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军心满意足回家睡觉。
廖安西机械地扭头看着自己的肩膀, 刚刚他的感觉器官没有出错, 孙志军一脸陶醉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来的时候路上一片寂静, 回去的时候路上一片喧闹。
廖安西利用身高优势往前看。
张小凡没有往人群里挤,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婆婆和巧芳挤到人群前面,她不假思索跑向他。
廖安西朝前走几步,手自然搭在她的肩膀上。
“赵国强, 李建国一家盯着村长和大队长的位置,你大哥大嫂为了你找他们讨公道, 被李建国揍的鼻青脸肿。”赵母赤脚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双破鞋拍打着土地。
赵队长家院门关的严实,没有任何人搭腔。
“你不开门,娘就撞死在你家门上,你这个不孝子。”赵母虚弱地爬起来, 蹒跚地走到大门前撞门。“你让红袖章把李建国一家带走,娘就不死。”
良久,依旧没有人应她。
“砰砰”赵母真撞门,几十年了,她用这一招逼迫二儿子不敢和她对着干, 她不信邪了, 二儿子能经受得住乡亲们的指责。
“嫂子肚子不舒服, 队长赶着牛车带着孩子、嫂子到镇上卫生所。”赵母撞了十下,廖安西缓缓开口道。
“”赵母面如死灰,白嚎了,白撞门
“我找志军的时, 正巧撞见大队长。估计等会就回来了,婶子你继续。”廖安西若有所思道。
“”等二儿子回来时,见到的是她一具尸体。
赵母转身怒瞪不安好心的狗杂碎,“为什么早不说”
“你又没有问我。”廖安西呆愣道。
赵母气的人往后倒,捂着胸口靠在门上大声喘气,指着狗杂碎,“你”
廖安西一副看不懂她为什么要愤怒指着自己,岔开话题道,“该上工了。”
“嗯。”张小凡抓着搭在肩膀上的手,踩着轻盈的步伐往前走。
哥好调皮,不过她喜欢。
“走了,”作为赵队长的邻居可苦了,中午被赵母吵得没有睡觉,面色不愉道,“赵婶子,继续撞,兴许大队长傍晚回来。”
“老婶子啊,这几年你一直寻死觅活,国胜说已经准备好棺材。”
“国胜,快点把你妈的棺材抬出来。”
“对啊,大队长回来了,你妈也撞的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吃白饭。”
被三个搅事精害的躺在床上静卧的人家找准机会出恶气,赵母闹了半天扑了一个空,别提他们心里多高兴。
村民们边走边高谈阔论可以吃一顿白饭。
赵母脸黑青交错,“呸。”二儿子不在家,她闹个屁。“想吃死人饭,也不怕遭到报应。”
“妈,就这样算了”赵国胜捂着一张肿的老高的脸,想做出苦歪歪的表情都很困难,没办法惹老娘心疼。
“走,回家睡觉。”赵母脑袋瓜子晕乎乎的,她要补足体力等晚上再来闹。
人都不在,他们闹有什么用。
赵家大房的人走出十米之外,“吱吱”赵队长家的门被打开,“翠翠,小心点。”离媳妇生产的日期越来越近,媳妇皮肤变的越来越水嫩,这一胎绝对是女儿。家里已经有三个皮小子,赵队长对媳妇肚子里这胎特别重视。
“嗯。”郑翠翠赶着三个皮小子,让他们在前面走。
丈夫锁好门,她扶着丈夫去场子上看红薯。
“”赵家大房隐约听到老二的声音,回头一看,老二一家从院子里出了。
狗杂碎不是说老二一家到镇上卫生所吗他们被狗杂碎诓了,“杀千刀的狗杂碎。”
树上的麻雀被吓的叽叽喳喳仓皇逃窜,从天而降几坨鸟屎。
村民们吓得一抖,下意识往回看,赵队长一家人动不动红脸的老实人廖安西学坏了,不过不觉得讨厌,反而喜欢他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
赵国胜架着老太婆追二弟,两人呼哈呼哈追着。到了场子里,对于赵母的自残行为,赵队长冷眼旁观。
这一胎怀的特别艰难。
郑翠翠靠在男人身上,享受男人帮她捶酸疼的腰,给她捏捏浮肿的腿。
如今赵队长所有的柔情献给为他生儿育女的枕边人。
运红薯回来和大家描述场子里的事,“赵婶子又是打滚又是撞树,咱们大队长没有看她一眼,大队长小心翼翼照顾翠翠。”
“该”村民们听的乐呵,没有赵队长护着大房,嘿嘿有他们受的。
仅此一事,王枝花老实的闭上嘴巴,龇着牙揉着腰。
李建国阴冷地剜了她一眼,王枝花胆战心惊放下手,忍着骨头钻心疼面上装作轻松。
中午做好饭被男人拖到房间里毒打一顿,硬是咬着没有吭声,否则晚上还会被揍。
李建国长着一张标配国字脸,给人第一印象绝对是正直无私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枕边人最清楚。
太阳落山也该收工了,孙志军从别的队找廖安西,胳膊搭在福娃身上有些困难,奈何福娃太高,只得改成手搭在福娃肩上。
他落后赵国成几个工分排在第三,如今福娃少了十来天的工分,他自然排到第二。他相信福娃的福气够彪悍,这一年他咬紧牙关撑着一口气好好干,下一年上河村一定会分到工农大学生名额。李胜利是个红袖章本来不应该当兵,在他看来李胜利和福娃在一起沾到福气,才能当上兵。
廖安西拎着袖子把他的手移开。
孙志军装作无意间有把手搭在上面,愉悦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弟妹。”
张小凡点头示好。
在廖安西再次伸手时,孙志军和男知青打招呼,朝着男知青的方向走去。
廖安西一肚子疑惑,这家伙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和小凡打招呼
“孙知青成了第二个安西,干活可努力了。”
“可不是,谁要是嫁给他,一准享福。”
大家一路上围绕着孙志军喜欢什么类型姑娘聊天。
廖安西拉着小丫头走在后面,到村口的时,遇到骑自行车回村的周小蝶。
周小蝶黑着一张脸唾弃坏分子,今天饶了她,等红星哥掌握大权时一定要她爬在地上学狗叫。
秀长的眼睫毛掩盖住眼底的阴霾。
廖安西感受到她身体一瞬间的颤抖,握着她的手把暖意传给她。
自行车走远了,张小凡抬起头露出温暖的笑容。
周小蝶经过时,留下一股刺鼻的香味,有人骂道,“呸,一身骚味。”他们对收留狐狸精的王枝花更没有好脸色。
王枝花被众人迁怒,周小蝶有人罩着,她不能把满身骚味狐狸精赶出家里,苦涩只能往肚子里咽,后悔招惹骚狐狸精到家里。
吴巧芳不时跑到大路上张望,供销社发工资,还发了其他福利,一网兜子橘子,两瓶黄桃罐头,一个牛肉罐头。
肉牛罐头和猪下水、青辣椒一起爆炒,她不停地吞咽口水,站在大路上都能闻到牛肉的香味。
廖安西一行人远远的就听到吴巧芳的声音。
“嫂子,婶子他们回来了。”吴巧芳拔腿跑到院子里,“可以摆菜了。”
廖安梅和丈夫目光在空中相交,流露出无奈。
吴巧芳围绕着嫂子猴急的转圈。
“好,摆菜。”廖安梅捏着小姑子的肉脸,心里微微叹气,可不能再长胖了。
两人摆好饭,三人走进院子里闻到饭菜的香味,“卫国又带好东西回来了。”林凤笃定道。
“妈,供销社里发一个牛肉罐头。”吴卫国目光转到小舅子身上,李县长待他客气有理,还得了丰厚的奖励,这家伙应该做了不得了的大事。
廖安西冲着姐夫笑了笑,隐晦地打量着没上锁的自行车。
村子里他是惯偷,如今他改邪归正,村子里变成路不拾遗,姐夫懒得锁自行车。如果有人来偷东西,家里的大公鸡英勇啄人,惊醒大家。
大公鸡看到廖安西,它的翅膀、尾巴巨疼,果断的钻进草垛子里,心里默念看不见我。
“哥,洗手吃饭了。”张小凡拉着他的手,疑惑他一直看着大公鸡干嘛。
“嗯。”
两人洗干净手,到了堂屋。
饭桌上有了珍贵的食物,大家顾不上说话,努力吃饭。
儿子带回来几十斤粮票,女儿晚上弄两锅焦饼,林凤没有说什么,白面饼配着牛肉和猪下水吃,果然香。
不知不觉女士们每人吃了三张饼,喝了一大碗粥才罢休。
吃完饭,两人洗漱好回到房间里。廖安西下意识盯着小丫头的大肚子,家里的女士吃饭都一个量,他相劝小丫头吃少点也找不到借口。
灯灭了。
一阵窸窸窣窣声。
哥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想生孩子了。
“哥”
“嗯。”被子里钻进微凉的空气,一个暖香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廖安西自觉搂着她。
两声软腻的喟叹声。
钝牙磨着精巧的锁骨,死死的缠着他进入睡眠。
下半夜,廖安西睁开清明的双眸,小心翼翼把她从身上移到床上,抬起脚准备下床
张小凡搂着他精壮的腰,“去哪”风吹草动便能惊醒她。
廖安西眼中流露出无奈,拉起被子包裹着她,趴在她耳边低语。“天亮之前会赶回来。”
“嗯。”张小凡裂开嘴老实躺在床上,男人关上门那一刻,闭上眼睛,濡湿了枕巾。
廖安西到前院扛气自行车,大公鸡作势奋勇向前守护主人的财产,祈求主人别太偏心,只关爱母鸡,分一点点爱给它。
廖安西作势要拔它的羽毛,大公鸡嗅到熟悉的危险气息,一头栽进草垛子里瑟瑟发抖。
林凤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没当一回事,以为有人出去大解。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千字应该凌晨码完,明天早晨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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