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5
“先生，没想到真能在这儿见到您，这真是太好了……”
当莱戈拉斯清亮的嗓音在埃德加背后响起的时候，埃德加起先还只是觉得有略微的不耐烦，可当他在转身的时候听到了后半句，并在同时看到那个阔别了几千年的身影的时候……
那一瞬间，埃德加愣在原地，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
他的样貌比起那一年自己离开中土世界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化，岁月并未在这个俊美的精灵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唯一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穿着普通人类西服的瑟兰迪尔看起来似乎更多了一些禁欲系的傲慢。
他该说些什么，要不要先礼貌地问个好？毕竟精灵都是十分注重礼节和涵养的。
然而不等埃德加先说些什么，瑟兰迪尔却开了口：“不好意思，犬子怕是认错了人，打扰了两位交谈，抱歉。”
丢下这一句，瑟兰迪尔迈开步子从埃德加身边走了过去，转头还不忘责备跟在他身后的莱戈拉斯，“你太失礼了莱戈拉斯。这个人，我从不认识。”
被晾在原地的埃德加：“…………”
站在一边看戏的布鲁斯·韦恩，却在这短短不到半分钟的交谈中，看出了些端倪，用着半开玩笑的的语调说道：“刚才那位先生，实在是英俊的有些过分了，真看不出来，他已经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您说是吗？克伦威尔先生。”
最后那个“克伦威尔先生”终于将埃德加从复杂的思绪中拉回到了现实。
对，他不能让瑟兰迪尔就这样离开了。他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得到他的解答。
“抱歉，韦恩先生，我恐怕要先失陪一会儿了。”埃德加这么说的时候双眼一直在追随着人群中匆匆而过的瑟兰迪尔。
“请便。”反正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如果想要深入调查的话，总还有其他方式。
*****
作为一个一直在密林中隐居的精灵王，瑟兰迪尔其实是非常不喜欢这种社交类的场合的。
只是，失去了森林的精灵也不得不为了生计而奔波。
之前他和莱戈拉斯在纽约的生活，一直是靠着莱戈拉斯在一家手工蛋糕店内打工的钱勉强维持的。
精灵们都有与生俱来分辨水果美味与新鲜与否的天赋，就连制作食物和糕点技艺也比任何其他的种族要更优秀，这样的特质让莱戈拉斯很快就在那家店里拥有不可替代的位置，连带着那家本来只是普通的蛋糕店，也突然变成了整个纽约人津津乐道的店铺。
不过仅仅是一个蛋糕店的店员，远不足以支撑在纽约这样的大都市高昂的生活成本，幸运的是瑟兰迪尔在一周前帮一个模特公司拍摄了一组封面照而拿到了不错的报酬。
就连今晚的宴会，也是那家公司的经纪人安排他来参加的，说是为了约见几位在圈内十分有名望的制作人，以便帮他找到更好的工作。
只是，莱戈拉斯一直觉得自己高傲的父亲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实在是做得不怎么样，所以也不放心的跟着来了。
没想到，预约的制作人和经纪人还没见到，居然就见到了那个人。
其实上午的时候，他在模特公司的走廊外就已经见到了埃德加，那时候的瑟兰迪尔也着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他带着愧疚独自抚养了他们的儿子，并用了他曾经最喜欢的那个词语“莱戈拉斯”为他命名。
他以为自己对这个人，对这段感情的遗憾将会陪伴着自己走过剩下那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生命。
他为此自责了千年，他以为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可谁来告诉他，这个人为什么就这样好端端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纽约曼哈顿的高级写字楼内，在哥谭市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内……
他看起来明明早就已经融入了这样一个颓废而奢靡的人类世界。
所以这整整几千年的时光，他都活在那个人编造的谎言里，是吗？
*****
“瑟兰迪尔！等等……”瑟兰迪尔还在为发现埃德加的欺骗而愤怒不已，然而那个人却在这时候已经追了上来。
“瑟兰迪尔，可以谈几句吗？”
“我想，我们没什么可以谈的。”到这个时候瑟兰迪尔还要假装不认识对方，显然也说不过去，但他依然冷漠的拒绝了埃德加。
“从前的事，我知道我们之间应该很多误会，我承认这里面有我的责任，但是如果当初你不是因为——”埃德加看着瑟兰迪尔冷漠中闪着怒火的目光，还是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好吧，不提从前，那毕竟已经过去太久了，但是有关于莱戈拉斯的事，我总有权利知道吧？”
“有关于我？关于我的什么事？”莱戈拉斯一直站在瑟兰迪尔的身边，可他并听不懂埃德加和自己父亲的对话，直到埃德加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瑟兰迪尔依然是带着责备的目光瞪了莱戈拉斯一眼，继续对着埃德加语气淡漠：“莱戈拉斯？不，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有权利知道什么！”
“不！我不——”
直觉告诉埃德加，瑟兰迪尔只是在和自己赌气，他还想继续追问什么可耳边突然响起了几声剧烈的枪击声。
“砰——砰——砰——”
随着大厅内水晶吊灯的坠落，以及满屋子宾客们的尖叫声，一个穿着古怪的绿头发男人举着一把冲|锋|枪走了进来。
“嗨，我亲爱的女士和先生们，你们有人想我了吗？”
“OH，我的上帝啊！”在看清来人的真面目后，大厅内的宾客们发出惊恐的呼喊声。
很快，门外有不少保安和某些客人们的私人保镖也闻讯赶来，然而那个衣着滑稽可笑的男人却是早有防备，大门被再度撞开的同时，一枚小型的手|榴弹从他的手中滑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之后——
“快趴下！”
是莱戈拉斯最先在人群中大声喊出了这一句，同时他也将瑟兰迪尔护在自己身后。
“轰——”又一次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大门被炸成了一个大窟窿，那些正欲冲进来解救人质的保安们身首异处，几乎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大厅内也同样有不少的人质因为这次爆炸受了伤，剩余幸存的则是躲在了距离大门最远的角落，不断地发抖喊着救命。
瑟兰迪尔和莱戈拉斯当时所处的位置其实也不理想，不过精灵族优于普通人类的体质让他免于爆炸的伤害。
埃德加更加不怕这些普通的物理性伤害。
“这是什么人？”
向来不爱关心世事的瑟兰迪尔不太明白眼下的状况。
人类世界也如此凶险了吗？他以为只有半兽人才会这样粗鲁野蛮。
“是小丑。一个非常危险的罪犯。”这位有着天生悲天悯人情怀的精灵王子，比起瑟兰迪尔他显然是更关心人类世界的各种新闻，能一眼就认出这位哥谭市最出名的反派并不稀奇。
“只可惜我的弓箭不在这里。”莱戈拉斯有些懊恼的低声道。
这屋子里有不下三四十名人质，而小丑手上握着一把枪，他身上也可能还藏有其他危险的武器，没有一击制胜的把握的话，他确实不能贸然出手。
“好了。刚才只是写开胃菜！”小丑抖了抖他那紫色西装上沾到的玻璃碎片，“其实你们应该知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和一个人进行一场愉悦又激动人心的约会……”他在瑟瑟发抖的人群中巡视了一番，然后拉起了一个穿着艳红色礼服裙的年轻姑娘，将枪口顶在她太阳穴的位置，“现在，你们谁能告诉我，他在哪儿？”
所有人都摇着头。
被枪指着头的年轻姑娘几乎要被吓到晕厥。
“你放——”莱戈拉斯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替那个可怜的姑娘解围，却在刚开口的时候就被埃德加伸手拦了一下。
而后一道黑影突然从面前一闪而过，他挡在了埃德加和莱戈拉斯的前面，他面对着小丑，嗓音沙哑而带着不可言说的威慑力：“我来了，你可以放开这些人质了。”
“放开她？”小丑象征性的扣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扳机，眼前的姑娘吓得直接就晕了过去，整个人摊到在地上，“噢，真是令人遗憾。”
失去了人质，小丑倒是也不在意，只是顺手又从地上提起一个年纪稍稍长一些的男子，后者在被小丑的枪口顶着脑袋的一瞬间，直接就尿了……
“噢……”小丑摇着头一脸嫌恶的表情，指尖的机枪扳机已经按耐不住，站在他面前始终沉着脸的蝙蝠侠已经握紧了手里的蝙蝠镖。
然而——
“哦，我亲爱的小布丁，你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辛苦。”
被炸成了废墟的宴会厅大门处走过来一个女人，她的衣服有些破烂，几乎衣不遮体，且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被染成红蓝两色铂金色长发是她的标志性装扮。
“哈莉？”不仅仅是蝙蝠侠，就连小丑也有些惊到了。
他明明记得，他爱的哈莉·奎茵在上一次阿卡姆大爆炸的时候就死了，就是穿着此刻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就连她的脸上，也还带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腐坏与灼伤……
不，她就好像是从坟墓里刚爬出来的一样……
“我亲爱的小布丁，你是怎么了，你不想我吗？”小丑女却依然一步步朝着小丑靠近，然后开始拥抱他，亲吻他……
小丑握着机|枪的手微微颤抖，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哈莉，他应该一枪爆头，让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从自己面前消失，可他真的有些想念她了，即便她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但属于她的气息却依然没有改变。
只是，仅仅这几秒钟的犹豫——
“哦，不——”小丑突然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钝痛，再低头的时候，眼前的那个哈莉已经徒手撕开了自己的胸膛，她的手心内正握着一颗鲜红色、仍在跳动的心脏。
而后她低下头，张大了嘴，一口咬在了那颗心脏上。
“见鬼！”意识到这一切发生的蝙蝠侠飞快的朝着小丑女的方向扔出几支蝙蝠镖。
爆|炸让小丑女的身体顿时血肉飞溅，然而短暂的烟雾消散之后，有一种黑色的物质突然从小丑女握着心脏的那只手掌处溢出，像是流水又或者是某种胶质，它们迅速地包裹住了小丑女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她受伤的肉体……
“那个戒指——”瑟兰迪尔在那一瞬间终于看清小丑女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他转头看着身边同样脸色不太好的埃德加，“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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