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出手,艾阳算是把信河庄子里的人都震住了,尤其是那些没看见东家“功夫”的人,更是把艾阳的能耐传的神乎其神,连容氏面粉厂的工人们都听说了。
汪俊生是不相信这个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用暗器打断了指头粗的金链子,还把个大活人拎起来扔出去?
汪俊生听着可乐,再回沪市的时候,自然把这个笑话跟容重言讲了,“爷您不知道,传的可邪乎了,我看再这么下去,恐怕她都可以开坛收教民了。”
续贵生也听的嘎嘎直乐,“那小丫头我见过,就这么大点儿的人,”他伸手比了比艾阳的身高,“还拎着人扔出去?哈哈,扔的谁?吃奶孩子?”
他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当初也是续夫人跟顾千山手下的得力干将,什么样的厉害人没见过?
传说中这李小姐的本事,别说他没有,就是顾励行手下最当红的四大金刚,也没有这个本事。
还暗器?飞镖他看见过,但谁能甩飞镖,割断了金链子脖子却一点儿事也没有?这不是扯么?以为是报纸上登的奇侠话本故事?
容重言对这些自然也是不信的,艾阳说她会点儿功夫,身怀绝技的人他是见过的,扔人可以说是力气大,暗器,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没个三五十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做到,“她兴许也是为了自保,才故意叫人这么传的,算了,由着她吧,一个女人不容易,不管是梁家还是李家,哪个肯放过她?”
汪俊生坚定的认为自家老板对那小姑娘是动了心了,不然怎么会一直替她说话?还这么为她考虑?“要不我派人盯着些?如果有人过去闹事,就搭把手儿?”
他这个人,历来是急主子所急,事事要考虑到自家老板前头的。
续贵生却不知道汪俊生的用意,“搭什么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而且咱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又不是姓顾的那帮人?”
容重言知道续贵生因为续夫人的原因,对一切姓顾的都没有好感,“专门派人还是算了,她真有事求到那边,你帮帮也无不可,”毕竟艾阳主动离婚,替安梅清解决了好大的麻烦。
容重言的态度让汪俊生有些失望,“容爷,您不能成天泡在书房里,该出去透透气就出去透透气嘛,我听说丽晶大舞台演新戏呢,特意从京城请来的角儿,坤角儿!”
这个续贵生也是赞同的,搁旁人家里,容重言这样的都有儿女了,“不止是丽晶,百乐门前阵子选花魁呢,除了他们的头牌玉牡丹,还又推出来金水仙跟银玉兰,听说都是一等一的佳人儿,爷您过去疏散疏散?看中了哪个,咱们也捧一捧,只要咱们爷去,那些舞小姐倒贴都是肯的。”
捧什么捧,当他的钱来的容易?容重言对捧戏子包歌星没有兴趣,叫那些挣皮肉钱的女人倒贴?他成什么人了?“算了,你也别拐着弯骂我了,我不耐烦那些,我晚上看看母亲去。”
容重言这是要去续夫人那里,汪俊生忙道,“对了,前阵子咱们夫人去黄山路了,说是跟沪市妇女会一起搞募捐,续夫人也答应出席了,听说募捐的时候,全沪市的名媛都会到场呢,容爷,这两位夫人都去了,您怎么着也得捧个场。”
容重言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了,前阵子不是收了尊金佛嘛,给黄山路送过去,那件前明的山水,给母亲送过去。”
这两个娘,每人一件,绝不会厚此薄彼,续贵生心里佩服,“我知道了,今天我就送过去。”
他看了汪俊生一眼,汪俊生是汪夫人那边的人,有些话他不知道要不要在这里说,“那个,”
汪俊生多聪明呢,起身道,“容爷,我手上还有事,先回去了。”
“你呀,就是心眼多,母亲们都不是小心眼的人,以后有话只管直说就行了,”容重言无奈的看着续贵生,“你越这样,两边才会离了心。”
说起来自家容爷,看着命苦,小小年纪被过继了出去,但长远看,天下最好命的又是他了,不论是亲娘续夫人,还是养母汪夫人,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明白人,要不是有这两个女人,容重言又怎么能顺利的接掌了容氏所有的产业?
叫续贵生看,有这么两个娘在后头顶着,可要比有顾千山那个爹享福的多了。
“是这样的,大爷前两天往黄山路去了,夫人请他喝了杯茶,”不是续贵生要瞒着汪俊生,实在是因为这就是顾家的家事,而且也不怎么光彩。
对于续夫人来说,不管是当年坚定的跟在顾千山身边的顾励行,还是早早就被送人的容重言,都是一样的亲骨肉,但两个儿子根本没有一点儿手足情,搁哪个当娘的身上,心里都不会好受。
容重言点点头,没说什么,不管顾励行去的目的是什么,跟他都没有关系,他能过去,母亲心里应该会好受一些。
……
金大壮几个虽然在信河庄子上积威已久,但好在他已经被河匪吓破了胆,之后又被艾阳一招吓得没了魂,新得了重用的马老大又不舍得放过被东家重用的机会,加上贾管事的反水,几番夹击之下,金大壮几个再无还手之力,灰溜溜的拖家带口离开了信河庄子,回自己的在邻近镇子买的宅子里。
这会儿艾阳才有时间把从金大壮几个家里抄来的东西重新给拿出来算了一下,没办法,这种钱来的太快,数起来心情十分美好。
尤其金大壮还是个标准的守财奴,没有弄那么多的珠宝玉器,一只箱子装的都是金条跟大洋,这真是方便了艾阳了,都不用想办法出手,直接拿来用就好。
至于从几家抄出来的田地契,艾阳不免有些遗憾,这些东西都是在官府里备过案的,她出面肯定就暴露了,最终艾阳只能无奈的把那几张契纸,扔到了县警察局门口,自古民不跟官斗,如果被贪心人捡到了,自己去县里运作运作,那就只当黑吃黑了,艾阳不期望法律能制裁金大壮几个,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了,而且这样的田产纠纷,也能绊住金大壮的腿,省得他们有时间跟精力还报复自己这个“不仁不义”的新东家。
收拾好家当,艾阳就由贾管事他们陪着,往十六铺的跟梁家有关系的水果行走了一圈儿,情况一如艾阳所料,并不尽如人意。
梁伯韬动作挺快,已经跟和梁家常年做生意的水果行打了招呼,让他们不再收购信河庄子的水果,但大家做生意历来求财,信河庄子这十几年,又几易其主,梁伯韬对十六铺的水果行影响力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大,艾阳见过他们后,几位掌柜的都没把话说死,其实他们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今年的果子能把价钱再压一压,那一切好商量。
艾阳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做生意就是为了求财,换上她这个时候也会压一压价钱的,而且虽然去年梁家已经从这几家水果行里收到今年的定金,但信河的水果,对艾阳来说,真的是白捡一样,只要最后拿到的钱可以养活庄子上的人,至于营利,艾阳可以等到下一批秋梨上市。
虽然以前没做过生意,但艾阳并不认为这几间水果行会一直压自己的价,她问过贾管事了,沪市周围可没有几家规模如信河庄子一般的果园了,现在这交通,水果又是季节性很强的东西,这些水果行为了以后的生意,也不会真的把她这个新东家跟得罪死了。
“东家,您看咱们下来怎么办?”贾管事抹了把头上的汗,“我真是好话说尽了,他们就肯给这个数儿,”贾管事比了个数字,“但这样就太亏了,咱们的果子可是方圆百里最好的!”
艾阳点了点头,“就照他们说的来吧,不管定金付给谁了,咱们都不能不认账,不过也就今年的樱桃跟枇杷了,至于后头的果子,想要就要再商量了。”
贾管事没想到艾阳这么好说话,担忧的看了一眼艾阳,没吱声转头去了。
跟几家水果行再次确认过数量跟交货时间,还有送货方式,艾阳给了贾管事几角钱,让他带着马老大几个找了个茶馆喝茶去了,而她自己,则装作普通的顾客,在十六铺热闹的码头跟集市间闲闲的游荡,遇到感兴趣的事跟话,就站在那儿听一听,再买点儿沪市特色小吃,饱一饱口福。
贾管事几个喝了茶,又一人吃了一碗阳春面,才算是把艾阳等回来了,“东家,您这是去哪儿逛了,这码头上太乱了,再万一把您给吓着了,”
艾阳今天穿了身儿灰色的长衫,反正她的头发已经剪短了,干脆学着梁维华用发蜡把头发都背到脑后,又弄了顶礼帽带了,她本来走路没有时下女子的娉婷,不细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少爷出门玩,因此倒没有太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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