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晟如炬的目光威胁下，冯丽打着哈哈道：“开玩笑而已，开玩笑。”
虞晟：“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可见识过模特公司这群女人的八卦能力，其传播速度堪比火箭发射太空。
设计部石南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小虞，听说你去参加前女友婚礼了？”
“哇塞，好劲爆！”
“小虞原来是异性恋……唉宣传部还有个小哥哥暗恋他呢。”
公司的资深腐女任花花发出怅然若失的长叹。
虞晟：“暗恋我？？”
任花花：“对啊，他可喜欢你了，还经常偷偷让我在你办公桌上塞小零食。”
虞晟：“那些零食呢？我咋从来没见到过。”
任花花羞涩地笑了笑，“因为都被我吃了。”
虞晟：“……”
任花花：“你不想知道那个小哥哥是谁吗？”
虞晟：“不想。”
鸡排饭都快冷了，现在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关于林子依的事儿，虞晟并不想多说。横竖这个公司是她老公的，她迟早会来报复他。
他已经做好辞职跳槽的心理准备了。
下午虞晟被派去拍外景。
摄影最苦最累的不外乎于修片和冬夏外拍。他是新人，当然得包揽这些活儿。
所幸还有新招来的助理帮忙。那个叫金逸朔的大男孩干劲十足，背着十几斤重的相机包，手提俩24寸的行李箱，还能兴高采烈地与化妆师甜甜姐自拍。
这次外景在植物园，委派方是一家时尚杂志社，给赞助商xx服装品牌拍摄秋冬新款系列图。
虞晟他们打了一辆车过去。工作日，加上天又冷，植物园里没多少人。寒风飕飕，他紧了紧围巾，有点后悔今天出门穿太少，在此刻极度渴望将自己缩成一团毛球。
对方那边的杂志编辑和模特们已经到门口等好久了。
“你好你好，您就是虞先生吧，我是大浪杂志社的编辑，您叫我小王就行。”
男人客客气气地递过来名片，上面印的名字是“王若境”。
后面站着一男一女，略显局促的样子，长相还不错，但偏向T宝模的那种大众脸。跟真正有特点的模特比起来，差了不止半截。也不知道这家杂志社从哪儿找来的。
虞晟缩手缩脚觉得冷，想快点结束拍摄。他们在植物园里绕了一圈，最后选定了一片有仙人掌的后花园。
“小金，你负责搭建影棚，补光板拿出来放到那边，对，就是那块石头上……”
“甜甜姐，妆化浓点，要复古妆容，给女模的口红色号最好偏红棕调……”
虞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指挥的拍摄现场十分井然有序。也许是曾跟李哥跑外景跑多了，很多新人摄影师最容易忽略的鸡毛蒜皮早已成为不会忘记的习惯。
最后的出片效果也很完美。王若境先生看了原片后非常满意，说回去让领导给他额外发个辛苦红包，以后还要找他合作云云。
虞晟正打算回去，帮着金逸朔收拾行李。这些拍完的衣物全都免费赠送的，他们已经在商议如何瓜分了。
女款照例都给甜甜姐。金逸朔微胖，size大了一码，男款便全匀给虞晟。林林总总装了一只大行李箱，起码小半年不用买新衣服了。
收拾好东西，虞晟揉揉酸痛的肩膀，瞥见刚才的男模还没走，径直向他走来。
男模长得颇为清秀，留着半长的日式发型，对他腼腆一笑，道：“我能加你微信吗？”
虞晟没多想，点点头，把二维码调出来给对方扫。男模显得很高兴的样子，问了虞晟的名字改备注，还说以后想找他拍私人写真。
“我叫戚威哦～你给我备注威威吧，他们都叫我这个名字的。”
男模眨了眨眼睛，在王若境的再三催促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
回公司时已经快下班了。前台跟虞晟说有人找他，在候客室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
虞晟匆匆把相机包放到办公室里，便往候客室而去。他以为是工作方面的合作伙伴，推开门却看到了林子依。
女人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外披的红色修身大衣一点都不显得庸俗。大学时代的她嫌土气绝不会穿这么艳丽的颜色，而如今却恰到好处地压制住了。
林子依指间夹着一支女士香烟，看到他来了后随手搁在烟灰缸里，似笑非笑道：“大摄影师，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虞晟起了半手臂鸡皮疙瘩，面无表情：“林子依，我劝你正常。”
林子依：“信不信我分分钟炒你鱿鱼？”
虞晟：“那你炒好了。”
“我偏不。”林子依慢条斯理道：“我就要把你安排在眼皮底下，一点点折磨你。”
虞晟：“姐，我跟你有这么大仇有这么大怨吗？？”
他想来想去，也就记得他把林子依甩了这么一件事情。虽然是挺渣的吧哈，但也不至于让人惦记这么多年还咬牙切齿的。
林子依冷着脸，“你全都忘了？”
虞晟：“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不记得很正常。”
林子依：“我可一点都没忘。”
虞晟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你不会还对我余情未了吧？”
“滚！！”林子依愤怒道：“老娘都结婚了怎么可能还喜欢你这瘪三！”
虞晟：“……”
瘪三……？(*゜ロ゜)ノ
林子依是这家模特公司的半个老板娘。她命令虞晟加班，就算主管也没辙。
晚上十二点，连楼下保安都锁门回家了，虞晟依然双眼无神地对着电脑屏幕修片。
没得法子，在没找到新工作之前，为了生活，他还得忍受林子依这个女人的荼毒。
“叮玲玲……”
电话铃声响了。
虞晟接通，是宁池打来的。
“睡了没？今天有点事，不好意思来迟了。”
虞晟喝了一口速溶咖啡，“还没呢，在加班。”
宁池：“都十二点了还加班？什么公司这么变态？”
虞晟：“IME模特公司听说过没？业内野鸡，现在总经理还变成我前女友，我诅咒它早点倒闭。”
宁池：“倒闭了就没人给你发工资了。”
虞晟：“……这倒是。”
宁池：“如果换个老板，你会不会开心很多？”
“那得看是哪种老板。”虞晟托着下巴，幻想了一下不切实际的美好，道：“假如有那种长得赏心悦目、既不让我加班又经常请客吃饭的老板该有多好。”
宁池安慰道：“总会有的。”
修完图，虞晟和宁池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他觉得和这人聊天特别轻松，天南海北地胡扯，能排解平日里不能说出口的心理压力。
他偶尔会冒出一些很奇怪的想法。假如宁池是一个可爱的萌妹子，大概自己早就要求面基然后泡对方了吧。
虽然他也不排斥喜欢男生……等等！他都在想些什么！！
虞晟悚然一惊，赶紧摇了摇头试图甩掉那些可怕的念头。
宁池：“都一点多了，你快回家睡觉，别加班了。”
虞晟：“楼下保安早就把门锁了。”
宁池：“那……跳窗？”
虞晟走到窗户边往下望，觉得从这24楼的高度跳下去，自己怕是会当场去世。
公司茶水间有为加班专门准备的一次性洗漱用具。他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后便躺在办公室沙发上囫囵睡着了。
真的很累很困。以至于连挂电话这事儿都能忘记。
……
江澜小区，六幢，1602室。
宁池乔把还在通话中的水果xs放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xs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帮我调查一下IME模特经纪公司，不管用什么手段，明天下午之前它必须在我名下。”
蜷缩在角落里的吴白瑟瑟发抖，“宁总，你还敢更霸气一点吗？”
宁池乔微微蹙眉，“你怎么还不回家？”
吴白：“我一直勤勤恳恳替你经营T宝业务到凌晨一点，连个床都不给睡就要赶我回去嘤嘤嘤……”
“哦。”宁池乔道：“那你睡沙发吧，我家没有多余的客房。”
这间屋子一百多平方，两室一厅。除了主卧，另一个房间是属于哈士奇狗子的。
连那只可恶的哈士奇都有一张柔软舒适可以在上面翻滚旋转的大床……吴白在人不如狗的怨念中默默躺在了客厅沙发上。
宁池乔去给吴白找被子盖。他翻遍了整个衣柜，只找到一条以前买给狗狗的冬天棉被。
他拿到客厅里，问吴白：“你介意吗？”
吴白：“我介意的话是不是就没有被子盖了。”
宁池乔：“是的。”
吴白：“那你给我吧。”
闻着狗味睡觉，真香。
而宁池乔回到房间，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别人睡前都习惯听听音乐，而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均匀呼吸声，竟也觉得很安宁。
他在商场上向来雷厉风行，并不是被动的人。但好不容易遇上喜欢的人，总还是忐忑的。只是一直隐藏在电话另一头，不是他宁总的作风。
既然要追人，就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当然计划第一步，是成为小虞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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