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打开看看?”宋大伯母笑着道。
阮棠点点头, 动作小心地打开手中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的, 赫然是一只颜色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
阮棠不懂行情, 却也能看出这只镯子品质很好,价值也必定相当高昂,“宋爷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宋老爷子没有去接阮棠递回来的锦盒, 而是悉心解释道:“这镯子原本是一对,都是书瑜奶奶当年的陪嫁,她生前就说一对镯子以后要留给两个孙媳妇,现在其中一只我交到了你手上,另外一只在你大伯母那,等以后书瑜堂哥有对象了,再送给她。”
所以这镯子不单单是见面礼, 更是已过世的老太太的一份心意。
老爷子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阮棠再拒绝便显得太不懂事理, 她小心地拿好盒子, 说道:“谢谢爷爷和奶奶,这个镯子我一定会好好留好的。”
宋老爷子这才又重新露出笑容, 连说了三个‘好’字。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又聊了一会儿。
时候不早, 眼见保健医生过来帮老爷子量血压, 阮棠便提出告辞。
他们说话的功夫, 宋大伯母已经吩咐勤务员将早就给阮家准备好的年礼放进了后备箱。
毕竟是小年夜, 知道阮家一家人还在等着阮棠回去,老爷子也没再多留人,只再三叮嘱了阮棠有时间一定多来大院看看他老人家,便将这对小情侣放走了。
回去的路上,阮棠的心情已经和来时截然不同。
宋书瑜发动车子,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友,见她眉宇间没有了来时的紧张,取而代之是一股轻松惬意,便笑着说:“怎么样,老爷子他们都挺好相处的吧?”
“嗯,宋爷爷很亲切....宋伯伯、大伯和大伯母也都很好。”在宋家,她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种被真心实意接纳的感觉,这才是她真正放下心来的原因。
宋家是真心认可她,愿意接纳她作为家里的一份子。
这一点,等到阮棠回家后,阮经海也从宋家送来的年礼上感受到了。
在看过了宋老爷子送给阮棠的见面礼后。
他沉默片刻,终于像是认命一样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又带着几分释然,对妻子说,“以后就当亲戚走动吧,我明天跟小李说一下,也准备一份年礼给宋老爷子送过去。”
唐曼见丈夫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心底跟着松了口气,随之提议,“听棠棠和书瑜说,宋老爷子现在一个人住在军委大院,你给家里弄的那些‘养生食材’,要是方便的话平时也给老爷子多准备一份吧。甭管人家用不用得上,就当是个心意。”
阮经海点点头,轻声回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快到年关,这几天是公司最忙碌的时候,忙过了这几天,等到过年就能歇上一阵子。
阮经海也不例外,哪怕他今年将手上的一块‘烫手山芋’交了出去,由于又新启动了几个项目,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过完小年夜之后的几天,他忙得差点恨不得直接住在公司里。
总算在二十九这一天,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成,下午陪着一家老小亲自去置办最后的年货。
由于阮爷爷阮奶奶都在B市,唐曼学校也早早就放了寒假,家里的年货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是一起出去逛逛,顺便买一些新鲜食材和零食。
他们去的是位于B市南郊的一家仓储式会员制进口超市,里面商品很全,平时唐曼和周阿姨也经常来这里采购东西。
老爷子对逛超市不太热衷,买了本杂志坐在外面的咖啡厅里等他们。
阮经海则被拖着过来帮忙推车,阮奶奶和唐曼走在前面,不时地将看上的东西放进推车里,阮棠则跟在爸爸身边,父女俩闲聊着。
“平山的地爸爸准备留一部分单独规划出来,给咱们自己家用。”
这是阮经海早就打算好的,相当于给自己家在京郊弄一个小“世外桃源”,平时周末放松休闲也有去处。
这会儿推着车,他无聊便琢磨起来,还朝身旁的阮棠问道:“你之前不也去马术俱乐部学过几期课吗,要不爸爸给你盖个马场,养两匹马?”
“啊?不用了吧....”阮棠只在小时候,课业不繁忙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马术,后面学习压力大了,没有太多时间,也就放下了。
总的来说,她对大部分运动相关的项目,都不是很感兴趣。
“那别的呢?我记得你和你妈之前一起去学过网球,要不弄个网球场,还有室外泳池....”
阮经海还记得当初阮棠小时候,他刚在B市买房那会儿,就想过要买带泳池的别墅,不过那时候他公司刚刚起步,B市的房价虽然没有涨到如今这么骇人的程度,却也不算便宜,尤其是市区的别墅。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这个离各个高校都距离不远的别墅小区。
不过阮经海还是有个执念的,他想给阿曼和棠棠母女俩最好的一切,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
“回头让妈妈选吧?我对这些设施没什么特别的偏好,不过如果可以的话,爸爸能不能在山庄那建一个小花房?”阮棠说道。
“没问题!等年后设计师做好图纸,爸拿给你看。”
父女俩在后面聊着,前头那婆媳俩也正兴致勃勃地选购着年货。
“这个巧克力榛子威化我记得棠棠挺爱吃的,还有这个黄油蜂蜜小蛋糕....”
“....舅妈,嫂子?”
阮奶奶和唐曼愣了一下,俩人一起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长发女人牵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姑娘站在那里。
是王诚的妻子张文慧,和他们的女儿果果。
虽说已经对王诚的印象跌入谷底,阮奶奶对张文慧和果果母女俩却没什么意见,愣了一瞬后,便说道,“文慧和果果啊,你们也来逛超市,怎么没见阿诚?”
“舅妈,我现在....自己带着果果过。”张文慧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果果似乎有些害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阮奶奶和唐曼,又往张文慧背后缩了缩。
张文慧牵着她的手,轻声说了句,“果果,还没喊人呢。”
小姑娘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喊,“舅奶奶,大伯母....”
这会儿阮棠和阮经海也走了过来,小姑娘也不用妈妈再提醒,又接着喊道,“大伯,棠棠姐姐。”
“诶,果果?”阮棠有一阵子没见过果果了,记得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吧?
那时候爸爸还没和王诚表舅闹翻。
阮奶奶刚刚听了张文慧的回答,还有些愣神,她有心想多问两句,一大家子人站在这杵着也不是个事儿。
阮经海便说,“我和阿曼去前面结账,棠棠陪你奶奶出去,到咖啡厅坐会儿,等我们?”
正好阮爷爷也在咖啡厅,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张文慧和果果的推车里只有两箱牛奶和一些水果,阮经海索性也将他们的推车一起推去收银台结账,让母女俩先跟着阮奶奶他们走。
超市旁这家咖啡厅面积不小,有上下三层,阮爷爷选的座位正好在三楼靠窗的位置,旁边还有书架和绿植阻隔,正适合坐下聊天。
看着大人脸上都心事重重的样子,阮棠担心他们当着小辈不好开口,便主动说,“奶奶,我带果果去下面点点儿喝的,你和舅妈聊。”
看着阮棠牵着果果离开,张文慧这才叹了口气,开口倾诉。
她和果果原先都是陪着王诚的母亲一起住在Y省的。
还是前年果果上五年级,才转学到B市,想要在这边小升初,以后留在B市上学。
起先倒是还好,她知道丈夫工作忙,平时很少回家,她也习惯了。毕竟现在她带着女儿住在B市,一周里一家三口总能见个一两次面,总好过前两年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几面。
可打从去年九月,婆婆也从Y省来了B市,家里的气氛就越发紧张。
她从婆婆和丈夫的对话中隐约知道,丈夫和阮家大伯哥的关系似乎闹僵了,甚至还有些影响到丈夫的生意....
她有心想关心两句,或是问问需不需要她带孩子上门去拜访一下舅舅舅妈,让两家人都消消火。可每次她刚提个开头,丈夫就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她别管。
后来丈夫的公司出事,为了还债将家里大部分产业抵押出去。
她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无可厚非。
让她无法接受的却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自称是她丈夫女友的女人找上门来,手上还牵着个比她闺女小不了几岁的男孩子。
紧接着,王诚便告诉她家里即将破产,如果她能同意离婚,还不至于和他一起悲伤负债。而他这些年给那位“女友”和儿子置办了不少产业,他如果能够离婚再和对方结婚,也能调用这些资金帮公司度过难关。
一向待她宽厚的婆婆也在这时候翻了脸。
这时,张文慧才知道,原来这一大家子人早就知道了王诚在B市养情人、有私生子的事情,只有她和她的女儿被蒙在鼓里。现在,还要被他们逼着净身出户....
阮奶奶和阮爷爷听后也震惊不已。
阮爷爷气的一巴掌拍在桌上,估计着到底是在外边,在巴掌落下去的时候收了些力道。
“这事办得太混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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