜食,可架不住小姑娘态度比他还强硬,无奈接下了,他看着手上的玻璃罐头,好笑的摇头,如今的小姑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嗓子都这样了,有什么好保养的?
宫坊把手里的烟头往垃圾桶上一按,拿着那个罐头,悠悠哉回了自己的制作室。
他退居幕后都快十年了,其实还挺意外有人记得他——虽然是个没轻没重的小丫头。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门又被敲响,那个小姑娘把头探进来,一眼就看见被丢在茶几上的雪梨羹。
“大神,你一定一定要喝这个!效果很好的!”她仰着头,眼睛圆亮,就死死的盯着他。
宫坊干咳了一声,他自从受伤以后就不太喜欢说话,他当年车祸划伤了喉咙,虽然万幸语言功能还在,但是说起话来声音就像是两片金属互相切割,对他这个搞音乐的人而言,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声音变成了这样。
所以,他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并不想和小姑娘争辩。
可惜,小姑娘一点都不知道知难而退,只是固执的盯着他看。
宫坊实在没办法,妥协的一口灌下这碗甜水。
这东西倒没有他想象的难喝,虽然清甜,但是一点都不腻味,喝下去反而觉得喉咙异常轻松。
宫坊喝完以后,勉强挤出一句:“谢谢。”声音就像砂纸,粗糙又破碎。
小姑娘特别高兴的跳走了,临走前还丢下一句:“我明天再送一杯给你!”
宫坊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
一天两天,公司里就沸沸扬扬的传起了闲话,说什么的都有。
蒋亚穗一点都不在意,但是宫坊觉得十分别扭。
终于有一天,他对蒋亚穗说:“你别再送这个了,我有女朋友的,我们的感情很好。”
蒋亚穗一愣,惊喜的问:“真的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宫坊哑口无言。
“放心放心,我可不想睡偶像,”蒋亚穗大大方方的说,“你觉得这个糖水效果怎么样?”
宫坊一愣,他没想到这姑娘还真是推销糖水的,难不成她家卖这个?
“我不太喜欢甜的,这个也没什么用你不用……”宫坊又说,可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声音的变化,就愣住了。
他的声音……
蒋亚穗一下子跳起来:“我就知道有用!大神,我真不是泡你,可是要是直接告诉你店子,你也不会去买啊,我知道你最讨厌甜食的!”
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把网店店址给他留下,然后特别骄傲特别得意的走了,临走前,她只留了一句:“我等你的新歌啊!对了,祝你和你女朋友幸福美满!”
话说完,小姑娘就高高兴兴的蹦走了。
又过了一天,宫坊才知道那个小姑娘已经离开了,理由是她还要去念书……
宫坊捏着那个网店的小纸条,愁得忍不住拔了自己一根毛,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又摸了摸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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