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阳同志, 你是不是太关注张瑾兮的事”许燕捋起一打文件,竖起来轻磕桌子,把文件对齐装进档案袋里。她背对着徐明阳打开档案柜,心里微微叹息, “徐、许不分家, 我可提醒你不能犯原则性错误, 否则你的仕途走到头咯”
她可不想再管张瑾兮的破事,前几次徐明阳谈起女性要独立,摆脱男人的缚束,不应该沉浸在身体力行服侍丈夫,照顾孩子, 应该走出家庭回归社会。这番话简直说道她心坎里了, 当即和他成了一起奋进的革命同志, 努力帮助张瑾兮摆脱奴性思想, 张瑾兮不领情,还被她丈夫怼了几句, 顿时觉得没脸, 都不想提起张瑾兮。
“男人和女人就不能成为朋友不能有独立的空间坐下来聊天”
“行,我说不过你,左右你心里有数。”许燕不知道如何辩驳,索性不提这件事。
徐明阳又唠叨如何做新时代的女性,作为好友,见许燕忙着整理老英雄遗孤的资料,他上前帮忙整理, 眼睛一直留意老英雄生前的职位。所有资料全都整理好了,眼神不由地暗沉。
可惜了,许燕手里的资料有限,只有张瑾兮对他的仕途有大帮助。他可是从红袖章嘴里了解到张瑾兮是众多男人的发泄工具,凡是有志气的男人都看不上她,廖安西倒是一个聪明的人,在众人眼里表现出对张瑾兮疼爱有加,不过是引起上面对他的关注,从而提升、稳固他的职位。
他志向高远,女人在他眼里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晚上拉灯完事,既然如此,索性娶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女人。张瑾兮不过是他更上一个台阶的踏脚石,作为张老的准女婿,上面为了补偿张老,会给他安排一个好的职位,从而更上一个台阶,接触另一个层面的人。
是男人不会和性奴过一辈子,只要在洞房的时候假装撞破她是一个不贞的女人,稍加利用,广而告之,自己成为被戴绿帽子的男人,和张瑾兮离婚没有人说他一句不是,反倒是张瑾兮成为被人唾骂的对象。
此时他已经到更高的层面,能接触到纯洁、有势力的女孩儿,凭借他幽默浪漫的气质,何愁找不到对他仕途又帮助的干净女孩儿。
他计划的多么完美,可惜张瑾兮已经被廖安西驯化,成了个没有尊严、惯会讨好男人的女人。
“去去,少在这里碍事。”许燕见他越整越乱,把他轰了出去。下班后和丈夫约好去看电影,别耽误她宝贵的时间。
徐明阳冲她笑了笑,嘴里说着几句讨好的话。“祝你和姐夫有个难忘今宵。”在许燕一阵笑骂声中走了出去,在无人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没了,变得阴翳。
“轻点”张小凡倒吸一口气,磨着牙咬着枕巾身上又酸又酥。
廖安西眼皮子动了一下,继续搓了搓双手给她按摩,旁边还有一个小懒妞屁股反坐在妻子小腿上,用小爪爪帮妻子捏脚丫子。
张小凡一个没忍住,像刚下锅的小龙虾,接触到热油猛地拱起身子跳跃、蜷缩,恨不得把自己的两条小细腿蜷埋在胸前。她笑的眼泪快下来了,父女俩特别严肃瞅着她,连忙讨饶,“祖宗们,下次下次不敢了”
廖安西幽邃的目光透过镜片直射妻子上身与双腿平行,“韧带不错”
“”张小凡小心肝子抖了又抖,董玉害了她,那本书不知怎么落入老男人手里,昨天老男人照着书玩出新花样,吃饱喝足的老男人周末不去加班,联合闺女惩罚她。
她默默的把脚丫子从自己肩膀上放了下去。小懒妞煞有介事糯声道,“韧带真好”
张小凡“”身体如同涂了一层胭脂,推开老男人,掀开被子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日子没法过了,也没办法面对闺女。
“爸爸,妈妈怎么了”
“这么大的人,犯了错误被我们抓包,恼羞成怒了”
“哦”
父女俩声音越来越远,咔嚓,门被关上,张小凡悄悄的掀开一丢丢小缝隙,眼珠子四处瞄了几眼,见房间里真的没人,才掀开被窝,赤脚下去找书。“昨晚明明见老男人把书随手丢进柜子里”当时她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就是为了看清老男人把书藏在哪里,咋没了呢。
她坐在床拐捂着腰深思,没有书,她已经受不住了,昨天在有书的情况下,她差点成了半残废,虽然老男人借着惩罚帮她疏通筋骨,但是她感觉骨头越来越软,更加娇气了怎么办。
等张小凡出门已经是中午,不知道老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在床头柜上摆着一块蛋糕,一杯牛奶,填饱肚子继续找,也没有找到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丈夫穿着浅色舒适、宽松衣服,最爱穿浅色羊毛衫,外边套一件深色的大衣。头发不像时下人剪的短,或者抹上发亮的头油;丈夫头发剪得错落有致,像大风吹过后留下来的凌乱,再配上一副极有学者风范的金丝框眼睛,很难用词语形容,反正就是极有魅力的成功男性。
丈夫特意让人把窗户做成挨到地面的窗户,一张黄梨树桌子,两把藤椅。懒妞小爪爪举着图画册,盘着小细腿坐在爸爸怀里,抬头就能看见爸爸漂亮珠润的下巴,几根俏皮的发梢搭在眉间,“爸爸”她喜滋滋叫着,好多小朋友羡慕她有一个好好看、好温暖的爸爸,想和她换,才不干呢。
虽然爸爸有时候喜欢搞小动作凶她,大多数时候爸爸还是很疼她。有啥好事喜欢带上她,不会擅自帮她决定任何事,会询问自己的意见。
廖安西嗯了一声,任由女儿作怪把图画册挡在他的书上,闺女安安静静陪他看了一上午书,允许她适当的调皮。
张小凡噘着嘴巴到厨房做饭,生女儿就是来讨债的,占据她的专属宝座还没到厨房,已经闻到乌鸡汤的味道,她打开砂锅一瞧,冬瓜红枣乌鸡汤。小声哔哔,大体上还算满意。
丈夫有一个臭毛病,不喜欢生人进入他们家,身体会不自在,拘束的不愿意和她亲近,所以他们家一直没请保姆。基本上她包揽家务活,只要丈夫空闲,家务活就被他包揽。丈夫还有一个臭毛病,喜欢半夜到洗漱间搓衣服,除了夏天她搓几件衣服,其他季节的衣服全被丈夫包揽,只是最近几日丈夫更加勤快搓衣服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拍拍发烫的脸。
“吃饭了”
声音猛然传到她耳边,张小凡被吓了一跳,往后退几步,见丈夫靠在门框上,闺女靠在丈夫腿上,父女俩歪着脑袋迷茫的看着她。
“妈妈,你脸好红啊”她和爸爸站在妈妈身后好久了,妈妈都没有注意到。
“多嘴”张小凡把闺女赶出去,指挥丈夫伺候她们娘俩吃饭。
廖安西含笑从她身边经过,轻声在她耳畔说道,“老江带我去泡澡,你猜我遇到了谁”没等她翻白眼,继续说道,“周小蝶,在里面当洗澡妹。我还在擦头发,她就扑上来,幸好我躲开了,要不然摊上大麻烦。”
“”张小凡殷勤的给丈夫端饭布菜,丈夫就是一块大肥肉,谁咬到肉,就能过上满嘴流油的生活。“我在家没事可做,我一个人出去遇上地痞流氓你就哭吧,那个,我尽量不单独外出,你外出的时候叫上我,人待在家里会发霉。”
小懒妞小手手卷着脑门上的小卷毛,狐疑地看着妈妈,妈妈接送她上下学,难道这不叫外出吗
爸爸隐晦的冲她眨左眼,小卷毛塌塌的贴在头皮上,知道爸爸不想她参与其中,识趣的闭上嘴巴喝汤。
廖安西再三犹豫,经不起妻子的软磨硬泡,答应妻子的要求。
张小凡暗搓搓露出尖锐的牙齿,谁敢破坏她家庭,咬断她的动脉。
一家人其乐融融喝汤养胃。
在书的帮助下,俩人的夫妻生活过的特别和谐。
俩人结婚这么多年了,激情早就过去,厂子里的人看到俩人脸上浮现春意盎然的荡漾,不知情的还以为俩人各自找到第二春。
徐明阳借着工作上的事前后又找她几次,张小凡想着丈夫外出总会叫上她,她也要还礼,当推脱不了和异性见面,她总是会带上丈夫,丈夫没时间,就会拉闺女充数,让人一眼就能瞧见她有家庭。
这就是她对婚姻的态度,想和丈夫长长久久在一起,她必须严格要求自己。
廖安西笑着和徐明阳挥手告别,侧脸划过她的唇瓣,弯腰帮妻子系安全带,车子开走一段距离,“这个徐明阳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她被徐明阳盯得不自在,好像她偷情,被丈夫的话吓得心跳到嗓子眼,“别胡说,没听说马,人家已经订亲了。”
经过这件事后,张小凡就不愿意见徐明阳,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特别怪异。
小懒妞坐在后车座上捧着脸颊伸着脖子瞅着爸妈,哼,只要有妈妈在,她永远排在最后,不开心了。
廖安西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辆绑着大红花的小汽车和他们擦肩而过。如果他没有看错,车上的新郎是妻子第二任丈夫蔡勇羌,听说娶的是一位当过知青的干部子女,回到城里岁数大了,家人给她找了一个有能力但没有背景的男人。
张小凡瞥了一眼,别人结婚和他们又没有关系,瞧,丈夫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她咳了一声,示意丈夫赶紧开车,到火车站接婆婆他们。
林凤不是第一次来市,轻车熟路带着女儿站在站台上等儿子来接他们。廖安梅第一次出远门,光火车站比老家的火车站气派好多,大冷天手里竟然冒出冷汗,她暗骂自己没有出息。
“奶,妹妹”以前奶奶爱跑到市窜门,总喜欢带他一起来,弟弟是小哭包,离不开妈妈,所以只有他来了。
林凤顺着外孙手指的方向,看到小妞妞左右手各牵着爸妈的手。
懒妞挣扎着脱离爸妈的手,张开手臂呼哧呼哧往前跑,“奶奶,”本来想让奶奶揍臭爸爸,一想奶奶还会回老家,爸爸小心眼爱报复,她肯定会被爸爸变着法的揍几顿,嘴巴张了半天才出声,“我可想死你们了”
林凤一把拥住小妞妞,心肝宝贝喊了半天,“来,叫大姑。”
“大姑,金豆哥哥,金宝弟弟”小懒妞要多甜有多甜喊道。
“妹妹”还没等老妈抱着妹妹揉搓,金宝一把抱住到自己眉毛的粉色棉花糖小妹妹。“妈妈,妹妹长的像棉花糖,好软、好香”
“金宝笨,妹妹比你大两三个月,你应该叫姐姐。”金豆横眉冷对嗯了一声,示意跟屁虫弟弟赶紧让开,水蜜桃妹妹是他的。
“”小懒妞心哇凉哇凉,扎心了,她明明是姐姐,为什么比弟弟矮。
“不对,是妹妹。”金宝熊抱着妹妹,防止坏哥哥抢人。他挺着小肚皮,让哥哥看妹妹刚到他眉毛,休想因为他小,就唬他。
兄弟俩个因为姐姐、妹妹争执不休。廖安梅一手一只小耳朵,只听两个孩子哎呦哎呦向奶奶求救,林凤心疼地搂着生无可恋的小妞妞,“奶奶瞧瞧,奶奶就走四个月,咱们小妞妞长这么高了。”她夸张的比划着长度。
“奶奶”这么多人,只有奶奶骗她长的好高好高,小懒妞好感动,善意的谎言是为了不打击她幼小的的自尊心,她懂。
廖安梅让两个混小子蹲马步,和母亲一起搂着小妞妞,她一辈子没有女儿命,可稀罕弟弟家的小妞妞。
一大家子人全围绕着懒妞转,倒是忽略了两个大人。廖安西和张小凡无奈对视,等他们稀罕够懒妞,俩人才走上前和家人打招呼。
廖安梅本来挺拘束,被小妞妞一口一个大姑,喊得特别亲,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因为时间而存在距离,随后笑着和弟弟、小凡打招呼。
“有什么话回家说。”廖安西一手牵着一个外甥,懒妞被三个女士围在中间,她们边走边聊天,到了车上腻歪在一起说话。只听见母亲淡定的给姐姐做向导,时不时还要妻子附和她两句。
三个女士各搂着一个孩子,聊完建筑物,就开始聊老家的事,总体来说每一个人过得还不错。
听姐姐说姐夫以前偷偷做黑市生意,把供销社的职位让巧芳接替,跟着以前的兄弟下海做生意。廖安西知道只要姐夫不被抓住,等改革开放春风刮来,姐夫一定会大有成就。
一行人下了车,林凤早就和厂子里的人混熟,刚走进厂子里,见人打招呼,热络的聊上几句。廖安梅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母亲向人介绍她时,她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廖安西先带着孩子回家,不打扰小老太太聊天的热情。大家伙挺喜欢爱笑、说话暖人心窝的小老太太,别看小老太太年纪大了,想的比他们开,看的比他们远。
就拿这么多年张小凡只生一个闺女,搁在旁的婆婆身上,早就和儿媳妇闹了,说不定还教唆儿子离婚,人家小老太太和不这样做,把儿媳妇当女儿养,孙女疼在心坎里。光这点,大伙儿不得不佩服小老太太的胸怀。
“改天再聊”林凤笑呵呵拉着女儿回家,“你弟下手的人心眼子实在,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你就当和老家的人聊天。”
“嗯。”廖安梅大开眼界,怪不得母亲来了不想回老家,有人和她唠嗑,这里一点也不比老家差。
母女俩回到家里,就见金宝摸虎小妞妞的卷毛,“妹妹”
小懒妞郑重其事道,“叫姐姐”抱着他的手,不让他碰头发。
“妹妹我是你二蝈,叫蝈蝈”
“叫姐姐”奶凶奶凶说道。
争执到最后,小懒妞爬到爸爸怀里,揪着爸爸的手,“顺气”爸爸再不给她顺气,非得气死。
廖安梅接受到母亲摇头示意,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解决,除非打架、骂人,做家长的出面管教,这是她和丈夫商量好的教育孩子的方法。
丈夫给闺女顺气,张小凡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玩具给孩子玩。林凤直言小妞妞长大了,上次来的时候小妞妞钻空子让她揍儿子,因为一点小事委屈的掉金豆子。这次来,小妞妞不告状,变得更加勇敢了。
“彬彬呢”林凤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天天围着小妞妞转的小胖墩,免不了疑惑。
“施叔叔把哥哥接走了,人家特别忙”懒妞故意拉长语调,哪像她,闲人一个。
廖安西拍了拍闺女的小肚皮,“他爸妈走仕途,将来彬彬长大了也要走这条路,所以要学习的东西特别多。”他只说到这里,彬彬的事由施孝敬和老蔺操心,他作为养了彬彬一段时间的人管太多,反而不美,这样偶尔来这里坐坐,聊几句话,他已经很满足。他教导孩子保持随遇而安的态度,至于孩子能长成什么样子,看孩子的造化,教育方式的确不适合已经有了明确努力方向的彬彬,索性就随他去了。
林凤也不多问,儿子有出息,有一个粘着儿子的儿媳;女儿女婿小日子过得也美满,这辈子就知足了,哪敢奢求其他。
懒妞被爸爸捋顺了卷毛,她礼尚往来捋了驴毛,呼哧呼哧从爸爸怀里爬下去,手背在后面从金豆哥哥、金宝弟弟身边经过,眼神虚溜看着他们堆小木头,咳
金豆踢了一脚敞开腿的弟弟,“不许遛鸟”而后拉着妹妹背着弟弟,“女孩子不要和小流氓玩。”
“嗯嗯”懒妞郑重点头,扭头瞟着弟弟怎么也合不上的小鸟鸟,暖糯拉长调儿道,“不和小屁孩玩”
金宝委屈的用小肉手漏裆裤,怨念地盯着妈妈,“我四岁了我要穿哥哥那样的裤子。”虽然只是虚岁。
廖安梅才不听尿裤子大王的话,天气这么冷,哪里经得起他一天换四五条裤子。
金宝顾不上和哥哥争宠,首先解决漏裆裤的事,要不然太丢人了,妹妹都不穿漏裆裤。廖安梅任凭他磨人,就是不松口。
直到吃晚饭,金宝还是穿着漏裆裤,小家伙怨念的看着其乐融融的画面。
“金宝”懒妞笑眯眯把胡萝卜堆在他碗里,金宝傻乎乎往嘴里扒饭,不用妈妈喂饭,妹妹夹多少菜给他,他都能塞进肚子里。
孩子们攀比着吃饭,大人们莞尔一笑。
生活就是如此,把平淡过的温馨,就是幸福。
如果有缘时光里的乌衣巷相见,安西小凡拥有了七十年代,小懒妞将要探索九十年代。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唯与你白首
楚道年曾经是一名知青,在挎着绿军包扛着铁锄头的年纪认识了美丽的她。
七七年考入机械工程大学,勾起她的小拇指闯入大城市,徒手为她建造一个温馨的小窝。
n年后
她四十年未归故土。
他屡次失约,最后的承诺“我和你哥说好了,给我们盖一栋两层带院子的小别墅,下年我退休,我们回老家养老。”
她满心欢喜打电话和兄长讨论怎么设计小别墅。
因种种原因,他被单位返聘推迟两年退休。
后来他们回到初识的小山村。
排雷老年人的感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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