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雅集之上英国公夫人怒斥余家大娘子和三姑娘后,把二人说得掩面离开后,英国公夫人一战成名。
和英国公夫人一战成名的名声不同,余家两位家眷的名声是坏得不行。余家大娘子作为继室,谋算原配留下的嫁妆,还把那嫁妆送出去做人情,余家三姑娘作为继室所出子女,处处为难原配嫡长女,跋扈嚣张,还对帮余大姑娘解围的盛六姑娘口出恶言,说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只配做个妾室。
“姐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在雅集上这么护着明丫头,不然按照明丫头那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会回来讲。”白宁对英国公夫人道谢。
“妹妹客气了,这明丫头是你的义女,也是芬儿的小姑子,就算那日马球会我不在,我也相信明丫头的人品。几句话的事情罢了。”英国公夫人说道。
白宁摇摇头,说道:“这哪是几句话的事情呢,那日马球会之后,这汴京的豪门贵族哪个不在背后议论明兰,就连明兰那个狠心的父亲,都罚了明兰跪祠堂。”
“阿娘,母亲。”
张桂芬听说阿娘来了宁远侯府,就来了前厅。
“你慢点,小心点肚子。”英国公夫人看着女儿步伐这么快,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张桂芬嫁入宁远侯府将近四年,却无所出,顾廷烨身边更无通房妾室。这样的情况,就算张桂芬是英国公府的嫡女,也常被外人说是有妒妇之嫌。英国公夫人听外人这样浑说,也心疼自家女儿,多次去宁远侯府看望张桂芬,可女儿面色红润,看白大娘子对女儿也是和颜悦色的,并没有嫌弃女儿这四年来没有为顾家诞下子嗣,也放下心来。
外放结束后,顾廷烨回京授官,没多久张桂芬就有了身孕,整个宁远侯府都颇为高兴。今日英国公夫人来宁远侯府也是想着看望怀孕不足三月的女儿,本想着前头和白大娘子说完话了就去后院看望女儿,谁曾想女儿竟自己跑到前厅了。
“祖宗,你这是头一胎,又未满三个月,胎还未坐稳,可安分点吧。”英国公夫人着急道。
“阿娘,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张桂芬扶着身边女使的手,给母亲和婆母行礼。
“对了,阿娘,母亲,我刚刚听你们谈起小六了,可又是有长舌妇在背后乱说话了?可莫让小六听到了,她虽心思豁达,可人听到闲话哪会开心得起来。”
“姐姐,芬儿这孩子,一向关心小六这个妹妹,对下友悌,对我和侯爷也是恭敬有礼,整个宁远侯府对芬儿这孩子都喜欢得紧。”白宁解释道。
英国公夫人见白宁言辞恳切,面容真诚,见宁远侯府是真心喜爱芬儿这个媳妇的,也为女儿深受婆家喜爱而感到喜悦。
宁远侯府一片和睦,但这汴京却并不太平。正如余嫣红所说,四六之争越发明显,四王现在正处下风,六王的呼声也越发高涨,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保证最后的赢家。
“前不久,我听你二哥哥说了你在盛家家塾那番关于立嫡立贤的话,你果真是个内秀的孩子,这样便很好。”白宁赞许道。
“阿娘,你也知道,四姐姐和五姐姐不对付,我夹在中间,经常被她们拿来做筏子,那日我也只是和稀泥罢了。”
“贤与不贤,易于伪装,难以分辨,可是嫡庶长幼便是一目了然,不必争执。庶子若是真贤德,便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毁灭家族,反过来说,嫡子掌权,若是能够约束庶子,使其不敢犯上造次,也能永葆昌盛。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不如做个纯臣,何必无谓争执?”白宁摇了摇团扇,说道,“这一番话,听你二哥哥说,这是你长柏哥哥和他说的,若非如此,你二哥哥还以为你还是幼时未长大的小妹妹呢。”
明兰听着义母的夸赞,略红了红脸,说道:“阿娘。”
“明儿,我心中还是颇为担心,四六之争,眼下来看,六王是正统,官家也下了圣旨,可是照四王之前的手段,如今汴京越是风平浪静我却越是心忧。便是六王上了位,荣飞燕前车之鉴,如此跋扈阴毒,日后还不知如何。这段时间,你便呆在盛家,无要事万不可出门,今日你回盛家,我会加派护卫护送你回家,万事多加小心。”白宁叮嘱道。
“我知道了,阿娘。”
却是常嬷嬷走了进来,告诉白宁府上来了荣妃宫中的内官,说是荣妃召了诸多女眷入宫陪伴,白宁和张桂芬也是被宣召的女眷。
“荣飞燕的事情还未过去多久,荣妃一向疼爱她这位妹妹,如何会有心情在今日召女眷入宫说笑?还有芬儿,她怀胎未满三月,胎还未坐稳,如何能进宫?”白宁满腹惆怅。
明兰一向是体贴白宁这位义母的,再联想到白宁之前对她所说,说道:“二嫂嫂的胎还未坐稳,阿娘便也疼疼我,带我入宫见见世面呗。”
白宁如何不知明兰所思,却也无法推拒这番好意,无奈道:“你啊!”
入了荣妃宫中,白宁带着明兰行了礼,看着此次被宣召的女眷,平宁郡主,英国公夫人,云麾将军夫人,定安侯夫人.......除了平宁郡主,却都是武将家眷。
“我听说,荣妃娘娘宣召的是宁远侯夫人和殿前副指挥使夫人,怎么白大娘子未带您儿媳,却带了义女过来?”平宁郡主诘难道。
白宁也不惧,回答道:“请荣妃娘娘恕罪,臣妇那儿媳有了身孕,还未满三月,胎还未坐稳,臣妇近日身子不爽快,明兰这丫头一片孝心,便随侍在身边了。”
荣妃一袭红黑礼服,头戴金步摇,气度雍容,根本看不出之前的丧妹之情,感慨道:“本就是情理之中,本宫如何会怪罪夫人?本宫还羡慕夫人有副指挥使这样出息的儿子,还有盛家姑娘这样贴心的女儿呢。我也是命不好,怀了几个都没有留住,这每日,念佛吃斋的,怕也是徒劳啊。”
云麾将军夫人一向是个长袖善舞的,随即说道:“娘娘,你可别这么说!”
白宁见荣妃的注意力被移开了,转头和英国公夫人说道:“怎么今日和荣家要好的几家都没来,我看今日殿上来的都是些武将家眷。”
英国公夫人说道:“姐姐也看出来了。”
一旁的夫人也说道:“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再得宠,不过是夕阳将尽,秋后蚂蚱罢了,也不知收敛些风头,免得得罪人太多,人家秋后算账。”
上头正说得火热,门外闯进一个内官,摔了一跤不说,嘴上还大声喊道:“娘娘不好了!娘娘,大事不好了!”
荣妃意外的非常平静,说道:“慌什么!衣冠不整的,成何体统!”
“娘娘,方才不知什么人打开了西华门,有人闯了进来,钱有才前去探听,许久没有回来,奴才便大着胆子去追寻,发现...发现他已经死在了西华门边的栏杆上边。”
诸多女眷听了小太监的回话,颇为惊慌。
荣妃沉声道:“去,把大门关上,任何人不能随意走动。”
白宁听出荣妃却有软禁女眷的意思,握紧了明兰的手,说道:“一会儿呆在我身边,不要强出头。”
“娘娘,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实在令人钦佩。”平宁郡主也看出不对劲了,只能对荣妃说着好话。
“拖出去,处置了。”荣妃颇有些杀鸡给猴看的意思。
“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内官的求饶声直至宫门前还能传入荣妃宫中女眷耳里,不寒而栗。
女眷们不安的心越发强烈。
英国公夫人发声道:“是你,里应外合,放他们进来的?”
荣妃颔首,说道:“没错。我今日叫你们来,就没有打算让你们回去。”
“娘娘,我...我们没做错什么。”
不少女眷已经慌了,几个要好的已经握住对方的手不放了,仿佛如此能增加些许安全感。
“女眷都在我手里,若是汴京内外,哪个军将,哪支队伍敢轻举妄动,我便让他家破人亡。”荣妃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们?”英国公夫人生性耿直,直接问道。
“无冤无仇?试问你们哪个人没有在背后嘲讽过我的身世?我妹妹飞燕遭人迫害,你们也是闲言碎语,冷嘲热讽,活活地把她给逼死了。现在,想着官家马上就没有日子了,我的荣耀也就没有了,就等着看我的笑话是吗?”
部分女眷听着荣妃发难,瑟瑟发抖,连连说没有。
荣妃不管这些女眷是怎样为自己辩解的,踱步而来,走到了平宁郡主的面前,平宁郡主早在荣妃说到荣飞燕之时就已经避着荣妃了,此时荣妃朝她走去,她低下了素日高昂的头。
“尤其是你,郡主娘娘。倘若你不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我的妹妹何至于丧命?”
“我们家也是被逼无奈。”
“好一个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到头来就是我家哭,你家笑,我妹妹骨枯黄土,你儿子洞房花烛。今天,我本来可以不把你诓来扣住的,但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荣妃抹了抹眼泪,说道:“如今,天就要变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们的下场,带走!”
话音一落,已有两个内官上前扣住平宁郡主,正在荣妃以为一朝得手之际,一股冰凉的触感却贴近了她的脖子,惊慌道:“盛明兰,你要做什么!”
白宁看着拿着发簪挟制住荣妃的明兰,慌道:“明儿!”
“阿娘,对不起,您让我不要妄动,我却还是违背了您的意思。”明兰转头说道,“荣妃娘娘,请您放了平宁郡主。”
荣妃还想活着看那群人的下场,只能让内官放了平宁郡主。
一时之间,明兰挟制了荣妃这个目前宫中掌权的人,无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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