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好田就得琢磨怎么种了?杜若想的是不错,可种地却是一窍不通,唯有指望哑婆:“这地是整好了,可是种稻子得插秧吧,这秧苗是从哪儿弄来的,哑婆可有主意?”
哑婆指了指自己,杜若大喜:“哑婆是说您有招儿”哑婆点点头,洗了洗手,找了家伙什儿,过去把二喜送来的米拿出一些,用水泡上。
杜若忽就明白了过来,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稻米不就是现成的种子吗,她是没种过地,可是种过菜,菜籽就是泡出芽就能种了,这种菜跟种稻子不一样吗。
秧苗儿有谱了,杜若就开始琢磨搭个灶,总在坑里头埋火做饭可不是长事儿,毕竟也不能顿顿都吃菜粥,所以火灶是必须有的,可要是搭火灶可不是用嘴就能说成的,要想牢固用的长得用砖砌,可是这儿……
杜若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的地方哪弄砖去,要是现烧的话,先不说自己会不会,就算会也不是一两天能烧成的,而眼前做饭烧水都得用火。
所以砌个正儿八经的火灶还得以后慢慢折腾,这会儿先得弄个能做饭烧水的才行,正想着瞧见稻田边儿上的土堆,忽的有了个主意,没条件砌灶可以先弄个土炉子不就得了。
这土炉子不用砖只要和泥就成,想着便找了筐过去挖泥,往这边儿运,哑婆虽不知杜若做什么,但也帮着干。
不一会儿便运过来一堆,杜若:“哑婆不用挖了,差不多够了。”哑婆这才回来,站在旁边好奇的看着杜若加水和泥。
这和泥还真是个力气活儿,就和了一会儿,杜若就累的够呛,直了直腰,低头看了看,这泥还差得远呢,不禁叹了口气,这和泥想着简单,干起来才知道真是力气活儿。
好在哑婆看明白了,知道杜若要和泥,接着干了起来,哑婆虽上了年纪,力气却比杜若大的多,而且人家会干,不一会儿就把泥和好了,然后看着杜若。
在哑婆的目光下,杜若觉得自己也太没用了,咳嗽了一声:“哑婆,我要用这泥做个炉子,以后烧水做饭就容易多了,所以,这泥里还得加些稻草才行。”
哑婆点点头,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抱了一抱干稻草来,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杜若捡了些碎了的掺进泥里,便开始做灶。
杜若先捏了个桶,然后中间捅一个窟窿,再把那些干稻草点着放进去,又塞了几根柴,等湿润泥烧干了,一个最原生态的泥灶就做成了。
杜若看着眼前的泥灶,那种成就感不亚于自己当年进公司的时候,签下的那笔最大的订单。
杜若忍不住笑了起来,抬头见哑婆奇怪的看着自己,估计在哑婆眼里自己对着一个奇丑无比的泥灶笑的如此开心,跟神经病差不多。
灶有了,就得琢磨吃点儿好的,总不能还吃菜粥吧,只不过,目前来说食材有限,而且没有油,就算是盐跟这些菜还是二喜今儿刚送过来的呢。
所以好吃的就别想了,把菜过水烫了,捏了盐拌一下,至少比菜粥好些,杜若琢磨着往哪儿弄点儿由才好,虽说吃素健康,可太素了也扛不住啊,毕竟油脂所给与饱足感,是什么也无法代替的。
杜若抬头望了望不远的山道:“哑婆,这山上有没有什么野鸡野兔一类的?”
哑婆呆了呆忙摇摇头。
杜若:“没有?不可能吧,这山上草木葱茏,按常理应该有动物繁衍,哑婆没看见过野兔野鸡什么的吗?”
哑婆点点头又摇摇头,比划了弓箭的样子。
杜若:“您是说山上有野兔野鸡,可是咱们没有弓箭也猎不到。”哑婆点点头。
杜若心说就是有弓箭自己也不会使啊,估计能把箭射出去就不错了,野鸡野兔根本不可能,所以还得想别的法子。
慢慢想反正穿到了这里也不用着急了,有大把的时间让杜若规划未来的生活,杜若很喜欢这种感觉,脱离里都市的喧嚣与疯狂的节奏,沉浸在这片青山绿水中,让她找到了归园田居的乐趣,而且从无到有,经营一个家的过程,让杜若无比期待。
夜里落了雨,到天明仍未放晴,亏了昨儿哑婆把泥炉子搬到了棚子里,棚子虽破烂,倒是能遮雨,不至于淋坏了。
下雨了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吃了饭杜若把草垫子拉到门口,盘腿坐在上面,欣赏外头的雨景,雨下的不大细细毛毛如烟似雾,把远近的山水都笼在薄雾中,聚集散开,晕染出一幅鲜活的美景,而且是动态的,不停变换的,很慢,很真实,看一天也不会觉得厌烦。
哑婆拿了一碗水放在杜若旁边的地上,水是山泉,杜若猜测山泉应该不远,因为在这儿坐着便能隐约听见水声。
杜若喝了一口,甘冽清甜,可惜没有茶,若是用这样的泉水泡一壶茶,把这儿弄得舒服些,再寻几本起伏跌宕的小说,她可以这么坐上几天也不会腻烦。
这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方才放晴,田里储了水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水田,泡的米出了嫩嫩的米芽子,哑婆在稻田边儿上圈了一块地儿作为种田,把刚出的米芽子种在里面,杜若怕自己帮倒忙,去那边儿收拾菜园子去了。
虽说不知二喜会给自己弄什么菜籽儿来,总要先把地方收拾出来,等菜籽一送来,就能落种,等菜长起来就有吃的了,就是不知二喜什么时候才来。
正想着,就见一辆牛车从道上过来,离的近了,瞧出车上坐的正是二喜,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庄稼汉。
杜若大喜,看着那辆满满当当的牛车,琢磨自己要的东西应该都置办齐全了吧,因能走车的道只到坟地边儿上,故此马车停在了下头,二喜跑了过来:“小的给二奶奶请安。”
杜若:“二喜兄弟,你看我都落到这份上了,府里也回不去了,你也别叫什么二奶奶了,我比你大几岁,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好了。”
二喜忙道:“这如何使得,您就算不回府里也是主子。”
杜若:“什么主子,哪有我这样的主子,当然你要是嫌弃就罢了。”
二喜忙道:“小的哪能嫌弃呢,那以后没人的时候小的就叫您姐姐。”
杜若:“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人。”说着扫了眼马车:“二喜兄弟,这一车都是你置办的?”
二喜:“这都是姐姐要的东西,这是锄头,斧子,柴刀,这是一些锅瓦瓢盆,照着姐姐说的,没买好的,都是平常老百姓使的,不比府里有些粗。”
杜若:“粗怕什么,能使唤就成。”指了指那边一包东西:“这是啥?”
二喜:“这一包是菜籽儿,是这位大伯自己家的,他是山下村子里的铁匠,这些锄头斧子柴刀都是从他那儿买的,知道我要买菜籽儿,说不用买有的是,便从他家里拿了一些。”
杜若看向那汉子,瞧着有四十多了,五大三粗的,憨实憨实的,一看就是老实人,不禁道:“你是铁匠?你家在山下?”
那汉子点点头:“我家就住在山下的冯家村,村头哪家就是。”
杜若愣了愣:“冯家村?原来山下有村落,怎么没见有人上山?”
二喜:“哪能没村子呢,只是村民都知道这山上是咱们陆府的坟茔地,这片山也是陆家的私产,故此没人上来。”
杜若心说,这时候的人当真规矩,就算是陆家的私产,也就清明的时候会来祭扫,平常日子也没人看守,上来砍个柴,打个猎物的谁能知道。
不过,规矩点儿也好,不会有人来打搅,走车的道,只通到坟地边儿上,离着杜若住的茅屋还有十几米的山路,所以车上的东西都得人力搬上去。
好在有二喜跟冯铁匠在,东西虽多,不一会儿也都搬过去了,杜若让哑婆倒了两碗水给二喜冯铁匠解渴。
见两人喝了喝水,杜若忽想起一件事:“冯铁匠你哪儿可有捕猎的夹子?”
冯铁匠愣了愣,摇摇头。
杜若颇为失望,想这捕猎的夹子不是很普通的东西吗,怎么没有呢。
二喜道:“姐姐要是想打山上的猎物,得用弓箭,要不回头二喜给姐姐踅摸踅摸。”
杜若:“你就是踅摸来了,我也不会使唤。”
冯铁匠:“我家虽没有你说的这个什么夹子,但只要你说个大致的样儿,许我能做出来。”
杜若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儿了,这位是铁匠,没有成品可以做啊,想到此,从旁边寻了个柴火棍,捋着记忆在地上画了个大致的样子:“就是这样的,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冯铁匠看了一会儿:“瞧着倒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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