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今天召唤出飞哥了吗

    回到雪漫城后,闻朔把大半战利品卖了,只留下了灵魂石和金币、卷轴。由于康娜吸收了古诺德龙吼之力,表示自己暂时吃饱了,也就没有再购买更多食物。

    虽然这条可爱的龙似乎并不归阿赖耶或者盖亚管,但她与御主间的链接和契约是货真价实的,这大概是个bug吧。

    目前的好消息是罗宾汉感受到东南方和北方均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魔力反应,而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主角龙裔(Dragonborn)大概是死了。

    就在他们找到领主巴尔古夫汇报任务进度的时候,他派出的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先是说明他们在海尔根囚场没有找到任何活人,不管是叛军风暴斗篷还是诺德将士,现场只留下一地被砍头和咬死或烧死的尸体。随后令人绝望的是雪漫的南方天空出现了龙。

    龙啊!那可是龙啊!

    小伙子脸色苍白:“大人,多少年都没有龙了。我走的时候它就在我头顶盘旋,我以前从没跑这么快过……我以为它一定会追上来。”

    闻朔心情很复杂。

    龙啊!那可是龙啊!康娜你快看看能不能吃!

    ……不对,她关心的重点是,抓根宝同志很大可能也许是死了,不管是被砍头了还是被那一天特地赶来杀死宿敌的奥杜因一爪子糊死,那都是死了,直到现在也再没出现。

    难道是因为这里形成了特异点的缘故?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命数?

    巴尔古夫懒散而忧郁地歪坐在王位上,这和他昨天的人设相当不符,他挥手让士兵叫人去支援,末了和蔼地看着闻朔,微笑道:“勇敢的冒险者,你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因此我不得不给予你相应的奖赏。”他看了看年轻冒险者身上的黑色法师袍,拿出一件轻便的皮质护甲交给她,“我想你会用到的。另外,我希望你能前往哨塔协助伊瑞莱斯进行防卫,成功以后我会很高兴我们雪漫又多了一位优秀的子民。”他眨眨眼,暗示冒险者可以随意购置房产了。

    正在沉思的御主抖了一下,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总觉得这个发展即将像脱肛的野狗,而她即将顶替抓根宝走上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呸不是,哪吒三太子的道路……

    这种意外地发展和束缚的感觉让她皱了皱眉,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需要她的力量,她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于是闻朔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躬身道:“必不负您所托。”

    一直灵体化待在龙霄宫屋顶上的绿色弓兵见自家御主出来,轻松跳了下来,见闻朔脸色不是很好,摸了摸下巴:“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只不过我们的任务可能要更重了。”把皮质护甲塞到弓兵怀里,“嗯这个你看下怎么处理。我们现在去西部哨塔完成最后一件事,也算是报答巴尔古夫了,然后离开这里,看看到底魔力源是什么人在作妖。”说着她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走,去屠龙。”

    哨塔进行防御工事的士兵们见他们到来只是招呼了一声,便将全部注意力投注到天穹上。

    那里,正盘旋着一只飞龙,土黄色的龙身犹如坚硬的岩石块,背上有尖利的倒刺,双翼有力地扇动着,额上长角狰狞,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蝼蚁。

    闻朔眯着眼盯着它,手中叩着一枚灵魂石。风吹起黑色的袍角,她对怀中的康娜轻声道:“康娜,你吃过龙吗?”她现在是魔法师人设,不适合扛着斧子冲上去,于是站得离防御阵稍远些。

    “噫?”小龙娘尾巴一动,满脸严肃地审视了头顶上方的飞龙一番,露出嫌弃的眼神,“太丑了。”说罢重新趴回了温暖的怀抱。

    她一点也没有从那头龙身上感觉到威胁,也不觉得master和罗宾汉会打不过它,所以康娜非常放心地垂下眼眸,蓝汪汪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起哨塔附近的风景。

    碧云天,黄叶地,岩石快磊成的哨塔防御工事透着雄浑苍凉的气息,非常符合英勇顽强、民风彪悍的诺德人的风格。

    飞龙似乎终于看准了时机,尖啸一声俯冲而下,张口一道火焰喷射而出!

    伊瑞莱斯大喝:“散开!布置防御阵型!”

    士兵中,绿色弓兵飞快地抽出铁箭注入魔力,抬手搭箭,炫目的绿芒如流星般直射恶龙,十分神准,和诸多弓箭一道前仆后继,不同的是他的绿色弓箭直接穿透了坚硬的龙身,炸裂开来。

    “嗷吼——”一声长啸,飞龙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歪歪斜斜地向地面坠落,它痛苦地喷起了火,像一架不停歇的加特林机枪。

    弓兵附加在弓箭上的魔力破坏着它的血肉,不消片刻飞龙就会面临死亡。

    它落地那一瞬间,劲风扑面,沙石飞走,一粒石子“刷”的擦过闻朔脸颊。

    “咿呀!”康娜大惊失色,鼓着脸颊抬爪摸了摸闻朔的脸。

    “嗯我没事。”食指轻轻划过脸侧,指腹上是些许血迹。少女御主不在意地抹了把脸,却看到少有情绪波动的小龙有些生气了,蓝盈盈的眸子阴沉下来,周围阴风阵阵。

    小龙娘转过脸,深吸一口气,对着不远处正遭受围攻顽强挣扎的大块头发出愤怒的咆哮:“吼——!”

    却不是喷火。刹那间,一道半透明的强劲白色气流山呼海啸般朝恶龙奔涌而去,围攻的士兵们被劲风吹得东倒西歪纷纷滚地,摄人心魄的力量命中龙身,寒气肆意蔓延,飞龙发出恐惧而虚弱的嘶嚎,嘶鸣声渐渐衰弱,很快就在这愤怒的一击下戛然而止。

    杀红了眼的士兵们一脸懵逼地从地上爬起来,有的还傻乎乎地戳了戳龙背。

    原本处在人群中的弓兵在闻朔身边现身,他微微瞪大了眼看着康娜,“咦这个不是小丫头在洞穴里吃下去的……?”

    闻朔也想起了那一排古诺德语印刻的符咒,那是龙吼的力量,按理来说龙吼是龙裔的传承。

    不远处龙尸上蒸腾起一团巨大的蓝色光团,散发着幽幽的魔息,那是飞龙的龙魂。这头死得比剧本要快得多的龙连魂都有点懵,正在鼓动激荡之际,被康娜一口气吸进了肚子里,尸身随之一点点燃烧起来,最后化作一具白骨。

    小姑娘舔了舔唇,吐出一口寒气,蹭了蹭闻朔的胸口,软软地道:“这个比托尔的尾巴要好吃多啦,嘻嘻。”

    ……所以说你还是吃过龙的对么?!

    闻朔眸光一闪,还没说话,就见那群肤色苍白眼角通红的诺德汉子们激动地跑了过来,抱在一起又跳又叫,对着她和怀里的小萝莉大声呼喊:“龙裔啊!这肯定就是龙裔啊!这个白发小姑娘居然是传说中的龙裔啊啊啊!”

    闻朔:……我想你们误会了什么。

    绿茶看了看不明所以一脸无辜的康娜,一手搭在自家面无表情的御主肩膀上,叹了口气,“master,我好像理解你说的任重道远了。”

    龙裔康娜受到了贵宾级的招待,现在上到领主下至百姓,无一不对小姑娘投以热切的眼神,纷纷夸赞她貌美可爱前途无量,并赠以无数的烤面包、苹果派、山羊乳酪、糖……

    巴尔古夫笑得像个刚得了乖孙女的慈祥老爷爷,“康娜啊,有什么需要你就跟领主爷爷说哈,别说吃的,就算是想要一栋房子也没问题……”很快他的一大把胡子就被康娜打成了蝴蝶结。

    宫廷法师法仁加秘火激动地围着人小姑娘转来转去,颇想要直接就地研究的模样。

    宫廷外,闻朔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拇指长的形状不规则的灵魂石,淡淡的魔力注入其中,剔透的石块中缠绕出淡紫色的丝缕状,复又将其收回,重新注入。把玩着灵魂石,她皱着眉对弓兵说道:“现在想来之前由于刻板印象思维固化了,我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我们必须面对的最大敌人会是龙种——无论是世界吞噬者奥杜因还是零零碎碎的亚种,但巴尔古夫的话提醒了我,这里不仅有龙族和人类,还有精灵、兽人、半兽人……不仅有种族斗争,还有帝国正规军和叛军之间的战争,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省油的灯。”

    弓兵若有所思,唇角浮起一丝懒散的笑容,颇有点玩世不恭,“你是master你说了算,我只要服从命令就可以啦。”

    “啧,明明在这方面你更有经验吧。”闻朔嘟囔着拿出一张简笔画地图,指着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城镇、领地和山脉丘陵等物,在最东南端和北端的城市上打了个圈,“所以为了尽快调查并解决特异点的情况,我们不必再停留在雪漫,灰胡子在霍加斯高峰上对龙裔的呼唤也别管了,按照你之前侦测到的情况,先去东南方向的裂谷城,如果那里没问题的话就北上去天际省的首都独孤城,如果有人搞事的话绝对不会放过这里。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这个决定得到了弓兵的赞同,叛军风暴斗篷和帝国军队之间的争端说不定也是重要的变数。灵体化后绿色的影子消失在空气中,这时闻朔头也没抬地补充道:“采买物资溜号之前不去和战友团告别吗?”

    好半晌,空气中才传来一声无奈的轻笑,“哎呀,不要总是在这种不必要的地方细心啊……”

    战友团拥有悠久的历史。他们在很久以前为了寻找传说中Skyforge(天空熔炉)的力量来到这里,用他们横渡亡灵之海舰船上的木板,照着船体的外形,建立起了勇者之家 Jorrvaskr(月瓦斯卡),随后才发展出了雪漫城。因此这个十分具有诺德人传统的古城气氛一直温馨、轻快、充满人情味,治安良好物产丰富,许多向往宁和生活的人乐意在这里安家。

    这个充满正义、热血、兄弟情的组织也广受欢迎,他们十分看重罗宾这个新人,认为他强大、正义而可靠,克拉科已经不止一次跑过来找他想要切磋了。

    对于曾经孤身作战的英雄而言,这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贵体验吧?

    想到那位目光灼灼的女战士,闻朔不由嘿嘿乐出声。

    夕阳西下,一辆马车驶出了雪漫城,沿着乡野古道朝东南方驶去。

    敞篷马车上,黑袍御主抱着酒瓶痛饮,末了长吁一口气,“爽!”

    车夫罗宾汉忍不住提醒她:“master,少喝点,你要是再发酒疯遭殃的可是我和康娜啊?”

    “master,你脸红了。”小龙娘幽幽的说。

    由于闻朔以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的理由拒绝了康娜喝酒的请求,小萝莉有点郁闷,此时正抱着一块香煎食人鱼。

    “没事,这回绝对不会了。”闻朔倚靠着草堆,膝上横着血腥玫瑰,双颊飘起淡淡的绯红,眼神清亮,天边是醉人的火烧云,霞光映照在她脸上,平白多了一抹艳丽。在康娜怀疑的眼神中,她手握酒瓶放声高呼:“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

    小龙娘和弓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跟他们一起喝过酒吹过牛、战斗过的士兵们听闻他们即将踏上新的旅程,纷纷惋惜,有的还给了他们一些市场上常见的麦芽酒,这些酒已经有相当一部分进了自家御主的肚子。

    暮色中,远处一些农舍上方飘起袅袅炊烟,间或传来鸟雀和马儿的啼鸣,正是一片祥和温馨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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