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
“师兄,觅儿这样会不会有事,她已经在房间里呆了三天,我真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风神忧心忡忡,上次觅儿便是和离之后,难以承受痛苦,所以跑去喝下忘川水。
而这次听到润玉要将她嫁出去,恐怕她心中的痛苦,比上次更甚,这次又该如何解脱这种痛苦。
水神也脸色惨淡,心中自责万分,是他没有保护好女儿,让她再度受到这样的伤害。
“我去和她谈谈,无论她想怎样,这一次我作为父亲都会无条件支持她,如果她真的不想嫁去东海,我就算拼了这个上神之位,也要阻止这婚事!”
两人正说着,门却轻轻打开了,露出锦觅单薄的身影。
她衣衫整洁,头发挽起,并不像前几天那般穿着寝衣,似乎梳洗过,只是脸色越发苍白。
“觅儿……”看着女儿短短几天,如此消瘦,水神心头大痛。
“爹爹,我想吃东西。”锦觅轻声说。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水神和风神立即陪着她去用膳。
锦觅吃得很慢,但还是努力吃下了很多东西。水神看着,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她能主动吃东是好事,就怕她不吃不喝,如今她怀着身孕,可不能熬坏了身子。
吃完,锦觅放下碗,抬头望着水神和风神,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
“爹爹,临秀姨,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觅儿,若真的太难受,也许……也许……”水神心酸叹了口气,“你可以再喝一次忘川水,忘掉一切。”
锦觅惨笑:“忘川水,若真能忘情,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悲情之人。我不会再喝了,那时我觉得只要忘掉就好,可是忘了记忆,却没有忘记骨子里那份情,心放不下,喝再多也是枉然。”
“觅儿,那你怎么办?”风神怜惜的望着她,没想到她如此通透,情之一物,就算自己这样几万年的上神尚且堪不破。
“既然不能望,那便好好面对现实。”锦觅抚摸着肚子,眼神痛苦中带着母性的温柔,“我有墨离、韶华,还有这两个宝宝陪着。我现在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我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喝忘川水去逃避现实,我要坚强起来,为孩子,也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水神风神又欢喜又欣慰,没想到她经受此番重创后,反而立志要坚强的站立起来了。
只要她能对生活恢复信心,不要去做傻事,他们就放心了。
“那觅儿,东海的婚事,若是你不想……爹爹可以帮你退掉。”水神说。
锦觅摇摇头:“爹爹,不必退婚,但这件事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我会嫁去东海,但我想见见九龙王。”
天帝订下的婚事,而且已经交换了庚帖,已昭告天下的婚事,岂能退?爹爹若是违抗,恐怕天帝不会善罢甘休,爹爹和水族会为此付出多沉重的代价。
她不能再因自己给家人带来灾祸,去东海,远离天界,也不是坏事。
她可以找个地方,安安静静陪着孩子成长,然后再修道,等孩子长大不需要她了,她便去修个道君,普渡众生。
“好,我给你安排。”水神点头,看着女儿说话如此有条理,他不由得暗叹,果然经历这个大波折,女儿一夜间成熟了,只是这代价也未免太重了。
“还有一事。”锦觅突然问起天界的局势。
水神皱眉:“觅儿为何关心此事?”
“我们水族是天界大族,一旦天界有什么变故,我们水族都难以置身事外,如今陛下拿我之婚事和东海联姻,也是想拉拢东海的势力为他所用吧?女儿去了东海,可以避祸,爹爹和临秀姨,也要做好打算。”锦觅虽不太懂政治,但这些明显的事情,还是能看得出。
“如今天帝、火神,与……”水神迟疑了一下,怕提到润玉的名字,让女儿伤心。
“爹爹直说无妨,他的名字。”锦觅苦笑一下,“以后总是难以避免的。”
“他们父子与夜神的斗争很激烈,当初派夜神去攻打妖魔,便是天帝想压制夜神的势力扩大。如今天帝处处针对他,恐怕夜神造反也是迟早的事。”
水神想到当初润玉向自己表态,他有这个志向要推翻太微的□□。
锦觅低下头想了想,抬起头,轻声道:“这种大事,爹爹身为一族之长,到时候无法避免站队!爹爹你只管按照你原来的想法去做,这是关乎天界众生的事,该支持谁,就支持谁,不要因为我,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觅儿,你怎么这么傻。”水神心疼不已,润玉这小子何德何能,就算现在觅儿还是愿意帮他,还怕自己这个爹因为她的事,在这件事上改变立场,来劝自己。
……
第二天,九龙王玄御应约而至,来到花园中。
看到锦觅坐在石桌前,正在翻阅些书籍,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怜悯之色,随即露出平常的笑容,走过去。
“小锦玉,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竟从爷孙辈,变成了平辈未婚夫妻,这缘分可真够奇妙的。”他从容的坐在锦觅对面,笑着看她手上的书,“竟看起道法来,我本以为你会对那些奇人异事,人间话本比较感兴趣。”
锦觅合上书,淡淡笑:“不过是些粗浅道法,认识一下也无妨。几年不见了,蚌爷爷还是风采依旧。”
玄御扶额苦笑:“这名号传出去,我九龙王还要不要脸了,我倒没想到你会约我来,莫不是要在成婚前,培养一下夫妻感情。”
“我当初称你一声玄御哥哥,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今日也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你为何答应婚事?”
“小锦玉,当日你带我游玩天庭之事,没想到导致你与夜神产生误会,最后决裂,我心中有愧。”
锦觅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我与他和离,有更复杂的原因。”
“无论你觉不觉得,但这件事上,我确实于心有愧。我知道你如今的处境也艰难,天帝要利用你的婚事拉拢,就算你不嫁给我,也必会将你指给其他大族子弟。嫁给那些人,你便要深陷政治联姻中。倒不如嫁给我,当个挂名九王妃,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帮你离开天庭,随后,你可以自由选择去过你想要的生活。”玄御眼神满是真诚。
锦觅意外的望着他。
……
回到房间中,一双可爱的娇儿正扭着肉肉的小身子,欢喜笑着朝她走来,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着:“娘亲抱抱。”
看着儿子、女儿娇滴滴又可爱的脸蛋,锦觅心中一柔,一手抱一个,将两个宝贝抱在怀中,笑着亲了两口。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海边玩?”小墨离脸蛋红扑扑,眸子兴奋,“外公府上的水池太小了,没意思得很!”
锦觅一怔:“你们很喜欢海吗?”
“当然,我和哥哥都超喜欢在大大的海里玩,可舒服好玩了。”小韶华说。
“很快了,娘亲会带你们去东边的大海,以后我们就住在那里,你们就可以天天游水了。”
两个娃一听到以后天天都能泡在海水中,顿时激动不已。
“娘亲娘亲,是爹爹要带我们去海边住吗,我们一家人以后就住海边了,华儿好开心,那爹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小韶华开心的拍着肉肉的小手,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之色。
锦觅心脏被狠狠刺了下,心酸的抱紧两个孩子。
“墨儿,华儿,以后你们会有一个疼你们的新爹爹。”
小墨离和小韶华都懵了,随即小韶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是爹爹不要娘亲和我们了吗?可我想要这个爹爹。”
“华儿……”锦觅更心碎,也不知如何安慰不懂事的小女儿,以前以为他和孩子玩得那么好,会是个好后爹,没有想到不过是骨肉天性。
小墨离低下头,闷闷道:“他不要我们,我们还不要他呢。”
(解释一下,小墨离和小韶华虽然才一岁多,但他们是润玉和锦觅最强血统的融合,一出生不用修炼就是上仙级别,天赋异禀,所以灵智开得特别早。)
……
几天后,润玉在璇玑宫中,将一根羽毛化为信函,冷眼看完后,手一捏,化为粉末。
然后疲倦的揉揉太阳穴。
这几天,他除了处理各种父帝故意派来的繁琐政务,也趁着筹备婚礼礼单的事,去了好几个天族的仙地。他一刻不敢停的密锣紧鼓筹备,为准备那最终一战,费心布局,一连数日,睡一会的时间,他都舍不得!
因为他不能再容忍下去,父帝竟逼着他,亲手伤透了觅儿的心。
那一日,看着她绝望空洞的眼神,跌跌撞撞的离开,他心痛得几乎死去,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抱住她,亲口告诉她,他爱她,爱她入骨,他从来都不曾放弃过她。
可他只能拼命忍耐着,直到回到璇玑宫中,积压在胸口那口闷血才吐了出来。
伤了她,他比她更痛苦百倍。
如何能再忍耐下去。
觅儿,且再等他一点时间,他必会将那些伤害、拦阻他们的人,一一铲除!
走出璇玑宫,润玉准备往九霄云殿去见天帝汇报事情。
转过几个宫殿,却触不及防,看到不远处一处花园中,一双俪影正在散步赏花。
一个是龙九,而另一个是锦觅。
他本离得很远,可以趁他们未发现离开,但他却移不开脚步,看到龙九满脸笑容与觅儿相谈甚欢,还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润玉气息一窒,忍不住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看着他们一路聊天,那气氛和睦的模样,润玉心中忍不住冒出醋意。
觅儿竟然这么快就接受龙九,还和龙九相处如此和谐,她看起来并不抗拒这桩婚事。
正在散步的龙九微微侧头,眉心一挑,折下一朵红色娇艳的牡丹,笑道:“这天宫的花真美,这牡丹不愧是花中之王,果然真国色,不过见过世上最美的花后,这花也不过尔尔。”
“你竟见过世上最美的花,什么花?”心不在焉的锦觅也被他的话吸引住了,自小出生花界,见过万紫千红,她都不敢说见过世上最美的花。
“自然是主宰所有花的花神,小锦玉是六界第一美人,可不比这牡丹还要美吗?牡丹虽美,在小锦玉面前那也黯然失色啊。不过,香花赠美人,簪在发髻上,也别有一分情趣。”他举起手中娇艳的牡丹,想插入锦觅的发髻中。
锦觅一怔,还来不及阻止,牡丹花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拦住。
清冷带着寒意的淡怒声音如金玉响起:“九龙王莫要肆意破坏我天界的花木,这赤珠牡丹乃六界珍品,父帝珍爱得很,即使九龙王是天界贵客,也不得肆意妄为。”
锦觅一震,脸色微白。
“哟,这不是夜神大殿吗?没想到这么巧,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遇上夜神。”
“不过闲逛,无意间来到此处。”
“听说夜神大殿整日繁忙得很,今日竟这么有空,闲逛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实在令人惊讶,莫非殿下也像那等天官想偷懒?”玄御挑眉,话中有话。
润玉玉脸淡然:“本神自是完成该完成的事务,才休憩一会。倒是九龙王被父帝委以重任,现在这个时间本应该在军营中训练天兵,却在这里赏风景,身为二方天兵统领,玩忽职守,若是让父帝知道了,怕是也有意见,九龙王该回去了!”
玄御似笑非笑:“大殿还真严厉,我偷一下懒,和未婚妻相约一会也不行,真是不近人情啊,小锦玉,看来我们要被夜神大殿棒打鸳鸯了。没关系,以后你嫁到了东海,咱们有的是机会相约赏风景!来,牡丹送给你,既然摘下了,那也要送给相配的美人,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花。”
润玉眸子一寒,脸色乌云密布。
“这华艳娇丽的牡丹花与九龙王确实相配,却不配锦觅仙子。锦觅仙子乃冰清之霜花,与牡丹一清一艳,牡丹配她,倒是俗气了,不如清幽的夜昙!”
这番话中之话,玄御怎可能听不出来,这夜神不就是说自己与那牡丹一般,不配小锦玉吗?这夜神嘴巴真是够毒的,绵里藏针。
锦觅却伸手接过牡丹,微微一笑:“这牡丹很美,世间之花千姿百态,以前喜欢清雅的花,不等于以后不能欣赏艳丽的花。”
润玉气息一窒,脸都青了,心中那股醋意顿时翻江倒海,几乎难以自控,恨不得立即将这龙九扔到九万八千里外。
“小锦玉果然懂得欣赏,听说你很喜欢看绚丽的龙尾巴,我的龙尾可是让无数东海少女着迷,等你嫁与我,以后天天化龙尾让你看,好了,我先回去了。”玄御笑着离开。
润玉脸色从青变黑,望着玄御离去的背影,那森寒的目光简直能在他背后灼出两个洞。
玄御背对着他们,踏着悠然的步伐,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男人啊,果然藏得再深,装得再冷漠,唯有吃醋和爱意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霜花与夜昙?一夜间盛放,一夜间凝结,这么想来,确实更相配。
见龙九走了,锦觅也没看润玉,冷冷转身离开。
润玉望着她清冷的背影,苦笑一声,眼神却愈发坚定。
觅儿,璇玑宫中当初我们亲手种下的昙花,半个月后就快盛开了,花开之时,我们一家四口,必在团圆!
……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明日便是天族与东海联姻的大事日子,天庭中处处充满了喜庆气氛,只是喜庆之下又隐隐带着一股暗流汹涌,让众仙都觉得心中不安。
太微宫中,太微正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辽阔的天界,目光锐利而冷漠。
“旭凤,明天便是九龙王与锦觅的大事,你认为润玉真的会造反?”
旭凤恭敬道:“父帝,这段时间你让我暗中一直监视着他,他借着筹备大婚各种礼单,频繁往来于几个与他交往密切的仙族,不出所料必是在密谋造反之事,这几年他对父帝步步紧逼,所作所为,狂妄的态度足以证明,他早有谋反之心,只不过想找个时机。”
润玉和他、父帝这几年来分庭抗礼的斗争,早就是事实。
何况这次父帝下了狠手,利用东海联姻的事百般羞辱润玉,先不论润玉对锦觅是否还有感情,但让一个男人去亲手出嫁自己的前妻,父帝这一招够狠,赤l裸l裸的羞辱,哪个男人能容忍,不反也得反。
不过父帝肯定要装作不得意,虽然父帝早就想铲除润玉这颗让他越来越不安的棋子。
太微叹了口气:“我本不欲父子相争,可他若真做出谋反的大逆不道之事,本座到时候也只能大义灭亲。旭凤,本座交予你三成的兵力,你好好准备,润玉手中只有一成兵力,再加太巳那老头,以及雷族,难成气候。明天就靠你了,你必要将这作恶的孽子擒住!”
“旭凤必不会辜负父帝所望!”旭凤恭谨领命后,转身离开,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父帝将天庭所有的兵力分散,三成给了自己,二成给玄御用于拉拢东海,一成在润玉手中,但是最大的四成却是父帝自己掌握着。父帝对自己也没那么信任,却想借自己之手铲除润玉,想得倒是好。
旭凤眸色冷沉,润玉想造反,但自己也早就不想再屈居任何人之下。
明日,倒不如让父帝和润玉鹬蚌相争,自己这个渔翁得利,夺下这天帝之位!
转眼第二天来临。
所有婚仪准备就绪,锦觅穿戴着海蓝色的礼服,妆容绝美的脸容上是淡然平静。
“觅儿,一会儿你与九龙王在九霄云殿上行完礼,你们就出发去东海,你爹爹也会派出水族的士兵送你一程。”
“临秀姨,我知道了,你们放心。”
今日是锦觅的大喜之日,风神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但也不好和锦觅说。
很快,婚礼开始,锦觅与盛装的九龙王玄御,一步步走向九霄云殿。
坐在高位上的天帝,望着一双新人缓缓走进来,露出满意的笑容。
太微侧头看着右方下座上的润玉,这个儿子正手执玉杯,低头喝着一杯酒,看不出神色变化。
太微皱眉,这个儿子确实够沉得住气,就算要做这般大逆不道的起事造反,此刻也不见丝毫慌乱不安,可见他心性之强,和忍耐力之韧!难怪能蛰伏几千年,一直扮作一个与世无争的温润夜神,骗过了所有人,甚至自己这双锐利的眼睛。
若不是荼姚之事,让这个儿子暴露了他城府高深、心机深的一面,哼,恐怕自己被骗到现在,都没有识破他的真面容。
太微想起,眸色越发寒厉。
自荼姚被润玉当众揭发所有罪行,自己这位天帝都被迫废掉了荼姚,还软禁了旭凤,堂堂天竟被儿子不声不响算计。那一刻自己终于心惊肉跳,此野心之子,为当年龙鱼族与簌离之仇如此耿耿于怀,心胸狭隘,阴谋诡诈,既然润玉他忘不了龙鱼族之仇,侍机报复荼姚,那么自己这个当年的幕后主元凶,他是不是也想把自己杀了?
如此心腹大患,不得不防!
所以这三年来,自己处处压制他的势力扩张,并重新重用旭凤,就是为了压制他。
然而三年来,自己与旭凤父子联手与他明争暗斗,他竟也没落于下风,反而在政事上大为出彩,名声威望愈见显赫,天界都开始流传夜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严重威胁到自己作为天帝的权威。
太微眸色越发森寒。
润玉不过是当年自己为削弱水神势力太湖势力,利用簌离铲除了龙鱼族,留下的棋子,也是当年自己龌蹉事情的污点见证,对这个儿子,自己本就心生不喜,几千年来冷落他,让他当个闲职夜神,就算尽那点血脉之情。
可此子却不安分守己,守着那璇玑宫度日,竟妄图逆天而行,对父亲下手,如何能容忍这孽障!
三年时间,自己也忍耐够了,不能再让润玉的势力再扩张下去,否则真有天这孽障会造反成功,如今趁着这孽障实力还不够充足,自己想下手为强,以东海联姻之事,逼着他反了,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而旭凤,他是自己名正言顺的血脉,也是自己多年来一直重视,授予兵权,苦心培养的儿子,选择将来继承大统,而今日擒获润玉后,自己便宣布将旭凤定为储君。
虽说荼姚之事让他大受打击,对自己这个父亲也有怨怼,但那也是自己这个父帝磨砺他的方式,剑不磨如何成宝器,希望他终有一天理解自己作为父亲的苦心!
新人随着落下的花瓣,走进来,引得无数仙族艳慕的眼神。
旭凤却冷冷望向对面的润玉,袖子下的拳头捏紧青筋暴起。
今日终于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曾经他如此尊重这位云淡风轻的兄长,可这兄长却完全不顾手足之情,母神再多的错,也已经被父帝打入毗娑牢狱,终生禁锢,这还不够吗?润玉他竟还要生生逼死母神,跳下临渊台,还将自己这位手足被父帝软禁,失去了所有。
几千年的兄弟手足情深,不过是一场骗局,既如此,那便别怪自己今日为母神复仇。
而高座上那位父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为鸟族势力娶了母神,却背叛母神,与其他女人有染,让母神痛苦不堪,逼得母神为维护天后之位,维护自己这个儿子,做了许多错事,父帝他根本不配为人父,为天帝!
新人缓缓走到九霄云殿中央,喜庆的气氛中暗流汹涌,各方脸上是喜乐的笑容,眼神却紧张注视着四面八方的动向。
旭凤更是一直警觉的观察着润玉,大气不敢喘,看他何时动作,一举将他拿下!
新人正准备行礼!
一直捏着酒杯的润玉,突然放下酒杯,一身白衣霍然从坐上而起,厉声道。
“这场婚礼,不能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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