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一望无际、波光粼粼,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一艘挂着黑帆的海盗船靠向了巴哈马群岛的港口,约翰·西尔弗脚步轻快地下船上。
因为常年在海上冒险、曝晒,西尔弗皮肤黝黑,远看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黑眼圈浓重,但却让他的眼睛显得愈发黝黑深邃。面容俊朗,西尔弗笑容肆意,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桀骜和不羁,西尔弗招呼着他的水手把这次的战利品全部搬下船。
港口其他人都不意外,也不害怕,继续搬运堆积在港口的货物。
一名头发微白、戴着眼镜的男人上前了,他衣着体面,左手账簿右手笔,是看管港口进货出货的人,“你好,船长,进货吗?”
他叫杜克,是麦考利家的管家。
“嘿,我记得你你就是——兄弟,”西尔弗打量了他一眼,熟稔地揽住他的肩膀,笑容纯良,“进货进货!大丰收啊大丰收!”
眼底闪着明朗的笑意,宛若天边破晓的朝阳。半点看不出他的心机深沉、算计诡谲,一个本该正直忠诚的水手在海盗入侵时,毫不犹豫地杀死厨师长伪装自己,转身成为海盗一份子。随即像是寻觅本性似的,从后厨的海盗一步步爬上大副的位置,然后毫不犹豫地背叛悉心栽培的海盗船长,亲手将船长在所有海盗面前处决、推入深海喂鱼,自立为王。带领着一票穷凶极恶的海盗在汪洋大海上烧杀抢掠,不过几年的时间,便成为了臭名昭著的海盗头领。
“好的,你要去见见麦考利先生吗?”
西尔弗沉吟片刻,黝黑的眸子微微弯起,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好啊~”
他和某人也好久不见了。
这是一个大航海的时代,海洋充斥着冒险、财富和自由的光,不用多说,当然是海盗横行。然而海盗所得的财富是“脏”,如何“销赃”就成了他们得手之后的一大要事。麦考利家族,就是专门从事这项工作的。这一整个小岛都处在麦考利家族名下,岛上的酒馆、旅馆、赌场、妓院,都在麦考利家族的管理之下运营得井井有条。当然,在海盗遍地的岛上,不出人命就算是相当井井有条了。
麦考利是个大家族,能在众多穷凶极恶的狡猾海盗当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见其根基深厚,可见其手段厉害。
在见到麦考利的现任家主之前,走过长廊,约翰·西尔弗不经意在花园中驻足,他见到了麦考利家族的小姐——谭雅·麦考利。
谭雅就随便站在那里,任由玫瑰娇艳欲滴,也挡不住她一身清丽出尘,第一眼必定落在她的身上。一身浅绿色的长裙,棕色的长发细心地卷烫好,戴上优雅精致的发饰。谭雅面上带着浅笑,正和闺中好友闲谈。
半点没有沾染上“麦考利”家族野蛮奸诈的风气,端的是一幅娴静端庄的大小姐姿态,西尔弗差点以为看错了人。
西尔弗目光一闪,抱着手站在走廊边,悠然地吹了一个口哨。
谭雅转头看过来,暖阳之下,眸光潋滟清浅,直直撞进了西尔弗眼中。西尔弗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哟~”
她同行的女伴被轻挑孟浪的态度打扰到,羞涩又恼怒。倒是谭雅不愧为麦考利唯一的女儿,举止落落大方,一手提起裙子,恭顺优雅地微微俯身施行一礼,嘴角还衔着礼貌疏淡的弧度,半点不为所动。
西尔弗轻啧一声,更是兴味盎然。摆着手刚想上前,却被杜克管家叫住,“船长,麦考利先生在等你。”
西尔弗应了个声,再转头的时候,就只看见谭雅和女伴走远的背影了。
腰杆笔挺,身姿窈窕。再加上她最不喜欢的束腰,更衬得腰肢纤细,体态轻盈撩人。柔顺漂亮的长发落在身后,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摩挲着。西尔弗紧盯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潇洒转身去见麦考利先生去了。
西尔弗·斯派洛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和麦考利谈完,他探听到岛上最好的酒馆,就施施然地离开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谭雅三点一线地过着贵族小姐的生活,和女伴一起吃下午茶、闲谈、学琴、读书、做礼拜,再把人送走。晚餐的时候,父亲也不谈生意场上的事情。
花园里的偶遇似乎只是一个不太美妙的误会。
夜色渐深,天空闪着几点星光,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却又裹挟几分清爽凉意。谭雅换上一身白色的睡衣,长发散落,走过去把门窗关上。
倏忽间,她身后压上一个黑影,带着几分酒气和大海的气息。西尔弗·斯派洛微微俯下身,把她困在双臂之间,“好久不见了,谭雅。”
他故意在她耳边压低声线,把她的名字念得缱绻又暧昧,鼻息之间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纷纷扬扬。
谭雅觉得有点痒,缩了缩脖子,面上没有丝毫惊讶。转头过去,两人唇齿之间只留下几寸的余地,呼吸纠缠,四目相对。
这已经是对贵族少女多年遵守礼仪的挑衅,谭雅微微抿唇,压下被冒犯的不满,“请你稍微后退一点。”
“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尖叫着让我滚吗?”西尔弗笑意更甚,漆黑的眸中笑意宛若星辰,“你装不认识,现在也晚了。”
这边话音刚落,谭雅就换了一个表情,带着几分冷色。
“我以为这么多年之后,你会稍微长进一点,”谭雅开口,却把原本旖旎的气息冲得一干二净,一把扯开他的手,“没想到还是改不了偷鸡摸狗的德行。”
啧,被凶了呢。
“我就知道,”西尔弗心中这样想,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还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庆幸和愉悦,“你一点都没有变,下午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小姐形象,真是看得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忽略掉你现在肮脏穷苦的可怜样,夸奖西尔弗船长你英武非凡、魅力不减当年?”谭雅走到离西尔弗几步远,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头发拨到身前,挡住西尔弗毫不遮掩的打量视线,“酒气真重,你是喝醉了吗?”
西尔弗步调缓慢,笑起来颊侧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若是寻常人家,必然被他纯善的外表骗得连骨头都不剩,“我可是西尔弗船长。”
“那好,续摊吧,”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谭雅还是听明白了,“陪我喝一杯吧。”
谭雅去取酒和酒杯,顺手披上了一件外衣,但是她一回来就看见西尔弗斜躺在她的床上。以一种颇为妖娆的姿态侧躺着,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锁骨和胸膛硬朗的线条,一手撑着脑袋,西尔弗万分熟练地朝她抛了个媚眼,简直是搔首弄姿的最佳典范。
“请你离开我的床,”谭雅顿时长叹一声,“如果我床上留下一个乌漆墨黑的印子,我会打你。”
见谭雅不为所动地走开,西尔弗一下子从船上弹起来,还真的转头看了看床褥,顿时脸有些垮,“你真伤我的心,我有那么脏吗?”
“不仅脏,而且臭,”谭雅坐下来倒酒,瞪了西尔弗一眼,说话掷地有声,“下床。”
西尔弗瘪瘪嘴,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趴在床上就不起来了,甚至捂在她的枕头上,传来闷闷的声音,“我觉得你好凶。”
谭雅顿时一个哆嗦,想起自己等下要睡这个床,再看看床上趴着这个人,谭雅忍不住站起身来亲自收拾他,“你给我起来——”
却不想西尔弗伸手握住谭雅的手上,稍微施力,谭雅一下子就摔到床上去了。谭雅本能地抬脚踢向西尔弗下身,西尔弗压住谭雅不安分的腿,语气一阵后怕,但是随即轻轻笑了起来,“真狠。”
但是西尔弗的手并没有拿开,似乎合该放在她腿上似的。随着她收回腿,他的掌心还贴在她腿上,甚至毫不收敛地摩挲、抚摸着,带着几分播撩的暧昧艳色。
“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谭雅咬牙,一手不露痕迹地摸进了枕头底下。
西尔弗调戏谭雅正开心,措不及防余光瞄到一抹冷光。刀锋锐利,直面而来,不留任何余地,谭雅当真是被惹恼了,带上了狠劲。
西尔弗堪堪躲开,衣袖被划了一个口子,手腕出现一条红痕。反手打落谭雅手上的小刀,将谭雅扣在床上。西尔弗看着伤口,危险地眯起眼眸,眼底墨色翻滚,语调一沉,“你好像忘了,你的身手是谁教你的。”
谭雅双手都在西尔弗控制住,躺在床上长发散乱,闻言扯起嘴角,三分凉薄,“我记得,我当时用钱和酒把账结清了不是吗?师傅?”
西尔弗凝眸看她冷峻的表情,顿时长叹一声,软下语气,“你怎么这么记仇呢?”
当初不过是惊鸿一瞥,谁知道就这么见鬼的念念不忘。
“起来。”谭雅动了动身体,瞪他。
“你真的不把我当男人是吧?”西尔弗瞪回去,“和我躺在床上,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谭雅冷笑一声,“这要问你把我当什么女人吧,和谁躺在一起都有感觉?”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西尔弗的痛点,他手上用力,谭雅眉头一皱,就是不肯喊疼。
“那你想和谁躺在一起呢?嗯?你的未来丈夫吗,”他凑近,带着讥讽,散发着莫名危险的气息,“即将被卖去联姻的麦考利大小姐?”
谭雅微微眯眼,语调发冷,“这和你没有关系。”
西尔弗掐住她的下巴别过脸来,直视她的眼底,看不出半点的意乱情迷或者羞怯之意,有的只是坦然和不满,西尔弗不解,“你真的觉得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到时候你打算给我送礼吗?”
西尔弗被她的态度气笑了,真是......逞强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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