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你可知罪?”
堂上一穿着太监服饰,面相阴柔的老者阴沉的问。
柳笙被这尖细而严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差点儿就跪不住直接坐到冰凉刺骨的地上。
只那青石铺砌的地面血迹斑斑,柳笙若是真坐下去,恐怕连跪起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回话!杂家问你话还委屈你了,不成?”
见柳笙不说话,堂上的老者不耐烦的大喝出声。
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老者原本阴沉的脸忽的舒展开,笑眯眯的同堂下跪着的柳笙说道。
“哎呦喂,瞧杂家这记性,都忘了告诉你,皇后娘娘现在可是自身难保了。”
望着堂下脸色突白的柳笙,老者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子一颤一颤,双眼泛起幸灾乐祸的暗光,心里不住叨咕: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柳笙本以为有皇后娘娘做靠山,即使皇庄里少收两成子粒,自己也不会受到多大惩罚。顶多自个被训斥一番,那成想到皇后娘娘居然会在这关头出了事。
这娘娘都要不保了,何况是我这样的小卒子,这是天要亡我啊!
“曹大公公,奴婢实在也是见庄户们可怜才少收了两成子粒。今年天大旱,地里的收成实在不成。若还收这七成子粒,庄户们岂不都得饿死。且来年若是无人耕种也是个麻烦。”
柳笙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谄媚的说道。
“这宫里的贵人都快吃不上了,这些子贱民还想少交租子?柳笙啊,柳笙,你在宫里都待了整整二十年了,这还留着善心呢?”
老者咬牙切齿的问道。
真有善心,当初杂家那瘸腿的侄子求娶你,咋不见你痛痛快快的应承?
难道服侍过皇后娘娘,你一个三十多岁从宫里出来的老姑子就矜贵了不成?
害得杂家那可怜的侄儿心伤难过,以至于酒醉归家失足落河而死。
真真是好大的善心,我呸!
柳笙一看曹公公的表情,就知他因自己当初拒嫁他侄子的事记恨上了自己。这少收了租子的事,到底是掀不过去了。
“曹大公公,明人不说暗话。宫里到底对我是个什么章程?你直说便是。”
柳笙一屁股坐到地上,破罐子破摔的望着堂中的老者。
“宫里可没说什么,也就赏你个五十大板,让你长长记性,记着自个儿的本分!”
老者阴测测的笑着对柳笙说道。
说完这话,老者马上朝着堂外大喝。
“来人,把刑杖给杂家拿上来。让咱们柳大嬷嬷长长记性,知道自个儿到底是谁家的奴才!”
话音刚落,只见七八个官校已拿着数根刑杖鱼贯而入,把昏暗且充斥着刺鼻腥味的刑堂挤得那是满满当当。
进来的官校本就与柳笙熟识,一时竟是不忍下手
“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老者本就想借此机会给自家侄子报仇,自是看不得官校的迟疑。
官校听了命令,只好举起刑杖打起已认命的柳笙。
“一,二,三,四,五……”
负责计数的官校不落忍的开始快速念数。
柳笙苍白着脸趴伏在脏污的地上,咬紧牙关硬撑着忍受刑杖挥下时的剧痛。
唉,一切已成定局。
连娘娘现在都情况不妙。
自个就算求情也没用,倒不如得了这准话,省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没想到这青石之上也会撒上我柳笙热腾腾的鲜血。也不知受完这杖刑,自个还有没有命活着出去?唉,这善心可来得真不是时候!
“给我狠狠地打!”
老者看柳笙居然还有心思神游,知是官校们放了水,怒火冲天的大喊。
“你们谁若是再手软,那这手也不用要了!”
说完老者夺过一官校手中的刑杖,重重的打在了柳笙的脊背上。
吾命休也!
柳笙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柳笙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就像以前同庄头媳妇喝酒胡凯时,喝过头的感受:头晕想吐,肚子还涨得难受,十分急切的想去如厕。
这周围黑布隆冬的,连个煤油灯都没点。也不知曹公公把我关押在了庄里那个偏僻的柴房里?要不然还能叫庄头偷偷的过来救我一救。
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柳笙一把掀开身上泛着霉味的被子,坐了起来。
咦?我的后背居然不痛。难道是庄头知我有难,把我救了出来,还抹了上好的膏药?
“笙哥,你怎么起来了?还早得很呢,你再睡会吧。”
这时柳笙耳边响起一阵悦耳的女声,虽是看不见人,确是能听出声音主人的羞涩与喜悦。
“笙哥,你咋不说话?”
那女声又问了句。
笙,笙哥?
这屋里还有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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