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沅念完过后, 将诏书高高举过头顶,眼看着城下无数人的朝拜。
他回过头去, 那里坐着一个女郎,她的眼皮耷拉着,朝他有气无力地笑起来。
司马沅突然觉得, 城楼下万千人的朝拜, 也比不上她朝他的那一笑。
于是他一步步走向了那里坐着的女郎,“媳妇儿……”
“嗯??”明月辉觉得自己有点抬不起眼皮了,她浑身都冷, 冷得发抖。
司马沅蹲了下来,轻轻地拥住她,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媳妇儿, 我们做到了……”
明月辉也微微笑了起来, 其实她好像没帮什么大忙啊,要是没有她,其实他也能成功的。
“媳妇儿, 我带你去你师父那儿……你撑一下,现在, 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了。”司马沅抬起头, 他心里明白,明月辉拼着伤与他共进退到现在, 皆是为了此时此刻的胜利。
他裹住她, 用自己的躯体去温暖她, 不想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可惜他不会医术,根本看不出,眼前的人儿已经回天乏术了……
……
明月辉本来想对他说,不用了,她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可她眼看着司马沅眼中的光芒,与语气里掩不住的激动,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还有一点,他的体|液可以抑制你的伤势。】
这是系统对明月辉最后的提醒。
“体……体|液?”明月辉当时发出了惊呼。
【没错啊,就是男人最为激荡澎湃时的体|液哦!主角儿子那时候的体|液,可是比齐天丸还要管用的人间至宝。】
系统猥琐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她的心底。
明月辉想,当时她可能误会了一件事,她一直认为,体|液肯定是指下半身那种,两个人做了一定的运动,导致男女双方都激情澎湃所产生的液体。
当时她还在想,怪不得渣儿子后宫这群美人儿,个个入宫后都比入宫前皮肤好得多,也美得多,原来是这个神奇的原因吗???
只要跟渣儿子酿酿酱酱过后,就会获得由身心到身体的全方位滋养,策划能想出这样的剧情,真的……牛逼爆了……
可是如今,明月辉却突如其然地想到了,系统说体|液,它又没有专指哪里的,对不对?
那股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占领了明月辉的思想,她想要试一试,就算是死也要试一试。
“等等!”明月辉喘着气,她知道,即便是现在把她送到平楚老人那里,她也活不了了。
可她却不想步袁芳尘的后尘,她不想做活死人,她软弱,她过不下去那样无休止绝望的日子。
司马沅正抱起了她,往城楼下跑,听她一声“等等”,面目焦灼地停下了。
“阿……阿辉……来不及了……”司马沅当然清楚明月辉现下的情况有多危及,他们明面上的危险解除了,亦协助谢公攻破了京口,现在只剩一件事了。
他要她活下去。
“你方才兴奋吗?”明月辉决定赌一把。
“啊?”司马沅拔足狂奔着。
“刚刚念完诏书的一刻……看着楼下……万千百姓的一刻……”明月辉喘着气笑道,“你兴奋吗?”
司马沅完全不知道明月辉为何现在会问这茬,可他不能对她说谎,其实,他是兴奋的,当见到全城烽火,万千臣民之际,他不可能不心潮澎湃。
于是他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来做点更心潮澎湃的事好不好?”明月辉看向他。
司马沅:“???”
下一刻他不说话了,也说不出来话了。
只因女郎一手摁了他的后脑勺,撑起身子凑了上去,她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他愣在了原地,察觉到女郎的用意,嘴唇不自觉地开启。
唇齿纠缠着,湿热又甜蜜,他再一次品尝了他最为引以神往的蜜饯。
一开始是她主动的,可是没一会儿,倒成了他将她抵在城墙上,强硬地攻城略地,饥渴地索取着。
她逐渐感到自己真的没那么疼了,肺腑间的疼痛一点一点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涌上来,令她承接不下的激情。
他们就在煌煌的烽火中,百姓的呼喊里,靠在那寂无人烟的冰冷城墙边上,热烈而忘我地拥吻着。
……
战船穿越迷雾,乘风破浪地靠岸了。
一身明光铠的白袍将领率先登城,所到之处,将士无不行礼跪拜。
这是他们心目中永远的战神,就算之前各为其主,他的彪炳功绩与爱民之心依旧令大梁所有将士折服。
“清河王!”
“清河王殿下!”
“清河王殿下!!”
清河王沈南风微微颔首,他侧过身去,让身后的一人先行。
那人以手拄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
他换了一身绛红色的衣袍,通身气质贵不可言,整个人看起来比本来的样子锋利了一些,就好像他曾执掌风云的少年时代。
“南风,替瞎子找找咱们的陛下。”男子朝身旁的白衣将领说道,“京口大乱方止,给我好好看着他,他若是连京口也治理不了,莫谈整个家国。”
“好。”沈南风嘴角一弯,他倒是有些奇怪,这瞎子最近怎么严肃了这么多,就好像是被人抢了什么东西的炸毛猫一般。
待沈南风找到司马沅的时候,他的整个眼神也不对了,尤其是他看见司马沅怀中半死不活昏迷不醒的女人时。
“陛下欲往何处?”沈南风拦住司马沅。
“秦云庵。”司马沅回答。
“她是——?”沈南风看向了那女人,稍作迟疑。
“沅之妻。”司马沅皱着眉头,微微掩了下自家媳妇儿的身姿。
他又不傻,偌大京口哪里来如此丰神俊朗的将领,若是猜得不错,他的脑海里便只有那一个人选了。
那个连儿子都要帮他老爹抢自己媳妇儿的男人!!!
沈南风敏锐地觉察出了自己大梁新晋陛下对自己浓烈的排斥态度,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女人他是认识的,话说回来,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曾说她的夫君抛下了她,可他没想到,她的夫君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司马沅。
听稚儿说,晋王一直在意一个叫做薛快雪的女人,所以这女人真的过得好吗?
“她伤得很重,勿要再作移动。”沈南风道。
“平楚老人在秦云庵,她必须马上见到平楚老人。”司马沅思路亦是清晰。
“臣下沈南风!”沈南风抱拳行礼,“若陛下信得过臣下,可否让臣下先送夫人入战船,你我二人再去寻平楚老人。”
司马沅狐疑地看着眼前凛凛若风的白衣战神,毫无疑问,他的提议是很好的,因为战船离这里不过数百步的距离,明月辉进去休息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可他怕……怕她挨不到平楚老人过来。
“臣下行军打仗,亦懂些医术,陛下可否准许臣下为夫人把脉?”沈南风态度谦和,无一战神骄矜之貌。
司马沅再不让便说不过去了。
沈南风将手隔了衣袍布料,搭在明月辉的腕上,眉头微微一皱,“怪了。”
司马沅连忙追问,“怎么说?”
“夫人伤势极重,却莫名有缓和的迹象,须勿要移动,尽快找到合适的医者稳住心脉,再作打算。”沈南风道。
他也没看过如此怪异的脉象,明明五脏六腑尽焚,偏偏脉象却是缓和的,种种迹象表明,她并没有生命危险。
【奇怪的女人,奇怪的脉象。】沈南风多看了明月辉一眼,可惜已为人妇,不然,他……他当真对她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那我……”司马沅顿了顿,“那孤便信清河王一次。”
“行吧。”他最后道。
他亦明白,如今秦云庵余孽未除,贸然带着明月辉去寻平楚老人,才是对她最大的不负责。
此次靠岸的战船约莫百余艘,司马沅抱着明月辉进了主船,最后嘱咐随行的医女好好照顾她,便头也不回地快马与沈南风一道骑去秦云庵。
在他走后,一个人进了主船客舱,他孤零零地靠在门沿处,就像一个幽灵那般。
好半天他才出了声,“夫人,可好?”
如今晋王已不是晋王了,明月辉的名号未定,可暂称夫人。
医女们吓了一跳,乍见来人,纷纷跪了下来,“谢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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