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007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打了个哈欠,又把身边的珍宝舔了舔,半天终于清醒了,抬头一看周锦言还握着桃符,桃符散出来的光映在周锦言脸上,泛着幽幽的光。

    “……”007惊了,“宿主,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周锦言有些委屈,从小到大自己什么时候被这样骂过,昨晚上完全睡不着。前十二年被父母兄长宠着,没有人敢无礼,再加上当时在梁州那个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周家完全是没人敢忽视的存在。

    母亲去世之后虽然伤心不已,可家中柳氏和几个姨娘依旧规规矩矩的,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一些粗鄙无礼的话。

    如今竟然被别的世界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周锦言昨晚气的要哭出来,差点把手上的桃符掰断。

    见周锦言不高兴地模样,007只觉得不对,跑过去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周锦言注册了一个小号,和那些读者吵起来了?睡前看了一眼才五百多楼,现在已经吵到两千多楼了??

    “…宿主你别激动啊,网友也只是维护男主而已…”007很难解释,更没想到周锦言能这么迅速地掌握了图书馆的用法。

    周锦言放下桃符,委屈极了,“他们说我恶毒,说我折辱沈琢……”

    “……”

    “可是我不高兴,沈琢的存在就让我不开心。”周锦言委屈巴巴。

    007嘴拙口笨地安慰起来,“宿主啊,你忍一忍,再忍两年沈琢就可以离开周家去别的地方了,你就解脱了啊!就当是见证一个男人的崛起,如果你帮助沈琢崛起,不也是实现胸怀抱负的一种途径吗?”

    “胸怀抱负?”周锦言抿唇不悦,“我没有胸怀抱负,只想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坐吃山空。”

    “???”007瞪大眼,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理直气壮的表述??

    007算是看出来了,周锦言这人做什么事都随心,不高兴就坚决拒绝。而且炮灰是没有志向的,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坐吃山空便是理想。更让人气愤的是…别人这样说像是在做梦,可周锦言真的完全可以做到!

    “撕逼真的太累了。”周锦言趴在床上,“再也不要和他们吵架了。”

    “你连撕逼也知道?”007觉得这世界不太对劲儿。

    “知道,我昨天晚上就是在撕逼。”周锦言指了指桃符上的一处,“看,他先说的,然后我去搜索了一下撕逼的含义,就知道了。”

    “你连搜索引擎也会用了??”007目瞪口呆,“好吧好吧,低估你了。”

    “昨天晚上也不只是在吵架,还看了看你们世界的一些东西,还挺有意思。”周锦言昨晚把007系统内部看了小部分,还是挺震惊的。

    简直是桃源仙境,那个一个世界的法则十分有趣,虽然只看了一小部分,但是实在是精彩无比。

    “公子。”外面的明觉轻轻敲了敲门,随后又蹑手蹑脚地端着盆进了来,见周锦言眼底的黑眼圈愣了愣,随后立即满脸担忧地扑了过来,“哎呦我可怜的公子呦,今天居然这样憔悴,看到公子这样我真是心如刀割,是不是沈公子又扰了公子清净,奴才这就拿刀砍了那伪君子去!”说着说着带了哭腔。

    头一次看到贪睡的周锦言失眠到天亮,明觉简直惊呆了,自然把这和昨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只觉得是那沈琢伺候不周才让公子这样不高兴。

    心里又急又气,早在心里把沈琢那野种骂了千儿八百遍,恨不得立即拿了刀砍了那不要脸的小子。

    “滚滚滚不许哭。”周锦言忍不住拿桃符敲他的头,“还没死呢。”

    明觉这名字还是母亲在世给他取的,取自清净明觉,名字是顶顶好听,只是这人越长越丑。许是八岁那年快饿死时买进了府,进了府拼命的吃拼命地吃,可还是一副瘦骨嶙峋,干如枯骨的模样,一张脸瘦的像个猴子,细眉吊眼一副奸猾模样。

    平日还爱哭,一哭起来痛哭流涕就更丑了,看的周锦言不忍直视,每次都嫌弃地扭过头去。

    见周锦言不高兴,明觉立即噤了声,拿了袖子擦了擦眼泪,笑嘻嘻地凑上去,“好好,那公子再睡一会儿吧?”

    “不睡了,起来吧,今天有事情和父亲说。”周锦言把桃符放一边。

    虽然大纲没有说的太明白,周锦言看到依附叛党这几个字大约猜得出来,周家最后被诛杀满门,应该是父亲私下与禹王有勾连,不仅有勾连,还在那场夺位之争中出了不少力。

    “对了公子,我刚刚进来时,那沈琢非拉住我,让我通报一声。”明觉吊眉拧起,很是不高兴,“大清早的站在门外,你说晦气不晦气。”

    周锦言听了又想起那些读者的话,冷笑道,“好啊,既然他想进来,就让他进来伺候我更衣。”

    明觉和周锦言身边这么久,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顿时也乐了,嘿嘿笑着,“没错没错,也让这贵公子试试伺候人的滋味。”

    把水盆放在一处,又把擦脸的巾布放好,明觉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到了院子外,傲慢地昂起头,阴阳怪气道,“沈公子,我们公子让你进去,进去好好服侍我们公子。”

    沈琢立即迈着步子进了去,面上带了几分焦急。

    明觉被晾在门外,差点气歪了鼻子,“哎呦这伪君子,真是不得了,这么急着讨好我们公子,告诉你,晚了。”

    沈琢昨晚几乎一晚上都没睡,反反复复映现的都是周锦言转过头时的那个笑,和周锦言离开时冷淡的模样,一大早便不安地等在周锦言的院子外面,希望能见上他一面。

    幸而言言愿意见自己,沈琢脚步匆匆,轻轻推开门正看到周锦言又摆弄着桃符,面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可目光落在周锦言的眼底,看清那青色后,又不自觉微微皱眉。

    “二公子昨晚没睡好?”沈琢走上前。见他的脸色知道他不舒服,上前坐在床边,扶着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两只手落在他的头两侧,缓慢地按压着。

    沈琢的手法很好,不轻不重地按在穴位上,疲惫感似乎正在慢慢地消散。

    周锦言舒适地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你这手法确实比明觉好些。”

    明觉刚进门正听见这一句,顿时犹如雷劈,面上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看向沈琢又多了几分不满。

    沈琢根本没有在意明觉,手上的力度控制的刚刚好,一边按捏一边轻声说道,“二公子喜欢就好。我以后都可以给公子按,我特意学了一些。”

    “哼,盼着我们公子不舒服呢?”明觉故意挑事儿。“沈公子服侍公子穿衣吧,奴才去小厨房看看。”

    沈琢拿了一旁的托盘,将衣服小心取下来。

    周锦言懒洋洋坐起身,看着沈琢将锦袍取出来,面上带了几分看好戏的神色。往日沈琢最爱做一些维护兄弟感情的表面功夫,在周家一直是人人称赞的,尤其是父亲,更是对他很是赞许。

    可周锦言依旧厌恶他,柳氏带着他出现在周家的那一刻,浓浓的厌恶感便笼罩在心头。这十多年的时间,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一个人的喜恶是难以控制的,若真的要周锦言说出讨厌沈琢的理由,确实说不出,虽然不想承认,可沈琢确实事事都做的妥当。

    一切掩护自己厌恶的解释都是借口,都是为自己毫无根源的厌恶感寻找合理的解释。周锦言十分坦荡,即使周府满门都称赞沈琢,自己都不会改变初衷。

    呵~不是最听父亲的话吗?不是故意装作关切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这个人人喜欢的男主,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沈琢仔细替周锦言穿上内里锦衣,一寸一寸整理好每一处。

    整理好之后沈琢慢慢停下来,站在一旁。周锦言盘腿坐在床上,笑意浅浅,“鞋子也一并代劳吧?”

    沈琢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像是想要说什么又难以说出口。

    周锦言心中冷笑,昨晚那些读者把自己骂惨了,既然骂都骂了,作为一个恶毒炮灰不做点羞辱人的事儿,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心里胡思乱想这些,周锦言的脚趾也不安地蜷曲着。沈琢的目光有几分灼热,直直的盯着他的脚。

    沈琢慢慢半跪在床边,一只手托起他的脚,握在手心。温热的触感让沈琢指尖都在颤抖。周锦言也没有催促,只是低眸仔细看着他受辱般的脸色,不自觉嘴角上扬,心中解气。

    翊朝自古以来双足视为私密之处,女子不可露与外男,这是规矩礼法。周锦言身为男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亵裤包裹着双腿,露出光洁的脚腕和双足。

    修剪的干干净净的脚趾微微蜷曲着,脚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赤足踩在墨兰色床单上,深色更衬得双足玉白,连时不时脚趾微动勾连起的脚背都带着好看的弧度。沈琢只觉得口中干涩,喉结微动,目光也带了几分异样。

    他一瞬间想到前几日从小厮那里收来的画本子,各色迷离的故事,妖艳邪肆的鬼怪精怪,脱离世俗的禁锢,纠缠不休。又因着玉足的隐密魅惑,其中不免充斥着一些对于“纤纤玉足”的幻想。

    仰首口衔,微触以齿,媚情脉脉,直达心舍,意魂思欢,不由自主——

    画面感一瞬间呈现出来,沈琢整个人都是酥麻的,似有细小的电流沿着脚与手心相触的位置直直流入身体,由脖颈窜入脊骨。纤长浓墨般的长睫抖了抖,手也有些不自在。

    周锦言看好戏般看着沈琢受辱般低垂着头,顺服地匍匐在脚下,心道男主似乎也不过如此。又有什么稀罕?

    沈琢温顺地握着他的玉足,拿了罗袜慢吞吞仔细包裹着他的脚,手中的温热消散,沈琢眸中划过一抹可惜。小心地将系带系好,仔细地穿好鞋子。

    周锦言并不在意他这样的慢动作,很是欣赏他这样忍辱负重的模样。他越是愤愤,自己越是畅快。见他穿好了鞋子,周锦言一只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真是会伺候呢~”

    “喜、喜欢就好。”沈琢的下巴被迫昂起,被迫与他的目光对上,自然也看到周锦言眸中的愉悦之色,忍不住心跳加速。

    替周锦言穿好了鞋子,又将外袍拿了过来,小心穿好。缂金丝锦袍一上身,像是从上泼下的金光,闪闪发光,衬得周锦言无比矜贵。

    沈琢靠的这样近,仿佛一伸手就能将他拥在怀里。

    明觉从小厨房挑了些主子喜欢的早餐,出来的时候一直在想沈琢该是如何不堪受辱,却又不得不忍受的模样,想想忍不住咧着嘴笑出声。

    结果一推开门,正看到沈琢帮周锦言仔细梳理长发,长发规规矩矩地仔细束起,一只碧玉簪慢慢插入发中,又是一副精致漂亮的模样。

    周锦言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因着晚上没有睡好,闭上眼睛假寐。沈琢却神色认真,手上的动作又轻柔又缓慢,像是在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

    明觉愣了愣,心里有些异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觉得这沈琢态度好像有些奇怪。主子让他干这些奴才做的活儿,是想要羞辱他,怎么他一副求之不得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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