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时冶开罐啤酒, 给自己压压惊。
“难道是你?”时悦在心中已经剪辑出一部狗血青春大片了。
“哈哈哈。”许毅树尬笑了几声道,“因为我们幼鸢从小就只喜欢玩游戏, 也没个朋友,正赶上出柜的时候冒出来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无巧不成书嘛……我和她妈妈觉得这两个小丫头早恋其实也挺合理,对不对。”
时冶吓坏了:“我?啊?我和鸟姐?”
“我爸妈犯的蠢一直没好意思跟你说。”许幼鸢其实现在也不太想说,毕竟当着时悦的面呢,这孩子之前玩游戏的时候就吃过自己亲姐的醋,那还是纯友谊的醋。现在纯友谊变成了暧昧绯闻, 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发疯。
偷偷看一眼时悦,此时此刻的时悦还没有癫狂的迹象, 只不过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根鸭脖慢悠悠,有滋有味地啃着, 也不知道是品味鸭脖还是在品味陈年旧瓜,平静的脸上暗藏汹涌。
“行了行了,这么久以前的事了提它干嘛, 咱们看下段影片。”许幼鸢打算迅速从这个话题上掠过去, 被当事人之一的时冶拽了回来:
“不是……咱们那会儿才13、4岁吧,成天在一块儿刷微博看沙雕视频哈哈哈, 或者玩儿游戏为爱豆轮博, 完全是新时代好基友的标配啊,叔叔, 这你们都能误会?啧啧啧, 大人的脑子实在太复杂了。”时冶就像从多年不住的老家阁楼里挖出一坛陈年好酒, 就算不喝,闻一闻也觉得有趣。
“哎,不是,主要是幼鸢突然出柜,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才这么说的,正好你们那会儿玩得又好,可不就误会了么。”许毅树再次强调,还是对着时悦强调,“真的是误会,她俩就是发小,我们都盯着呢,肯定没有其他事儿。”
许毅树这头还没解释完,电视里开始自动播放下一段影片。
“快快快!快点许愿!”这是许幼鸢又一年的生日,依旧是许毅树拍摄,但是画面中的主角已经从一家三口变成了女儿和她的好朋友。
许幼鸢带着个傻兮兮的皇冠帽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望,然后和时冶一块儿吹灭蜡烛。
“你许什么愿了?”时冶问她。
“笨,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不管!我要知道!”
“你这么衰,告诉你肯定完蛋。”
时冶“呸”地一声道:“昨天是谁踩翻了路砖溅一脚泥的?说我衰。”
许幼鸢:“粉谁谁糊,还是你比较厉害。”
时冶被戳中了命门,“嗷”地叫了一声扑上去,两个人抱在一块儿在沙发上一边笑一边滚。
影片里可以听到许家爸妈的低声细语,爸爸说:
“咱们是不是该上去分开她俩啊。”
妈妈说:“又不是打架,分什么分。”
“我不是怕她俩出事么,年龄这么小。”
“你傻么?”妈妈着重跟他科普,“两个女孩子才不会出事。”
爸爸:“是……这样吗?”
“相信我没错。上回你女儿向咱们坦白之后,我特意上网查了。”
“你查了什么?”
“咳,晚上回房再跟你说。”
影片完完整整地记录了13岁的许幼鸢和时冶在沙发上打打闹闹的纯真模样——如果时悦不在这里的话,的确从头到尾都很纯真。
可是沉默的时悦让两人的嬉笑声变得一言难尽,影片中时冶甚至丧心病狂地咬了许幼鸢的脸一口。
“你干嘛!”许幼鸢脸上留下了一块圆形的牙印。
时冶说:“看你想起昨天吃的烤饼,我饿,牙痒!”
“滚!”
“感情真好。”时悦这四个字让许幼鸢和时冶都羞红了脸,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困了,妹妹你呢?”时冶问她。
“我还挺精神。”时悦再撕开一袋卤味,“这才到哪儿呢,影片才看到一半,来,吃,喝。”
时冶心虚地看向许幼鸢——你怎么不管管她。
许幼鸢报以同样的眼神——你亲妹你让我管。
时悦美滋滋地边吃边喝打算继续看热闹,收集素材,以便往后吐槽许幼鸢,或者是以此当成撒娇的筹码,许幼鸢不好好哄上三天三夜不罢休。
卤味撕开刚摆好,还低着头的时悦听到一阵突兀的小孩的哭声。
时悦手中的动作一顿。
难道……
新的影片开场,这回多了个小女孩。
“又哭了!”时冶怀里抱着个哭泣不止的小孩,哄了半天哄不好,相当痛苦,对着天花板翻白眼,“我就说不想带妹妹,我爸妈非让我带着!好烦啊!就知道哭!我说宝贝儿你能歇会儿不?”
许幼鸢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听到哭声特意暂停了游戏走过来:“本来想录个游戏通关直播的,你这一哭我得重新开始。”
这一段不是许毅树拍的,听许幼鸢话里的意思是她拍游戏视频的时候无意间拍下来的。
许幼鸢说:“你爸妈周末还要上班这么忙,你就帮忙照顾照顾呗,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小孩都爱哭,没办法,我爸妈说我小时候也爱哭,但是不闹,已经算是很省心了。我看你妹妹也还好啊,是不是饿了才哭?”
许幼鸢伸手指挠了挠小孩儿的脸,学着小孩的声音奶声奶气道:“不哭了吼,不哭了。啄啄啄啄……”
“你这是逗狗呢?”时冶白她一眼。
“但是你看,小时悦就是不哭了啊。”
时冶“哇”了一声道:“看来我妹是真的喜欢你,上次也是,你一哄她就不哭了。”
时悦出镜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幼儿时期的时悦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了,出乎她的意料——还有我事儿呢?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不仅时悦,视频里另外两个主角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哇。”时冶说,“二十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这么说来二十年了,妈呀,吓人。”
两岁的时悦玲珑剔透,已经长得外好看,人见人爱。小孩儿爱哭也爱笑,爸妈将她放在车里推着去逛商城的时候,还被人邀请去拍了奶粉的广告。
时冶抱怨:“你说怎么回事,我抱着的时候准哭,一见你就乐,干脆放你家养吧,给你当童养媳也不错。”
“你是亲姐么你。”许幼鸢一要走开时悦就哼哼唧唧地伸出小短手要许幼鸢抱,一副又要哭的模样。
“你看你看,又要找你了。你就帮我哄哄她吧,别再哭就行。”
许幼鸢只好接过时悦:“怎么抱啊,我不会。”
时冶自己也不太会,胡乱指挥着,许幼鸢自己摸索着当真稳稳地把小时悦抱住了。
小时悦甜甜地叫了声“姐姐”,便往许幼鸢怀里钻。
电视外的许幼鸢心里喊了声“靠”,小混蛋从小就这德性!
时悦本人却很不甘心:两岁的时候这么亲密过?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留下,实在太亏了。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许幼鸢鄙夷的眼神配合嫌弃的摇头动作:你看看你,两岁定八十。
屏幕外许幼鸢站在道德的高地鄙视时悦,屏幕内的许幼鸢却乐呵呵地扶着时悦的小脑袋,就按在胸前,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可爱,小时悦怎么这么嫩,你看这小嘴,粉嘟嘟的,看着好想亲一口。”
我在胡说什么——屏幕外的许幼鸢快要坐不住了。
“你亲吧。”时冶坐在一旁吃雪糕,“都说了给你当童养媳,别客气,这个妹妹送你了。”
许幼鸢蹭了蹭小时悦的脸:“好舒服哦……”
许毅树率先坐不住,站起来道:“咳咳咳,我出去抽根烟,你们慢慢看哈。”
时悦特别想说:叔叔您带上我,我帮您点烟。
许毅树走了,而且非常有眼力见一去就是一个小时,把屋子留给她们三个人。
好吧,自己切的瓜撑死也要吃完,时悦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
从影片里可以看出来,许幼鸢和时悦这对冤家其实在20年前相处还是很融洽的,时悦的小手指向什么许幼鸢就给她拿什么,水果也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慢慢喂她吃。
冲好的牛奶许幼鸢自己先试试温度,确定温度合适不会烫嘴之后才喂给小时悦。
“许幼鸢,你说我小的时候你对我挺好的,怎么现在凶巴巴?”时悦戳她小腿,“你说你什么时候再把我提回到20年前的待遇?”
“20年前你也很乖啊。”许幼鸢毫不示弱,“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如果你也能像两岁时候那么乖,姐姐说什么就做什么,姐姐肯定也疼你。”
时悦还想说什么,只听电视里本来祥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靠,时冶……时冶!你快来!”许幼鸢惊了,“你妹是不是尿了!”
“啊?擦,好像真的是!她平时白天不尿的,估计是咱们给她喝太多了,也没带她去上厕所。”
“怎么办?”
“送到卫生间去!”时冶递给许幼鸢尿布,“幸好我带了,你顺手帮她换了。”
“哦。”许幼鸢接过了尿布。
整场回忆许幼鸢就记得这一幕,她记得以前帮时悦换过尿布,原来出处就是这儿啊。
时悦眼疾手快迅速用遥控器切换成下一段影片。
许幼鸢嘻嘻嘻地笑个没完,老许不在,时悦胆子也更大了,见她笑得这么贼上去要捏她,许幼鸢被捏得又麻又痒,最后只好笑着说饶命。
“那什么。”时冶道,“不然我先回去,您二位好好闹着?”
时冶觉得自己就像一枚耀眼的电灯泡,夹在她们俩中间,就算人家主角不说,时冶都自我嫌弃,外碍事。
正好这时候阿芙给她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完事,要不要回来睡觉了。
时冶回她:“差不多了,我妹不回我也该回了。”
阿芙:“行,那我现在过去接你,外面下雪了。”
“是么。”时冶走到窗前往外望去,发现小区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行,我等你过来,小心啊别滑倒。”
“好。”
挂了阿芙的电话,时冶招呼时悦和许幼鸢过来:“你们看今晚雪下的好大啊,感觉老家好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许幼鸢走过来和她一块往下看,鹅毛大雪安静地往地面上飘,和她工作的北方城市不一样。老家也下雪,但是这儿不刮风,雪花不会被大风吹得狂舞,而是缓缓降落,让雪夜更加静谧且充满了厚重感。
“我还记得上次下这么大雪的时候,是咱们毕业的那年。”许幼鸢说,“有生之年没见过暴雪,我和你还有簏姐,咱们仨在雪地里疯了一样丢了好久的雪团。”
“是啊,簏姐一开始还嫌弃打雪仗太幼稚,坐在一边叼着根烟看着咱俩,边看还边指挥,最后指挥不过瘾,亲自下场和我们打起来。”
“后来呢?我记得后来咱们是不是还在雪地里翻滚来着?”
“真的假的?没这么缺心眼吧?”时冶又一次被年轻时疯狂的自己吓着了。
“是,真的。”对大雪见怪不怪,所以没过来一起看雪景还坐在沙发上的时悦补充说道,“你们在楼下打雪仗,叔叔阿姨在楼上拍,全给你们录下来了。看这翻滚的,还一边滚一边叫唤。”
时悦在海外留学的时候,每年冬天大雪闭户,出都出不去,学校有十天的假期不用上课,大雪对于她而言只有惨痛的回忆,并不稀罕。
许幼鸢靠在窗边往电视的方向瞄:“哦,我记起来了,因为我们要在雪地里许愿,说把愿望写在雪地里能实现。你一开始写得特别小,就自己能看见,后来发现我用树枝在雪地里写得特大个,你还问我干嘛写这么大。我说写太小了神仙看不见,许愿也不灵,后来咱们就开始比谁写得大,最后特别魔性地在雪地里翻滚,用身体来写。”
“我也想起来了……天啊,那时候是中了什么邪,一定是冰天雪地冻坏了脑子。”
“你说我爸妈也挺想得开的,女儿就这样在雪地里翻滚他们没阻止,还在楼上拍得挺起劲。”
许幼鸢和时冶开始聊中学时代的事,说同学说老师,说第一次跟着麓姐创业得到第一笔钱的时候她们跑去喝酒,喝到爆醉。第二天醒来浑浑噩噩从麓姐家离开的时候,发现从麓姐家门口一直到小区门口,一路上都有她们断断续续留下来的呕吐物。小区物业一边扫地一边念叨,得喝多少酒才能吐成这样?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人家正抱怨呢,时冶胃里又是一阵翻腾想要吐。许幼鸢当场把她拦了下来,夹着她的胳膊迅速逃离现场。
她们俩没少背着家长偷喝酒,喝醉的次数数不胜数。
那时候还有一大伙的人,同班同年级的,麓姐那边认识的,经常一大帮子人一块出去玩,玩到深夜甚至通宵都是家常便饭。
上了大学更是如同脱缰的野狗,住宿舍一个月回家一次,家长管不着,更肆无忌惮。
时冶说:“你还记得不?最爆肝的一次咱们连续两晚没睡,前两天去唱歌和漫展,还看了一场演唱会。那时候喜欢谁来着?人我都不记得了,就记得演唱会特热烈,我一边哭一边跟着唱,你全程冷漠脸还偷偷给我录了音,后来放给我听,我愣是没听出来自己唱的是哪首歌,你还记得不?”
许幼鸢撑在窗户上笑,都快要站不住了:“记得记得,你唱歌实在太炸裂,没法忘。”
“看完演唱会之后我还拉着你去后门等着爱豆出来。看见个人影在晃,脸都没看见呢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喊,带着百来号人一块儿嚎,结果出来的是个路人,一嗓子把毫无准备的路人吓得脚下一滑摔地上,这事儿还上了热搜,之后那爱豆就糊了。”
许幼鸢笑到肚子痛,时冶也上气不接下气。
“到第三天凌晨的时候我们在庆丰包子吃包子的时候,忽然一阵头晕,你跟我说你要猝死了,我说我也不行了。”
“没错没错,那次是真吓坏了,还记得吗?我们当场拿出手机来写遗言,把银行密码什么的都写下来。”
“结果互相搀扶着回家睡了一觉根本没事,睡醒后又是一条好汉。”时冶感叹,“鸟姐,你说那时候咱们体力怎么就这么好,换成现在别说两三天通宵,就算一个晚上睡晚了第二天我都得闹脾气。”
“年轻呗。”许幼鸢拿来两罐啤酒,开了一罐递给时冶,“年轻的时候哪看得上啤酒啊,都是各种洋酒混着喝,也不知道是想要谁的命。”
“其实我觉得咱们现在也不老,正是不幼稚又不颓废的年纪。”时冶喝了口啤酒,“只是身上的牵挂多了,有点儿怕死了,才更珍惜生命吧。”
许幼鸢道:“你还真说对了,以前我觉得活到40岁就够了,再往后一身的病,自己难受还要人照顾,多痛苦啊。但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40岁马上就要到了,并不想这么快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现在不太想死了。”
两人站在窗口沉默了一会儿,刚才还笑得浑身肌肉都在发痛,一转眼变得有些沉重。
“你说以前那些人都去哪儿了?”时冶眯着眼看着雪景,“好像也没有说刻意不联系,但是日子过着过着她们就消失了。”
“长大了,都有家有自己的日子,过着过着就散了。”许幼鸢说,“我高中时候的同桌,成成,和个男的结婚了,结婚之后忙着生孩子带孩子,两三年才出来聚一次,话说不到一块儿去。她那些育儿经咱们根本插不上嘴,咱们说的人家也不爱听,后来渐渐的也就没见了。阿鸿出国去不打算回来了,现在连朋友圈都不更新,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好意思说别人,你的朋友圈也是万年才更新一次。”
许幼鸢笑笑:“主要是没什么好说的,不像以前还玩儿微博的时候,一年发1万条微博,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发,成天哈哈哈。”
“成成和阿鸿她们离开了咱们圈子,换了江蕴阿杆她们进来,圈子有些变化,就咱们俩没变。”时冶举起酒罐子要和许幼鸢干杯,“哦,还得加上个麓姐。虽然麓姐一向不怎么喜欢和咱们这群小孩儿玩吧。”
“幸好有麓姐带,是她带着我入门的,说起来,她算是我的老师。也不知道她过年回来没有,都没见她跟咱们联系,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估计又招惹上哪家的小姑娘了。”
“麓姐从高中时候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咱们刚上高一的时候不就听说她了么,‘百人斩’超人气御姐学姐。”许幼鸢指着时冶,“你还为了偷拍她摔到水沟里!”
“啧,许幼鸢,说好了以后再也不提了,千万别在麓姐面前提啊,要脸。”
“说起来当年你是不是暗恋麓姐来着?”许幼鸢小小声道,连时悦都不给听,“拿偷拍她的照片当了两年的手机桌面,最后怕被发现才换掉。”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那时候就知道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喜欢的爱豆也都是一水儿的美人。后来才知道脸长得好不好看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适合自己。”时冶顿了顿说,“当然,我说的是它不是最重要的,不代表不重要。”
许幼鸢和时冶又是一顿哈哈哈,阿芙来按门铃了。
“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打开门,阿芙的笑脸和一团冷空气往一块儿扑面而来,“隔着门都能听见你们的笑声。宝贝儿,你喝酒了?”说着将带来的围巾给时冶围上。
时冶垂着双臂就让她围,软乎乎地对她笑:“说了很多以前的往事,开心嘛就喝了点。小悦,你今晚还回去么?”
当大家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回时悦身上时,才发现这孩子在闷头干大事。
“小崽子,你拷贝什么呢?”许幼鸢问。
时悦趁着二位姐姐在追忆往昔的时候默默将移动硬盘里的影片全部拷贝到手机云盘里,被当事人发现也不慌张,平静地解释道:
“我在帮我女朋友备份童年,勿扰。”
“女朋友?”许幼鸢推她脑袋,“谁是你女朋友,有人答应么?”
“啊?不是女朋友?”时悦用特别认真、疑惑又委屈的眼神看向许幼鸢,“不是女朋友的话,你强吻我做什么?”
不知道在一边穿鞋一边说话的时冶和阿芙有没有听到时悦的话,反正许幼鸢是很想当场将她的嘴缝起来。
看时悦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她蓄谋已久,就等着甩这句话过瘾了。
时冶穿好了鞋看时悦还坐在原地,问她:“你今晚是不是不回去了?不回去的话我和阿芙先走了。”
时悦还没开口,许幼鸢忽然靠近了过来,在她耳边悄声说:“以后还想要被强吻的话,今晚就给我乖乖回去。”
时悦吃惊地看着许幼鸢:“你是谁?你不是我认识的许幼鸢,你是哪里来的妖精?”
许幼鸢露出蜘蛛精同款笑容:“乖,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还有两分钟,影片马上就拷好了!”
心满意足地将许幼鸢整个童年和青春的记忆全部塞到了手机云盘里,又得到了“强吻”预定,时悦把吃完的垃圾装一装带走,开开心心地回家。
她喜欢的许幼鸢那些她未能参与的时光,幸好被记录下来,多年之后还能补课,能将那些一点都不想错过的点滴一一收集。
回家的路上时冶还旁敲侧击里跟时悦说,她和鸟姐真的只是发小,没有别的特殊感情,小时候是黏糊了一点,那也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说这些干嘛,我当然知道。”时悦说,“而且我还要谢谢姐。”
“嗯?谢我什么?”
“谢谢你出现在许幼鸢的生命里,让她从一个孤僻的人渐渐变得开朗。我看影片的时候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变化,在你出现之前,她的世界除了父母之外只有游戏,很少笑,看上去有点儿阴沉。自从你出现之后,许幼鸢的笑容也多了很多。”时悦特别认真地说,
“谢谢你陪伴她这么多年。”
“干嘛呀,你这孩子。”时冶被她说的眼眶有点发红,“这么感性。”
跟在一旁的阿芙说:“整得跟交接仪式似的。”
突然感性不起来的时悦和时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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