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第一步将蔺攸草劫走成功后白麒光一行人便有目的的前往魔界。
蔺攸草生而为魔但教养皆在人界自以为是人, 活的几百年里潜移默化的视异族为敌, 突然从人族变了魔族叫他备受煎熬,对前往魔界寻良医救命一事有着抵触。
蔺攸草虽抵触不愿前往, 但有司青邺这根定海神针镇着呢他根本束手无策反抗不得, 因而一路上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他是愉悦是苦闷司青邺压根不予理会,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保住蔺攸草的性命,他看中的人绝不能死的这般窝囊,至于他情绪上他才不管。
一行人躲躲藏藏停停歇歇走了近半月,距离魔界入口只剩千里。
因是两界交汇地域, 此地人烟稀少百里平原甚是凄凉,偶有几处零星坐落着几户人家也都是年近古稀的耆耋老者。
借住在一户人家里,钟离滢滢跟司青邺都在愁苦蔺攸草的伤势。
凡界修者入魔界不易, 既是有法子混入了但以人魔两族上万年的恶劣关系他们能顺利得到魔族人的帮助吗?但即便明知前面是龙潭虎穴他们也得闯一闯, 否则蔺攸草只能原地等死。
蔺攸草坐在屋中望着窗外一点点暗下的残阳, 倒映在眼中的光也在随之逐渐消失。
司青邺推门进屋, 看见毫无生气的蔺攸草时不由蹙眉, 当即上前将窗用力合上。
蔺攸草似陡然惊醒般回神, 默默垂下眼睑一声不吭。
司青邺来到他跟前半蹲下, 目光坚毅的凝视着蔺攸草的眼睛刻意放缓声音,“蔺攸草, 为了帮你我有宗门回不了, 你不能辜负我, 你得活着。”
消瘦许多的蔺攸草目光无神的看向司青邺, 难看的扯下唇角不作声。
司青邺回以一个爽朗的微笑, “回不去蜀纭宗你可以跟我回巽木啊,巽木不容你咱便同行游历四方天地更是潇洒自在。”
“曜荒很大,有万壑千岩锦绣如画的青山碧水,有烟波浩渺的海域,有余霞成绮绯红似锦,世间还有很多风景你都未曾看过。”
“等你好了,我陪你一同看遍世间千山万水,春花夏日秋霞冬雪。”
凝视着司青邺期待满满的脸,蔺攸草微微颔首。
另一间房中。
白麒光收到灵雀传书,看了信中内容后瞬间变了神色,失控打翻了桌上的杯盏。
“你要离开!?”钟离滢滢惊讶。
“有件事我必须得亲自去确认一下。”白麒光表情严肃似压抑着怒气般,显然是真遇上要紧事了。
白麒光将寄宿着韬耘魂体的灵戒给了蔺攸草,承诺尽快回来跟他们汇合,他曾答应带蔺攸草到魔族治伤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叮嘱了灵戒内的韬耘几句白麒光又将目光看向商湫,“你留下保护他们。”
他虽不知商湫的真实背景,不知他混入蜀纭宗接近自己的目的,但他感觉的到商湫并没恶意而且他远比表露出的强大,有他保驾护航蔺攸草几人更安全。
“我不。”商湫冷冰冰的拒绝。
他的目的只是始祖一人,别人死活都跟他无关,何况让他堂堂妖族妖王屈尊降贵的保护几个人修小辈,太掉档次了?
“反对无效。”白麒光驳回商湫的拒绝。
“不留下,以后你就不用再跟着了。”
商湫“……”正中死穴。
所有人中白麒光最不放心的仍是蔺攸草,同个屋檐下相处十几年他很了解他,一个正派到有点迂腐的纯正派三好青年。
“蔺攸草,听我一言,死很容易但恶心的是你自以为慷慨就义的英雄死亡但在旁人眼中就是坨生蛆的翔,人得活着才有意义。”
“渣白真言其一:你的价值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靠你教会别人欣赏你独一无二的价值。”
一直以来蔺攸草待他都很好,虽然傻了点但白麒光还是希望他可以活的长久点。
内心焦急的白麒光没再多呆,各自叮嘱一番后便在商湫怨念的注视中离开了,留下一脸懵的蔺攸草。
九桉城中。
白岐在街上闲逛,白麒琼苦着脸不情不愿的跟着。
自打从岐云山宗下的村上离开后他甜爸便有点怪怪的,虽然行为上跟以往一样浪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陈叔似乎真将甜爸得罪了,想方设法的搞事搞事再搞事试图哄甜爸高兴,但……
回想每次作为同谋的自己遭的罪白麒琼不禁打个寒颤,往事不堪回首啊。
白岐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拿起一个用紫贝做的手串仔细打量,手串的每个紫贝都打磨的光滑精致,虽只是凡品但品相上很养眼。
“甜爸,咱兜里见底了。”白麒琼凑上前压低声音小声提醒。
白岐斜眼瞄向白麒琼,问,“钱呢?”
“昨个不让你赌了嘛。”白麒琼无奈。
像跟当天的心情有关似的手气贼烂,既烂又直言赌上身为神的尊严不肯作弊结果输的血本无归。
“灵石呢?”白岐又问。
“大前个,拍卖会。”拍的全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白岐默。
又穷了??也忒不经用了吧?
正当白上神纠结着时,两颗灵石从天而降在摊位上,一个冷的掉冰碴子的声音响起,“不用找了。”
似曾相识的嗓音让白渣渣不由一哆嗦,回头望去时在熙攘往来的人群看见了跟十二年前比个高了,五官长开了的黑七。
白上神“……”
这下尴尬不?
“黑哥!!”白麒琼欢快的叫出声。
渣白闻声不禁一怔,认识?
白上神何其聪明?脑中飞速旋转很快便捋顺了当中的关节猜测出七.八。
北越暝海一事各宗齐聚岐云山宗,白麒光也到了,俩人因某种机缘巧合认识也正常,住在村中里时有几日白麒琼天天不见人陈姤说是交了朋友,估计就是黑七了。
但黑七今日才找来应该是最近刚知道他跟白麒琼的关系吧?
白麒光付了帐,白渣渣扬了扬紫贝手串,“笔芯~”
“!!”
渣白没事人一样的语气让白麒光的火瞬间上来了,额角的青筋压都压不下去。
当年一声不吭的人间蒸发,一走便是十二年,十二年里任自己摸爬滚打哪怕快死了都不出现一次,现在人找着了竟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气急的白麒光当即拔了剑,下狠手的朝白岐迎面劈去。
渣白匆匆闪避,“大逆不道,你弑父哇!?”
“渣成你这样,不打你一顿都不消气!”白麒光愤慨道。
白麒光是真上火了,下起手来都不留一点情面。
白麒琼看的一脸懵逼。
惊喜呢??
白麒光打的凶狠,但还不至于伤着白岐,白上神自知理亏因此也不还击只是防御,直至白麒光精疲力尽的趴到了地上。
得知消息昼夜不停赶路的疲惫跟十几年来压抑的委屈随着发泄顷刻间爆发了,趴到地上的白麒光哭了。
白麒光哭了渣白则傻眼了,难得一见的有点手足无措。
咋哭了呢?一个一米七几的大高个而且年龄也不小了还学会哭鼻子了?
“真哭了?”白岐弯下腰问。
“滚蛋!!”白麒光夹着哭腔骂。
“……”白上神。
“别哭了,全是爹的错行吧??不如你再砍我两剑我保证不闪不避,”
“你可别哭了,你哭的我都有负罪感了,我有苦衷的嘛。”
“儿砸,七七,宝贝行了吧……”
白麒光开闸放水哭了有半个时辰,白岐哄的快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
时间已是傍晚。
白岐跟白麒光并肩坐在楼阁顶上望着城外西山的日落跟半天的晚霞聊了很多。
白岐告诉白麒光自己十二年中一直在找丢失的一魂,但都无疾而终。
解释自己不管他的原因是让他不再依赖自己,要让他独自历练成长自己撑起一片天,苦难跟磨练是修者必不可少的经历。
白麒光虽仍生气怨念着,但还是坐下来跟白岐平和交谈。
他说了很多,有十二年中的磨难,成就,交了哪些朋友,得了哪些机缘,事无巨细全部一一讲给白上神听。
包括不久前在北越暝海遇上的凶险。
“那日是你在暗中帮忙吧?”白麒光问。
白岐不答话,默认了。
白麒光嘴角微扬了一瞬,随即又迅速敛回。
“蔺攸草本该快死了但一夜间又活了,你干的?”
“顺路。”
白麒光冷笑,顺路救人却不顺路去隔壁见他一面,白大猪蹄子!!
“你一早就知道了吧?”
白麒光问的有头无尾,但凭俩人多年的默契跟渣白自诩的聪明才智听懂了他问的是蔺攸草魔族血脉一事。
“第一回见面便看出点端倪,后来才确定的,所以我才换功法给他,那册功法表面虽是人修但也适合魔修,有了它蔺攸草才护住本魂不至于当场死在灵气风暴中。”
“若我眼力不出问题蔺攸草同志应该是人族跟魔族的后代。”
“蔺攸草本身有隐藏天赋,而且先天血脉不错,危急关头也替他存住一口气。”
“那片干涸海域里的黑石头是出自上界禁周山,力量岂是凡人抗衡的了的?儿子你清楚禁周山是何地吗?那里可是……”
白麒光“……”他并不感兴趣。
白渣渣是不是以为自个活泼点聒噪点就能吵的自己记忆断片忘记他干的缺德事?
白麒琼坐在街上一个馄饨摊上舀着馄饨吃,仰着头两眼巴巴的瞅着房顶上面向夕阳促膝长谈的两人。
在二白眼里自家甜爸人美路子野怼天怼地怼空气啥都不带怕的,平时捶起人来毫无压力,但面对黑哥时的态度……
怂??不至于。
心虚??有点像。
“挂着儿子的名干着管家的活,关键是东家不是个本分人三天两头的干点亏心事,但凡他有点良心定是得心虚的。”一个声音响起。
白麒琼闻声回头看见了不知何时坐到对面的姤忱。
“陈叔。”
白麒琼叫了一声,示意一下桌上的馄饨,“来一碗?”
“不用,自己吃吧。”姤忱拒绝。
做神久了他早忌了五谷,在口腹之欲上一向没执念。
“陈叔你可别再乱出主意祸祸我了,我甜爸这回是真气你了,你消失一段日子让甜爸平静一下消消火然后你再出面道个歉。”
见姤忱突然出现白麒琼以为他又有‘惊喜’了,回回都是自己扛锅的白麒琼真被祸祸怕了。
“不惹他。”姤忱言语简洁的回道,深邃的双目一直盯着上面的白上神。
白岐跟白麒光在房顶坐了许久,聊到很晚,白渣渣自知有错,蠢七这回是真难过了,所以一直很耐心的陪着直到白麒光靠着他睡着。
摸摸白麒光的头,白岐原本温和的目光陡然犀利的扫向某个方向的暗处。
从白麒光找来时他便察觉了,蠢儿砸此次来还带来一个‘小尾巴’,是那个妖族?
撇下蔺攸草一行人偷偷尾随来的商湫被渣白一个犀利的回眸吓了一跳,仓惶闪避躲入角落,待冷静下来后又惊疑不定起来。
商湫年纪不大有今日的成就若说一点都不骄傲那是假的,天境一品的修为放眼曜荒能同他为敌的人寥寥无几。
但刚才那人的一个眼神竟叫他有种心惊肉跳的胆战,捂着马甲装了几年弱小的人修难不成他的心境也同化了?
蜀纭宗。
蔚兰晴站在山峰上俯瞰着整座宗门,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的蜻蜓在空中盘旋片刻最后落在她的指尖上面。
望着扇着翅膀的蜻蜓蔚兰晴眼中闪过抹晦色,唇角微微上扬。
蔚自淳出现在蔚兰晴身后,蔚兰晴仅是侧目瞥了一眼并未回身。
蔚自淳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但心中却是冰凉一片。
许久的沉默后,蔚自淳开口了,“你是谁?”
蔚兰晴淡淡一笑,“自淳哥哥在讲什么胡话呢?”
蔚自淳面露悲痛,“兰晴胆小柔软,虽偶尔有点小女儿的心性但却不是狠辣之人。”
“而且,兰晴虽爱甜但从不吃掺了蜂浆的点心。”
“她素来爱穿浅色素净的衣裳,最不喜着红。”
“她讨厌兰花香,因为兰花是滢滢的最爱,哪怕是我所送她也从不用。”
蔚兰晴低头看眼自己绯红的长裙,回想几日来蔚自淳送来的‘礼物’,眼中微凉。
“你试探我?”
“我也怀疑过,但都自我欺骗的说服自己,在钟离滢滢为难你时百般护你……”蔚自淳双眼微红,握剑的手微微抖着。
“今日我只问你一句,蔺师兄可是受你所害?”
蔚兰晴不答。
蔚自淳愤怒拔剑,“兰晴呢!?”
“你在意她?”蔚兰晴问。
“兰晴是我妹妹,是我最乖最贴心的妹妹!!”哪怕她有错,她有缺点,但他仍愿包容她。
明明已猜到结果但蔚自淳仍奢望一个奇迹。
蔚兰晴的冷漠让蔚自淳恨极了,当即挥剑朝她刺去。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灵压瞬间压来几乎是顷刻间便叫蔚自淳失了反抗的力量,蔚兰晴瞬间出现蔚自淳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盯着蔚自淳因窒息而扭曲的脸,蔚兰晴眼中的冷漠让蔚自淳无比陌生,那是一种视众生为蝼蚁的高傲和冷酷。
“不识趣的凡人。”
“本想留你一命,但你太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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