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里科奥迪托雷,奥迪托雷家的长子,佛罗伦萨有名的大少爷。经常凭借着自己优秀的格斗技巧和身体素质帮自家二弟打群架,日常生活中爱护着小弟佩德鲁奇奥和小妹妹克劳迪娅,堪称好哥哥典范。
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是一名年轻的刺客。不仅在明面上帮助大银行家父亲乔瓦尼管理着生意,暗地里还在其训练下接过了刺客的衣钵,这是他那个还在泡妞打架的弟弟还没有触及的领域。
为此他感到十分自豪。
不过骄傲的下场通常来说是不怎么美妙的。
就在白天,他还因为惹了事惹得全城鸡飞狗跳,像每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那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士兵们撵得上蹿下跳,这其中不乏年轻气盛为了炫耀。自诩得意地甩丢了所有追兵,却马上就因为一时的好奇而栽了个跟头,为他的鲁莽付出了代价。
他居然栽在了一个并不是刺客但对实力伪装得十分成功的少女手上。
而这个少女还有一群令人绝望的帮手。
之前把他捆起来的白发少年正紧紧地盯着他以防他逃跑,浑身上下散发着可怕的气势,而另一边吊着死鱼眼的青年正以犀利的目光对他进行着洗礼。连看起来更加清纯无害的短发小美人都露出了线条优美结实的胳膊小臂,拎起了一面巨大的盾牌……
而迷迷瞪瞪的玛修其实并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只是从梅林的话中拼凑出这是个妄图在前辈睡觉时图谋不轨的杀手(……),即使闻朔解释了一波也并没有改变对他愤怒与警惕的态度。
一旁白毛小萝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啃着面包。
被美少女这么对待费德里科很是憔悴,就算没有艾吉奥那么在长相上受欢迎,他也算是他们佛罗伦萨的一枝花啊!
他忍不住悲从中来,更悲伤的是现在他还一夜未归,肯定会被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发现,然后在弟弟妹妹面前挨一顿痛骂。
所幸艾吉奥在他充满兄弟爱的鼓励下已经勇敢地为爱痴狂了,这会儿大概在不知道哪个漂亮姑娘的床上,如果明天挨训的话肯定也不止自己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心里好受多了。
闻朔扫视四周一眼,发现唯恐天下不乱的虹发魔术师此时不知所踪,也感应不到目前身在何方。她不在意地拖了张破破烂烂的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间谍”一时间有种莫名的委屈,“我也没说我不说啊……”之前是被那个可怕的白发少年打断了嘛。
“说。”
“呃……”费德里科回想了会儿闻朔的问题,诚实且坦诚地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真的不太知道。”说罢尴尬而心虚地避开了那虎视眈眈的直视。
而且他现在居然觉得这个少女说得没错,组织里的具体情况他真的不了解,美第奇和波奇亚的动向更别说了。父亲只是把技巧和技术传授给了他,但也暂时没有让他接位的意思——开玩笑,与美第奇家族交好的大银行家正直盛年,就现在这毛头小子的本事怎么放心把家族事业交给他,老祖宗不得气得掀了棺材板。
费德里科反省了一下自己年轻气盛和浅薄无知,顺势羞愧地低垂了头。
“……”
闻朔瞪着那个掀开了兜帽的脑袋。
那你刚刚废什么话!浪费感情!
一旁玛修茫然而困顿地揉了揉眼睛,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吗!太狡猾了!”她转向闻朔,天然道:“不愧是前辈,既然他不肯开口的话就、就……就让我来帮忙吧!”
“小玛修,他不是从者。”弓兵扶额,把激动的少女轻轻一按,让人先坐下,康娜小小地叹了口气,伸出没抓面包的另一只爪子来回抚摸着玛修柔滑的头发。
“……玛修要不你还是先睡会儿吧。”
“不,我要帮前辈分忧解难。”银紫发小姑娘努力地点点头。
闻朔按了按眉心,转过头,面无表情,“我说啊,诚实是做人的美德,你知道什么叫形势比人强吗?”
“真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最近波奇亚家都快没动静了。”费德里科僵着脸,面对那愈发险恶的注视,拼命散发着无辜的眼神光波,同时心里为自己的形象和尊严痛哭,求求你了白毛小哥你别盯着我了……
其实他不该这么怂的。
迦勒底目前最后的御主是个作息没调整好的夜猫子,因此在这个时间点难免产生一阵困意和随之而来的烦躁感,她看了看同样努力撑着的玛修,不耐烦再玩这种审讯play了,“算了,带我们去见见你老爸,我们必会以礼相待。我想刺客大师应该会比你有用多了,也必然不会拒绝我们合作的诉求。”
费德里科眨眨眼,“那……能先让我放松一下吗?”他现在比较怕的是闻朔想起要把他挂在圣母百花大教堂门口,不过御主很是简单粗暴地给他解除了束缚状态。
他审时度势,揉揉酸麻肿胀的手,识时务地举起手表示合作,“好好好,我绝对配合,我带你们见我的父亲。不过希望你们遵守诺言,”他有些郁闷地说,“他是个很伟大的人……”
齐格飞见状终于移开了犀利的目光,向闻朔颔首,“master。”随即隐去了身形。
玛修在康娜一下一下的安抚下昏昏欲睡,此时吧唧一声抱住了软乎乎的小龙娘,蹭了蹭,完全阖上眼帘。
御主和弓兵对视一眼,把两只在床上摆好,盖好被子。
然后回过头注视着龇牙咧嘴揉腿的费德里科,“你可以走了,明天记得来找我们。”闻朔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刺客青年飞快地点头。
“那你怎么还不走?”
“……我腿麻了。”
第二天,费德里科依言带他们向奥迪托雷家进发,老规矩,英灵们隐去了身形跟随。
“那是什么?”康娜突然软绵绵地拉了拉闻朔的袖子。
“咦,那是……”玛修惊讶地顺势看向街角,“真像前辈说过的雷震子啊……”
街角站着一个造型独特的人。身穿长长的黑袍,头顶黑色宽檐帽,面部被鸟嘴型的面具严严实实地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被挡在透明玻璃后。
“那是医生,他们都这么打扮,鸟嘴是防毒口罩面具,和手套一样是避免被病人传染。”刺客顿了一下,解释道,“就是因为黑死病的大肆蔓延……”
话题一时间稍稍有点沉重,玛修闻言黯然地垂下眼帘。
不过很快她和康娜的注意力又被佛罗伦萨繁华的街景所吸引。
“艾吉奥!”此刻青年蓦地有些惊奇地叫住了一个迎面走来的意大利青年。
其实严格来讲那还是一个少年,只不过他修长有力的身姿和叛逆地扎在脑后的小辫子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和不羁。
那人手中还抱着一个不小的箱子,闻言停下步伐,眨眨眼,“费德里科?”他扫视了一圈兄长身后的三个妹子,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会心的笑容,“哇,看来一夜未归你成果不少嘛,亏我还担心……咦等等连小姑娘你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脸黑线的费德里科敲了个爆栗,低声道:“这是我的客人。”
费德里科放开弟弟的脑袋,对闻朔她们尴尬地笑了笑,“这是我弟弟艾吉奥。”转头问道:“你已经回过家了?这是要干什么去?”
艾吉奥耸耸肩,表情丰富地翻了个白眼,“还能干什么?帮母亲把东西送给莱昂纳多,顺便从他那里把画像拿回去。”
奥迪托雷家的二少爷忍不住发牢骚,他就是在紧急时刻被护犊子的老妈赶出来干活的,不然谁知道会被老爹训成什么鬼样。
“你不知道,父亲现在越来越暴躁了,自从那个家伙……”
“莱昂纳多先生?是莱昂纳多达芬奇先生吗?”一个清脆又温柔的女声打断了他。
艾吉奥一愣,而被他惊异地注视的玛修则有些腼腆地垂首,“抱歉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只是听说他是位优秀的画家,又学识丰富,因此十分仰慕。”
在迦勒底的时光里达芬奇没少帮助人造人少女,她和罗曼医生是玛修最熟悉、最亲近的人。
也正是因此,玛修比任何人都想要见见这个时代的达芬奇先生。
艾吉奥略微吃惊,“他这么有名了吗?连外乡人都慕名专程来看他?”在他看来那家伙虽然是个小有名气的天才画家,值得尊敬,但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实在太多,一般人根本无法理解,也不会有崇拜者才对。
像玛修这样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弱气少女,难道也是那个怪才的崇拜者吗?
一时间艾吉奥看向玛修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唔……这么说也没错。”少女脸颊上飘起浅浅的红晕。
闻朔沉吟片刻,对两兄弟道:“正好我们也想拜访一下有名的莱昂纳多达芬奇先生,可以先随你过去吗?”
费德里科摊手,“你说了算。”
“啊,那个,请问需不需要拜帖之类的……”
“不用不用,那家伙不在意这些。”
“您可真厉害,竟然能认识达芬奇先生这样的人呢。”小姑娘由衷地道。
“哈哈也没有,不值一提……”艾吉奥傻笑着开始和玛修互吹。
扎着小辫子的青年热情洋溢地与美少女搭话,而他并没有注意到,他那一向撩妹经验丰富的兄长,此时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正忧郁地看着他……
著名的莱昂纳多·达·芬奇先生,住在一栋偏僻安静的小楼里,小楼与别的佛罗伦萨建筑并无二致,同样缭绕着浓郁的古典气息。
在一行人来访时他正背对着他们,忙活着手中的图纸和工具,艾吉奥抱着箱子高呼道:“莱昂纳多,我给你送东西来了!还有……”
“噢艾吉奥!”背对着他们的青年瞬间转过身,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抓着图纸迎上来,爽朗笑道:“你一定又是来取你母亲的画的。咦这几位……”他惊诧地眨眨眼,睫毛还挺长。
这反应……闻朔看向那两个人的眼神当时就很微妙。
“达芬奇先生?!”
其中触动最大的是玛修。毕竟这群人中和达芬奇相处时间最长的也是她。
通常而言迦勒底首席天才科学家及技术顾问可没有这么接地气,那位美丽的小姐难免带着点天才特有的任性,她喜欢埋首专注于自己的兴趣和工作,而对于这之外的人际交往远没有那么热情。
她也算不上太好相处,与医生那种因为悲观现实主义而产生的更八面玲珑一点的处事方式不同,达芬奇显然要更为自我任性一些,就从她以蒙娜丽莎的外形现世就能看出,而且她也说过如果不是罗曼她早就离开迦勒底了之类的话。
而眼前这位莱昂纳多·达·芬奇先生,戴着一顶红色毡帽,披着鲜艳的红披风,身着考究的服饰,脸庞洋溢着友好而真诚的笑容,微微泛红的脸颊还能窥见些许的兴奋。
这与想象中实在太不一样了。
因此她忍不住小小地惊呼一声。
“你就是达芬奇先生……”
“虽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是,怎么说呢……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玛修眸光闪亮,俨然是小迷妹的样子,握拳道。
而莱昂纳多·达·芬奇,他在注意到玛修以后,眼前一亮,开口后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为你画一幅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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