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姜媃内心在抓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一边的顾氏和秦沁, 以及亚伯祖翁带来的人此起彼伏地率先尖叫了起来。

    姜媃张了张嘴,不好意思真尖叫, 遂把声音给吞了回去。

    她紧张张望,心里头懊恼又纠结!

    呵,男人!

    说好的冷静呢?

    说好的都听本嫂话呢?

    尼玛言而无信的大猪蹄子!

    她再不信他了!

    恐惧瞬间来临笼罩,秦昊眼珠都快凸出来了,仿佛真被一匕首就给捅死了一样。

    焦氏已经晕死过去,秦沁也是脸色煞白。

    秦勉玦表情也是变了几变, 终还是没勇气上前阻拦。

    亚伯祖翁已经被吓地瘫软在地, 身边伺候的仆役去扶他,拖着就往后挪。

    正堂庭院之中, 瞬间一片兵荒马乱。

    姜媃站在那没动, 她眼尖, 瞥见秦野匕首捅进去了,但是秦昊身上却没血流下来。

    她眼睛一亮, 所以……

    “所以, 你就这点胆量?”秦野倏的冷嗤了声, 他松开秦昊, 并将之一推。

    秦昊脚步后退趔趄, 撞到了阼阶上的长案,顿时香炉小碗哗啦碎了一地。

    香灰弥漫, 洋洋洒洒纷扬在空气里, 脚下是湿漉漉的碎瓷片, 浅淡的血腥味是飘散出来, 混着香烛味道,很是难闻。

    秦昊捂着被扎的地方,在秦野的鄙薄蔑视之中,才蓦地发现,那一刀并未真正扎在他身上,只是穿过了衣袍,半点都没伤他皮肉。

    他愣在原地,心里头的羞耻成爆炸的趋势上涌。

    这番羞辱,还不如秦野真捅他一刀。

    秦野面无表情地转身,正正撞上姜媃眼晶晶的眸子。

    小姑娘欢快地、无声地笑了起来,她就说嘛,大佬怎么会言而无信!

    说不捅人腰子,就真的不捅。

    秦野心神微怔,竟从姜媃的笑脸里品出丝丝如松子糖的甜来,从舌尖味蕾到喉咙,再到心尖肺腑,都是轻飘甜腻的。

    他向她走来,步伐不自觉放轻,眉目戾气也随风悄然散去。

    他的嫂嫂,世间最好!

    然,变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秦野,我杀了你!”秦昊理智崩溃,巨大而浓烈的负面情绪随血液涌向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在脑子里,就成无法遏制的杀念。

    他拔出匕首,快若闪电的秦野冲过来。

    彼时,秦野正背对着他,根本不防备。

    姜媃眼瞳骤然一缩:“小叔!”

    她浑身都紧绷到了极致,抬脚就上前去挡。

    但秦野的动作更快,他长臂一伸,将小姑娘按进怀里,身形微侧,抬脚就往后踹。

    “嘭”轰隆巨响!

    姜媃浑身都在发抖,她死死抓着秦野手,小脸白的吓人。

    秦野皱起眉头:“没事。”

    姜媃深呼吸,从秦野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往后看。

    秦昊被一脚踹飞出去,撞在阼阶上,吐了好几口的血。

    他死死盯着秦野,脸上的恨意触目惊心,让人后怕。

    姜媃哆哆嗦嗦的说:“小叔,你还是捅人吧。”

    捅死了就没这么多变故了!

    她小心脏经不起这种惊吓。

    秦野挑眉,确定她无事能站稳,才松手放开她。

    亚伯祖翁今个是将几十年的惊吓都受了,他捂着心口,怒不可遏的道:“给我把这个杂种丢出去!丢出青州城,往后不准他上门!”

    顾氏也是吃不消,她颤抖着手,抡起拐杖就打秦勉玦:“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瞧你都作了什么孽?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顾氏像响起什么,忽然声音尖利地吼道:“一定是你命硬,克死我的两个儿子还有孙子,你这个挨千刀的庶子,不是个东西,要害我秦家满门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氏这番话其实也说错。

    秦勉玦火了,他一把会开顾氏拐杖,撕了平日里的伪装,恶意森森的道:“是又怎么样?如今秦家只剩我了,你敢把我怎么样?”

    顾氏一口气喘不上来,当即开始翻白眼。

    “老夫人,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子焦急喊道,生怕这人腿一蹬就去了。

    好在顾氏也是个狠的,她硬是撑着这一口气,抖着手指着秦勉玦道:“我……我且看着你……”

    秦勉玦冷笑几声,抬脚就往秦昊那边去。

    秦昊正被两护院半死不活地拖拽着,想拖死狗一样。

    秦勉玦将人抢下来,对亚伯祖翁道:“不管他是不是我的种,祖翁我亲自送他出去,也算了断最后一点情分。”

    祖翁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秦昊只是身上痛的厉害,可人还是很清醒的。

    他笑着吐出一口鲜血,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搭在秦勉玦身上:“爹,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古怪,我是你的儿子!”

    他说的小声,也只有秦勉玦听到了。

    秦勉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掺了油的清水,被姜媃识破,后来盛的清水,没有谁在做手脚。”

    今日,本身是三房设局,在滴血认亲上做了手脚,企图将秦野驱逐出秦家。

    谁能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如此。

    秦昊拒绝接受现实:“爹,咱们再验一回,再验。”

    秦勉玦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你先忍耐下,今日这亏咱们吃了。”

    事已至此,也只得如此。

    秦勉玦扶着秦昊往外走,两人还没走出两丈远,秦野倏的开口了——

    “慢着!”

    秦勉玦脚步一顿,良久之后才慢慢回头。

    秦昊微低着头,只能见身上血迹,其他看不清。

    秦野双手环胸,扬起下颌道:“我记得画堂有个规矩,无任何级别的画师可以挑有级别的画师斗画,胜出者可以继承败者的一切。”

    闻言,秦昊猛然抬头,似乎很意外。

    秦野扬眉:“给你个机会,叫上你老师,我要挑你斗画!”

    秦昊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他哼哧哼哧笑起来,带出微末血迹。

    “天真!”他边喘息边道,“你以为,斗画是你想斗就能斗的?”

    秦野不以为然:“自然,今天我会证明我秦野,秦峥之子,天赋画技轻松碾压你秦昊!”

    少年睥睨扬首,那等尊荣天姿,让人心神折服迷醉。

    嘤嘤,大佬帅到爆炸!

    她有点腿软!

    姜媃恨不得给大佬放一首BGM背景音乐造势,看她家大佬就这么狷魅邪狂酷拽高霸帅!

    秦昊吐出一口血沫子,目光阴狠薄凉:“等你找到愿意作保的地级画师,以及天级画师,我随时奉陪!看谁碾压谁!”

    秦野皱起眉头,秦峥生前是画堂添天级画师,这条规矩,他还会是听他说起的。

    且,整个大夏天级的画师,屈指可数,画堂成立五十多年,加上秦峥,也不过堪堪才五人而已。

    剩下四人,天南海北,谁都不知道在哪里。

    可以说,在秦昊眼里,秦野想挑斗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秦昊咧嘴,阴森森地笑起来:“秦野,你害我至此,这辈子休想再考级!”

    这一头亏了,他却是要从另一头找补清算回来。

    “你……”姜媃气得跳脚,她才说一个字,就让秦野拦住了。

    “哦?”秦野淡淡挑眉,“就你凭你?”

    他很是不屑,从头至尾都没将秦昊放在眼里。

    这样的蔑视,比当众抽秦昊耳光还难受,他气血上涌,硬是生生被气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姜媃愣了下,继而拍掌好笑:“活该!”

    秦昊一抹嘴:“你们……你们给我着!秦野,我要你这一生都只能能仰望我的高度,你注定只能做个废人!”

    他说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谁说的!”冷不丁,一道陌生嗓音插进来。

    庭院里头的众人循声看过去,却见一穿着粗布长袍,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走进来。

    他表情很冷,眼神仿佛万年寒冰。

    姜媃怔然,这人是……

    “我,孙央给他作保,写推荐信!”堪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铿锵有力的说道。

    “孙央,你敢!”秦昊死死咬着牙,似乎想扑腾上来。

    孙央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封早写好的推荐信。

    他道:“我虽不才,只是区区地级画师,可给人作保写封推荐信的资还是有。”

    秦野表情有片刻的愣然,他似乎怎么都没想到孙央会出现在此。

    孙央上前,将推荐信递过去,表情微微缓和:“听说你想考级,我便连夜写了这封推荐信,本想你要用不上就算了,可没想……”

    姜媃眼疾手快,连忙接过推荐信,喜滋滋笑道:“谢谢央表哥。”

    孙央自打秦昭去世那回,带着秦野外祖孙翁来祭拜过,从此之后,晓得顾氏不待见,也惟恐给秦野带来负担,就再没上过秦家来。

    这会,见秦野有需要,遂巴巴赶来相助。

    姜媃见秦野愣着,不喊人也不道谢,她遂踩了他一脚。

    秦野垂下眼睑,薄唇微动:“央表哥。”

    得了这声“表哥”,孙央似乎很高兴,星目微弯就笑了起来:“嗳,你是不是还想挑斗秦昊?我可以给你作保,不过还需要一位天级画师。”

    秦野点了点头,姜媃见他傻了吧唧的,遂帮着他小嘴叭叭的告状:“央表哥,秦昊可坏了,还有他那个老师,叫什么猪的,给小叔下药,让小叔没法考核,还当众说小叔不配是秦峥的儿子!”

    秦野从来就不会干告状这样的事,他更习惯自个解决。

    所以,大佬很是别扭地瞪了姜媃一眼,恨不得把她嘴巴缝上。

    孙央眼神顷刻就冷了,他看着秦昊,忽的说:“青州城里,正好有一位天级画师,咱们去请他!”

    秦昊冷笑:“你做梦!”

    孙央刹那眸光凌厉:“秦昊,别以为你拜了朱宇为师,就能为所欲为,一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虚伪小人,早晚没好下场。”

    说完,他又叮嘱秦野:“你们拿着推荐信,莫要去府州考,去其他地方的分堂。”

    姜媃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事。

    “你们且等着,那位天级画师在白普寺,是从京城来的,我这就去给你们请请。”孙央道。

    姜媃心起疑惑,她看了秦野一眼,问:“央表哥,你说的那位天级画师可是法名半玄?”

    孙央正要回答,一声疏朗靡音斜插进来。

    “谁在说我?”鸦发如瀑,堪堪用菩提枝绾着,一身灰色的僧袍的青年走进来,他面容俊逸,袍摆鼓动间,潇洒又不羁。

    进了庭院来,他一扫周遭,扬起下颌道:“听说,我学生让头猪给欺负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版权所有 https://www.yanqing123.net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