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眨了眨眼睛, 把眼眶里的酸涩全部给压回去,用力摇摇头, “我没事, 苑哥你呢。”
偏偏整个人就像是骨头给抽掉了似的, 软成一团,要不是偌大个子,可能真要把自己缩到被子里不出来, 用双澄澈温和的眼睛盯着徐苑看, 像只做错事怕被主人骂了的小奶狗, 就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眼里写满了歉意和心疼。
嘴唇动了动, 想说些什么偏踟蹰着不敢开口。
徐苑也稍微清醒点,撑起头看他,盖在身上的被子随着动作滑下去, 露出一片瘦弱胸膛来,白皙的皮肤上青紫痕迹更显得触目惊心。
魏宁楞楞的看着,眼里脸上的心疼都快溢出来, 动了下手,想去碰他的伤,又觉得外自责,不敢妄动, 小心翼翼的绷着气。
徐苑手肘撑着枕头, 靠近他, 轻笑着问道, “好看吗?”
魏宁被惊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吓到,眼前就是白花花一片,忙不迭的移开目光,浑身僵硬着,用力摇摇头,语无伦次,“昨天……昨天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别生气行吗。”
徐苑撑着脸,“真不好看啊,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哦。”
魏宁脸猛的涨得通红,“我昨天……”
他停顿着,想要组织语言怎么来解释这件事情,他知道自己喝醉了会有些奇怪,所以基本上都是不碰酒。
昨天真是先被徐苑接连刺激了下,后面又被激了下,才连着喝了两杯,酒气一上头,脑子里跟火在烧一样,就觉得热,剩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若他清醒着,再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动徐苑,想解释来着,可话语在嘴里滚了好几圈,又觉得怎么解释都像是在狡辩,本身又不善言辞,只能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
徐苑看着他眼里的挣扎犹豫,略抬了下下颚,眼中含笑,“怎么,睡了就想不认账?”
一句话把魏宁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摇头,“我没不认……”
徐苑便笑吟吟的逼问着,“那你是要负责了?”
魏宁往后瑟缩着,“嗯嗯,当然负责。”
徐苑就笑着把手放到他脖子上,把人按到被子里面,“那就好。再陪我睡会儿,太早了。”
他这一搅和,倒把魏宁心里的难受去了点,手脚终于也找到该回的地方了,避开他胸口,替他拉了下被子,小心翼翼的问他,“苑哥,你身上疼吗。”
徐苑往上压了下枕头,“你问哪儿?”
魏宁脸上还没下去的热度又沸腾了起来,躲闪着不敢看他,“我看你身上好多青紫色的,是我掐出来得嘛。”
徐苑闭着眼睛,轻飘飘的,“是啊。”
魏宁就有些难过,“疼吗。”
徐苑睁开眼睛,把手递给他,“来握个手。”
魏宁不明所以的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徐苑握着他的手稍微用力,然后把手放开,问他,“你疼吗?”
魏宁就感觉自己手掌跟一团棉花接触了下,柔软滑腻,带着如玉般温润,听到他问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不疼啊。”
徐苑就翻开手掌给他看,只见纤长精巧的手指上已经出现几道青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徐苑把手收回来放到被子下面,“不清楚,一碰就这样,不疼,睡吧。”
魏宁不太相信,“真不疼吗?”
徐苑轻轻的“嗯”了一声,魏宁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把担忧掩藏了去,又想起来一件事,“你的病好了吗?”
他们才十来天不见,徐苑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都快觉得不敢认了。
可问题是他不仅是认了,他还借酒装疯把人给睡了,幸亏苑哥脾气好不跟他计较,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徐苑见不给他解释清楚的话,他是没心情再睡觉了,也就往上撑了撑,问他,“饿吗?我叫人,拿点吃的给你,跟你聊聊,这几天的事儿,行吗。”
魏宁犹豫着点了点头,“有点饿。”
他昨天晚饭没来得及吃,就喝了两杯酒,到现在肚子就差咕咕叫了,徐苑笑着,“起床吃,还是床上吃?”
魏宁没在床上吃饭的习惯,再加上他这床太过豪华,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吃东西,两人收拾起床吃早餐,魏宁看着他一身的青紫,心疼不已,“苑哥,要不我给你擦掉药吧。”
徐苑也不逗他了,拿着衣服往身上套,摇摇头,“不能擦药,一碰痕迹会,更加深了。等下我让医生,配个药包,拿来泡澡就行。”
左右只是看着吓人些,其实并不是很疼,再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呼吸困难,心肺胸腔里没了氧气,那种灼烧针扎般的疼痛来的厉害。
等两人穿好衣服,昨天门口接他们的小涛拎着食盒给他两上餐,“厨房做的鸡丝粥正浓呢,配着煎得香脆的千层酥,还有新烤的小蛋糕,少爷试试。”
摆着饭又跟徐苑说话,“老爷子说,少爷若精神好想多走走的话,带人在家里多转转,看看,他那边也准备了见面礼给魏先生。”
徐苑就问魏宁,“你想去吗?”
魏宁对于他这边的情况有点懵,完全摸不着头脑,“是长辈吗?”
徐苑端着碗拿勺子舀粥喝,闻言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就是这宅子的,主人,算是我的长辈,不过不甚亲近。他这边药材医生,比较齐全,养病要方便些,我就在这暂住几日。
你今天若是没事,我就带你过去,见见他,若有事,你就先忙着,不急于这一时,见不见也没什么所谓。”
魏宁听他这意思倒是不太喜欢这个所谓的长辈,估摸着两人可能稍微有些嫌隙,便摇了摇头,“我下午还要会片场拍戏,时间不是太充足,来的匆忙也没有带礼物,要不还是下次专程过来拜访吧。”
徐苑笑着,“行。下午我也,跟你回去。”
这倒是给魏宁惊讶到了,“苑哥你不是说还要十天左右吗,现在回去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事儿也办完了。”
他这次回来主要是跟老爷子交接生意上的问题,不过这些事情大体都是张权和李余管着,到他这里他也不懂,也没有那心力全接过来自己去做。
只是让他在宅子里转着看了下家里房子和存的东西,老爷子跟他妈都挺喜欢收些老古东西,也值些钱,还有就是给他介绍家里亲戚世交认识。
可惜徐苑不太耐烦做这些,除了在园子里散步走走,其他时间不爱出门,也不爱搭理那些所谓的亲戚故交,老爷子对他愧疚着,也不勉强他。
每到吃饭的点儿就让人过来问要不要陪他吃饭。
他宁愿回去陪魏宁吃。
两人吃着饭,张权过来找他,笑嘻嘻的在他面前的盘子里拈了块糕点扔进嘴里,“家里就你这里的吃食最精细。”
徐苑略皱了下眉,“说事儿。”
张权就一脸生无可恋,“哎哟哟,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啊,你这媳妇还没娶上呢,对我这么恶劣,小心我撬你墙角。”
差点没把魏宁呛着,红着脸埋头吃饭,徐苑冷笑着,“你再说一句?”
张权不敢,咳嗽了一声,随意的转移了话题,“秦洛雨一大早上就特别殷勤的跑过来找老爷子吃早餐,我估摸着是想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你想怎么收拾她,要不我给她车上刹车剪了怎么样,还是往她碗里下点药,让他出不了这门。”
魏宁有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徐苑,徐苑笑着看他,“没事,你吃等下给你细说。”
说完垂着头思索了下,“她现在住的房子是老爷子给买的吗?”
张权想了想,“对,路家那边不喜欢她,觉得她太嚣张跋扈,跟几个兄嫂都处不来。她又想着秦家家产,从结婚到现在也没回去过陆家,逢年过节都是路家那位三爷自己回去看父母的。
现今住的是老爷子前些年买的小院子,离咱们这不远,就在南城那片儿,开车半小时左右。
说起来我好像前些日子听说路三爷在外面养了个小情儿,儿子都16岁了,念高中了,姓路,路家那边估计都知道这事儿呢。”
他笑着,“哈哈,这事儿好玩儿了。她看不上人路家,人家路家也没给她留丁点儿面子。”
徐苑便笑了笑,“那你把昨天,要下药那人,拎到老爷子,跟前去,就告诉他,要么,让秦洛雨回,路家去。
要么,我就让他们,再回不去了。”
张权知道他虽然平日里对老爷子冷冷淡淡的,心里也顾念着父子一场,又因着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就把当年那些仇怨先寄放着,就等着老爷子不再了挨着清算呢,偏秦洛雨按捺不住先伸爪子。
那就不能怪他们不客气了。
他得了话,计划着等看秦洛雨的笑话,转头又想起件事儿来,笑嘻嘻的,“我这两天要去云南走一趟,那边这些日子不太安全,你送个护身符给我呗。”
徐苑冷笑着,“那我还得,去拜师学艺,给你画符了。”
张权撇撇嘴,“看你这小气巴拉的样子,就不能大方一点,你不给,我就可找魏宁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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