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懒歪着头眼尾向上挑,举起绵软的肉爪子秃撸脑门上的几根细黄细黄的卷毛, 嫣粉色眼眶中盛满水晶, 嗎呜扑到爸爸怀里, “我不叫小稀毛”
旁边两个殷殷泪盼眼根本没有入彬彬的眼睛。他抓耳挠腮左右转悠, 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哄妹妹开心。都怪那群混小子,给妹妹取小稀毛、矮冬瓜、小不点外号, 他攥紧拳头,眼神中闪现狠厉。
“咱们小懒妞的头发多漂亮, 闪闪发光打着圈儿, ”廖安西用手指勾起闺女头上可怜的几根黄毛,“有人拿火钳子烫卷毛, 蓬炸的多难看, 哪有咱们小懒妞自然卷的好看。”他的声音极具磁性和感染力,仿佛说一件人世间最美好的宝贝。
小懒懒哼唧一声,扯着爸爸的衣角,将信将疑抬头对上爸爸的眼睛。唇角下弯,仿若欲要飘飘坠落的桃花瓣, 眼眉嫣红, 她松开一只手摸着胸口窝,歪着脑袋叹气道,“可是我还是很伤心怎么办”
张小凡对着急等着认儿子、弟弟的父子俩笑了笑,语气轻柔道,“懒妞,你姑父又给你寄来好多漂亮的发卡。”
软趴趴的小姑娘精神一震, 双手双脚合力顺着爸爸的大长腿爬下来,抓着妈妈的手往房间里拽,看到俩个陌生人,“叔叔、哥哥好。”说完之后便拉着妈妈,“我要花卡卡、粉嫩的连衣裙、粉色的小书包”
软糯的声音被门隔绝,隐约还能听娇呼声。
“我女儿廖瑾安,生的娇气了些。”
施孝敬眼中流露出一丝宠爱,“女孩儿生的就该这般娇俏。”他和妻子原本计划生一个软糯的女儿,可惜
廖安西心虚的长舒一口气,手搭在胖墩肩膀上,十分有说服力道,“彬彬,看着面相和施局长很像,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你们是父子。”
“”施琅指尖戳着掌心,压制住要喷出口的笑声。
“”廖副厂长一本正经说胡话,让他怎么接。小儿子身体膨胀,根本看不出五官。施孝敬被大儿子捅了一下,努动着唇角,沙哑的声音发颤,“彬彬,我是你爸爸,还记得吗”
彬彬富有活力的眼神暗淡下去,“我只记得叔收养我。”因为他从没管叔叫爸爸,每次喊叔,都提醒他另有爸爸妈妈。很多事情他都忘了,唯一记得的是他不是叔的孩子。
一时间客厅寂静的可怕,三人不知道如何开口。
廖安西拍了手拍彬彬的肩膀,“我收留彬彬,他才四岁,记不清楚事情也真常。”他把空间留给父子三人,到懒妞的卧室陪母女俩。
张小凡漫不经心给懒妞扎头发,耳朵关注着外边的声响,见丈夫进来,用眼神询问外边的情况。
廖安西惊讶的哇一声,“姑父给咱们懒妞买了漂亮的卷发发卡。”见小懒妞睁着水润的大眼睛,粉嫩的小爪子对着镜子摸虎漂亮的小卷发。
“爸爸,头发多多。”小懒懒探着身子仔细瞧着卡在小揪揪上带着粉色蕾丝蝴蝶发卡,对着镜子摆出各种可爱的造型。
妻子要趴在门上偷听,被廖安西制止。他拉着妻子围坐在女儿身边,逗着娇气的小姑娘玩。
他一直没让彬彬看他们叫爸妈,就怕离别的时候徒增烦恼。彬彬每天叔、姨姨叫着,提醒他们迟早有一天大家会回归到原本的生活轨迹。
分钟转了一圈,门被敲响。
夫妻俩回头看了一眼睡梦中还咧嘴傻笑的懒妞,转身关上门。
彬彬本能地抬脚想走到叔身边,后来想到什么,神色落寞的收回脚。
廖安西装作没看见,转过头和施孝敬说话,手指点着胖墩的脑门,小胖墩身体往后仰,鼓起勇气说道,“叔,我和爸说好了,中午回咱家吃饭,晚上回爸家睡觉。”
施孝敬很快从错愕中恢复如常,混小子,竟然敢和老子来先斩后奏。“老廖,我刚官复原职,施琅到部队当兵,中午没人在家,你看这孩子”
“还能少彬彬一口吃的不成。”张小凡喜出望外拉着彬彬的手,好一顿夸赞彬彬,彬彬扭捏的嗯叽一声,赞同姨姨说的话。
施孝敬早就练就面对任何事情不动如山,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该不会认错儿子吧
他刚被平反,一刻不敢耽搁找到当时带走小儿子的保姆,从保姆口中得知小儿子被汽车厂的工人收留,他立刻赶回来到汽车厂找人,从张主任口中得知小儿子的下落,不可能出错。
张小凡到厨房安排晚饭,刚相认的兄弟俩在客厅聊天,廖安西带着施孝敬到书房谈事情。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廖安西缓了一口气,遗憾道,“调查员本来要从李谨君父子口中撬出其他国宝下落,被红袖章打断。李谨君父子和老姜狼狈为奸,李谨君父子手里有人面纹铜鼎,任、姜、钱三人手里绝不可能没有,这几年调查员一直打击走私文物,一直紧盯着市,这里的地下流通渠道基本被斩断,当时没运走国宝,现在很有可能还在市里。由于我爱人绘制出人面纹铜鼎、白虎、朱雀,三件国宝绝不可能藏在外边”
施孝敬眼中暗潮涌动,拨乱反正,实际上对很多做恶事的人没有惩罚,他正愁着没有办法报仇。
“我告诉你这些有私心,你也知道我爱人身份。”他一直等这天,当年他知道任、姜、钱三人逃过惩罚,并没有多难受。因为廖安西知道施孝敬会撑下来,到时候他的官位绝对不会低,绝对不会放过三人。
“人人都说廖副厂长宅心仁厚,心思纯净的让人想守护,我看未必。”施孝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能带着张瑾兮在任、姜、钱三人的眼皮子底下安稳生活这么多年,还坐上副厂长职位,不光光有才能做到,心思不浅呢
已经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笑的还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弯弯的眉眼,笑不露齿,让人心生好感。
一切尽在不言中。
施孝敬爽快的大笑一声,揭过上一章,聊一些关于小儿子的趣事。
晚上,张小凡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舒爽的饭。
两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夫妻俩知道他们刚回来事情比较多,没继续留他们说话,一直送他们出工厂大门。
小懒妞趴在爸爸的肩膀上神情蔫蔫,头顶上几根软趴趴的小卷毛像含羞草一样碰到空气,猛地缩回到白嫩的头皮上。
“哥哥找到亲人,你替哥哥感到高兴是不是”廖安西踏着月光往回走,忍不住捧着软无骨的小脚。明明都六周岁了,还穿三岁童鞋童装,走两步就喘粗气。彬彬不常回家,没有人天天背送她上下学,他目光坚毅,一定要鞭策闺女走路,有时间带闺女爬山。
他想到每次带闺女爬上,彬彬总是把闺女挂在脖子上,还不许他们训斥闺女,要不然写信回老家,告诉母亲他把闺女当男孩子养。母亲火急火燎到县里打电话骂他,说什么他嫌弃闺女是女孩,呵斥他耿耿于怀想要儿子,脑补他嫌弃母女俩,母亲哭的撕心裂肺,搞的他成了负心汉,想抛弃糟糠妻再娶。
被彬彬害的被母亲骂两顿还不算,母亲特意到市盯着他,可劲心疼母女俩,闺女长的小巧,全是他当爸的错。母亲当着他不说他不好,把错全往自己身上揽,没照顾儿媳妇坐月子,没亲自照顾孙女,一顿哭诉,简直挖他心窝子。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勉强闺女锻炼身体,如今告状精走了,他又可以重操旧业,带闺女跑步、爬山,强身健体。
可怜的小懒妞不知道哥哥走后,她将要面对昏天暗地的地狱生活,还在伤心着呢
三人回到略显冷清的家中,张小凡给懒妞洗澡,讲睡前故事。懒妞睡着了,她轻声走出房间关门,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她拿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品读。
廖安西关灯前最后看了一眼计划表,张小凡听到动静合上书,催促他赶紧去洗漱。
廖安西哦了一声,关上书房的灯,顺手关上门。
“明天中午就能见到彬彬了。”老男人频频走神,定是想念彬彬了。她走上前握着老男人的手,抿着唇笑了笑靠在他肩膀上,“一家人能团聚,是天大的恩赐。”如果她的家人还在
他的眼皮子动了动,环着妻子去洗漱。
廖安西神清气爽打开门呼吸新鲜空气,呃他一定出现幻觉了。
彬彬笑眯眯推开叔重新关上的门,自然自得从叔身旁穿过去,“姨姨,多蒸点包子。”他边喊边敲门叫妹妹起床。
昨晚他回到家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决定借由跑步的名头看妹妹,一秒钟入睡。
张小凡从厨房里探出头,半晌才诶一声,脸上不由得挂着舒心的笑容继续做饭。
“”廖安西望着晴空白日。
“老廖,去跑步”江文清见他穿着宽松的衣服,脖子上搭一条毛巾,邀约道,“一起跑。”
房间里传来闺女娇气赖床声。
等会找施局长谈一谈,管好他家的小崽子,净做坏人好事的事。
江文清又催促一声,廖安西收起失落的心情,道一声,“来了。”
一套粉红色的运动服搭在懒懒的小凳子上,彬彬眼皮子下抖,偷偷的把衣服藏在柜子最下层,“懒懒,下午放学,哥哥带你去新家玩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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