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13年,离国国君莫离病重,太子莫如掌国,大臣心怀鬼胎,新君之位不定,离国内忧。
琉璃国国君黎嵩命镇北大将军——令狐阮帅兵北上压境离国,琉璃国使臣钟正前往离国首都封城请求赎回质子。
莫如平淡如水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涟漪。钟正久仰这位太子威名,当年只有16岁的他,跟随莫离出征南疆,兵不血刃让琉璃国镇北将军令狐阮退兵20里。如今,他正值壮年,早已不能跟六年前相提并论,钟正必须小心谨慎才好。
“钟大人,别来无恙。”莫如温和的语气让钟正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太子殿下。”
莫如将那封要求赎回质子的书信平铺在桌案上,用手轻轻抚摸上面的名字——黎浅。
“黎公子在离国的居所,大人可去拜访过?”莫如问。
“未曾。”
莫如眼光如距,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钟正,他总是垂着眼帘看着作揖的手和地面,表面上恭敬,但是却不曾弓腰驼背显现丝毫卑屈之意。如今,离国内有党争,琉璃国这个时候派大军压境南疆,也是在给他这个太子施加压力。莫如轻轻点着手中的书信,他大概可以猜得出,琉璃国这个时候想赎回公子浅,无非是想跟离国撇清关系,不染指是非。
“钟大人,归还质子还得父王应允,此事关乎两国邦交,本君做不了主。钟大人暂且回去,过些日子,给您回复。”莫如言辞之中尽是礼貌之意。问题是,过些日子是多少日子?三天,还是三个月,还是三年?
“殿下,过些日子,三日?”钟正猜测。
莫如眼神中漏出一丝冷意,把钟正刺的极不舒服,似乎想将他扒皮拆骨一般凶狠,但是脸上却是露着温和的笑容,这种反差让钟正心里发毛。
“三日,就三日。”莫如回答。
“钟正,在此谢过殿下。”
莫如示意钟正可以离开,身边的侍卫李思走近莫如,看着钟正的背影嗤之以鼻。
“殿下,这琉璃国什么意思?还嫌弃咱们离国不够乱吗?”李思说。
莫如抬起眼瞧了一眼李思,温和笑道:“离国乱不了。公子浅留在离国才是麻烦。”
“那公子浅,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种蛀虫一样的人,怎么还成离国的麻烦了?”李思不解。
莫如自问不是个很会看相的人,但是这个黎浅留给他的印象跟世人看见的可不一样。或许,就是那眉眼中的一丝倔强,一抹浅浅的不安留在了莫如心上。
“不必了解。”莫如看向李思“此人留与不留必成祸害,除去便可。”
李思心领神会,出门准备。
钟正跟着引路的公公出王宫,这宫墙内的墙壁都是黑色的石头建筑而成,上面看起来光滑非常,阳光下透着凛冽的寒气,庄严肃穆,那些墨色之中,藏着血色,怎么看都很瘆得慌。
“公公,听说离国宫殿的墙壁用的是一种很奇特的石头。到底是什么石头?”钟正问。
“花岗岩。”
“花岗岩我见过,坚硬是有的,但不是黑色啊。”
领路的公公小声回应:“人靠衣装,马靠鞍。离国之所以叫离国是因为一样东西可以绝火,花岗岩有此物保护,王宫就不会走水。”
钟正连连称赞,不愧是离国,这么牛逼的东西拿来染石头,暴殄天物啊。
封城市区
钟正走出玄武大门,正对面的就是玄武天街。玄武天街是一条直通南北的笔直大路,一直延伸到朱雀门,这一路上热闹非凡,只有没见过的,没有见不着的,不愧是最强大的国家。钟正对车夫说:“去烈火山庄。”
“是。”
烈火山庄其实跟山只有半毛钱关系,因为它坐落在西城的一个“山”上。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土包,就比周围高三十来米,听说此处三十年前有一场大火,把上面的山神庙给烧了。要知道,离国对防火这事那是登峰造极。山神庙毁于走水,被封城的老百姓说的很不吉利,公子浅刚到封城没地方住,莫离就在那山包上给他盖了一所宅子。公子浅开开心心收下,命名——烈火山庄。
钟正看着那围绕土包修建的楼梯心里暗暗叫苦,谁他妈的修楼梯不是直的?这烈火山庄的楼梯,竟然绕着山包修,钱多没地儿花了吧?
钟正是个读书人,端方雅正,最在乎礼仪。什么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是整整齐齐,面对一公里的楼梯,叫苦连天,好几次想抓了土坡上的小树,直接走捷径算了,想到自己白衣,见不得脏,还是乖乖爬楼梯,等到烈火山庄门口,已经累的去了半条命。
“小美人儿,出来啦,让哥哥亲亲你。”
钟正看见一个18岁上下的少年蒙着眼睛,在花园里蹑手蹑脚,怎么看都是油腻猥琐之态,实在很难跟琉璃国公子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公子~小薰在这呢~”
那叫小薰的女子脱下薄如蝉翼的纱衣,露出光洁的香肩用手帕逗那公子哥,公子哥搂了小薰的纤腰,上手掐了酥胸一把,亲在了一起。
钟正抬起手,用袖子遮了眼,这露骨的恩爱,无视光天化日,过分了。
“混账东西!太阳还没下山呢,就敢勾引殿下?不知廉耻!!”只听一个中年女子怒喝之声,钟正看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提长剑杀出,冲着那妖艳的小薰就是一剑,长剑直戳胸口,血溅当场,把钟正吓的坐在了地上。
“娘,死了,还没玩儿呢。”
钟正连滚带爬的起来,顾不得雅正端方一身仪表,匆忙跑到那女子面前,扑通跪地,以琉璃国礼仪匍匐在地。
“淑仪夫人,下下下下官钟正,见过……下官钟正拜见殿下,淑仪夫人。”
淑仪夫人杨娅丢下长剑,手指上沾染着血,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滴。钟正立刻拿出手帕递给杨娅,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钟正?你来干什么?”杨娅提了那少年的耳朵。
“娘,娘,轻点儿,疼。”那少年已经成年,有七尺多高,被杨娅扯着耳朵,还像一个未到弱冠的孩子,让钟正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手帕,突然想到给了杨娅,只能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跟在杨娅身后去了正堂。
“跪下。”杨娅怒喝。
身后钟正噗通跪下了,那少年看到嘻嘻偷笑。
“钟正,谁让你跪了?”杨娅问。杨娅坐正堂主位,霸气侧露,一点不输男子的威慑力将钟正包围。“浅儿,跪下!”杨娅指着那少年一脸严肃,少年收敛嘲笑钟正的笑意,悻悻跪下。
钟正也觉得尴尬,解释道:“殿下跪了,臣,哪有不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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