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夏目这边后续要怎么处理那把红色透着熟悉感觉的陌生打刀,言暂时没有去思考,也不是特别想去思考。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觉得很不对劲。自从离开了银时身边后,他就一直觉得不对劲,不管是当时赖上织田作的想法,还是见到了那几个被织田作收养的孩子的情绪。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言的的确确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受控制的感觉。而找到那把红色打刀时,那种奇怪的情绪似乎出现了一个突破口……
如果把那把红色打刀带在身边,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到答案。尤其是——玲子不会将没意义的东西留给他,所以那把刀很有可能在几十年前,在玲子看来,跟他有着一定的关系,从而导致玲子将那把刀放在那里等待他找到。
可是他直觉那个答案,对他而言,并不会多么妙,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夏目是个好孩子,那把刀应该会被对方好好保管起来的,所以就暂且不去想他好了。
言放空了大脑,慢悠悠地晃悠在这条乡下的街上。这里很安静平和,因为大妖怪的气场被他收敛了起来,所以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小妖怪的聊天打闹。
言才和织田作说过要多玩两天,所以就算夏目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也不打算立刻赶回去,反正现在织田作那边也不会出、事……?
“啊,早知道就不来这边了。”言低声嘀咕了一句,“总觉得给自己找了很多麻烦。”虽然他也还不清楚所谓的麻烦到底是什么。
因为那些不明白的情绪多少已经失去了继续闲逛心情的言,还是决定先回去。只是由于手机通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自动关机了,距离横滨本就遥远的道路看上去更加遥不可及了。
所以等织田作收到求救电话时,已经是隔两天的傍晚了。
织田作给言的号码是私人电话,会拨打那个电话的人本身就不多,所以哪怕是陌生来电,织田作也接的很快。
关于这一点,他还被一个友人吐槽过,说是这个号码完全就是摆设,织田作先生您根本没有需要特地用私人号码联系的人吧。
而另一个友人则是笑道,这就是形式啦形式——织田作也到了这种年龄呢。
在成为黑手党前,织田作作为杀手,除去工作外压根没有人会打电话——在成为黑手党之后,捡到几个孩子之前同样如此。
毕竟两个友人都是跟他同样的身份,但是因为岗位问题工作很少有重合,而且几人都不是回去掺和对方私下的行为。所以不管是工作还是私下,基本上都不会出现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电话联系,都是面对面说的,再不然就是私下在酒吧碰面时说。
所以那个号码是他为了孩子们联系咖喱店老板才特地去办的。只不过由于老板知道他的身份,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打电话找过他,而他也不是会特地去打电话的人。导致到了最后,那个号码真的变成了一个摆设和形式了。
过了这么久,反而是言打破了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的次数。
“喂?”织田作在听到铃声的那一刻就接通了电话,他现在正独自一人坐在酒吧内部,面前就放着一杯最普通的加冰威士忌。
「请问是织田作先生吗?」电话对面传来了一道陌生的柔和女声。
织田作一愣,但还是回复道,“是我,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Grace field农场的管理人。」听对方的口吻就能让织田作明白,对面那位显然是一位教养非常优秀的女性,「您的孩子走失到了我这里。」
织田作沉默了一瞬,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谁了。而在他做出肯定的回答后,这位管理人小姐的语气依旧温和有礼,但是言语间却不乏犀利,让无辜的织田作深刻感受了一番自己这个监护人的失职。
就算迟钝如织田作,都能轻易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不满。在确认了一下地址的位置之后,织田作想了想自己这两天的工作,回复道,“我明白了,我明天就会赶过去的。”
得到这个回答,对面矜持的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收起,织田作看起来好像有点被打击到了(虽然表情看不出来),他向着在他接电话过程中走进来的友人,问到,“我做父亲真的很不合格吗?”
“……恕我直言,织田作先生,您现在好像还是单身。”坂口安吾——织田作的友人之一,如此回答到。
“这种问题你问安吾是没有用的吧?织田作。”门口的铃铛响了一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亦或者说少年,走了进来。他的声音清朗,语气中带着调侃,“毕竟安吾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啊~”
“没有参考价值还真是抱歉了,太宰先生。”坂口安吾拿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也是。”织田作被说服了,他转而问这个刚走进来的少年,“那太宰,你希望你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呢?”
“……”太宰治一愣,他完全没想到织田作能把问题丢到他头上,坂口安吾也是一副要吐槽吐不出的表情。虽然他不能给出父亲方面的经验,但是不代表太宰先生就能给出孩子一方的建议吧!您到底是怎么看待太宰先生的啊!织田作先生!
看着织田作难得像是在思考一样的表情,太宰在怔愣之后,捏着下巴回答道,“嗯……我也不太清楚呢?不过如果一定要给出答案的话,我觉得像是织田作你这样的就不错啊~”
“这样吗。”织田作点了点头。
坂口安吾张了张嘴,还是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了回去,他觉得稍稍有点感动,因为太宰治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答案。万一织田作真的听进去了,那他只能对织田作收养的那些孩子道一句阿门。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有太宰先生类似的那种孩子,织田作先生也明显是那种纵容放任的性格吧……?……糟糕,要把自己绕进去了。不能继续想下去了,总觉得细思极恐。
——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自己那个无辜的老父亲带去了一个沉重念头的言,现在正盘腿坐在一个屋顶上思考人生。
他花了两天,不知道走歪了哪条路才找到了这个空旷的农场。而在远处看到了一群小孩子的言,为了不让那位一看就不简单的管理员女士对他产生太大的警惕,果断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说自己迷路了。
然后不出所料的,管理员伊莎贝拉女士对他表达了一番由衷的怜惜后,就暂时收留了他,并且帮着他去联系织田作了。
“啊,找到你了!”一个软糯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言转过头,就看到趴在屋顶旁边,应该是踩着梯子的橙色短发的女孩子,正对着他扬着可爱的笑容。言记得对方有过自我介绍……没记错的话,是叫艾玛吧?
艾玛转过头,对着地面的小伙伴们挥了挥手,“我找到他了!”
而下面也立刻传来了让艾玛小心的声音。
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西方那边的面孔。言看着艾玛小心翼翼地往着他的方向走过来——这个房子是偏欧式的,所以屋顶的斜坡也很大,艾玛只能像是走独木桥一样踩在屋顶那一条的小道,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言只能感叹一下现在的小孩子的大胆,然后稍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以免对方真的会掉下去。
“找我有事吗?”等艾玛到达他身边的时候,言这么问道。
“嗯!大家都很想找你玩,但是一回头就发现你不见了!”艾玛像是小大人一样这么说道。“这里很危险的!如果被妈妈发现了就不好了,我们快下去吧?”
“不要。”言果断拒绝了。
艾玛鼓着脸:“诶——为什么啊!”
言:“因为我在思考人生啊。屋顶就是这个场景的标配。”
艾玛没听懂,但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在思考什么人生啊?”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儿。”
“这不是很简单吗?”艾玛的眼睛是很好看的绿色,在月光下显得亮晶晶的,“我是艾玛,我现在在Grace field农场,这里是我的家,我有20个兄弟,我最喜欢的人是妈妈!”艾玛对于情感的表达向来是非常直接的,她将自己的宝物一个一个讲给言听,“至于去哪嘛——我想去动物园骑长颈鹿!不过只能选一个的话,那我更希望哪儿也不去,一直陪伴着大家——!”
“……”言没搭话。
“喂,艾玛……还有那个新来的,”一个黑发的同龄男孩趴在刚刚艾玛才趴过的位置,“要吃饭了,再不下来就会被妈妈发现了。”
“啊!时间过得这么快吗!”艾玛想起来之前没有听妈妈的话,去找生病的诺曼的事情,苦着脸拉了拉言的衣角,“走啦,一起下去吧?如果被妈妈发现是会被关禁闭的!……虽然一下子就出来了就是了。”
言想了想,这里到底不是自己家,还是不要太任性的比较好,所以点了点头,“好。”
艾玛立刻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表情冷淡地趴在那边的小男孩回复到,“雷!我们马上就下去!”
然而等他们下去的时候,正好就碰到穿着修女服的笑容优雅的伊莎贝拉。艾玛和雷身体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而妈妈旁边站着的白色短发的小男孩脸上也是尴尬的表情,他悄悄做了一个口型,意思是他没有拦住妈妈。
对此,艾玛立刻就冲上去抱住了伊莎贝拉,撒娇道,“妈妈我饿了!我们赶紧开饭吧——”
伊莎贝拉看着言这个外来的小客人,脸上原本很标准的官方笑容立刻化成了无奈,她轻轻戳了一下艾玛的鼻子,“你这孩子,下次不能这么玩了哦,很危险的。”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记住的。”艾玛扬着笑容从妈妈的怀抱离开,然后对着站在妈妈旁边的诺曼比了一个剪刀手的动作。
而雷则是默默地降低自己着的存在感,但是依旧还是得到了妈妈一个缓刑处理的眼神。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偏心,可看着艾玛那躲过一劫的开心表情,他也就什么都没说了。
这里虽然称为农场,但是其实就是一个孤儿院。里面的孩子来自于不同的地方,各种皮肤的都有。
伊莎贝拉女士是这里唯一的大人,也是这里的孩子们共同的、唯一的妈妈。
——不过在言看来,他只好奇一点。
就是现在的黑手党啊杀手啊的那种类型的大人,都以养孩子为乐吗?
伊丽莎白女士走路的姿势,还有呼吸方式,都很明显的表达了她是绝对经过那种军事的标准训练的事实。曾经不是雇佣兵黑手党就是特地被训练过的杀手,或者往白方想,还有可能是警察,士兵。
言自己的战斗方式就是野路子,但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分得清了。
孤儿院今天的晚餐是蛋包饭,据艾玛所说,这是妈妈学习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因为之前一直掌控不好力气还有火候,导致他们前段时间吃的都是煎鸡蛋盖饭和蛋炒饭。蛋包饭更早之前,就是罐头里面的肉。
不过对此,所有的孩子都很懂事地没有表达过任何不满。
而且妈妈的手艺也是越来越棒!反正我最喜欢的就是妈妈了!说着说着,艾玛直接变成了一个妈妈吹,表示不管做什么,妈妈都是最棒的妈妈。
言对此并不反驳。
不管对方原来是什么身份,但是现在,伊莎贝拉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这群孩子的妈妈罢了。
等所有的孩子都吃完饭,并且整理好餐具,天色已经从傍晚的黄昏完全暗下去了。
艾玛作为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一直是帮着伊莎贝拉照顾其他更加年幼的孩子的。女生除去她之外,还有赛迪和吉尔达一起帮忙。
男生则是雷、诺曼为主,来指挥大家一起收拾的。
至于伊莎贝拉,她去帮忙收拾言的床铺了。这个房子很大,当然孩子也多,只不过因为孩子们都太小,大多数都住在一起,所以空房间也就有留下很多。
在询问过言之后,伊莎贝拉便没有将言和其他孩子安置在一起,去整理出了一个空房间。
扎着小辫子,穿着背带裤,装嫩从不脸红的心理年龄今年可能都没超过三岁的黑发妖怪,在伊莎贝拉女士抱着床铺经过时,跟了上去。
伊莎贝拉放慢了脚步,低下头,对着言露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了吗?”
言眨了眨眼睛,“我父亲是怎么说的?”
“啊,是说织田作先生吗?”从言这里得到称呼的伊莎贝拉,至今还没发现自己对于对方形式的理解错误,“织田作先生说明天就回来接你,请不要担心。”
“我没有担心,就算他没有时间,我也能自己回去的。”顶多就是花费的时间多一点。
对于这种事情异常有着迷之自信的言这么说道,但是在伊莎贝拉看来,这依旧是织田作的不负责任,导致这孩子的早熟的表现。
对此,伊莎贝拉笑容很温柔,用着哄小孩的鼓励语气附和了一句,然后在心里默默又给织田作扣了几分。
与此同时,远在横滨风评被害的织田作打了个喷嚏,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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