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赫敏第一次通话后,对方就停不下来了,每天晚上都会对楚汐絮叨自己白天的有趣经历和感受,说完白天的事后,赫敏照例请教楚汐一些学习问题,主要是变形术的作业。刚好楚汐在学习阿尼马格斯,对于这块的理论知识奠基得还不错,能适当解答赫敏的变形术疑问。
麦格教授有时会坐在楚汐旁边查阅《今日变形术》的论文,不时倾听二人的对话内容,然后点出楚汐回答还不够完善的地方。这样子就更激发赫敏的学习热情了。幸好楚汐也是个知识探讨爱好者,她还能借此机会完善相关知识理念系统,这有助于自己练习阿尼马格斯。否则一般人早就恨不得与疯狂开启学霸模式的赫敏保持更多距离了。
金妮偶尔也会给楚汐打电话,描述韦斯莱一家在埃及有趣而奇妙的旅游经历,尤其是神秘的被古埃及巫师施过很多咒语的金字塔,还有比尔的部分工作经验,比如某个非常复杂艰涩又难以破解的联合障碍咒语。
某日,楚汐发现《预言家日报》在首版登报了韦斯莱一家是如何处置金加隆大奖的。上面刊登了一张活动的黑白照片,可以看到韦斯莱家九个人站在金字塔前,都在使劲向人招手。韦斯莱太太身材小而胖,秃顶的韦斯莱先生却很高大。又高又瘦的罗恩正站在这张照片的中间,他的宠物小耗子斑斑站在他肩上,他的手臂搂着他的妹妹金妮。珀西看起来特别自命不凡。整齐的头发上戴着一顶土耳其帽,他已经洋洋得意地把男生主席的徽章别在这顶帽子上了,角质边的眼镜在埃及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那天的日报里还登载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魔法部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起草了一个反狼人的法律。这种做法无疑会让狼人找不到任何合法工作。当然,狼人现在已经没多少合法权益了,他们总是轻易受到歧视与不公待遇,这是巫师界的主流思想趋势。
这天晚上,赫敏似乎在白天玩得太累了,只是简短说了几句就主动挂断电话。楚汐一边喝峡谷水一边翻览《高等变形理论》。论最喜欢的魔法界饮料,楚汐和麦格教授一样,都偏爱清凉沁透的峡谷水。
休息厅一角,一只银白色虎斑猫与棕黑色狸花猫互相对着喵喵叫,交流着什么。虎斑猫偶尔还会抬头望向正端坐在皮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蓝眸少女。
一番简单沟通完后,虎斑猫慢慢踱步走向沙发,歪头对着楚汐凝视了一会。楚汐眼角注意到对方,微微挑了下眉,放下手中的厚书,弯腰抱起虎斑猫,轻柔抚顺它身上短厚的猫毛。虎斑猫的那对金黄色的犀利眼睛目光如炬地注视楚汐。
楚汐微笑道:“教授,我有一直按时吃药的。嗯…我今天才发现,你的斑纹和七月身上的黑色斑纹挺像的。”
虎斑猫微微张了下嘴,眯了下眼睛,然后从楚汐怀里跳出来,跃到一旁的沙发上。噗的一声轻响,银猫消失,一身黑色巫师袍的麦格教授随即出现。
“看来您现在心情还不错呢。”楚汐轻声笑起来。
“墨提斯,”麦格教授语气略轻快,“邓布利多教授刚通知我,下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已经找到了。”
楚汐没有先问新老师是谁,反而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守护神。如果知道对方的具体目的地,移动速度会比猫头鹰要快,传达消息也更便捷迅速安全。在巫师战争中,凤凰社成员之间传递保密消息主要是利用这个途径的。”因为楚汐授予的最高准入权,麦格教授可以展示他人希菲尔德庄园的具体坐标并引领进来。
“嗯…新老师是谁?”
“莱姆斯·卢平。他曾经是我的学生,是个很优秀谦和的人。我相信他能胜任这门职位,会比洛哈特更好。”提到洛哈特,麦格教授的语气忍不住带了点冷意。
楚汐浅笑道:“我很期待新教授。”
“他会教你们有用的东西。”麦格教授对视墨提斯的水蓝色眼睛,语气稍变沉重,“墨提斯,以前阿尔贝尔与卢平、莉莉、詹姆关系都很好。尤其是卢平。”
楚汐眨动了下眼睛,说:“嗯…共同经历残酷的战争很容易考验并增进友谊。”
“是的。”麦格教授微微点头,“战争很考验人心。随时会发生背叛与泄露,当然也有不变的可贵的坚强与忠诚。”
“米勒娃奶奶,”楚汐侧头望向正在角落里独自玩耍的七月,抛出一个新问题,“您怎么看待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在最后时刻的忏悔呢?”
麦格教授思考了会才回复:“邓布利多教授一定会接纳他的。他一直希望这世上有更多的爱与宽恕。他相信一个真正忏悔的人并会帮助对方脱离痛苦,虽然有时候这种行为显得有点不可理解……总体上,我认同阿不思的观念。”
“那么——”楚汐刻意用轻松的口气,“您怎么看间谍呢?”
麦格教授身体明显颤动了下,说话语气似乎变得有些生涩:“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楚汐继续望着七月的小动作,恍然好奇地说:“我猜,在巫师战争中,无论是凤凰社还是食死徒都有双方的间谍潜藏存在的吧?”
麦格教授忍不住伸手拥住墨提斯,感受对方如暖玉般的温暖,细闻墨提斯身上清淡的冷香,自己莫名有些不安的心跳开始舒缓,她有些反常地缓慢道:“确实有…都有……比如西弗勒斯·斯内普,虽然他曾经是个食死徒,阿不思信任他并在巫师战争结束后为他当庭辩护。我也相信他已经真正忏悔,还对他有些敬意。墨提斯,你是怎么看待间谍呢?”
“这需要坚韧的意志与高超的智慧。身陷黑暗,心存光明。”
麦格教授抿了下薄唇:“没错。当间谍需要很强的能力。我是做不到的——这会很痛苦——相当痛苦……”
楚汐忙回应:“您太正直了。大家都知道您是个忠诚、忠贞、勇敢、坚强的人,没人会相信您某一天会背叛大家。”
“墨提斯,”麦格教授拥紧墨提斯,郑重注视对方的清瘦面庞,“你也不会。”这是一句肯定句,没有加上反问词和提问的口气,没有留有丝毫余地给人驳认的机会。
楚汐温和浅笑:“我永远不会背叛您。”不是霍格沃茨,不是邓布利多,不是所谓的正义,就是米勒娃·麦格。她在何处,光明就在何处。
“墨提斯……”麦格教授暂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楚汐闭上眼睛,掩饰眸中复杂情绪,心中默默规划着什么。
啪的一声响,可可捧着一叠报纸出现,尖声道:“小主人,这是今天的《预言家晚报》。”
“出了什么大事?”楚汐有些疑惑地接过报纸。《预言家晚报》是《预言家日报》的晚间版。和一般的《日报》不同的是,《晚报》只会在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出版,以保证新闻的时效性。
第一版就特别与众不同,上面有一张大照片,有一个男人,脸庞凹陷,长头发纠结在一起,部分掩住那双模糊不清的眼睛,他有着蜡一样的白色皮肤,看上去就像是吸血鬼。对方正缓慢地向楚汐眨眼。
楚汐快速浏览照片下面的内容,经魔法部证实:被认为是在阿兹卡班城堡中待过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今天下午五点从阿兹卡班越狱。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在六点当众宣布:“我们正在努力重新捉拿布莱克。我们请求魔法界保持镇静。”
“噢,梅林!”在旁和楚汐一起观看报纸的麦格教授忍不住发出惊呼,“他——逃狱了?”
“您认识他?”
“他也曾经是我的学生…”麦格教授喃喃地说,“布莱克和波特,他们是那个集团的头子,两个人都很聪明,当然——说实在的,是特别的聪明——但是我想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对能惹麻烦的人——他们两个形影不离,互相都把对方当做最好的朋友,詹姆和莉莉结婚的时候,布莱克是伴郎。然后他们又叫布莱克做哈利的教父。你可以想象,他们两个关系是有多好,又有多么信任对方……”
楚汐轻微颔首:“听起来关系确实很好。”
“当时,神秘人要追捕波特夫妇。阿不思在神秘人那边有很多探子,知道这事后马上告诉了詹姆和莉莉。他劝他们躲起来。阿不思对他们说,他们最好用那道赤胆忠心魔咒。墨提斯你知道那是什么咒语吧?”
楚汐轻声回答:“弗立维教授对我说过,那一个非常复杂的咒语。涉及用魔法把一个秘密隐藏在一个活人的灵魂之中。这个秘密藏在选中的那个人,或者说保密人心里,从此就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了—— 当然,除非这个保密人存心泄露。只要保密人拒绝说话,其他人是永远找不到的。”
“没错。”麦格教授认同地点头,“当时詹姆告诉邓布利多,布莱克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说出他们在哪里,还说布莱克自己也打算藏起来…他要让布莱克当他的保密人。就是这样,邓布利多还是很担心。我记得邓布利多有提出他自己来做波特夫妇的保密人。因为那个时候邓布利多怀疑凤凰社里有个叛徒,把许多信息告诉了神秘人。他不太放心让布莱克当保密人。但是詹姆坚持自己的想法与选择,坚持要用布莱克。”
麦格教授语气变得有些阴郁:“然而,施用了赤胆忠心魔咒以后还不到一星期——布莱克就背叛了波特夫妇。然后,神秘人对波特夫妇下手,幸好哈利·波特大难不死,让神秘人失手了。事发后,魔法部派遣很多傲罗去追捕犯下大罪的布莱克,把他投进阿兹卡班。没想到——他现在逃狱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那里有很多摄魂怪守卫着……”
楚汐沉默了会,突然喊道:“费力奇,给我有关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相关资料。所有。”
“米勒娃奶奶,”楚汐微皱眉头,“为什么詹姆和莉莉不让他们自己当保密人呢?我认为,自己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除非他自己放弃自己。这样,神秘人就找不到他们了。”
麦格教授解释:“詹姆一直认为不信任朋友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他认为他的朋友永远不会背叛他。他非常非常信任他的朋友,尤其是布莱克。当时,他们两个关系真的是特别好。大家真的想不到布莱克会背叛波特夫妇……”
“我无法理解。”楚汐下判断,“这种做法是置朋友于险境。我可以想象如果神秘人知道布莱克是保密人,一定会想办法折磨布莱克,让布莱克透露信息。如果我要设置赤胆忠心咒,我只会让我自己做保密人。”
麦格教授低头凝视墨提斯的明亮蓝眸,认真道:“墨提斯,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很乐意做你的保密人。”
楚汐粲然一笑:“我也很乐意。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墨提斯…”麦格教授的目光尤为柔和,“如果我能做你的保密人,我不会为自己可能遇到危险感到任何不满与恐惧。我会觉得非常荣幸与开心。这意味着墨提斯你非常看重我、信任我、依赖我。”
楚汐有些释然:“我有点明白詹姆的做法了。如果詹姆和布莱克那时候关系真的有那么好的话……”
“没错,”麦格教授皱眉,“但是大家真的没想到布莱克会暗地里投靠神秘人——”
家养小精灵费力奇伴随着啪的声音现身,手里拿着几张羊皮纸。“小主人,你需要的资料都在这里。”
“多谢。”楚汐伸手接过那堆羊皮纸,快速扫阅纸上内容。
“这是我的荣幸,小主人。”费力奇站在一边等着楚汐下一个吩咐。
“劫道者四人组?”楚汐颇有兴味地重复,“詹姆·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和小矮星彼得。米勒娃奶奶,这个卢平和即将上任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是同一个人吗?”
麦格教授继续搂着墨提斯,低头去看羊皮纸。“没错,就是他。罗兰家族竟然搜罗了这么多有关布莱克的信息?”
“我很早就让阿道夫爷爷搜集有关巫师战争与神秘人的信息。我觉得充足、可靠、及时的信息很重要。”楚汐解释完,继续阅览,平缓读出重点内容,“……也许布莱克厌倦了两面派角色,不想继续暗地里为神秘人服务,准备公开宣布他支持神秘人,就把波特夫妇居住的信息透露给神秘人……然而神秘人在小哈利·波特那里失了手。他失去了法力,极其衰弱,只能逃走了。这弄得布莱克进退两难。布莱克刚刚暴露了他的叛徒真面目,他的主子就倒台了。他别无选择,只能奔跑逃命了……但是布莱克没有想办法躲起来,魔法部第二天就找到了他。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毁掉了一条街,杀死了十三个人……”
“找到布莱克的不是魔法部,”麦格教授有些痛苦地说,“是小矮星彼得。他和詹姆关系也很好。”
楚汐继续读:“波特的另外一个朋友——小矮星彼得,他知道布莱克曾经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所以他就自己去追布莱克了……很多目击者——麻瓜证明小矮星彼得是英雄,那些麻瓜告诉魔法部官员小矮星彼得是怎样把布莱克逼到绝地的。他们说他在抽泣:‘莉莉和詹姆,小天狼星!你怎么能!’然后布莱克杀死了小矮星彼得和十二个麻瓜……”
麦格教授用方格子手帕擤了擤鼻子,声音有些发涩:“上学时,小矮星彼得一直把波特和布莱克当英雄来崇拜。要是数聪明,从来不是他们一伙的。我时常对他很凶——我真的很后悔当时对他那种态度……”
楚汐忙放下羊皮纸,转身抱住麦格教授,安慰对方激动的情绪:“米勒娃奶奶,这不是您的错。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等麦格教授情绪缓过来后,楚汐继续阅读,提出一个疑点:“米勒娃奶奶,魔法部抓到布莱克后,没有经过审判,直接把布莱克送交给摄魂怪了。”
“什么!”麦格教授又激动起来,“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为什么没有审判?这根本不符合魔法部的法律程序。虽然小天狼星·布莱克确实有罪,他们怎么能这么做?我还以为——”
“您别太激动……”楚汐又一次柔声安慰对方,然后嘱咐费力奇送来有关战后魔法部庭审的资料。
“小主人,这是您需要的资料。”片刻后,费力奇拿了一张羊皮纸过来。
楚汐接过来查看,读道:“巴蒂·克劳奇,现任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曾经是最有希望的英国魔法部部长。他因为在巫师战争中公然对抗伏地魔得到了较高的威信,并因此在部门里步步高升,在战争中担任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升职后,克劳奇先生就开始采取一些非常强硬的措施对付伏地魔的支持者们,他用暴力对付暴力,他让傲罗们获得了一些新的权力——比如,他们有权杀人,而不仅仅是抓捕,还允许傲罗们对嫌疑者采用不可饶恕的咒语。他还直接跳过审判环节,径直把有罪的食死徒扔进阿兹卡班……原来如此……”楚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行为……”麦格教授轻声说,“不可饶恕咒本就该禁止,而不是随意使用,即使是魔法部人员也不该用。就是在激烈战斗的时候,凤凰社成员也很少会使用不可饶恕咒。要我说——这些可怕的咒语本就不该被发明出来。”
“米勒娃奶奶,”楚汐抬头对视麦格教授,“您认为,布莱克为什么要逃狱呢?他在阿兹卡班呆了十二年。为什么现在才逃狱?”
“我不知道。”麦格教授摇头说,“但我知道哈利·波特会很危险。布莱克肯定会出来找他的。毕竟是波特让神秘人失去法力了。”
就在这时,一只银白色大鸟从玻璃窗户穿进来,接而响起属于邓布利多教授的低沉稳重的声音:“米勒娃,请你明天早上九点来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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