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质问

    002  质问

    顾子昂也是在看到医院的情况后才肯定了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这一事实。

    这医院很大，干净安宁，来回穿梭的基本都是机器人做的医疗护士，当然，除了有一些医生是机器人，还有一些是真人。顾子昂其实自己分辨不出来，但是脑中那个所谓的系统能分辨出来——毕竟这系统也算是个人工智能一般的存在。

    无论是机器人还是真人，大家都有个人终端，顾子昂的手腕处也有一个。

    他在穿越之前，是在22世纪，22世纪的科技发展也已经很迅猛，大家有在用个人终端和机器人等先进科技，但还没到现在所在的世界这般发达和科技化智能化。

    顾子昂凭自己的判断，觉得这里起码比22世纪还要发达两个世纪。

    也难怪他才入院两天，便被禹烽强行安排出院。

    ——除了腹中胎儿仍旧在不安地动来动去，扯得他腹痛难忍，其他部位的伤已经痊愈——胳膊腿以及脸颊的伤都不见了。

    禹烽忽然解下外套罩在顾子昂身上，遮盖了他的肚子。

    顾子昂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他们很快到达医院门口。顾子昂看见了一辆停靠过来的星车。

    这个世界的星车分两种，一种是无人驾驶的，一种是要人工驾驶的，当日顾子昂出门就是用的人工驾驶，也就是他自己亲自驾驶，这个时代，无人驾驶比人工驾驶的安全系数高几十倍，所以他出车祸，在其他人看来，完全是咎由自取。

    此番出院，禹烽安排的星车便是无人驾驶的。

    星车很大，比他曾经看见的21世纪常见的那种加长林肯还要大，门已经开了，就停在医院门口。

    除了禹烽的护卫队，医院门口还要不少其他人围观。

    顾子昂由那些拍摄的电子器件判断，应该是狗仔队。

    他跟禹烽都是帝国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回他出院，自然有不少人拍摄报导。

    不知是不是周围太过嘈杂纷闹，顾子昂肚子里的胎儿动得越发厉害，顾子昂覆在腹部的手轻轻安抚都无济于事。好在他身上搭着禹烽的外套，盖住了他不断被踹得凸起一块的肚子。

    不少围观的狗仔们看不到顾子昂肚子的情况，第一句话就是问：“三殿下，三皇子妃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保住？”

    顾子昂不知道禹烽目的为何，加之对这个世界仍旧处于懵逼状态，所以三缄其口，垂着眼眸露出疲态。

    众人瞧见他面色苍白，神色憔悴黯然，越发肯定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掉了。

    果然禹烽也什么都没说，任由那些八卦的记者们去乱猜，在他的示意下，护卫队很快将记者们隔开，轮椅缓缓升高，禹烽将顾子昂抱上星车，车门关闭，彻底隔绝了记者们的视线。

    顾子昂被安置在宽阔的座椅上，他身上的外套滑落，禹烽恰好看见顾子昂的肚子被里头的小家伙踹起一个小鼓包，顾子昂则狠狠地一皱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不知为何，看到顾子昂被腹中孩子折磨，禹烽心中竟有种隐秘的快感。他不知这是何种心理，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既然顾子昂宁愿为他生下孩子也不愿离婚，那他就成全他好了。

    要孕育后代，就要承受孕育后代的辛苦才是。

    更何况，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何必关心他是否难受，是否辛苦？

    星车的车窗摇下，他对车外的岳父大人顾炎说道：“父帅，我先带子昂回家了，您不用担心。”

    “好，子昂交给你了。”顾炎嘱托道，“这几日军部太忙，等新的机甲制造完成，我再去看子昂。”

    他听说子昂出车祸急忙从军部赶来医院的，但见到子昂无碍，便放下心来。

    至于……那些记者们胡乱猜测一事，禹烽都没澄清，他也就没多嘴。

    大概禹烽不想子昂一直被记者骚扰吧。

    “父帅放心。”星车车窗关闭后，禹烽就放开了顾子昂，一反在人前的体贴温柔，“启动，回家。”

    星车便缓缓驶离了医院。

    禹烽并不担心顾炎在记者面前会否澄清顾子昂腹中孩子仍在的消息，他不过是想混淆视听，看看太子那边的反应。

    顾子昂靠在座椅上，托着沉重的肚子，努力调整呼吸。

    车速有些快，他有点想吐。

    “呕——”顾子昂最终没有忍住，侧身干呕起来。

    他入院两天并未吃东西，补充的都是营养液，所以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旁边的禹烽只是冷眼瞧着他干呕，丝毫没有关照的意思。他甚至打开酒柜，拿出一瓶酒来，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悠哉品尝。

    “再开快些。”禹烽喝完两杯酒，淡淡下令。

    星车的速度再次提高。

    顾子昂这回吐出来了胆汁，弄脏了之前滑落下去堆在腿上的属于禹烽的外套。

    他一边忍着难受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人白白长了一张跟他暗恋对象一模一样的脸，性格却如此恶劣，让自己吐得死去活来很高兴吗？他就不嫌弃这密闭空间里气味难闻？

    星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自动打开，禹烽率先下了车。

    在顾子昂以为他又要装模作样抱他下车的时候，禹烽竟然转身走了。

    原来在家里是不用假装的吗？

    顾子昂弯腰从车里慢慢挪下来，下地的瞬间觉得肚子太重了。

    之前他要么坐要么躺要么被人抱，现下还是第一次体验挺着个大肚子是什么感觉。

    挺起的肚子又圆又滚，里头的胎儿特别闹腾，胀得难受，坠得发疼，站立的时候低头看不到脚，走路的时候若不小心好似要失去平衡一头栽下，真的像是在腰腹处绑了一块大石头。

    如果真是绑在外面的重个十多斤的石头也就罢了，偏偏这分量是在他肚子里。

    女人生孩子真是不容易。难怪现世中那些讹上他的女人都不想生，开一张支票给她们就兴高采烈地去医院打胎了。

    “少爷！”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然后一个小男孩朝他跑过来。

    顾子昂回过神来，原主的记忆虽然模糊，但这个小男孩他却认出来了：“贝洛克！”

    “少爷，你没事吧？我在星际网上看到你出车祸的新闻，我本来想去医院看你，但……但三皇子殿下不让我去看你。今天接你出院他也不让我去，我只好在家等你。你好些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出院了？”贝洛克话很多，但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切顾子昂。

    顾子昂笑着摸摸他的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想睡一下。”

    “我扶你回房。”贝洛克很懂事地扶着顾子昂，送他回房间。

    在房间看见禹烽令顾子昂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照禹烽对他的态度来看，他们两个应该已经分房睡、井水不犯河水了，却没想到……

    “你做的这个机器人对你倒是很忠心。”禹烽看见贝洛克扶着顾子昂进来，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贝洛克似乎有些怕禹烽，但又不喜欢他，只好气鼓鼓地瞪着他。

    顾子昂示意贝洛克先出去，他则在床边坐下，双手撑在身侧，身子微微后仰，缓解着腰腹的坠痛。

    禹烽坐在书桌旁不知在用光脑查什么，眼前的屏幕上字母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顾子昂本来就晕，索性收回视线，垂眸盯着自己的肚子，率先开口：“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禹烽敲击虚拟键盘的动作丝毫未停，口中却也没忘记接话：“怎么这么问？”

    因为顾子昂发现了，这个房间的摆设显示，的确是自己的房间，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可见禹烽另外有房间。而且……刚刚下车的时候禹烽本来率先回房了，现在却又出现在他的房间。如果没有话要说……那就只能是他要用自己的光脑查什么东西。

    顾子昂心中的胡思乱想并未表现出来，他现在其实只想好好睡一觉。

    穿越到这样一个世界，有着这样的身份，还有一个诡异系统和系统附赠的大肚子，他脑子里太乱了，各种信息纷乱无章，搞得他脑子快爆炸了，肚子也很不舒服。可惜未能如愿，眼前这个直觉百分百危险的男人显然不想让他舒服。

    “你有话就直说，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顾子昂说道。

    禹烽冷冷一笑，将光脑上的资料拷贝到自己的个人终端，而后关掉光脑，转动转椅过来，盯着顾子昂无辜又可怜的表情，质问道：“我以为你会有话跟我说。怎么？想了一路，还没想好怎么说吗？”

    不等顾子昂开口，禹烽眼神一凛，继续道：“你不想说没关系，我来替你说。你私下调动禁卫军和五十架小机甲，想做什么？前天偷偷摆脱贝洛克以及其他保镖驾车出去见了什么人？为什么在你身上有我即将出发前往的星球测绘图？你个人终端上接收的信号发出点，为什么与海盗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