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把全身的血都流尽了。”老警长一边带路一边说:“现场还没打扫。等会你们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瑞德仍在被困意围绕,他原本打算在飞机上补眠,没想到案发地点竟然就在匡提科附近,他们驱车三十分钟便赶到了。他悄悄背过身去打哈欠,只是嘴巴刚张到一半立马又闭了起来——旅店的二楼充斥着浓重的腥臭味,仿佛这不是什么旅店而是牲畜屠宰场,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似乎都包裹着血液。
“凶手实在是太嚣张了!”警长的白胡子愤愤地颤抖,“在FBI眼皮底下作案!这是挑衅!”
匡提科位于弗吉尼亚州,虽说是个不大的小镇,周边却建立有美国海军陆战队匡提科基地、海军陆战队大学、FBI的FBI学院、FBI实验室等军方、国家机构的要所。BAU的工作地点也在这里。
不知道是凶手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惧,敢在这个地方犯罪,就一定要做好FBI全力以赴追查到底的准备。
众人一上二楼便锁定了案发现场——那实在是太明显了——208门外的地面殷出鲜血流淌过的痕迹,木头门的下边缘都因为这液体浸泡过而变得松软。
“哇哦,这可真是……”艾拉皱紧眉头下意识捂住嘴巴。
警长推开门。
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重到令人窒息血腥味,地上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仿佛地毯般铺满了在白色的地砖上,靠近床尾的地板处,在红色的簇拥下明显可以看出一个人形的印记,地下隐隐约约显露出黑色的不知名符号。
“宗教?”摩根挑眉,看向瑞德。
“从这部分符号可以大概推断这是个法阵。”瑞德蹲在地上观察,“但我不能确定,我认为我们需要将血迹清理干净后再验证。”
几个物证科的警员连忙上前帮忙。
这个房间不大,确切说这类小旅馆的房间都不怎么大,室内结构非常清晰,摆放着双人床的卧室,没有电视,只有一张木质桌子和一把不配套的塑料椅,一个玫红色的女士双肩包靠在椅子旁,上面的拉链没拉,里面放着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浴缸用帘子和厕所隔开,显得有些拥挤。
艾拉仔细检查了双肩包,“钱包还在,里面的钱不像是被动过,但没有身份证件,没有手机。”
JJ从门外走进来,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安妮亚莫斯,女性,二十一岁,她的家人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两天前,正值假期,当时她说要出门跟朋友一起旅游,一个星期后就回去,她的家人只知道她的朋友叫莱娜,是她的大学同学。不过,根据警方的调查,莱娜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这些天她正好跟其他同学一起出国旅游。”
霍奇纳点点头,“看来安妮亚对她的家人撒了谎,她也许是要去做一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
“她是一个人吗?”一直在沉思的吉迪恩指着面前的双人床,上面摆放了两个枕头,一床被子,被子被掀开了一半,露出有些凌乱的床单,另一半完好的盖在床上,“她只躺了床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因为习惯还是出于礼貌没有动?这一半是要留给什么人?她不可能毫无理由的跑到一个从没来过的偏僻旅店。”
“可她的确是一个人入住的!”门外站着的年轻男子忍不住说。
老警长介绍说这位是旅店老板。
“昨天下午七点多,她一个人背着包过来登记入住。”他扒着门框不肯进来,脚尖撇在门外,生怕粘上血迹,“我们旅店比较偏,生意也不好,昨天只有她一个人入住,我记得很清楚。”
霍奇纳问: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
“有是有……”老板不好意思的说:“两个星期前有场雷雨,后来就坏了,我一直没修。”
老板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BAU的几人去询问其他的两个住客,208只留下摩根和瑞德。
摩根站在门口,收起平时的幽默风趣,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此时他将自己带回昨夜凌晨的时间,他是那位心怀杀意的凶手,正在208的门口听着被害者在屋内的动静。
“我一切准备就绪,轻轻敲响了208的门。安妮亚开门了,她把我迎了进去,显然对我的到来她早有准备,她认识我,知道我的身份,但对我并不熟悉,她以为我今晚会和她睡在一起,所以尽管很疲倦,但她还是为我保留了半张床的整洁。
我告诉她我不能在这里过夜,她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她就为明天的事情兴致勃勃。
我坐在椅子上,尽可能的不去触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因为这在明天都会成为警方的证据。”
摩根走到了桌子前,看着带有水渍的玻璃杯。
“安妮亚去了厕所,我带了麻醉剂,放到了她盛满水的杯子里。
我们很投缘,一直聊到口干舌燥,安妮亚把水喝了下去。她坐在床上,我坐在椅子上,我们又聊了一会,终于药效发作,她昏睡过去。
我带好手套,拿走她的手机和身份证件。我用带来的绳子将她捆住,用带来的工具在地板上画下法阵,在安妮亚醒来之前,为了防止血液撒到我的身上,我穿好装备,用刀划开了安妮亚的颈部的大动脉。
她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但这远远不够,我要保证在她的血液凝固之前能流出足够多。
于是我又划开手腕,大腿根部的动脉,趁她的血还没蔓延到脚下,我关门离开了。”
摩根从角色扮演中醒来,站在原地清醒了半刻,随后他皱起眉头,在床头翻找,他蹲下身,在床头柜的夹缝中找到一只笔,“有笔却没纸,看来凶手还带走了一份纸质资料,也许是安妮亚的日记,上面一定有他们见面的原因。”
他说了一会儿没有回应,转头看到瑞德仍然蹲在血迹最深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上的残缺的法阵,“看出点什么来了?”
瑞德猛然起身,“我知道这个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了!”他扭头看向摩根,像是个刚证明出哥德巴赫猜想的数学家,双眼闪烁着光芒,“还记得十年前落网的恶魔之子吗?这个现场,布置的和那个如出一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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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你很怕她吗?”江越年捏起莱昂的爪爪,这双手不同于猫咪的肉球有着令人沉醉的触感,倒是因为长期当猫的缘故,掌心布满茧子。
江越年抓着莱昂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莱昂立马被自己的手吸引住视线,他的蓝色的眼睛追逐着江越年的动作,划过活动区造型各异的病友们,停在背对着他们的红发护士身上。
莱昂露出有点懵逼的表情。
“怕吗?”江越年附在他耳边轻轻地问。
放在他怀里的脑袋摇了摇,然后抬起头来冲他开心的眯起眼。
江越年又没忍住把罪恶之手伸向莱昂毛绒绒的头发上,“那就是喜欢咯?”
莱昂点点头,浑身不安份的动弹起来,蠢蠢欲动,看起来是要去找莉莉玩。
江越年没用多大力气就把他镇压在怀里,举起他另一个爪子,这次却指向了正要从活动区经过的玛利亚医生,“她呢?怕她吗?”
莱昂这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他僵硬起来的身体和拼命往江越年怀里钻,努力把自己这么大一只成年男性藏在江越年身体遮挡之下的掩耳盗铃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越年安抚的抱起他,余光看向玛利亚。
她神色匆匆,面上已没有早上的恼羞成怒,身上的香水却掩盖不住焚烧东西后留下的那股烟熏火燎的气息。
江越年噙着笑,目光从她袖口隐藏着的绷带上收回。
“别怕,很快就会帮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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