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么角和尾巴?
闻朔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头顶。这一摸不得了,她摸到了一个坚硬且弯曲的东西。冰凉细腻,还带有细密的纹路,她抖着手询问转过头来的罗宾汉:“你看见了吗?”
弓兵点头,“玄青色的。”
闻朔不信邪,又把手伸向屁股后方,然后毫不意外的摸到了可能是尾巴的东西。她心底一动,尾巴刷的扬起,“啪”将靠近的歌剧魅影抽飞了。
绷带男滚了几圈后跳起,仍然不死心的扑过来,“My dear, 不要怕!我绝不会歧视你的!”
闻朔:……
她朝歌剧魅影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想不想摸一下我的角?”
“克里斯蒂娜,不要灰心,啊啊……我绝不会将之当作病毒的根源……”
闻朔的眼角抽了一下,你以为你是南丁格尔吗?
罗宾汉更是觉得自己的弓箭和手都蠢蠢欲动。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挽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歌剧魅影逼近。
“我觉得极乐馆是时候换个老板了。”
“没错没错,过于聒噪可是会流失客源的。”
突如其来的暴力让歌唱家发出了音波攻击。
“快闭嘴!没有你这么唱海豚音的!”
“绷带可以塞他嘴里吗?”
“快塞!”
……
最终三个人滚进了极乐馆。随后闻朔被告知要打牌。
“打牌打牌,打什么牌?你以为是巫师3啊逢人就打牌。”闻朔怒不可遏,她这会儿全然忘了自己在亚楠那会儿拉着拉二和黑贞打牌的事实。
被暴揍一顿的歌剧魅影委委屈屈的躺在地上,一边呼唤着克里斯蒂娜一边说:“不打牌投骰子也可以……”
极乐馆是一家赌场,闻朔知道这里,这家赌场其实是猛鬼众当年的一个据点,黑道上名声响当当。但是它应该早就被一把火烧了才对。
这座朱楼透着妖冶,就如它最辉煌鼎盛时一样,像极了一朵灭世红莲重生了。内部装潢极为豪华奢靡,铜门雕花,穹顶水晶,深红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和红色水晶玻璃墙构成了这座欲望的迷宫。
轮/盘机和柏青哥机的哗哗声此起彼伏,骰子和玉牌的碰撞声清脆动人。就是赌场的客人们让她眼角狂抽——
她和罗宾汉拖着歌剧魅影刚才一踏进大厅,就看到了一群穿着和服飘在赌桌前的半透明幽灵。
玩牌的幽灵们被荷官敲了敲桌子,又悠悠的收回了注意力。
闻朔:……
罗宾汉:……
闻朔觉得她萎了。“我们可以现在出去吗?”她真诚的问。
这下全赌场几百个幽灵都投来了黑洞洞的注视,闻朔毫不怀疑她只要扭头这群玩意就会扑过来。
“……”
闻朔知道这座楼绝对不该在这个位置——记忆里它应当在大阪而不是东京市区。她看了一眼终端上显现的地图,果不其然,上面虽然线条还是那个线条,形状还是那个弯弯绕绕的形状,但多了一些奇怪的地点。
像地铁图上,银座一丁目、浅草寺、六本木这些地方都在,但是多了一些诸如“极乐馆”、“高天原”之类绝对不会出现在公共交通路线上的地方……甚至还有写着“???”的站。
这什么?居然还有解密吗?
她冷静下来,问道:“我要在这里干什么?”
“噢噢,很简单,只要克里斯蒂娜能用初始的一千筹码赢走一个亿,就能获得去往别地的令牌和车票啦。”
闻朔冷笑,“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打一顿抢走令牌和车票?”
歌剧魅影:……
“克里斯蒂娜,”歌剧魅影难得清醒正常了一回,“你打我没什么,你就算把我打死了也只会掉落一张令牌和车票,还是随机的。你们是两个人吧?”
太阴险了,设计这个游戏的人绝对是个老狗比。
闻朔默默的拖过凳子坐下,“谁跟我赌?”
歌剧魅影高声咏叹:“哦克里斯蒂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留下的!梭/哈、二十一点还是?”
他竖起一个“禁止出老千”的牌子,随即一抬手,招来了一排幽灵,幽灵们熟练的取出筹码、牌具,“哗啦啦”的洗牌,飘飘荡荡,看的一人一从者毛骨悚然。
最令人寒毛直立的是,它们穿着兔女郎装和渔网丝袜,还莫名其妙的涂了腮红。
罗宾汉捂住眼睛喃喃道:“我瞎了……”
闻朔从内衬摸出除了法杖和匕首外最后随身携带的东西——羊皮卷,不屑道:“老千?呵,我可是个开挂的vip会员。”
……
半个小时后,她和罗宾汉面前的筹码推成了一座山。
作为荷官的歌剧魅影趴在桌上时而嘤嘤时而狂乱,看起来完全陷入了疯狂。闻朔默默的看了他几秒,开口道:“我觉着……”
罗宾汉颔首:“我也觉得……可以把人捆了。”
他实在太吵了,玩着玩着就来一段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常态,于是失去利用价值的赌场老板都捆了个结实。
闻朔再次心里唾骂一番这个规则制定者,收起令牌和车票。由于是两位赌客,所以最后得到了两张车票,一张用于乘坐巴士,一张用于乘坐地铁。
如果不是他们都达成了条件,如果不是之前黑车司机还给了一张巴士票,那岂不是下一站她和罗宾不得不分开行动?
虽然闻朔无论如何也不会顺了幕后黑手的意就是了。
她有些烦躁的甩着尾巴,“我想睡觉了啊。”从下飞机就一直在跑路,谁稀得跟对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啊?
尾巴拍在地上,直接把大理石地砖拍成了渣渣,吓得赌场里炸/金/花的幽灵一溜烟的消失了。
罗宾汉却觉得还有点萌,“待会儿乘大巴的时候你靠着我睡一会儿?”
他伸出手,把闻朔从椅子上拉起来。闻朔打了个哈欠,“走罢,虽然还不明了这个辣鸡游戏的机制,但我猜时间非常宝贵,我们得尽快赶往下一站……嗯……”
如果他们在赌场里停留一夜,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后果呢。
然而地图上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这么跑来跑去到底是想让人做什么?
有个念头在罗宾汉脑中一闪而逝,他忍不住蹙眉。
他看了看闻朔那条晃晃悠悠保持平衡的尾巴,沉吟,“你之前是不是吃了什么可疑的东西?”
“没有吧?”闻朔纳闷了,她吃东西的时候大家都在场,不应该就她一个人变异啊。
半天之后,闻朔终于想起来好几个小时前,吃完火锅之后苦于没有啤酒从而喝的那一小盒旺仔牛奶。
当时确实是有人顺手塞给她的。
她的脸色一变。
“帕拉塞尔苏斯——!!”
---
雨幕里,刀光折射出冷锐的锋芒。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线是JR线,连接东京、品川、涩谷、新宿、池袋的主要干线。”楚子航一丝不苟的背着脑子里储存的信息,“该线的电车半小时一班,目前方向是新宿方向,价格便宜,座位好找。”
“于是我们依然站在车顶上淋雨?”
是的,他们两个人站在疾驰的电车车顶,冷风飒飒,雨水浇湿了风衣。
路明非暗叹一声,不是我不想坐进去啊,而是我们没票啊!
余光里一只红毛狮子狗扑了过来,楚子航骤然暴起,一秒内十三连斩将之粉碎。
如果闻朔在这里,她会认得这不是红毛狮子狗,这是掉胎毛的小怪,奇美拉它亲戚。
自从被扔到了没半个活人的地方,楚子航和路明非就一直在不断打怪,直到爬上公交和电车才好转许多。
票倒是在上一个地铁站杀怪掉落了两张,不过分别是电车和公交的,而平常用来买票的机器完全成了摆设,很显然在这里通行的工具只有进站的令牌和上车的特制车票。
路明非不由想起了北京地铁的尼伯龙根,那是大地与山之王的老巢,整个尼伯龙根就是遵循北京地铁运转的机制。
不过他很肯定东京不是尼伯龙根,连个死侍都没有。但这里同样是某个存在制定了规则的游乐场,只有遵循他/她的规则才能走出去。
——他/她的规则中至少包含一点,那就是用他给的车票,否则就和小怪们玩去吧。
楚子航冷不丁说:“我觉得乘坐不同交通方式行动的规则很像听说过的一个游戏。”
“什么?”
“那好像是一个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说到这楚子航顿了顿,不灭的黄金瞳忽闪,“小偷和警察不断地追逐……”
等了半天没了下文,路明非忍不住问:“你还能想起是什么东西吗?”
楚子航摇了摇头。
路明非泄气的垂下脑袋。
“姐姐和师妹一定不会有事的。”楚子航安慰他。
路明非侧过脑袋看了楚子航一眼,“师兄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不过没事你可以听我说,就当瞎聊天了。”
两个人背对背而站,如同两个劫镖的正义侠客,当然在这种天气里更像两个二傻子。
“咱学校有门课叫生存实践课,就是给你一把小刀一打火石一点能量棒,扔到深山老林里活三天。”路主席一刀将鬼哭狼嚎的不明生物砍成两半,那东西随风化灰。
“当年我可是创下了此门课最短记录——八分钟啊,你知道为什么吗?”
楚子航对于路明非自揭其短很诚实的摇头。
路明非其实看不到,他自顾自的往下说了:“因为我刚开始就把能量棒吃了,但没水我就把自己噎住了,差点没噎死,只有紧急求救……”
听上去这仿佛是个冷笑话。
“我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这么怂这么逗比了,但直到师妹上学期也上了这门课我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她一进去就打着火在山头上写SOS,最后差点放火烧山了……”
所以有些人招惹麻烦的能力简直就是天生的啊!
楚子航沉默了。半晌他忽然问道:“多少分钟?”
“你说那课吗?”路主席想了想,“比我好点,半个多小时?”
“……”
疾驰的电车放缓了速度,风衣衣摆垂落,他们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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