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兮, 我这就安排人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治疗脑子”蔡勇羌扯开领结摔在地上,盛气凌人, 久居高位,睥睨俯视悠然蹲坐在地毯上泡茶的女人。
大宅子里的佣人慌忙放下手头的活, 飞快跑进房间躲避充满硝烟的战火。
玉指捏着玉樽, 呷一口。
结婚二十二年, 受够了神经病女人折磨。他闭上眼睛,努力平息怒火,“别闹了,咱们能别闹了吗儿子下个月结婚, 看在儿子的面上别闹了,行吗”
张瑾兮不轻不缓说道“你在生气, 也是, 在人前我们是模范夫妻, 如果让人知道我们分居二十年,群众将会对你的人品提出质疑。”
知道儿子要结婚,最近半个月张瑾兮的精神很稳定。很长时间没有带她出席公开场合,趁着她配合, 就带她出席公开场合,中途这个女人不知道发生什么神经病, 和他之间的空隙有一米远, 眼神一直没有落在他身上。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们夫妻感情发生危机,主流媒体不会报道什么,非主流媒体会大肆渲染这件事。
“张瑾兮, 你非要逼我把你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公之于众才满意是吗”蔡勇羌夺过她手中的水壶,兀自倒一杯茶降火,一路从手如柔荑划到脊背,见女人挣扎,钢筋有力的手禁锢住她的纤腰,强硬掰正她的身体,靠近她耳边也哑声道,“最私密几块地方是哪些男人留下的专属印记,徐明阳只搞了你一晚上”
“还没结婚,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不是受害者,娶我等于走捷径,能升官发财”话还没有说话,人被拖进房间甩在床上,挣扎的越凶狠,被弄得越猛
周婉下床倒一杯水给他,关切问道“又做噩梦了”
他喝两口水揉着眉心,靠在床头放空思绪,“外界记者怎么报道关于张瑾兮去世的消息”
“和医院那边沟通好了,不会有人知道张瑾兮生前精神出了问题,不会从医院里流传出她服用过量安眠药去世。医院对外界公布张瑾兮因为动荡的十年里熬坏了身体,留下病根子,去的很安详。”周婉给他揉太阳穴,心急问道,“文轩和慧敏的婚礼怎么办”慧敏怀孕三个月,再拖下去藏不住肚子,推迟婚礼不好和姜家交待。
“文轩和慧敏商量好了,先领结婚证,等张瑾兮去世两周年后,再补办婚礼。”她死了,蔡勇羌松一口气的同时,整颗心空唠唠,他讽刺她一辈子,她冷漠对待自己一辈子,“文轩一辈子只能是张瑾兮的儿子,张家老宅、三处别院,存放在保险柜里的古董,名家书画由文轩继承。”
“谁说不是呢,文轩是老首长的后代。”周婉柔声道,眼中绽放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张瑾兮生前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这次葬礼以简单低调为主,只邀请几位亲戚和友人出席。”他怕大办葬礼,死对头那里会以此做文章,说他用死人博取同情。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大意,必须小心行事。
俩人围绕着葬礼商讨半个小时,各自睡下。葬礼那天,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心旷神怡。十一个人来参加葬礼,任、姜、钱,蔡勇羌、蔡文轩、周婉、五名亲友。没允许任何记者进入葬礼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视频照片记录她的安详离世。
任、姜、钱三人应周婉邀请参加张瑾兮的葬礼,三人劝说蔡勇羌节哀,眼中却流露出快意和凌虐的舒爽感。
蔡勇羌完全尊重张瑾兮低调的性格安排一场简单的葬礼,在任何公共场合不愿意提及亡妻,俩人想扶相持走过二十多年,一方突然离世,他眼神中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有时候用牵强的笑容面对世人的询问,才是最好的语言,他和张瑾兮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出了很多版本,每次被人问及故事中的男女主,他沉重的笑了笑。
某一天,蔡勇羌又做梦,梦到他和张瑾兮最后一次争吵,夜间到楼下接水喝,见儿子在昏沉的灯光下呆滞地看着张瑾兮的相片。脑子没有一天清醒的神经病,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让不经常和她见面的儿子对她产生特别深厚的孺慕之情。
“爸,如果你早点放手,或许妈不会离开。”他抱着母亲的相片,痛苦地看着父亲,“我不希望看到那个女人出现在家里,妈有洁癖,受不来她的领地受到别的女人污染。我不反对你再婚,只求别侮辱这块地方。”
“你不是很喜欢周婉阿姨吗”蔡勇羌对着儿子的背影酸涩道。
“爸,我不想走你给我安排的路,我想带着妈的作品办游览展,我不想在世人眼中,妈只是蔡勇羌的妻子,她身上不该只存在伉俪情深这一个标签,我想世人尊敬的喊她张先生,书画的光环比你赋予的光环更加让人打心眼里尊敬。”他不是傻子,和父母相处二十多年,多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只是父亲一直掩饰,等母亲走后,他才恍然明白父亲折断了母亲的翅膀,把母亲禁锢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儿子不是征求他的意见,已经下决定决心。“你妈的作品充满着黑暗和讽刺,和十年动荡有关系。”蔡勇羌知道无法劝说儿子改变主意,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自己为他安排的路,他必须走完。
蔡文轩、慧敏带着母亲的作品走遍全国,每到一个地方会停留半个月。他们在水乡小县城里遇到一个女孩,眼睛和嘴巴跟母亲尤为相似,皮肤一样的苍白、一样的病弱。因为怀念母亲,他特别关注叫楚一的女孩,每天从她手中买一束花放在书画展中当装饰,女孩很害羞,和她说过很多句话,女孩一句话也没回,送给他一个腼腆的笑容。
这座小城市的书画展即将结束,他到花店找女孩告别,连等三天,花店一直处于关门状态。
“别等了,楚一三天前去世了。”
蔡文轩声线破裂问道“去世了,怎么去世的”
“难产,我和她做了好几年邻居,以为她吃胖了,没想到怀孕。三天前她去买菜,听人说她突然倒在地上,她是哑巴,比划半天人家又看不懂,掀起裤子,人家看她身下流血,忙的打电话叫救护车,人被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刨开肚子,孩子有些缺氧,好在楚一给楚家留了一条后。”
“这个楚家风水不好,楚一爸妈出车祸去世,没找到肇事者,也没有赔偿款,她父母去世后,十六岁辍学打理父母留下来的花店,起码能养活自己。”
“留什么后,楚一是他们在垃圾桶里捡回来养的,孩子眼瞅着死了,硬是被两口子救活。”
“大概是楚一亲生父母嫌弃她是哑巴,把她丢到垃圾桶里。”
“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现在在哪里”蔡文轩没来由心里堵得慌,迫切想要看看那个孩子。
“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没看楚一和别的男人走的近。”这些人纷纷摇头,他们告诉蔡文轩,楚一在哪家医院生的孩子。
蔡文轩赶到医院,楚一的尸体已经被火化,骨灰和刚出生的孩子被一个自称楚一丈夫的男人接走,医院里没留下男人任何记录,医院走非正常程序把孩子和骨灰交给男人,他只知道楚一生了一个病弱的儿子,关于男人的长相,医院里只说长的俊美,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后来,蔡文轩又走过许多地方,记忆中最深刻的是水乡小城市,淡淡、察觉不到的遗憾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加深,那双眼睛、腼腆的笑容不知不觉已经刻在记忆深处。
事情正如他所料,著名的书画大师尊崇母亲的书画,经过父亲解说母亲在十年动荡时期遭受的苦难,大师、学者把母亲的书画解读为对红色年代的缅怀,根据时代背景解读书画,书画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
张瑾兮二零零二年去世,时间跨越到贰二零一二年,由于蔡文轩的努力,她被国人尊称为张先生,众人谈及她,不再是蔡勇羌的伴侣,而是文学巨匠张先生。
有一部分历史禁止被人提起,还有蔡勇羌等人的刻意美化,人们口中关于张瑾兮先生的人生经历已经失真,到底有几分真实性,恐怕只有历史知道。
周婉已经成为蔡夫人,以自己母亲身份自居,对他展现疯狂的控制欲,干涉他的所有行动,逼迫他按照父亲规划的路线前进。企图霸占母亲所有的遗物,再一次争执过程中,周婉脱口而出。
“我才是你妈”
“你妈熬坏了身体,孩子没上下来就断气你妈在十年动荡时期精神出现问题,她十分看重那个孩子,让她知道孩子夭折,肯定也会跟孩子一起去,我迫不得已才把你抱去当她的儿子。”他亏欠周婉良多,看着本是亲母子逐渐成为仇人,不得不说出难以启齿的事实。
蔡文轩的人生观彻底颠覆,他是父亲的孩子没错,但是他不是母亲的孩子,说明说明问题父亲的心和身体早就背叛母亲,“这么多年,我妈精神状态不稳定,难道全是因为十年动荡遭受的苦难”是这个女人和父亲逼的,明知道母亲有精神洁癖,偏偏去招惹不干净的女人。
这场争执不欢而散,他已经分不清父亲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世人对母亲的画解读错了,其实母亲在讽刺父亲是假仁假义的小人。无论父亲怎么解释母亲年轻的时候遭遇几个男人,父亲嫌弃母亲不贞,他更加心疼母亲。周婉百般讨好,蔡文轩始终没认周婉,他忽然想起那个长的和母亲很像的女孩,有一个想法在脑中挥之不去。
二零二零年,蔡文轩顶着父亲施加的压力,将母亲的书画作品、张家的古董无偿捐献给博物馆,只留一座张家老宅被他封上,成了永远不被世人踏足的地方。
这些年他一直寻着母亲的足迹,想要真真切切了解母亲。他和慧敏成了有名的学者,他们的女儿受他们的影响,对母亲的事非常感兴趣。
父亲老了,心脏不好,他不能披露父亲的真面部,自己没有做好准备接受舆论的压力,他口口声声说尊敬母亲,从某种程度上说,他非常自私。有一天,女儿拿了一本书递给他。
蔡思希自豪的说道“这是我写的畅销书,里面掺杂着奶奶的事迹,坏女人周婉就是里面讨人厌的周小蝶。”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有缘江湖再见
其实有两个版本,一个延续书中时间线写,还有一个现世篇,最后选择写现世篇作为终结。现世篇删删减减,最后精减成一章,过多的解释和语言碰撞累赘不说,看起来抑郁、愤慨,一章描述完刚刚好。
书出版后,就被廖安西拿来研究张瑾兮红色年代的经历,已经约定好和蔡思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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