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封总，这期股东会封总说他来主持，文件材料什么的直接给他就好，他特意嘱咐你给储氏集团留点体面。"秘书周竺跟在脚步生风的封镜后面，有条不紊地报告，“小封总你意下如何？"
封镜脚步一停，周竺差点撞上。封镜有点好笑，回头看他，“体面这种东西小封总不懂，你懂么？"
周竺立马明白，扶了扶眼镜，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说道:“我也不懂。"
“那不就行了。"封镜朝他鼻尖打了个响指，又继续足下生风地走，“老一辈的人要体面，咱们是后生，不需要这些有的没的。他储青河当初不厚道，我为什么要给他脸？该怎么就怎么，这是他应得的。"
周竺愣了半晌才点头，加快步子跟上去:“离股东会还有半个小时，SHARK的管总和秦总也马上要到了，小封总你要干嘛去？"
封镜进了电梯，按了个六。他的办公室在公司楼层中央，刚刚好的位置整面墙都是透明玻璃，晚上还能看到三环的夜景。楼下就是停车场，公司来了什么车，什么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突然转身对周竺说:“帮我找束玫瑰花去。赶紧。"
周竺才跨进封镜的办公室，没缓过神，“啊"了一声，“玫瑰花？小封总要什么颜色的？"
这问题倒难倒封镜了，他没怎么买过花，这方面挺直男，于是掏了八百块钱塞周竺手上，又把自己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给他:“你看着车的颜色来搭，我要一大捆，放我车的副驾驶座位上。"
周竺拿着钱和车钥匙小跑着走了。
封镜眼中带笑，喝了一口小助理刚才给他泡的速溶咖啡，都没尝出味道来。
股东会十点钟准时开始，封镜由于早上九点提前开了个记者招待会，来得早，于是就盯了一会儿底下员工布置会议厅。
这帮小员工估计还在实习期，是第一次见封镜，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憋红了脸，边布置边拿眼睛偷瞄他。
封镜眨眨眼，没所谓，趟椅子上打呵欠。今天他爸坐C位，没他什么事，凑个人头听他爸讲话就好。要是放在以前，这种会议他早就翘掉跟杭孟他们几个玩去了，只不过现在他是公司的总裁，加上他男人今天还要来参加会议，怎么着也不能翘了。
闲着无聊，他趴在扶手上凑近一个小员工问话:“等会秦总坐哪儿？"
这么近距离跟小封总接触，小员工吓得不行，指了半天都没指准:“坐……坐管总对面。"
封镜顺着看过去，秦连坐的是自己斜对面的位置，他摇摇头:“不行。"
“那小封总的意思是？"组长见小封总不满意了，连忙上来打圆场。
“让他坐我旁边。"封镜想都不想就说。
小封总年轻，长得又帅又奶气，趴椅子扶手上跟只猫崽儿似的，还打呵欠，没一点总裁架子，可爱得要命，看得几个小员工心花怒放，一屋子春色。有几个胆子肥的，问他:“小封总为什么非要跟秦总坐一块儿啊？"
封镜困了，头埋在胳膊里，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我要近距离比较我和他的颜值。"
几个小员工都笑了:“小封总还嫉妒别人的颜值啊？"
“嫉妒，为什么不嫉妒？可嫉妒了。"封镜道，“但我喜欢和颜值高的人待一起。"
几个小员工乐呵呵的。
封镜趴椅子扶手上打盹儿竟然打了挺久，等到醒来的时候刚好见管霄和秦连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两人都是一米八一米九的个子，在股东堆里一等一地扎眼。老一辈的叔叔阿姨指指点点，拿眼睛打量，估计心里已经擅自挑好未来女婿了。
封镜咳了一声，起身，眼睛和嘴笑得不能再灿烂，众目睽睽之下跟他们两人握手。
“你好，管总。你好，秦总。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请往里面坐。"封镜道。握到秦连的手时，那温热的手感让封镜不自觉地颤了一下眼睫毛，指尖在秦连手掌心中轻轻地抠了抠，他才松手。
秦连俯着头，对他笑了一下。
封镜咬了咬下嘴唇，硬生生把心里的一股子想要抱住老男人狂啃一顿的冲动给憋下去。
天干物燥，适合乱操。小封总，你是出家人，稳住，能赢。
“封镜。"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最前面的封爸道，“给管总和秦总简单介绍一下papill。"
“好。"封镜调整了一下情绪，把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递给秦连和管霄，“这是papill所有的资料和介绍，请秦总和管总过目。"
封爸喝了一口茶，御叶大红袍味道香醇，入口温润，喝得人心情舒坦。他道:“管总和秦总刚入安市，公务繁忙，一定没有喝过安市的御叶红袍，这茶着实香得很，两位老总可以品品看。"
一旁待命的助理给两人斟了一杯。
“其他老总们，你们也试试。我独爱这茶，现在每天在桌边搞设计的时候，没它没灵感。"
几个助理给在座的每个人都斟了一杯。
封镜的余光见秦连微微仰头，就着茶杯抿了一口。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看得封镜心里痒痒的。
于是他捧起茶杯，也学着秦连的样子小心抿了一口。
抿完封镜就后悔了，这尼玛，太苦了吧。封镜眉头皱了，这哪有气泡水甜啊？
封爸乐呵呵的，似乎特别满意自己能把股东大会开成茶话会。储氏集团碍于面子，又受了媒体的气，今天这会议没有直接出面，派了一个专员携文件过来签字。封爸看了一眼材料，捉起笔在底下签了名，抬头问道:“那SHARK对这次入股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我和犬子封镜携papill全体对你们的倾力相助表示感谢，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私下里可以多联系的。"
封镜差点被他爸的话呛到，轻轻地咳嗽了声，秦连抬眸看他，刚好看见他被呛得眼睛发红的样子。可爱又无辜。
“封镜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封爸实力眼瞎，压根就没察觉到儿子现在有多尴尬，表现出一副“你说说看，我想听"的样子。
几个股东都盯着封镜的脸，封镜抬头还能看见对面的管霄用手指朝自己比小爱心。
秦连沉默地坐着，也侧着脸看封镜。他的手，在长桌底下平放着，见封镜有点局促，轻轻地寻了他的手握住，让他不要慌。
封镜手上没有多少肉，五指又直又长，匀称好看，指甲白白亮亮的，似乎稍微勒一下就能留下红印。结果秦连牵住他的手时，封镜倒回握得比他用力。
“我是有点想说的。"封镜道。
“那你说吧。这么多股东在呢，都是你长辈，而且都是自家人，你要是有话你可以直说。"封爸扣了扣茶杯盖。
“但是我等会想找秦总私下聊。"
封爸这才打量了坐在封镜旁边的秦连。看上去面生，不像安市本地人，摸不清路数，但那眼神却是四平八稳的，淡然中带着那么几丝柔光，是个沉稳低调的人。
封爸摆手:“那ok。我一向民主。你们小辈私底下要结交朋友的结交朋友，要喝酒聊天的喝酒聊天，我不管你们。还是上一个话题，管总秦总，这次对入股papill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平时公司的事务都是封镜在管，他年纪小，毛手毛脚的，不稳重，你们比他大，算他的长辈，他做得不好了，你们可以教育的。"
“封总见笑了，小封总做事是有能力的，"管霄笑着道，“这次入股papill呢只是因为papill实力雄厚，我跟老秦也是刚好想用一笔闲钱投资，这才决定这么做的。封总不要觉得有负担，大家合作共赢~"
封爸笑了，又望向秦连:“那秦总呢？"
秦连道:“小封总很好。papill是我敬仰的公司，我愿意合作。"
股东们都在鼓掌。硕大的会议室掌声雷动，只有封镜一个人脑袋冒烟。哪有人把情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啊？什么叫小封总很好？哪好了？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会议正如封镜所想，开不了多久，封爸把会议当家长会开，替封镜向在座每个人认亲戚，封镜想死的心都有。
好不容易结束了，听封爸交代了几句，封镜这才若无其事跟在秦连的身后往外面走。
管霄局外人，这种情景看得通透，朝封镜挥挥手道:“小封总，我临时有事儿，我先走了？"
“好的。"封镜道，“下次见。"
管霄临走拍拍秦连的肩:“你加油。"
目送管霄离开，封镜拿眼睛看秦连，眨巴眨巴的，像是在无声无息地索吻。
“嗯？有什么想跟我私下聊聊的？"秦连笑了，双手搭在封镜肩膀上，额头抵着封镜前额，问道。
封镜耳根不争气地红了，兜里掏出他的银色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小封总今儿想要当一晚秦总的专职司机，不知道秦总给不给我这面子？"
秦连道:“小封总的面子，当然要给。"
“挺乖。"封镜踮起脚尖摸摸秦连的头，然后搂着他走。
秦连被封镜摸头摸得心痒，耐着性子跟封镜左拐右拐找车。
“这小周是把我车停到对面楼的停车场了吧？"封镜头一回花了十分钟找车的。上车后想起来什么，他道，“哦对了，这个给你。"
“什么？"秦连刚打开车门，便被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鲜红色玫瑰给刺到眼。
玫瑰花束中，小封总的眼睛亮亮的:“祝叔叔永远年轻，永远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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