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腿上没有布料的感觉,就跟拉怪时没开盾墙一样让人心虚。
暴露在外的皮肤面积也太大了啦……!
如果都是陌生人的话,就算穿着这种衣服,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我也……
周围有这么多身材漂亮甚至直接天体的小姐姐,才不会存在哪个眼瞎的傻子把注意力投到我的身上——
所、所以,稍微努力一下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这几个人就不一样了!
……到、到底在打量什么啊!
看一个身材残念的家伙会让你们得到安慰吗!
明明一个个胸肌都这么大!
——给我打量自己去啊混蛋!
【——腿很好看。】
就算再怎么想通过自我催眠让自己安定下来,脑中还是不自觉的开始回放出某个八字不合的家伙曾经评价过的恶劣语句。
紧张而违和的并拢了双腿。
……糟糕。
竟然那么有一瞬间,强烈的诞生了一股想把自己这双腿锯下来的冲动呢。
羞耻度一直在极限值旁边徘徊。
即使处于夏日和身体泛上的双重高温之中,我依旧努力想着能够让自己面对乱局、将其破解……再不济也要顺利逃脱——的策略……
经过漫长的思考,在脑中诞生的、唯一的清醒意识是……
——做得到才有鬼了!
我要是能那么擅长应对这方面的事情——
怎么会变成四人合围之势啊!
顶着周围人的视线在沙滩开放的酒吧坐席上落座,一片空白的脑中甚至没有想到午饭要怎么解决,垂头丧气的把视线投向地面。
——逃避是不行的。
如果不作出行动的话,状况永远不会改变……
我知道、我知道啊——!
如果是能用【猎犬】迅速解决的事情就好了,如果是能依循内心、干脆决定的事情就好了!
可是,现在的我,依旧、没法——
似乎听到了有些沉重的容器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有些消沉的思想被油然而生的警惕代替了。
微微偏过头,用偏到眼角的视线,小心翼翼的瞄着周边的反应。
穿过因阳光而变得灼眼的红发空隙,能看到——
玻璃杯被逐个摆到了桌上。
容器里传来熟悉的酒精味道。
一边小心的用手遮掩着根本遮掩不住的上身空档,一边打量这群口味独特的男人们。
不知为何,他们的表情非常奇怪。
明明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却板着脸,战意盎然,弄得跟当初埋伏前老板似的……
“……这是?”
午饭的时候喝酒似乎也蛮普通的诶——
虽然直觉依旧在痛苦的报警就是了。
自从来到沙滩之后,这股有些神经质的警报就没有停下过……现在已经是直面修罗场的地步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错误操作都有可能会插下了不得的旗帜。
一直敏锐的直觉在如今反而变成了累赘。
我努力的运转着思维,寻找着安全的词汇:“不对……乔鲁诺,你还未成年吧……?”
“这也是不得已而付出的牺牲。”金发少年说着完全读不懂的模糊话语,用摸不清的微笑表情握住了杯柄:“如果有想要退出的人存在,那就再好不过了——”
“哼,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反正倒下和退出也都差不了多少。”
大龄猫系常识人依旧用刺得慌的嘲讽语气回敬。
布加拉提过于沉稳的声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越是尽快结束,空余时间就越多……”
——到、到底在我自闭的这段时间里,你们达成了怎样的共识?
惊疑不定的把目光移向了里苏特。
没带帽子,露出一头银发的高大男人用特殊的眼睛与我对视,真挚的向我宣誓:
“我不会输的。”
……不是?我没问你赢不赢这个问题啊——?!
比起这个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有必要在这时候变成争个胜负的潜酒回吗?!
等等……
不!
混沌的思路中浮现出了一丝微弱的清明。
冷静下来,弗洛莉娅……
越是在这种一团乱麻的恶劣局势下,越是会出现反转的希望!
……这是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生机——
——不是就顺理成章的浮现出来了吗!
沉浸在古怪气氛之中的女人突然偏了偏头,本来因为羞耻而被睫毛遮挡着的半眯眼睛恢复了之前的元气,亮闪闪的,像夏日穿过婆娑叶间的阳光那样耀眼。
就算知道以她的脑回路,绝不会产生什么正经思维——
“那你可要加油喽?”
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了。
发丝间露出来的耳尖还泛着点红。
从无措中平静下来的懒散嗓音慢悠悠的从她的嘴里吐出。
暂时忘记自己穿着的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一般,露出了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
——却依然为这种肯定是虚假的打气行为而微微心动。
“喂、你这家伙——”
阿帕基用敌视的眼神瞄了一眼有些恍神的里苏特,看向开始盯着玻璃杯发呆的弗洛莉娅,没好气的露出一副“又想要搞什么鬼”的警惕表情。
其实第一顺位应该是你,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很不靠谱的样子——
红发的女人小声嘟囔着,缓慢的眨了眨眼,用这种微小的暗示强制自己忘记现在的糟糕衣着。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变成怎么看都不怀好意的愉快表情了。
混入激烈战争气氛之中女人抬起酒杯,用带着战意的语句倡议:
“不要在意这点小事,来,喝吧——!”
——绝对、有什么问题!
第一杯。
“说起来,我稍微还是有点在意呢。在当初乔鲁诺初次见面的时候啊——”
警惕而古怪的气氛之中,爽快的喝下半杯酒的弗洛莉娅率先展开了话题。
越来越锋锐的绿色眼睛里毫无笑意:
“——‘那种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在场的人都感到了,形式正在向着不可控的方向滑落——
借着由血液上升的眩晕感,女人一字一顿的说着意义深长的话语:
“就跟‘【钢链手指】的拉链’一样……”
——意有所指的倾向性也太过明显。
然而她借着自己因为羞耻而发红的脸颊,硬是摆着一副‘已经开始醉了’的表情,犀利的单刀直入:
“【黄金体验】该不会——也有什么联通到异次元的方法吧?”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并非护卫队成员的里苏特,经过之前杀死迪亚波罗的两日战斗,也能很清楚的了解到【黄金体验】的能力。
然后,借由女人模棱两可的话语迅速理解了:
——在场至少有两位人士,拥有“可以作弊的手段”这个事实。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打算啊。”
乔鲁诺没有正面回答——
不如说,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在被揭穿‘能力不平等’的时候,这次的竞争就已经发生了实质上的变化。
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危险。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酒杯,丢下爆炸性发言之后莫名有些心虚的红发女人盯着剩下半杯的残酒,装作没有意识到少年的注视。
为了安稳自己——甚至还在嗓中偷偷哼起歌来。
——她没有选择坐以待毙。
甚至利用这样的局面也要战斗,不,也要作死——
真像是弗洛莉娅的风格。
为了防止局势更加混乱,还是让她安静下来比较好……布加拉提叹了口气,轻描淡写的再次提起同样的话题:
“泳装,很好看哦?”
回答当然只有理所当然的惨叫:
“闭嘴啦——!”
第二杯。
即使女人再次通红着脸进入了再起不能状态,发言带来的疑神疑鬼还是在逐渐发酵。
——【黄金体验】的能力仅仅只是创造身体部件和生命而已。
若非讨厌被女人提出来嘲笑,而将其当做黑历史对待……
当初的谜题并没有那么难破解。
金发少年的脸已经开始发红。
但联想到他的岁数,总觉得效果应该不止如此才对。
他已经使用能力了吗……?
而且、布加拉提那边——
没有听到拉链的声音。
但如果是极为缓慢的动作,应该可以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口子。
【其实第一顺位应该是你,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很不靠谱的样子……】
想到了女人语意不明的小声感慨。
……没错。
对于这个完全不想再发展出任何进展的麻烦女人来说,明白酒量、战斗能力不强、还能从身边顺利逃脱的自己——
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如果其他人不偷奸耍滑的话!
——可恶。
总是这样、这家伙总是这样……
毫无自觉、令人火大、轻而易举的制造出最混乱的场面——
怎么会让你们如愿——!
第三杯。
——恐怕是把口腔的无生命部件化为可以储水的生命体。
就算是一直使用能力,也无法支撑太久吧。
不管怎么看,作为青少年的本体对于酒精的接受程度都太弱了。
在弗洛莉娅说出那种话之后,乔鲁诺的发挥就被限制了。
——虽然不是类似杀人的任务,但迅速了解和分析战场局势也属于暗杀者与生俱来的本能。
不动声色,静静的思索着。
小心的利用铁份控制着血液循环。
再怎么消解酒精,也没法敌过直接将酒液送入无底洞的便利做法。
如果说布加拉提处于绝对优势,那么没法发挥出替身效用的阿帕基就是绝对劣势了。
……?
——真的、没法发挥什么效用吗?
“如果说,‘不被发现就不算作弊’……”回忆着像是女人会说出口的台词,“那么,作弊被发现之后,不受到什么惩罚就很奇怪了吧——”
听到这话,又快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弗洛莉娅抬起了眼睛盯向这边,像小鸡啄米般一言不发的努力点头。一副警惕而又强自镇定的姿态实在是太过有趣,差点想要翘起嘴角。
“但是,无缘无故被怀疑也很冤枉吧?”
黑发的男人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样,以一副镇定而又毫无破绽的表情回击:
“这种情况下,不也应该加倍赔偿吗?”
第四杯。
看到酒的数量之后,我就决定要跳入战局——
——除了说出那句话让他们集中注意力自相残杀之外,还需要隐去自己的存在感,偷偷召唤【猎犬】,在服务员不注意的时候,把下一波上桌的普通酒调换成混杂着各种高浓度酒精的究极大杂烩——
所以,坐在我身边、容易看出我行为的乔鲁诺需要第一个被集火。
另一边的里苏特……
他应该还没有老实到直接拆穿上司些许诡异行为的地步。
这一波的酒已经快要喝光,下一波的玻璃杯已经摆放到桌子上。
……颜色稍微有些差异。
不过热衷于战局,开始喝上头的家伙应该还没法一下辨认出来。
——特别是处于这种猜疑链快要爆炸的紧要关头!
只要喝上一口就好——
我的颤抖才不是害羞,而是激动的武者震……
就算正在这种绝境之中,我也要顺利脱出给你们看!
等到你们全部阵亡之后,就是我的胜利啦——!
安心的放下手中的空酒杯,充斥着羞耻和过度期待的心跳开始有点加速。
——然后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快门声音。
失去了敏锐的直觉,没法察觉到是否有人在盯着这边,但被害心还是驱使着自己的身体一颤,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捂着胸口紧张的四处张望,开始钝感的脑子已经失去了之前敏锐的观察力,慌张的向已经进入互相质疑的男人们寻求心中一动后猜测出的答案:“话说回来,米斯达呢——”
“拍——不,没什么,可能单纯的走丢了吧。”
已经彻底上脸的乔鲁诺收回了自己提出的危险单词:“比起这个,我觉得布加拉提绝对是作弊了——”
“……拍?!”
把惊疑不定的眼神转向开始召唤出【忧郁蓝调】的阿帕基——
——收到了他不怀好意的嗤笑。
惊慌和恐惧越来越大了。
不,这个时候不管什么全部阵亡不阵亡了,我还是借口去卫生间,顺便趁机使唤【猎犬】叼件可以遮挡全身的大件衣服应付一下——
再次听到了快门的声音。
全身一个激灵,站起来转身就想离开:
“总之我稍微去一趟厕所——”
“……弗洛莉娅。”
布加拉提平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想逃避吗?”
一股凉意从脊椎直窜脑壳。
……为什么一被他这么说就感觉非常心虚啊!
“才、才没有呢!就算穿成这样,我不是好好的陪你们一起闹了吗——!”
努力避开他的视线,在慌乱中自暴自弃的、用惯用的套路应付:“好啦好啦,总之、我再喝一口赔罪总行了吧——”
等、等等。
等到新的一杯酒进入喉咙的时候——
绝对混乱的脑子艰涩的转动着。
——似乎有哪里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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