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为了爱情。
封镜被秦连的回答扎扎实实甜到了，抽出手坐在秦连的椅子上装模作样翻秦连早期的作品集。
作品集都是个人的，没有出版，黑色的封面，里面大都也是黑白的作品，偶尔有几幅是带颜色的，不过饱和度都挺低，带着一种灰色的质感。有几组航拍作品是在高空俯瞰一座狭长的大峡谷，刀劈斧划般陡峭，隐约能见到一小队装满运输物资的车队在裂缝中穿梭。下面有一行英文写明地点。
封镜不太懂这些，只是觉得每张作品都极其富有视觉冲击力，有野性。
“这些峡谷你是在哪里拍的啊？"
“前几年，跟着一帮车队去罗布泊顺手拍的。峡谷需要航拍，挺费事儿。"秦连倚在桌边，边抽烟边道。
果然是有故事的老男人，啧，去的地方看的景儿比小封总我走的路都多。
封镜有点吃味了，故意道:“一路上认识了不少人吧？你那时候是不是特别受欢迎啊？"
哪能听不出来小封总有点小情绪了呢？秦连笑笑，半晌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举起烟来抽。
“怎么？"封镜挑挑眉，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现在这幅表情在秦连眼里，可爱得紧，像一幅画。
简直就是个宝贝。
秦连开口道:“弱水三千。"
封镜眨眨眼，没听明白老男人在说什么，只是隐约觉得秦连说的是个中学时候学的典故。抬头刚好见池城后面跟着一小助理，两人一人肩上扛着一台摄影器材，大汗淋漓进了修图室。
“这破天气贼jier热。再这样下去外摄我都要收高温费了。"
池城抖着汗衫进来，半个月头发没剪，全束在一起扎了个朝天揪，看上去像玩朋克乐队的。被四屏电脑挡着，他没看清封镜，只见他大哥倚在桌边抽烟，于是就招呼了一声:“秦哥，老林那单子结了已经。我请求放个一周假。"
胖胖的小助理忙跟着点头，一屁股坐在墙边的沙发上，气都喘不匀了。
将器材一股脑儿搁地上，池城在桌上拿了两瓶水，扔了一瓶给已经累瘫在沙发上的小助理，一瓶自己开了直接仰头灌，不一会儿水就见了底。
长长呼出一口气，池城这才把转椅转过来，刚好看见托着下巴似笑非笑打量他俩的封镜。
“卧槽，小封总……不，嫂子在啊？"池城从椅子上弹起来，看看封镜，又看看他大哥，“您俩这是干……吓我一跳，小彭，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我小封总，秦哥对象，喊嫂子。"
小彭就是躺沙发上那个胖胖的小助理，这小子估计才把瓶盖拧开准备灌水喝，听池城这么一吆喝，定睛一看，再定睛一看不管怎么看封镜都是个男的，怎么着也不能跟“嫂子"这词挂上号儿，懵逼中差点被水呛着。
“别喊了，"封镜看那助理急得脸都红了，有点想笑，“我跟你大哥就挑个地方约个会，没啥。你们两个休息你们的。"
“得嘞。"池城这才又坐下，趴封镜桌边上问“我上次拍的宣传片能用不？"
“挺好，已经用了，报酬什么的你自己开，我回头找财务报销就行。"
“小封总这么豪爽就不怕我拿秦哥敲诈你啊？"小孩儿乐呵，“要不你从秦哥这儿把我挖去，我给你打工得了。"
“你秦哥的人我哪舍得碰？再说你乐意看你秦哥孤家寡人啊？"封镜说这话时，两只眼睛全程盯着秦连看，笑得特别迷人。
“得，这屋子里全是恋爱的酸臭味，"池城道，“我也不做电灯泡在这儿发光发热了。小封总，你在这儿和大哥慢慢聊，我跟小彭回去休息。"
一旁倚在桌边一直没说话的秦连粗糙的大手放在封镜裸.露在外的后颈上，捏了捏，抬眼对池城道:“放你们两周假，快滚。"
“啧，还是嫂子面子大，要不搁以前顶多三天。"池城拎起半天起不来的胖子，朝封镜挥手:“嫂子吃好玩好!"
“数三声，再不走假没了。"秦连道。
池城拎着胖子瞬间便没了踪影。
一瞬间安静下来，气氛还挺奇怪的。封镜咳了一声，找话题:“人小孩儿一口一声嫂子喊着，你就让他这样瞎喊啊？"
“那你觉得呢？"
封镜想了想，起身将秦连脖子抱住了:“小封总觉得他这嫂子喊得极好，以后喊一声嫂子小封总发一次红包。"
……
封镜下午三点左右回了一趟公司，最近破事儿挺多，又忙着谈恋爱，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时间盯着，全都是周竺在那儿替他盯梢。
周竺这小子当了封镜三四年的助理了，人老实腿也勤快，就是一板一眼的还特直男。这从封镜今天让他去买花就能看出来了。封镜想着好歹给我挑一束蓝色或者干脆白色的玫瑰啊，不至于太张扬，也浪漫，结果简单粗暴，直接来了一束红玫瑰，红得封镜眼睛都疼。
让他盯着秀场，封镜总归有点不放心。
不过好在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周竺僵硬着身板盯着T台，转身见封镜进来了才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新模特？"封镜接过他递来的资料表，跟台上一个一个对。
“全都是上个月新招的，适应力还行，有些做过几期平面。"周竺指了台上的几个模特。
倒比想象中好，封镜还以为至少要来个集训什么的才能用。模特这一行本来就是吃青春饭的，尤其是内衣模特，保质期就几年。所以在papill，模特是一茬接着一茬换，能留下来七八年的那都是老牌儿名模，像封镜妈这种十几年还奋斗在模特界第一线的都熬成精了。
这一年封镜用着顺手的模特一个接一个地退役，国际内衣秀场有封镜的对手，有次在酒局上笑他，说小封总，你得力的大将都退役了，怎么着，下次你要亲自上吗？
封镜当时用英文回答他:“I value inheritance."（我注重传承）
这句话封镜还是临时拿手机查的，虽然不能保证那哥们儿能听懂吧，但就是特解气。
怎么说呢，总有人不希望你好，但路还是一样要走的啊。
封镜接触内衣和模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知道如何短时间内培养出合格的模特，让她们同papill的内衣一起风靡世界。
物是要更新换代的，人也是有离合聚散的。而你要做的，就是在条件都充足的时候，发挥它们的最大价值。
这是封爸在以前还掌管papill的时候讲给封镜的话，封镜记得特别清楚。
“今年联名的国际内衣秀场时间订在下个星期，地点在匈牙利，小封总要不要亲自过去？"周竺拿平板划开，上面是一副电子邀请函。
“这是我接管papill第一年，里外都有眼睛盯着，这种等级的秀场不去哪儿像话啊？"封镜道，“你帮我订机票吧。"
其实他哪里想去？他恨不得天天都黏着秦连谈恋爱。只不过这样不行。秦连虽然不说，但封镜也能感觉到他确实挺忙的，不能老是占他时间。
更何况，身为papill的小总裁，该承担的工作就该承担。可不能因为爱情就放弃赚钱了。
万一哪天他的老男人退休了，没工作了，小封总好歹还能养他呢。
“那这次秀场，小封总要带哪几个模特过去啊？咱们得提前把名单给那头交过去。"周竺问。
封镜想了想，望向T台道:“就她们吧，挺好的。"
“不带老模特？"周竺有点吃惊，搞不明白小封总的骚操作，“没老模特带，她们还不得飘啊？"
封镜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什么老模特新模特的？谁老了？其他模特我都给放假了，现在在普吉岛潜水呢，不带她们你让我带谁去？"
周竺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解释:“我这不是怕新人会出岔子……"
“没事儿，"封镜伸手搂住周竺的肩膀，跟他一起看T台上走秀的模特们，“小封总也是新人，也是第一次当总裁。岔子谁不会犯啊？用一次失败换往后的身经百战，值得。"
……
晚间封镜给秦连打电话，还没等秦连开口，封镜就道:“请问是秦先生吗？你点的超可爱的司机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请问等会去哪儿约会呢？"
秦连那边估计也刚忙完，公司里的人正聚在一块儿吃饭，听到封镜的声音，一个个都阴阳怪气地乱叫起来，封镜都想把电话挂了。
这就是不顾场合瞎骚的结果。
秦连的老脸也有点烫，等身边怪叫声都停了才道:“小封总决定，我都可以。"
这老男人还真好伺候，哪儿都可以，从来不挑。这性格要跟别人搭一起还真不一定合得来，只不过封镜不是别人，谈起恋爱就喜欢一个劲地主动，所以每回秦连说“我都可以，你定"的时候，还挺享受。
“那我就自己决定了啊，你让我想想。"
封镜说完还真的仔细想了一下。
“要不今晚你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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