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记得在他四岁的时候,屋子里闯进来了一个男人,看上去很年轻,同时也很可怕。男人就这样驻足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使他抬不起头来。
“稀有的个性。”男人颇感兴趣地说,“可在你这小家伙身上简直是浪费了。”
“救…救救——”幼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害怕恐惧交杂,神色痛苦万分。
“好啊。”男人欣然答应,然后用着引诱的口吻,轻轻道:“我救完他们,你跟我走。”
“……”
“从今天起,他就是你弟弟了,死柄木。”转眼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男人牵着他小巧的手掌,把他带到了一个小男孩面前。
“哈?不对吧老师——”发色相似的男孩子看了看他,“你是从哪里捡回来的垃圾?”
“要好好相处。”男人却是说道,宛如下令。
“不可能的吧……”名为死柄木的男孩眯着眼睛,血红瞳仁里写满的厌恶,“这种小鬼头——”他朝他伸出手来,好似要来碰他的手臂,不过从语气上表情上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示好的意思。
“你也是小鬼。”男人云淡风轻地拨开死柄木的手。
“……黑雾。”死柄木突然唤着,“送我回去。”
“稍安勿躁,死柄木。”一个穿着马甲打着领带的男人说道,随后礼貌地问:“先生,冒昧问一句,这孩子该怎么称呼?”
问到这个问题,不知道他叫什么的就带他回来的男人淡淡地看向他,面对三个人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回答:“我叫赤野丧。”
——
赤野丧漫步在大街上,路过一个地方时,他条件反射性地停了下来。驻足望着橱窗里的商品半晌,他终于踏进店里。
死柄木再见到他时,赤野丧的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回去了,你这垃圾。”死柄木说,脑袋上的帽子将那张病态苍白的脸藏得严严实实。
“弔哥你急啥?”赤野丧说,随后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东西,他一把扯下死柄木的衣帽,快速将手上的草帽扣在了对方头上。
死柄木:“……”
周围人海流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脸,浑身气得发抖,“赤野……可恶,一定要杀、杀了你——”
“冷静点,死柄木。”黑雾仿若一个操心的保姆,时时刻刻都要留意这两人是否会当面打起来。
作案之后就逃之夭夭的赤野丧在天桥上哈哈大笑,他清楚看见远处的死柄木毫不留情毁了他新买的草帽。
他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被那双手粉碎的场面。
“弔哥。”即便是害怕忌惮对方,赤野丧依旧没心没肺地缠在死柄木身边,“这次出动能带上我吗???”
“你这垃圾别给我碍事。”死柄木冷冷地说,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新闻报纸,赤野丧的余光刚好扫到一篇报道上。
“欧尔麦特对吧,超级想见真人的。”他这隐隐兴奋的语气使死柄木眼神更冷。
“等我解决了这社会的垃圾。”死柄木慢悠悠地说着,“我就发发慈悲送你下去见他。”
“……”赤野丧瞬间一蹦两米远,顺利躲开死柄木对着他伸过来的手。
然而当天实施出行计划的时候,死柄木远远与雄英高中外面紧紧围着的记者隔开距离,站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
他静静地看着那些人,没有任何行动。
穿着新买的小红鞋,赤野丧站在死柄木的旁边,“煽动记者啊,真是一个好办法,弔哥你真棒。”
“……给我安静点。”死柄木微微瞪眼,语气烦躁。
他话音落下,然后赤野丧就真的像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都不再做多余的动作。
旁边的死柄木看起来没有精力去管赤野丧的反应,他全心全意计划着接下来的事。
没有人看见暗处不起眼的赤野丧两眼放光,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的惊喜神情。
“同学你好。”
好不容易逃脱记者提问的绿谷出久被一个人拉住,他只好转过头去,“抱歉,我还有课,没有时间来回答您的问题!”
“不是哦。”眼前的蓝发少年笑得分外好看,“我不是记者。”
“诶?”绿谷发出疑问的音节,他面前的这个人看上去就是同龄人的模样,只不过对方没有穿制服,想必不是雄英的学生。
“打扰一下。”赤野丧说,随后赶紧从兜里摸出手机递在绿谷面前,“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
“……!!”绿谷搞不清楚对方在做什么,传销?或者打广告的?一个陌生人上来就问别人要电话,怎么看都很可疑的吧!
“对不起,我得走了!”绿谷警惕地推开那只手,随之慌慌忙忙地跑开。
被拒绝了的赤野丧呆愣愣地看着对方跑远,半晌,他收起手机。
好不容易在外面看见一个喜欢的,还没搭讪几句,结果就走了。
他唉声叹气。
好想要……这种可爱的东西。
“赤、野、丧。”正出着神的赤野丧听见有谁在背后叫着他的名字,他顿时回头一看,死柄木恐怖的眼神就映在他的眼里。
“……”
“护驾护驾!黑雾!黑雾先生!!”瞬间鸡飞狗跳。
——
黑雾抱着新买的玩偶,走到赤野丧跟前,他把玩偶塞进赤野丧怀里,“以后这种东西,还是自己去买吧,还有,不要再随便惹死柄木生气了,赤野君。”
“是是,thank you啦,黑雾桑。”赤野丧满足地把脸埋进玩偶茂密的发丝里,那是一个人形少年的玩偶,一米大小,有着绿色的假发,颜色好看又清新。
“啊,把笔借我一下。”
拿着笔,赤野丧细心地在人偶脸颊两边,点了好几个点。
他满意地看着经过自己加工的人偶,接着在黑雾的目送下离开。
当周围聚集了几十个小混混时,赤野丧抱着人偶跑到死柄木面前,“弔哥,又有新行动了吗?!”
死柄木没有说话,感觉气氛不太对的赤野丧朝身后看去,同时死柄木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老师,这一头的力量真的可以与欧尔麦特媲美?”
“你可别小瞧了它,死柄木。”男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杀掉欧尔麦特之后记得把它给我回收了。”
死柄木挠了几下起脖颈,“啊,知道了,绝对,要让他死。”
“……”赤野丧顿在原地。
男人的声音悠悠响起,“这次的行动,赤野你也跟着去吧。”
死柄木挠脖子的动作看起来更加焦躁,然而男人似乎没有收回前言的意思,于是他只有看向赤野丧,说:“敢坏事就杀了你。”
抱着人偶的人愣了好久,最后像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了极度兴奋的笑容。
绿谷对那张脸的印象已经不大了,尽管在USJ里面那些敌人一现身,对方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绿谷想了半天,才勉强记起两个人确实在雄英大门外碰了一面,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果然那时雄英坚固的大门被无故破坏的事,与这个可疑的人有关。
“弔哥,那个人能不能交给我对付。”赤野丧的视线盯着不远处的绿谷,同时征求着死柄木的意见。
被这样的视线看着,绿谷的后背顿时一阵寒意袭来。
身旁的死柄木没有出声理会赤野丧的请求,他观遍全场都没有看见欧尔麦特的影子,这令他心情十分不好。
最后战场混乱,谁也顾不得谁。
赤野丧接下来很久都没找到那个绿脑袋的身影,不知道黑雾把对方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很气。
计算着时间过去,待到对方再次出现在视野里时,赤野丧眯了眯眼睛,对方和自己的同伴藏的位置未免太明显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开心地运用个性,冲到了对方身边。
水中的绿谷简直要被吓死了,这个蓝发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存在,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背后的。
不过赤野丧显然没有要对付另外两个的打算,这令绿谷头皮发麻,好像就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
“s/mash!”
“好凶啊!”对方的声音带着后怕,绿谷捂着虽然有些痛麻但还没被废的手臂,抬头朝空中看去。
赤野丧平平稳稳浮在空中,蓝发在额前飞舞不已,那双金色眼眸对准绿谷,搓搓手,“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一样,可爱极了。”
“开什么玩笑!”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恼的,绿谷的脖子和脸都带上了红色。
赤野丧用着当初男人诱惑他时的口吻说:“呐,跟我走怎么样,绿谷。”
“走开啊你这hentai!”旁边矮小的男生指着赤野丧大吼。
“变态吗?”空中的人笑着,“我喜欢他,所以我想带他走,这有什么好指责的?”
突然被告白一脸的绿谷:“……”
蛙吹:“……”
震惊的葡萄:“啊啊啊看看果然是变态吧!”
——
然而最后谁都没能如愿,死柄木没有杀掉欧尔麦特,赤野丧也没有带走绿谷,相反地,他还被后来出现的欧尔麦特捶晕,又被逃走的死柄木几人给遗忘了。所以当USJ事件被平息时,赤野丧正和其他小混混一样待在监狱里。
小混混中有人认识他,几乎意见一致地把他指认为了奇袭事件的主谋之一。
赤野丧:“……”
“年龄,个性,目的。”警方问他。
“我什么都不记得啊。”他这般回答,“怎么可能是主谋,我也只是个孩子。”
警方显然不信他。
问话中断。
几天之后,无聊的赤野丧看着来见他的三个陌生人,表情很迷茫。
“根据长相年龄性别来看,你是赤野家十多年前登录在案的他们失踪已久的次子。”
“……”赤野丧呆愣在原地,他记不起什么家庭,次子,他只记得那个男人给他说的,忘记过去,活在将来。
“您的儿子应该是被拐走的。”警方对赤野家主解释道,“我们需要他告诉我们一些信息,所以现在不能让他走。”
虽然不让走,但是警方允许他们说说话。
赤野太太眼里心里都是痛,“丧丧还记得妈妈吗?”
赤野丧没有任何回应。
赤野爸爸道:“在你四岁的时候,你的个性没及时控制住,故而无意波及到了我们,让大家都不省人事了,而你就是在那个晚上被坏人带走的,能记得吗?”
赤野哥哥也加入唤起记忆的大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赤野丧听得头都大了。
最后面对神情冷漠的小儿子,赤野太太终于情绪崩溃大哭。
——
绿谷感觉有人尾随他,近来几天都是这样,上学路上总是有股视线幽幽望着他,可他找不到那束视线从何而来。
“小少爷。”司机喊着后座的人,“您可以邀请他上来坐的。”
赤野丧摆摆手,他现在出现的话,小猫咪只会炸毛然后跑走。
司机还是不懂小少爷在拒绝什么,这宛如跟踪狂又痴汉的行为真是太诡异了。
赤野丧摸着下巴沉思许久,直到视野里绿谷进入雄英大门,他才吩咐司机调转车头。
当得知自己只能报考下一年的雄英而不能硬性插班进去的时候,赤野丧瞬间想跑回敌联盟去。
然而他想到死柄木可能会粉碎他,那个想法又霎时萎了。
追人或者是被死柄木追杀,怎么想这都是大问题。
赤野丧感觉自己一头的烦恼丝,还没人帮他理一理。
“啊,还说你去哪里了或者说是死了,原来是在这里啊。”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只手臂已经挽住了他的脖子。
赤野丧没想到在外面闲逛也能遇见死柄木弔,而他这次,没有逃过那只手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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