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蔺北行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对于两个人的亲密, 萧阮向来就是羞涩的, 成亲至今, 除了那次蜻蜓点水般的一次亲吻, 从来没有这样主动的时刻。

    然而唇舌碰触的香软触感,却在真实地告诉他, 这并不是做梦, 萧阮真的在亲他,不是一掠而过的戏弄, 是深深的热吻。

    蔺北行强压下自己想要将萧阮拆吃入腹的,被动地享受着萧阮突如其来的热情。

    萧阮的动作十分生涩, 吸吮了片刻之后, 不得其门而入, 一直在唇边摩挲。蔺北行被亲得心痒难耐, 双唇微翕,诱惑着她的深入。

    萧阮终于来了几分灵感,舌尖仿佛一只灵敏的兔子, 往前探了探, 又倏地缩了回来。

    如此反复了两次,蔺北行终于按捺不住了,在第三次的时候卷住了那调皮的柔软, 两人瞬息之间缠绕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仿佛被吞噬殆尽。

    最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了开来,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难耐的渴望。

    “不生气了”蔺北行哑声问。

    萧阮点了点头, 想了一下又道“蔺大哥,我希望你好好的,西南也好好的,陛下和大乾也好好的。”

    把他和西南放在了陛下和大乾的前面,这算是大大往前进了一步了吧

    总有一日,萧阮会把他放在自己的心尖,除了他眼里不会再有别人的。

    萧阮的信心顿时满满“我知道。阮妹妹,你希望我好好的,我必定就会好好的。”

    “你别对商大人再有什么成见了。他和你完全不是一类人,他苟全于西南,被你压制着,从前的抱负眼看着化为了泡影,心里多少也会有些怨气,”萧阮柔声劝道,“其实,西南一方平定之后,你用武将的想法去管理西南,说不定会有些捉襟见肘,有时候听听商大人的意见,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就好比高祖、明帝他们,平定天下靠的是马背,治理天下则需要文臣了。”

    蔺北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晚,蔺北行真的和萧阮一起去了刺史府。

    原本萧阮顾念着他的面子,建议他不要去了,由萧阮带些礼品登门赔礼,也算是给商易仁面子了。

    但蔺北行没有同意,照他的话来说,“男子汉大丈夫,岂有让妻子去收拾烂摊子的道理”

    一见蔺北行来了,刺史府上下简直就是如丧考妣。

    前几日蔺北行的盛怒还在眼前,刺史府的下人们都觉得大家差不多要卷铺盖回老家了,今天一见蔺北行又来了,都在心里暗呼,只怕这一次说不定走都走不脱了。

    商易仁托病在卧房里没出来,是商俞氏出来迎接的,她眼中虽然也有惧色,但表面上的礼节却丝毫没有怠慢,见礼、奉茶,应答时都思之再三,十分恭谨。

    萧阮将礼品奉上,客气地道“商夫人,王爷前几日因为我的病情焦虑,行事没有了章法一些,惊吓了商大人,还望商大人和夫人见谅。”

    商俞氏的笑容有些勉强“王妃实在太客气了,王爷乃是西南之主,外子是王爷的属下,王爷怎么训斥都是应该的。”

    萧阮正色道“上有国法,下有百姓的悠悠之口,就算是王爷,也不能为所欲为。但是,这件事情王爷虽然做得不对,商大人也不是没有半点错处,我们想和商大人说上几句,还请商夫人行个方便。”

    商俞氏怔了一下,为难地道“外子卧病在床,实在是有失礼仪”

    “商夫人,”萧阮诚恳地道,“商大人一病不起,必定是有心结,你难道希望他带着心结在西南郁郁不得志吗今日王爷过来,大家何不当面把事情说说清楚若是心结能解,说不定商大人当即就病体痊愈了。”

    “商夫人,我是来当面和商大人致歉的。”蔺北行忽然开了口。

    商俞氏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在他和萧阮之间来回游移。

    她跟着商易仁在西南已经有四五年了,听说过蔺北行杀敌的骁勇拼命,听说过蔺北行对待仇人的残酷无情,听说过蔺北行的铁面无私大义灭亲,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蔺北行会赔礼道歉的。

    那日蔺北行凶神恶煞一般的神情还历历在目,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蔺北行是不是别有所图。

    “不不不,”她实在害怕,结结巴巴地道,“王王爷你实在是太客气了,我我们是外子得罪了王爷,王爷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外子是真的病了,不是有意要和王爷唱对台戏的”

    蔺北行霍地站了起来“商夫人,不多废话了,你在前面领个路,我去见商大人。”

    他的气势迫人,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商夫人几乎下意识地就起了身,走到才回过神来,担忧地抓住了萧阮“王妃,王爷他外子的脾气有时候也有点拗,你们千万担待着些”

    萧阮哭笑不得,连忙安慰“夫人放心,王爷是真的来赔礼道歉的。”

    商夫人赶紧咳嗽了两声,高声叫道“易仁,王爷和王妃来看你了”

    门开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商易仁半靠在床头,披着外袍,额头上扎着白布,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药的残渣,居然真的是一副病重的模样。

    蔺北行不可思议地打量了片刻“商大人,你就因为我拔了剑病得这么重”

    “我唉”商易仁一脸的心灰意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王爷,请恕我有病在身,不能相迎。等我病好了,我便会向陛下上奏,我才疏学浅,担当不了南昭刺史这个重任,辞官还乡,做一个布衣吧。”

    萧阮明白了过来。

    想必是这几年来,商易仁过得实在是辛苦,郁郁不得志,这一口气憋在心里,郁结在心,终于被蔺北行这一吓,给吓得彻底发作了。

    “商大人,你开什么玩笑”蔺北行皱着眉头道,“这样就要辞官,那我的部下早就全都走光剩我一个光杆司令了。我今天来,特意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日后西南要长治久安,你还要出大力气的,怎么就撂挑子不干了”

    商易仁愣住了。

    半晌之后,他揉了揉耳朵,闭了闭眼睛,求援地看向商俞氏“夫人,我是不是病得耳朵都不行了”

    商俞氏连连摇头。

    商易仁又呆愣了半晌,这才苦笑了一声“王爷,你别寒碜我了,我已经明白了,我不是这块料,还是趁早离开西南,对你对我都好”

    “商大人”萧阮忍不住了,“那日王爷拔剑相向,的确是他不对,可你为何不想想,你是否问心无愧你一直对王爷抱有偏见,忌惮王爷,把王爷当成了敌人,将心比心,王爷又怎么会对你坦诚以待呢你受到了一些挫折,就萌生退意,难道你忘了要造福西南子民的抱负了吗商大人,请恕我直言,你没有武将的直爽,没有文人的策略,更没有为官的迂回,你难道真的要抱憾辞官,在西南一事无成吗”

    商易仁呆住了。

    半晌之后,他后背冷汗涔涔而下,忽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

    商俞氏慌忙扑了上去,用力地去抚他的胸口“大人你别激动,快些吸几口气”

    “我没事,”商易仁推开了她,看着萧阮颤声道,“你说的很对”

    “我王妃说的话,自然都是对的,”蔺北行一脸的理所当然,“所以,商大人,你就别再说什么丧气话了,因为连年战事的一年免税之期已到,这几日我和辖下的官员们正在商讨如何征缴税收之事,商大人若有什么好的意见,到时候可以一起来出出主意,郡府这么多年清闲下来,也该忙一忙了。”

    商易仁的病,很快就好了。

    和蔺北行那日在刺史府所说的一样,他开始听取商易仁对西南治理的一些意见,有些采纳了之后,也给了郡府一定的权利去实行。

    萧阮对这些公事并不关心,不过,自那天之后,商俞氏时不时地便登门拜访,除了聊些诗词歌赋、书法画技之外,也会和萧阮说一些商易仁和郡府的事情,从字里行间可以听出,商易仁和蔺北行的关系日渐改善。偶尔萧阮也会在学堂和商易仁碰上一面,商易仁对她恭敬有加,再也不提从前刺探王府和靖安军机密的那些事情了。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就到腊月了。

    萧阮亲自替远在京城的家人置办了年礼,挑选了西南的特产,还有自己亲手写的春联、剪的窗花一并放进了年礼中。除了家人,她也替在京城的好友们准备了礼物,周卫哲、周卫旻、宁王妃、慕呈青、秦六姑娘一个个都没有落下。

    为了避免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她把礼品清单一一誊写好了,送到了蔺北行的面前。

    蔺北行一脸的豁达,只是朝着礼单瞟了一眼“这有什么好看的送的礼品贵重些,可不能让人瞧不起你这靖安王妃。”

    萧阮解释道“礼不在重在于心,我们的心意到了就好。”

    蔺北行想了一下,颇有些酸溜溜地问“那我的礼物呢”

    萧阮怔了怔,本能地道“你我成日里在一起,我的便是你的,你要什么,便从我这里拿就是,也需要礼物吗”

    蔺北行沉着脸没有说话。

    萧阮一见不妙,连忙哄他“好好好,你想要什么礼物”

    蔺北行闷声道“不想要了,要我讨出来的礼物,又有什么稀罕”

    萧阮的头都疼了。

    她的确没有给蔺北行准备礼物,这是过年,又不是过寿,没听说夫妻之间还要送礼的。可蔺北行莫名生了气,她只好仔细检讨起自己来。

    这一检讨,她不由得有些汗颜。

    仔细想起来,蔺北行已经送过她好几次礼物了,次次都十分用心年三十亲手雕刻的印章、元宵夜的白毛团儿花灯、新婚时的一片紫薇花林

    而她,的确没有送过什么值得称道的礼物给蔺北行。

    这一对比,难免显得她薄情了一些。

    腊月的日子过得有些忙碌,这阵子因为开学堂的事情,王府的开销很大,过年的花用便不得不节俭着点,萧阮身为当家主妇,为此破费了一番心思,既不能掉了面子,又不能大手大脚。

    这一日傍晚,陈碑之过来了,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京城那边过来的,和公函一起送到了王爷手上,托王爷转交给王妃。

    萧阮一看,信封上的落款写着慕呈青三个字,上面则写着“烦请靖安王转交于靖安王妃。”

    信封封得好好的,没有开启过的痕迹,但萧阮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王爷呢他怎么没回来”

    “王爷他今天有点事情,”陈碑之的神情自若,“几个朋友邀他一起吃饭,他说要晚点回来。”

    “是哪几个朋友在哪里用膳”萧阮盯着他,目光犀利,“我让杨泽冲过去瞧瞧,带几句话给王爷。”

    陈碑之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硬着头皮道“这这太麻烦了,我等会儿便要过去王爷那里,王妃有什么话,我带去就是了。”

    萧阮沉下脸来“碑之,你也要骗我吗”

    许是萧阮和蔺北行在一起久了,就连眼神都有些相似了。

    陈碑之被她看得心头发颤,在心里暗自朝着蔺北行说了一声对不起,迅速地朝王妃投诚,坦白交代了“王妃,王爷他心情有些不太好,去了三林酒楼解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爱吃醋却又总爱装着很大度的柿子笑哭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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