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这年大福初上北京之时,上元节前西厢那位何师兄也从家回来了。不过年龄差的大,那位翻过年都20岁了,小辫儿嫌他不甚讲究,除了一起出晨功少与他来往,至于大福,父亲介绍时道了声好已经是非常难得。
日子也走上正轨,个人有个人的事情忙。郭德纲有北京相声大会的相声演出,这时候他都带着徒弟放下场门熏活儿,日常偶尔去剧组串个场,更多的时候他也寻摸着机会走穴来贴补相声演出这一块的亏空。而王惠来北京两个月就把车卖了,大福记着那天爸爸眼睛有点红,他说是让沙子迷了眼。王惠除了管着家里的孩子,也操心演出后台的事情,只要郭德纲有演出她一定会过来操持。她是台上演过六七年的,后台的事情熟门熟路,有她安排几个大老爷们都轻松许多,有时候演员有个迟缺的,她也上台唱一段大鼓顶上。而大福只要能有王惠在,是最省心不过,在看大家忙着就安安静静寻个地方坐着,小辫儿每日里早起出晨功,然后去上学,下学后就来郭德纲演出的地方,等他来了大福就和小辫儿一起在上场门猫着,西厢那位何师兄蹲下场门,两拨人谁也不碍着谁。
小辫儿来北京是为了学艺,和姐姐王惠继续学京韵大鼓,和郭德纲学太平歌词、小曲小调,可两人也没那时间一句句教,而且小辫儿自己本就学了基础的京韵大鼓,在唱上也很有天分,这就瞧出大福从天津带来那小收音机的作用了。那是爷爷看她总是一个人,怕她无聊特地给买的,胜在小巧玲珑,也有录音的功能。所以,郭德纲与王惠就把自己的唱词录下来,让小辫儿自己听着学,等俩大人空下来自然是要查作业的。
虽则王惠平日里心疼弟弟,郭德纲也喜欢孩子,可在这正经事上是半分不掺假的,错一个字一个嘴巴,初时小辫儿还是玩的心态,少不得是夜里总是泪汪汪回屋里睡下的,夜里来给他抹药的也总是动手的那个。大福夜里醒来碰到过一次,原来她还觉着爸爸忒凶,偏生爸爸打西厢那位师兄她不觉着,打到小辫儿身上了她就不大乐意,所以小姑娘吃饭的时候特意给爸爸夹了好几次他不喜欢的胡萝卜,这会儿有点愧疚了。见她醒来,郭德纲嘘了一声,等给小辫儿抹完药,她却依然睁着眼睛看着他,过去低低说了声:“睡吧,明儿可别告诉小辫儿爸爸给他抹药了,他正是要紧时候。”
太平歌词老艺术家就是这样养成的,除了早些时候小辫儿少有挨罚的时候,第二年正式拜了师,也开始上台演出了,年龄小嗓子好,每每上台都是掌声一片。郭德纲却不让他总上台,依然让他和大福蹲上场门,他要为这孩子往后打算,长大了就不能只唱太平歌词了,相声也要学起来,何况还有倒仓这道坎,要给孩子留条后路。
这年大福快5岁,也开始学太平歌词和大鼓,或许是家里后台听得多了,她也就学会了,正好她和小辫儿拆词的时候让郭德纲听了一耳朵,第二天她也早起一起出晨功了。她年龄小,还没有上学,这一边学太平歌词也一边开蒙识字了,医药世家的孩子用《本草纲目》启蒙,老郭家的姑娘开蒙用的是父亲收编的太平歌词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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