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湘府中,就见到水神在花园里与前来拜访的三位仙友悠闲的品茶下棋。
“觅儿,你怎么突然回来?”水神意外。
锦觅气哼哼:“小鱼仙倌惹恼了我,爹爹,我离家出走了,这几天就住这里,不回去了。”
见女儿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还说要住几天,水神顿时也神色凝重起来。
莫不是这小夫妻因什么事吵架了,这可不好,新婚最是甜蜜的时候,才没多久就闹矛盾,还搞得离家出走,这以后的日子还如何过下去。
只是润玉这女婿,水神很清楚他的性子,最是温柔会疼人的,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润玉挺辛苦的,简直是替自己养女儿。
如何疼爱觅儿,怎会气得她跑回娘家?
“润玉他如何惹恼你了?”水神蹙眉问道。
若润玉那小子真的胆敢欺负觅儿,那自己这个做爹爹的,定要为女儿出口气的,绝不轻饶这小子。
“他昨夜……”锦觅本想脱口而出,说润玉昨夜说她犯错了,却又不说明白她错哪里了,还用灵修惩罚了她,让她小腰都酸了,实在可恶,叫她如何能不生气。
但很快又一想到润玉曾对她千叮万嘱,不可再将两人灵修之事说出去给外人听,她顿时闭了嘴,哼哼唧唧的开口。
“反正他欺负了我一个晚上,着实太可恶了,爹爹你要替我好好教训他。”
旁边那三位仙人假装认真喝茶,早就偷偷竖起了耳朵,听到锦觅这句话后,更是双眼发亮。
没想到来水神这喝茶,竟能听到如此劲爆的天家八卦,嘿嘿,看来夜神大殿最近的婚后生活很是滋润啊,让水神长女都回家告状了,年轻就是好,精力充沛!
都是过来人,他们挺能体谅夜神大殿,毕竟新婚燕尔嘛,不过这水神长女年纪小,又是娇滴滴的模样,夜神确实该怜惜着些!
水神瞠目结舌,女儿以为她不提灵修这两个字,别人就听不出她话里隐含的内容吗?
他不由得头疼,看那几位仙友暧昧的表情,他知道这回又要谣言满天飞了。
“觅儿,你先回房找你临秀姨,爹爹一会儿应酬完,再与你说。”他急忙开口。
其实作为爹爹听到这些事,他也很尴尬,这种小夫妻的闺房之事,让他如何插嘴。
虽说他已是个当爹的男人,可这种事,他着实没什么经验,虽是长辈,也不知该如何提点。
锦觅只能苦恼的去找风神。
她是回娘家搬战斗力的,可不能什么都没学着就回去,否则下次还是被小鱼仙倌欺负得不能还手,一定要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临秀姨,爹爹这样欺负你的时候,你是如何对付他的,你给我也支支招嘛?”
临秀听了她直白的话,闹了个大红脸。
一张素净端庄的脸容,红得跟桃花一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云淡风轻活了这几万年,哪里遇到过这么尴尬的问题。
她虽倾慕师兄,但心里也很明白师兄对梓芬的深厚情意,不曾强求什么,所以两人为夫妻已经多年,却是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这种闺房之事,她如何能懂,如何能清楚。
“觅儿,我实在……”临秀苦笑,“不若我找个娘家相熟的姐妹,给你支支招。”
锦觅呆呆的望着她,福至心灵般惊呼:“临秀姨,莫不是你与爹爹从来没有灵修过?”
临秀姨脸红如血,着实是应对不了锦觅这般直接的话语。
锦觅顿时真情实意的安慰起她来:“临秀姨,你莫怕,其实灵修是好事,除了第一次不太舒服外,其余的时候都挺好的。昨夜要不是小鱼仙倌太过分了,我不会生气。而且灵修能互相促进灵力,真是个修炼的好办法,你应该和爹爹多灵修。”
临秀臊得不行,心里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长辈,反而要女儿来教授自己这些事。
想到自己与师兄多年夫妻,虽相敬如宾,却不曾有过亲密,心里也不免有一丝哀伤。
“觅儿难道不介意我与你爹爹相好吗?”她有些忐忑的问。
锦觅想了想,很久后摇摇头:“你是说因为娘亲的事吗?我虽没见过娘亲,但是听说了她的事,大家都说她是个敢爱敢恨,心思纯善的人。我想娘亲这般性子的人,若是知道,她也希望爹爹能过好这一生,而不要永远活在痛苦中,因为若喜欢一个人,大概都希望他过得幸福吧。”
风神心中一动,抚摸着锦觅的小脑袋,露出温柔的笑容:“觅儿,谢谢你。”
锦觅的心口却微微刺痛,不知为何,她说完那些话后,便觉得心中有些难受。
……
润玉从太湖回来,已是下午,本想回璇玑宫看看觅儿。
毕竟昨晚那般对她……润玉脸一热。
估计还生他的气呢。
却路过岐黄仙官的医馆,他突然想到锦觅昨晚说的一句话,唇边不由得露出笑容,便走进去。
岐黄仙官一见他,额头顿时冒汗,赶紧前来拜见。
“大殿,我已经没有和锦觅天妃再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开过一次药了。”岐黄仙官胆战心惊的开口。
润玉轻咳一声:“岐黄仙官莫急,本神这次不是来找你算账。”
“那大殿……”
“觅儿最近身体有些……体虚。”润玉脸容微红,“你给开些滋补的药方,帮她调理调理下身子。”
岐黄仙官这一听,如何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自从新婚之夜,大半个天庭的人都看到璇玑宫上空盘旋的应龙和霜花,哪里还不明白,夜神大殿这根本不虚,从此谣言不攻自破,没有再敢议论。
夜神不但行,还厉害着呢,这不,轮到锦觅仙子要吃补药了。
岐黄仙官顿时又痛心疾首了。
想来那水神长女一副懵懂天真的单纯模样,年纪又小,身子骨自是娇弱得很,如何能承受得起夜神这般辣手摧花。
那娇滴滴又可怜的水神长女,如今都被欺负得,开始吃药了。
夜神大殿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但岐黄仙官还是不敢说什么,忙去开了一堆药,自从上次给夜神开药后,好多仙官闻风而来,纷纷都求助于他房内事。
害得他好好一个正经医官,都变成了专治阴阳圣手,最近连魔界人都打听到他了。
岐黄仙官想到此事,不由得老泪纵横,没想到他一代圣手,最后扬名六界,竟因为这方面。
将药交给润玉后,岐黄仙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苦口婆心:“水神长女年纪还小,虽说新婚燕尔,难免情炙,但来日方长,大殿不可这般粗暴,还请多多怜惜小天妃。”
夜神脸都绿了,虽说之前谣言的事,必定是觅儿糊里糊涂的话语,误导了别人。
但如今看来,这岐黄仙官脑补的能力也是非一般强大,少不了他在其中推波助澜,才闹得谣言满天飞。
娇妻他自是舍不得怪责,但岐黄仙官嘛。
不过,不久后估计还需要他,这笔账且先记下。
润玉拿着药,心情愉悦走出医馆。
觅儿昨晚说想当贤妻良母,贤妻他已经不敢指望了,但是良母……
润玉低头甜蜜一笑,唇角扬起。
“觅儿,为夫还是能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心愿。”
想着她年纪小,本不想她太早孕育孩子,但想法是好的,实现起来却太艰难。成了亲后,每晚娇妻在怀,她无意间娇媚撩人的举动,让他着实难以克制自己。
何况现在又冒出个龙九,倒让他着急起来。
觅儿要是怀孕了,也能老实点,不会再到处乱跑。
正想着,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竟是月下仙人丹朱。
“叔父许久不见,来找岐黄仙官,莫不是生病了,还得好好保养身子。”润玉淡淡的开口,
丹朱顿时气得不行:“不用你假装好心,还不亏得你和你岳父,到皇兄面前投诉我,害得皇兄罚我下凡历劫大半个月。”
润玉脸色沉下来:“叔父请慎言,你如此气愤,是对父帝的责罚不满,还是对水神尊上怒斥你给锦觅看天香册,行为不端的事不爽?若叔父觉得自己很冤屈,那便去找两位长辈讨说法,但此事怕是任何人都不觉得叔父有何冤屈。”
“你……”月下仙人气得胸口直起伏,他自知道给锦觅天香册的事情,自己理亏。
但他好歹是个长辈,又没有什么坏心肠,只是一时兴头上来,做了些不太靠谱的事,那水神何必那么小气,竟真告到皇兄面前。
让他当着众仙的面被责罚下凡历劫,这让他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那司命写的都是些什么命理,怕是你故意动了手脚,想报复我。”
想想自己在凡间那二十几年的坎坷命运,月下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投身一个王族,出生就是皇子,可还没学会爬,母妃就死于宫斗,父亲多孩子也不重视他这个庶长子。
从小就生活得如履薄冰,身边的亲人尽是虚伪势利之人,就知道讨好捧着那位皇后亲生的嫡子,对他却冷漠相待,根本没有一丝真心关怀。
都是皇家之子,弟弟是光芒四射的天之骄子,他却活得小心翼翼,没有做错任何事,却总是被皇后以及高位妃嫔们当眼中钉,各种陷害。
好不容易熬到长大,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可以去父皇给的封地,再娶心爱的女子,过上平平静静的日子。
结果自己看上的女子,却因弟弟在赏花宴上惊鸿一瞥,求皇后赐婚夺去,而他却被强迫与一位丑无盐的女子成婚。
这也算了,毫无野心的自己,在夺太子之位大战中,还被亲兄弟诬陷谋反,最后死于一场精心设计的宫廷大火中。
竟活活被烧死。
月下仙人越想就越火大,他在天庭活了这么多年,虽没什么丰功伟绩,但小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又是天帝之弟,谁都给他几分面子,所以一直顺风顺水,何曾遭受过如此大的屈辱。
这凡间短短二十几年,简直让他吃尽了从未尝过的苦头。
若说不是有人存心报复他,他就不信,谁敢对他丹朱如此狠毒。
“是你故意让司命这样写的吧,老夫想不到你心胸竟这般狭隘。”
“叔父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叔父从前所为,润玉虽不齿,但看在小时候你也曾关顾过润玉的份上,也不会故意这样做。”
润玉听了月下仙人凡间的遭遇,心里也挺意外的,没想到那司命会写这样一个命格,怕是水神一怒之下,授意司命这般写,替自己这位女婿出气吧。
而这个命格,真是太熟悉了。
“真的不是你?”月下仙人怀疑的看着他。
“润玉敢做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叔父若因为这事就如此生我的气,怕是听说旭凤被罚两万天雷,以及被囚之事,对润玉更加痛恨万分。”
“什么,凤娃被罚被囚?”
月下仙人大惊失色,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们好歹也是兄弟,你为何这般狠心,要置他于死地。你如今得到了一切,有了水神这位大靠山,有三族支持,又与小锦觅成了婚,你为何还不满足?难道、难道你还想登上天帝之位,把你所有的亲人都铲除,你是疯了?”
润玉眼神寒怒:“叔父不觉得你凡间这个命格,就是润玉曾经经历的一切吗?你仅仅是二十多年的折磨,而我是整整一万年的漫长痛苦。叔父既亲身尝过这般滋味,难道还不明白今日我所做一切的缘由?斯人无罪,怀璧其罪,若不争不抢不反抗,最后的下场,就如你凡间最后只能被活活烧死。你难道认为,我润玉就该忍受这一切吗?”
月下仙人浑身一震,哑口无言,若说没经历凡间的事,他真能振振有词的说润玉罔顾兄弟之情。
可是那二十年来冰冷的宫廷生活,毫无野心最后也被卷入夺嫡大战,被害死的经历,让他多少能感受到润玉曾经经历的巨大苦难。
“可是你与凤娃终究……”
“没有可是,既走上这一条路,便没有回头路。我今日说这些并非博取叔父的同情,只是想告诉叔父,莫要再多管闲事了,当年你既懂得避开父帝与廉晃上神的斗争,自明白什么叫明哲保身,方能保存自己。
好好尽你月下仙人的职责,别再插手我与旭凤的事。如今我有家有室,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别人破坏我的家,若逼得我要对叔父下手,那便是我们叔侄之情最后破灭的时候,这结果你承受不起。”
润玉言辞警告完,便拂袖转身离开,叔父此人是个拎不清的,凡事都喜欢搀和,上辈子自己就是太过顾念亲情,才让他有机会带着觅儿去找玄穹之光,最后大婚胆敢带锦觅逃去魔界。
这一世,这是自己作为侄儿最后的忠告,若他还继续上蹿下跳,就莫怪自己无情。
月下仙人脸色苍白,望着润玉高傲的背影。
突然发现从前润玉对自己态度恭敬,恐怕只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自己一直仗着长辈身份,倚老卖老训斥他,他也忍了。
如今撕破了脸,他对自己毫不容情的态度,竟让自己感觉浑身发抖,生出一种对太微都不曾有过的恐惧感。
月下仙人一下子萎了。
他听了旭凤的消息,本想无论如何都要救旭凤出来。
可润玉的态度让他明白,若想天庭长长久久的混下去,就别与这位大侄子作对。
何况凡间的一切,让丹朱脸皮再厚也不得不承认,润玉如今做的一切,其实并没多大的错。
唉,自己也一把年纪了,也许确实不该再折腾了。
……
润玉回到璇玑宫中,放下补药,从怀中拿出油纸包的人间美食,不由得露出宠溺的笑意,从太湖办事回来,专程去了趟人间,为觅儿买了不少她喜欢吃的东西。
毕竟昨夜自己是过分了些,虽事后也输了不少灵力给她,让她不至于受累。
不过觅儿这丫头,一向被自己娇惯坏了,必然要生气的,自己得好好赔罪,好好哄一哄她。
结果找遍了璇玑宫都不见人,见到清风。
清风才神色着急的告诉他,觅儿竟生气的收拾包袱回娘家了,而且决定一百年不回来了。
润玉哪还能保持从容之色,急匆匆往洛湘府赶。
锦觅此刻正在洛湘府的花园里种花,一个脑袋突然冒了出来。
“咦,这不是小锦玉吗?在干嘛呢”一张笑意满盈的俊脸,出现在花前。
“老蚌爷爷?”锦觅惊喜的看着他。
玄御嘴角抽搐了一下:“小锦玉,能不叫这个称呼吗?每次听到,都觉得自己像个老得掉牙的老头,以后请叫本王玄御哥哥。”
锦觅一阵鸡皮疙瘩,哥哥?她与他也没到这么亲的地步,便笑嘻嘻道:“我还是叫你玄御吧,你怎么在这里?”
“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我来天界随便逛一逛,都能遇到你,小锦玉咱们的缘分果然不浅。”
“那你也挺厉害的,随意逛逛都能逛进我家院子。”锦觅眨巴眼。
玄御被噎了下:“真是不解风情的小丫头!”
突然有点同情那位夜神大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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