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破了首都东城区上方天空的沉寂。紧接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在云层中轰响,颇有几分山崩地裂的气势。
如今已是临近三月,天气转暖,有不少爱美的女性都已经换上了短袖长裙。
这样的晴天霹雳在首都可不多见。
有部分爱玩梗的沙雕网友已经拿起手机拍了视频上传到微博,同时发表自己的感想:“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在下今日踌成金丹,大道初成,故引来四九雷劫,望各位道友海涵。”
“什么道友渡劫啊,这浓云突显,我看啊分明就是妖怪成精了!”
“那什么,国家不是说建国以后动物不许成精吗?”
“呔,何方妖孽?竟敢在首都猖獗作乱?!”
“此妖定有前年的道行!这晴空霹雳极有可能是它化身成人形的雷劫,前去捉妖的道友千万要小心!”
……
网上的网友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玩得很是开心,但首都境内却还有一些有着特殊感应的人并没有和他们一样轻松。
某微信道家文化交流小组群此时正被无数条消息疯狂地刷着屏。
【各位道友!刚刚的那道威压你们可感觉到了?】
【还有那强大的能量波动,难道是什么异宝出世?】
【我正好在炼丹呢,那雷劫吓得我药鼎都炸了!】
【邓元忠道友,那东城区可是你们白云观的地盘,你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刚刚起了一卦,算出那能量波动可能来自于景山……】
……
邓元忠的手机因为这些不间断的消息震个不停,差点就要被卡成死机。
可不管他们再发多少消息,邓元忠也没辙,因为他自己对这突如其来的雷云也很无奈。
这景山虽然是在他们白云观所管辖的区域,但他又没有千里眼,更不是全知全能的仙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雷云深处到底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邓元忠忍不住再次向他身边的二徒弟询问:“景山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师父,这已经是你五分钟内问的第三次了……”二徒弟与他对视,见他没有要收回这句话的意思,便只好无奈地又问了一遍其他的弟子。
不过那些弟子们知道的也并没有比他们多,只说响雷的中心好像是景山小区里面的别墅群区域。
但因为景山小区是高档小区,安保严密,他们那几个没有正经理由的人根本没办法进去查看情况。
邓元忠刚想叹气,却突然看到他的二徒弟神情一紧,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师父……”二徒弟重重地呼吸了一声,声音里多了几丝担忧,“底下的弟子说,师叔觉得这是有异宝现世,于是就算了一卦。他算出了具体方位,也没和其他人说,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人,弟子猜测师叔可能是已经单枪匹马地冲进去了。”
邓元忠被这消息吓得手机都抓不到,掉到了地上。
异宝?首都这环境污染成这样哪来的异宝出世?!换个深山老林可能性还大一些,那景山可是住宅区!万一是什么隐世大能渡劫,师弟他又正好撞到那大能渡劫的关键时刻,惹得大能发怒,那可就全都完了!
再想到自己那师弟的糟糕脾气,邓元忠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只盼望在自己赶过去之前,师弟不要真的惹出什么事端来。
而所有人眼中正在渡劫、脾气难以预测的陆·大能·蔓蔓对外界的猜测浑然不知,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在现代这样灵气如此稀薄之地,竟然还会有修士存在。
不过就算陆蔓蔓知道,或许也只是惊讶两句,然后接着做她自己的事情。
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修士,他们的修为百分之百不会高到哪里去,更不会对陆蔓蔓产生任何的威胁,陆蔓蔓也就自然不会在意对方是怎么想自己的。
就如同人走在道路上,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的脚步会不会踩到蚂蚁。
因为陆蔓蔓只是想将那块石头炼成可以随身携带的形状,所以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她就完成了锻炼。
陆蔓蔓从鼎中取出了一枚手镯。
因为炼丹鼎中高温异火的炼制,原本黑漆漆的石头此时变了一个模样。它的质地比起之前更为晶莹剔透,表面还泛着一层神秘的光泽。
陆蔓蔓将其戴在手上,漆黑如墨的手镯更是衬得她的素手如柔荑,肌肤如凝脂般嫩滑。
在手镯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陆蔓蔓就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能量波动瞬间降到了最低点。就像是本来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在一瞬间被冰雪所凝结。
即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一下子变成了没有灵力的普通人,陆蔓蔓还是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够彻底适应。
不过虽然修为暂时被封禁,但自身携带的游戏系统还是能够正常使用。
只是这边陆蔓蔓刚把炼丹鼎收回了游戏背包,她就听见了外面传来陆家别墅门铃被按响的声音。
陆蔓蔓澄澈灵动的双眸微微睁大,眼底带着些许困惑。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陆家?
陆成业不可能还有能力从病床上爬起来,陆南烟还在上课,唐柔淑和钟点工也全都录入了指纹。
除了这些人还会有谁?
陆蔓蔓也不记得自己前世还有哪些朋友,想了一会没能想出答案,她也索性不去纠结,直接拉开门走到了室外。
手镯已经炼成,头顶上方的天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晴朗。陆蔓蔓站在明亮的庭院里,她一眼就瞧见外边铁门的门铃处站着一个打扮在现在看来有些古怪的人。
五六十岁年纪的男人,却留着长发盘成发髻,穿着干净整洁的道袍。他的手中拿着个罗盘,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表情严肃,道袍的衣袖随风飘舞,竟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道士?
陆蔓蔓的脚步一顿,眉头微挑,觉得奇怪。
这道士上门来干什么?总不可能是来化缘的吧?又不是和尚。
“请问——”你有什么事?
陆蔓蔓的礼貌询问才刚起了个头,就被那位老道士冷酷地打断:“小孩子?你家的其他人在哪?让他们出来。”
陆蔓蔓原本脸上的浓妆在医院时就已经全部洗净,不会因为外表而被人再次误解。而且她的骨架小,巴掌脸,大大的眼睛澄澈透亮,五官清丽。脸颊两侧带着些许婴儿肥,长相更偏于稚嫩,外表太过无害,也怨不得道士会叫她小孩子。
只是听到道士的这句话,陆蔓蔓却忍不住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注视着他,心想这道士是怎么回事?脑子没问题吧?
道士皱了皱眉,他没有理解陆蔓蔓眼神的含义。虽然他依稀察觉出了那么一丝丝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陆蔓蔓是不敢自作主张。
于是道士耐着性子又多解释了一句:“我是登子平,你叫我登道长就可以。我来自白云观,你就这么去和你家里的大人们说吧。”
陆蔓蔓神情古怪地看着他,片刻后她勾了勾嘴角,懒洋洋地笑:“哦,原来是白云观的登道长,真是久仰大名。不知道登道长上门有何贵干?”
登子平听见这话后本就紧皱的眉头此时更是拧成了深深的川字,他厉声道:“我和你这小孩说了多少次,让你去把家里的大人叫出来——”
“我妈死两年了,我爸在医院病房躺着生死不知。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你想叫谁?”陆蔓蔓眼神冷了下来,她乖巧一笑,态度看似诚恳,“如果你想找我爸,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不过他能不能从病床上爬起过来找你我也不清楚。”
“如果你想找我妈,那只能麻烦你自个儿下去找她聊天了。”
登子平被陆蔓蔓表面恭敬,实则嘲讽的话给噎地一阵哑然,表情更是带上了几分被羞辱的气恼。他用手对着陆蔓蔓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小孩怎么这样没礼貌!”
“道长怎么平白无故地污蔑人?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假。倒是道长你——”
陆蔓蔓冷冷一笑:“你既不是我相识之人,也不是我所邀请上门的客人。不请自来也就罢了,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也不主动说明自己的来意,甚至还颐气指使地嚷嚷叫主人家上门迎接你。”
“登道长口中所谓的礼貌就是像你这样倚老卖老,去别人的家门口耍威风吗?”
登子平被这一段话气得脸都给憋得通红,但他嘴笨,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想不出话来反驳陆蔓蔓。
差点就要拿出怀里的符咒好给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教训看看。
不过最后登子平还是忍住了。
被嘲讽几句还是小事,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因为说不过就对着普通女孩动用符咒,那他的老脸还能往哪里搁?
登子平反复几次深呼吸,终于是压下了内心的恼怒。他僵硬地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都不甘愿地挤在了一起:“对不起,小姑娘,我向你道歉。”
“其实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我算了一卦,知道这家的人近日会有血光之灾……”
登子平不会把异宝出世的消息告诉外人,于是他观察陆蔓蔓的面相后便临时编出这么一个理由。
“你不要不相信,你最近是不是因为受伤去过医院?而且还住院了几天?伤害你的人就是你身边的人?”
登子平自信满满地看向陆蔓蔓,期待从她的脸上看到敬畏。
却没想陆蔓蔓不仅没有敬畏,甚至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和我推销你的符纸了?”
“登道长,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会背吗?八荣八耻你总知道吧?”
“宣扬封建迷信,传播愚昧思想。还跑到我家骚扰我,甚至企图对我进行诈骗的行为……”
“还是麻烦你跟警察走一趟吧。”
站在门口,陆蔓蔓目送着那位登道长被两位警察带上了警车。
见他上车的时候还有精力回头瞪自己,陆蔓蔓又笑着对登子平摆了摆自己手上的手机。
早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陆蔓蔓就打电话给了小区保安。
有人主动上门找事,陆蔓蔓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她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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