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车到任务地点,一直极为焦躁的一言不发,这家伙到底在生什么闷气啦!?
之前对乔鲁诺排外是因为事态变化而提前感应到的不安,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根本搞不懂猫科动物都在想些什么——!
“弗洛莉娅,不管你做了些什么啦——不过还是尽早道歉吧……?”
纳兰迦绕过自从那时就一直心力交瘁的福葛,从背后偷偷的向我提议。
“——为什么就认定是我的错啦?!”我不可理喻的大声反驳,“我为了处理内部矛盾这么尽心尽力,是有些家伙自己酸了起来,管我什么事啊?!”
“哈?……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之前的好心警告都给我当耳边风!根本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自觉!”前方闷头走路的炸 药终于爆炸了,甚至让我重温到了当时乔鲁诺在庞贝时所面对的压迫感:“直到现在——还给我露出一副无辜的白痴样!”
被劈头盖脸一阵数落,我的大脑甚至还没有开始处理他所说的内容,嘴里就自动吐出了反击的语句:
“就算我这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句话好像直击到了他的痛处。
银发的男人皱着眉,露出了十分复杂的暴躁表情。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为了遮掩重新被吞咽进嗓子里的那句话,男人开始变本加厉的攻击我:
“没关系……真亏你能对同伴说出这种话来啊?那下一次拜托你乖乖守在自己该站在的位置上,别说话、也别给我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好不好!”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
愤怒的火焰瞬间就冲上了大脑,我睁大眼瞪着他:“你以为自己有好到哪里去啊?——按照时间顺序来说,我才是前辈吧?整天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暗地里却抱着回忆死不撒手……你干脆就给我溺死在过去好了!”
“——是啊,我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当然不一样!听你的说法,你倒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过往抛到一边是吧,那你可真是厉害……”
——想要、揍人……
“……阿帕基!”
是福葛的声音。
在一直最暴躁的人面前,反倒是我们两个家伙不管不顾的怒火上头——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咬着牙退了一步。
“算了、我累了……”
“你真是个——”
话还没说完。
我突然注意到,街角一处阴影里,好像亮起了一道飞速移动的银光……
目标当然不是我。
——在我们之中,唯一可以作为目标的家伙……
“——你真是个大傻逼!”
冲上去给了阿帕基身上赏了一拳的同时,银光穿过巴斯克维尔的骨架,肩膀上理所当然的挨上了一记……
总之,是像是针又像是飞镖之类的锐利物体……这种速度——是吹箭吗?
流了点血,有些痛……不过也完全不致命。
但如果是替身的话——
这种不知道有什么危害的类型才麻烦吧?
“纳兰迦、福葛!敌人在不远处!”
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而且目标非常明确——
……乔鲁诺那边在搞什么鬼?怎么还有二五仔没有被揪出来?
看到两个人匆忙追击的身影,其余的【猎犬】在我的命令下,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当然,搜查有【航空史密斯】就够了,我将这几具森白的骨架子拉到身边的原因,也绝对不是为了狩猎……
啧。真不想发现这一点。
“喂、你——”
我扭过头去,完全不想跟从地上爬起的高大男人对话。
——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还想多揍上几拳。
胸中燃烧的怒火还没有散去。
心里的苦痛也绝非虚假……
……?
……咦?
痛……苦……?
……为什么?
有什么好难过的事情吗?
即使和这种家伙吵了一架,最近的日子也依旧是完美无缺的幸福时光才对——
——不对。没法回头了。
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很是开心。
就算原来是敌人的家伙,也已经成为了合格的下属,现在也逐渐能融入气氛之中了……
——可是,无法记起他的名字。
斑斓的色彩在淡化。暖和的温度变得冰冷。
脑中所有珍贵的回忆、一点一点的被蚕食、演变成巨大的空洞。
“不行、不能忘记……”
连这股迅速窜上心头的慌乱,都慢慢的变成了痛楚。
——你从来就是孤身一人。
周围的形象终于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最后的亡者,用空虚的眼球嘲讽着我。
“好、好不容易才能变成这样……我……”
……变成什么样呢?
难道我还曾经被谁驯化过吗?
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你杀了他。
没错,我杀了他。
用我最厌恶的方式结束了那个地狱。
所以现在,我才感到……
不、我从来就没有感受过其他正面的情感。
痛苦?
麻木的人是不知道何为痛苦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
……奇怪。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一瞬间,以为那是幻觉……
那个女人的嘴里绝对不会吐露出如此软弱的声音。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痛苦绝对不会向他人展示的小气家伙,正用极为奢侈的……
发出快要崩溃般的、带着哭腔的语句。
伸出手。
触碰依旧温热的肌肤。
够到的肩膀……比起以前要瘦弱很多。
不,直到触碰的那一刻,那副骨架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缩小——
在大脑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对方的颤抖突然……停止了。
红发的女孩理了理身上过大的衬衫,瞄了一眼还在流血的肩头,慢慢的与他对视。
本来充满光芒的锐利眼眸中,如今冰冷而空无一物。
“弗洛……莉娅……?”
下意识的寻求确认,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幼嫩的脸庞似乎还能看出她长大之后的轮廓。
熟悉的五官依旧如同之前一般无二。
过长鲜红的头发从肩头滑落到瘦弱的锁骨上。
极为陌生的女孩用空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高大的男人,然后……
自鼻尖发出一声阴沉的嗤笑。
那个女人不会做出这种反应。
鲜明的表示厌恶,热烈的表达喜爱——仿若不这么做,以后就没有机会一般。
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总是尽可能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展示于表面之上。
——即使是面对他、也是一样。
——所以。
在他说完那些话之后……
仿佛是遭到报应一样。
弗洛莉娅·罗西这个女人……
在某种因素下,轻而易举的把之前所惊心培育的所有美好都抛到一边。
——然后。
以最糟糕的方式,将她苦心遮掩的过去,几乎是、堂堂正正的……
暴露在他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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