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到雍世王府后, 正和美姬寻欢作乐的雍世王闾丘恭昱懵逼了, 待宣旨宫人走后,他半死不活的瘫躺在铺有地毯的地上呈死尸状。
傻子般嘤嘤哭诉:
“求皇兄再爱臣弟一回。”
“问诗词歌赋臣弟是行家, 断案抓凶风险太大臣弟做不到嘤~怕怕。”
哭天喊地一番, 闾丘恭昱停止无用的干嚎抹下不存在的眼泪屏退屋内的下人和美姬,从地上爬起盘腿坐在地上盯着手中的圣旨目光深邃隐晦。
‘皇兄究竟什么意思?’
他雍世王的废名天下皆知, 日日流连花丛沉醉于温柔乡内皇上不可能不知,可是为何突然将范立一案交予他处理?
就在闾丘恭昱思索着是否入一趟宫内推辞一下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屋中。
“范立一案, 雍世王不妨一试。”
“谁!”
闾丘恭昱蓦地站起一脸戒备的喝斥。
一个蒙面人出现在屏风后, 看不见脸, 只能从身形上辨别出是个男人。
闾丘恭昱盯着他打量良久,突然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刺客!!”
蒙面人“……”
“范立一案和前太子有所牵扯。”
蒙面人的一句话让闾丘恭昱的叫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陡然凛冽起来。
听见屋外杂乱的脚步声, 闾丘恭昱喝止,“不许进来。”
“王爷?”屋外护卫紧张询问。
“本王醉酒和你们开个玩笑, 警觉性不错, 都各自散去吧。”
糊弄退府内护卫后,闾丘恭昱懒洋洋的在椅子上坐下, 神情散漫,但眼神却未放松分毫。
“大侠, 本王是个闲职王爷, 样貌的不错, 府内也有点银钱,你是意在劫财呢?还是劫色呢?”
“……”蒙面人。
“王爷不用太防备,在下并无恶意。”
“当前在下可以说的不多,若王爷应下调查范立一案的职务,日后在下定将其中因果告知王爷。”
“前太子闾丘靖胆大包天咒害先皇大逆不道,乃不忠不孝,此案早已过去十多年。”闾丘恭昱淡声道。
“前太子的忠孝众人皆知,当年一案是否有内.幕除了昏庸糊涂的嵻元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王爷也是明白的。”蒙面人道。
“范立一案查或不查在于王爷你,不过一旦此案被糊弄过去,前太子当年的真相也将石沉大海,再无迹可寻。”
蒙面人撂下话后便翻窗离去。
闾丘恭昱靠在椅子上,目光盯着手中的圣旨陷入沉思久久无言。
他感觉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京内慢慢的形成,把自己圈入其中进退不得。
京内的天怕是不平静了。
馨荣园。
用晚膳时,白岐突发奇想叫来了梨园的兰盈,兰盈虽不情愿,但惧于原主恶名的她还是去了。
七月的天仍是热的,白岐命人把晚膳摆在了园内的葡萄藤下。
兰盈来时只见一个素衣青年坐在翠色的葡萄藤下用着膳食,金色凤凰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殷红的薄唇和圆润的下巴。
‘霞姿月韵气质如兰。’
这是兰盈的第一感觉。
兰盈是后宫女官,对朝中之事多是耳闻。
亓官垣恶名她听的最多,凶残暴虐,杀人不眨眼,凡他所到之处皆是尸横遍野寸草不留。
她也曾远远看过亓官垣一眼,因太远看不真实,只记得他脸上的诡魅面具似可夺人魂魄叫人不寒而栗。
“来了?”白上神开口。
“坐。”
兰盈坐下,立即有人添上碗筷,白岐为她夹上一块鱼肉示意,“吃吧。”
兰盈捧着碗,面对一桌美味佳肴却坐立不安味如嚼蜡。
白岐知她不自在,但也权当看不见。
一顿晚膳在沉默中结束。
但饭后白岐并未让兰盈退下,而是把留在了卧房中。
架上的红烛安静的燃着,白上神仅着单衣坐在床上捧着一本裹着兵书皮的有色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弥琯带人端着洗漱用品进来,冷冷扫了眼吓的脸色煞白兰盈,面无表情的把水盆递给她。
房门合上,屋内再次恢复死寂,兰盈想哭。
在后院她可以放肆的吵闹,但在白岐面前她却跟熄了火的哑炮战战兢兢,生怕被某恶奴一怒之下活剐了。
“王爷……”兰盈颤巍巍的开口。
白岐瞄了她一眼,“搁那吧,我自己来。”
‘你真打算宠幸她?’黑七问。
白上神玩味,‘你认为呢?’
‘以本智能对你的了解,不太可能。’黑七可不信白渣渣真有胆给某个野男人头上种上一片青青草原。
‘其实,是闾丘衡吧?’黑七早有猜测,只是一直没问罢了。
‘你又是共进晚餐,又是留人过夜的,是不是故意在刺激闾丘衡?’
‘儿砸。’白上神笑的温和慈祥。
‘知道太多可是会被灭口的。’
黑七‘……’
兰盈退到屋中央和白岐保持距离,身体紧绷表情苦楚一副随时会哭出来的模样。
“被赐给一个太监挺委屈的吧?”白岐突然开口问。
兰盈一呆,继而谨小慎微回答,“奴婢……奴婢不敢。”
“你既已是我园中的人便不需再自称奴婢。”白岐叮嘱。
“……是。”
“奴……兰盈明白。”
白上神合上书,目光淡然的看向屋内全身戒备不敢上前的女子,“你多大了?家住哪里?家中可还有人……”
……
皇宫。
听见暗卫回禀白岐和兰盈一同用膳并替对方夹菜时,闾丘衡折断了一支笔。
而当得知白岐把人留下准备过夜时,他直接掰断了桌角。
“来人!”
闾丘衡也不知火从何处来,他只觉得灵魂上似是有一把火在烧,几欲暴躁的冲出身体发泄出来。
“传光禄卿亓官垣入宫!!”
馨荣园。
当白上神正打算拉灯睡下时,暗卫中轻功最好的一人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
大半夜的闾丘衡突邀白岐入宫在园中掀起不小的动静,弥琯有些不安,纵使聪明机警如他也有点猜不透皇上的意思了。
闾丘衡只传白岐一人入宫,弥琯即便跟去也只能在宫外等候。
不过好在闾丘衡虽气恼但仍记得白岐的腿有伤,因此允他乘轿入宫。
白上神换上官服坐在轿中来到宫内,中途时被宫中禁卫拦下,白岐闻声掀开轿帘看见了当职巡逻的颜长君。
目光撞上,颜长君眸中尽是忧色,显然是知道了皇上夜召白岐的事,白岐颔首示意叫他宽心。
轿子来到朝宣殿,白岐拒绝宫人的搀扶,脚下缓慢的踏入殿内。
殿内,闾丘衡高坐在龙椅上目不斜视的翻阅着奏折,仿佛并不知道白岐已经到了。
来到殿中,白岐撩起官袍便要行跪拜礼,“臣亓官垣,拜见……”
话刚说一半,就听见闾丘衡的声音,“免。”
本就没打算跪的白上神顺势起来,但面上依旧毕恭毕敬的,“多谢皇上。”
闾丘衡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殿内恭恭敬敬站着的青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都不顺眼,但现在的不顺眼又和以前有所不同,而不同在哪里他又不明白。
目光落在白岐明显地盘不稳的腿上,闾丘衡有点不耐,“来人,赐坐。”
白上神谢恩后坐下,然后一君一臣大眼瞪小眼相看两无言,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为臣者白岐于是体贴的开口打破沉默,“不知皇上深夜急招臣入宫所因何事?”
“无事不能招你来?”闾丘衡不爽。
“……”白上神。
“臣……不敢。”死相,早晚收拾他。
“光禄卿告假多日,朕身边没了光禄卿宛若失了左膀右臂,很是苦恼。”闾丘衡道。
白岐闻言回道,“臣的伤已恢复大半,不日便可回朝内为皇上分忧。”
闾丘衡“……”他不是这个意思。
“既有伤便在园内仔细养着,朝内百官又不是摆设,缺你一个朝廷亡不了!”
白上神“……”
口是心非的男人啊,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谈话又陷入冰点。
闾丘衡望着遮住青年样貌的面具不由的有点手痒,很想拿下来看一眼。
在他的记忆中亓官垣似乎一直面具不离身,以前他也曾问过,他的答是习武时曾伤了脸留下一块疤,不揭下面具是怕吓到别人。
那时他对他兴趣不大,因此并未强求。
“亓官公……咳!亓官垣。”
“臣在。”白岐回应。
“你师承国师,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精通琴棋书画。”闾丘衡吹捧让白上神无语。
以原主的水平顶多是略懂皮毛,哪算的上精通?
“今日难得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不如让朕见识一下。”闾丘衡道。
“臣……”
“来人,备棋盘。”
白上神“……”
不,他一点都不想,他很困,他想出宫回家和他两米二的大床相亲相爱。
闾丘衡一声令下,宫人们很快把棋盘备上,同时也备下了瓜果差点。
白上神不是蠢人,哪里看不懂闾丘衡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扣在宫中?
愚蠢!幼稚!
闾丘衡的本意便是把白岐留在宫内,下棋只是一个借口,他本打算放点水不把人欺负的太狠,直到一局结束他默了。
白上神喝口茶润润嗓子,一副诚惶诚恐状,“承让了皇上。”
“你……很好。”闾丘衡开口。
“臣惶恐。”白上神演的滴水不漏。
“再来。”闾丘衡决定不再放水,他要认真了。
可是——
一局。
两局。
……五局。
被某上神踩在地上摩擦摩擦的闾丘衡被欺负到怀疑人生。
白上神战战兢兢,“臣惶恐。”
“……”闾丘衡。
不,你不惶恐,是朕惶恐。
“再来。”
感觉男人的自尊被挑衅的闾丘衡咬牙切齿到。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朝宣殿的烛光一夜未熄。
整整一夜,闾丘衡都在被白上神教做人。
烛光下,白岐枕着手臂趴在棋盘上睡着了,望着一副累及了的青年闾丘衡有点后悔。
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自己干嘛拽着他陪自己熬夜
闾丘衡凝视着白岐,目光黏在他微敞的领口内白净的皮肤上,喉咙不由的有点干。
他魔怔般身体慢慢前倾,手指悄悄朝白上神脸上的面具靠近。
“皇上!”朝宣殿内室门外响起宫人的声音,惊的闾丘衡蓦地后退差点从榻上摔下来。
闾丘衡仓惶下地,沉吟片刻后把白岐抱到自己的平日办公累了休息的床上盖上被子,然后来到门口开门压低声音问,“何事?”
“皇上,到早朝的时辰了。”
闾丘衡一怔,一宿了吗?
他回眸望向内室,沉声命令,“不许吵醒他,他醒后便传膳,务必把人留在宫内。”
只有把人留下,他才能知道自己的变化是因为什么。
宫人抬眸瞟了眼内室,目光触及床帐内的人影时顿时惊的收回目光,心中惊骇不已。
“是。”
外面人都道光禄卿失宠了,见鬼的失宠!
通宵达旦一夜长谈,最后还同榻而眠,这世间有谁能得到如此殊荣
看来往后他得巴结着点这个光禄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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